第39章 海燕震驚
終於，最後一張毛票也被數清點算完畢。
王海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臉上卻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她眼巴巴地湊到劉永志身邊，緊緊盯著他手中的草紙，看著他將那一串串數字相加。
她的心怦怦直跳，生怕他算多了一分，又怕他算少了一釐。
劉永志感受到她緊張的目光，不由得失笑。
他耐心地，將所有的數字加了一遍，又仔仔細細地驗算了一遍，確保沒有絲毫差錯。
最後，一個清晰的數字，停在了草紙的最下方，也映入了兩人期待的眼簾。
兩千兩百九十二塊三。
這個數字，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在王海燕的心湖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起來。
桌上那些花花綠綠的票子，雖然一眼望去就知道不是個小數目，但遠不如這清清楚楚寫在紙上的數字來得震撼，來得讓人心驚肉跳。
兩千多塊啊！
這到底是個什麼概念？
她模模糊糊地記得，村裡那個叫小鳳的女人，跟她年紀相仿，在縣裡的學校當老師。
每次回村，小鳳都像是衣錦還鄉一般，被村裡的七大姑八大姨圍著誇讚有出息。
可即便是人人羨慕的小鳳，一個月的工資，聽說也才三十幾塊錢。
桌上的這些錢，她若是要靠自己去掙，不吃不喝，恐怕也要辛辛苦苦幹上六七年，才有可能攢下這麼多。
這種強烈的對比，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這個誘人的事實。
王海燕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緊緊盯著劉永志。
“永志……這，這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這些錢，當真都是你這些天……捕魚賺回來的？”
她的目光裡滿是探詢，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個美麗的泡影。
“你……你沒有其他事情瞞著我吧？”
這也不能怪王海燕會胡思亂想。
實在是劉永志過去的那些劣跡太過深入人心，給她留下的陰影太重。
而眼前這筆鉅款，又實在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她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短短這些時日，單靠捕魚，怎麼可能賺到這麼多錢。
腦子不受控制地，就往那些不好的方向拐了過去。
是不是他又沾染了那些不該沾的東西？
劉永志看著她那副驚疑的神情，心裡哪能不明白她的擔憂。
他連忙舉起三根手指，神色鄭重無比，聲音更是不容置疑。
“海燕，你看著我的眼睛。”
“我向你發誓，我劉永志要是再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賭那玩意兒，一旦陷進去，那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這個道理，我比誰都清楚。我是真的，真的已經徹底醒悟改過了！”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眼神清澈坦蕩，沒有絲毫的閃躲。
王海燕聽著他擲地有聲的毒誓，再對上他那雙真摯的眼睛，心頭一顫。
其實，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
這些日子以來，劉永志的改變，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他早出晚歸，辛勤勞作，身上再也沒有了從前頹廢。
他對她的態度，也從過去的非打即罵，變成了如今的溫柔體貼。
樁樁件件，都讓她感覺到，他是真的變了，真的想要好好過日子了。
再加上劉永志此刻如此篤定地發誓自證清白，她回憶著他最近的一舉一動，怎麼看，也不像是重新沾染了惡習的樣子。
一股愧疚感湧上心頭。
她垂下眼瞼，聲音低低的，帶著歉意。
“永志，對，對不起……我不該那麼想你。”
“這些天你的改變，我已經看到了，也知道你是真的下定決心改過自新了。”
“我只是……只是這錢太多了，我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劉永志見她道歉，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下來。
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伸手輕輕握住了她放在桌上微微發顫的手。
他的手掌寬厚溫暖。
“傻丫頭，跟我道什麼歉。”
“夫妻之間，信任本就是一點一滴慢慢建立起來的。”
“以前是我太混賬，傷透了你的心，讓你對我失去了信心。這不怪你。”
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語氣溫柔。
“但我相信，只要我們一起努力，我們之間的信任，一定會越來越牢固的。”
王海燕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聽著他溫和的話語，心中的愧疚漸漸消散。
她抬起頭，看著他，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他真的沒有生氣，這讓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又湧起一股暖流。
這個男人，是真的不一樣了。
她目光重新落回到桌上那堆積如山的錢票上，眼神裡依舊帶著幾分夢幻般的不真實感。
“我……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些錢，就這麼成了咱們的了。”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尋求最後的確認。
那花花綠綠的一大片，在昏黃的燭光下，散發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劉永志看著她那副小財迷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
他湊近她一些，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得意。
“怎麼，忘了我之前跟你吹牛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了？”
“現在，總該相信我一個月能賺幾千塊錢了吧？”
王海燕被他這麼一提醒，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他第一次捕魚滿載而歸後，在她面前得意洋洋炫耀的場景。
那時候，他信誓旦旦地說以後會讓她過上好日子，說他有辦法賺大錢。
她當時雖然也為他高興，但心裡其實並沒太當回事。
畢竟，打漁這種事情，本就是看天吃飯，靠運氣。
偶爾一天收穫豐厚，賺得多一些，也是常有的事。
誰能想到，他竟然不是偶爾，而是……
王海燕忽地扭過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劉永志，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花兒來。
“你……你還真能每天都捕那麼多魚，每天都滿載而歸啊？”
劉永志見她終於問到了點子上，得意地挑了挑眉，雙臂環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揚起。
“那是當然！”
“你這些天待在白島上可能還不知道，我現在在咱們海帆村，那可是大大地出名了！”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些許炫耀。
“村裡的人，現在都開始在背後悄悄議論，說我劉永志是走了大運，有神仙在暗中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