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法，入微級！
藍星。
一處隱藏在地底千米之下的神秘基地中。
有人正在觀看本次東洲考核的學生歷練畫面。
每一個高三學生，在歷練之中都會因為各自不同的表現獲得智慧系統【混沌】的評分。
智慧系統之所以能夠準確給每個學生進行評分，多年下來無人存在異議。
是因為它評得準。
而它之所以能評得準，主流觀點是每個學生進入副本前，都會被學校在身上動手腳。
實際上，不僅如此。
答案還有一個。
那就是如今高三學子所用的考核副本，都被聯邦佈置下了包括監控在內的種種監測手段。
混沌系統因此能夠準確無誤的進行各項評分。
也因此，現在有人就坐在一間面積達數千餘平方米的監控室內，透過海量的小格畫面，檢視各個學生的表現。
“別看了老大，今年這群小傢伙用的幾個考核用副本都是新副本，沒那麼容易出意外。”
有名穿職業西裝的女子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推門，走入監控室，給坐在最中間主控位置的老者身前擺上一杯。
在這個位置，可以將整個監控室一覽無餘。
“新副本如果還能出現不可控意外的話，那群搞檢查的怕是都得抓去槍斃。”
職業裝女子輕笑，“除非說今天有什麼廢棄多年的老副本被啟用，那麼出現意外，這才差不多能夠被人理解。”
“萬一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老者搖搖頭，端起咖啡品了一口，“而且，我可不是單純在看有沒有不可控的意外出現，這工作誰都能做，我還在看這次考核會不會有什麼好苗子出現。”
“嘻嘻！以您老的眼光，能入得了您眼的怕是還得過幾年才生吧？”
“胡扯！前年我不就看中了一個，還把他推給了首府的冥堂負責人？”
“然後呢？您老怎麼不說去年、大前年、甚至一路到十幾年前都沒看中一個的事情？”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老者稍稍抬頭，眼光看似散開，卻能精準捕捉到一瞬間幾乎數萬個畫面的運動，眼珠轉上一圈就能看完所有畫面。
這是他所覺醒的守護神所賦予他的一種能力。
入目之處，畫面中幾乎所有學生此刻都在與不同的副本怪物廝殺戰鬥。
有人進行組隊，多人圍攻一隻巨大怪蟲，配合默契。
有人單打獨鬥，用放風箏的打法不斷給一頭奇異黑牛身上造成傷勢，試圖用這種方式提高評分。
有人逃跑途中與同伴走散，被盯上他的風狼追得哭爹喊娘。
還有人不慎被一隻三足火焰鳥啄中腹部致使重傷，只能痛哭流涕地選擇退出，呼叫守衛老師將其送出副本。
不同畫面。
不同命運。
“咦？”
老者突然咦了一聲。
“給我把編號0956842的畫面投到我這邊來。”
他指揮在各個儀器前坐著的工作人員，幫他進行畫面轉投。
很快。
在老者身前，有一道3D全息投影出現。
畫面投影之中。
有名身穿黑色背心，下身紅褲衩配人字拖的壯碩男生，正在一群竹熊的圍攻之下閃轉騰挪，險象環生。
偶爾遇到避無可避的時候，他就會透過突兀大喊一聲，製造驚嚇；或者對竹熊眼睛拋沙土的方式，為自己創造躲避的機會。
“老大，這有什麼看的？”
身穿職業西裝的女子隨意看了眼就移開目光。
在她看來，投影中這個學生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招惹到了一個獸群，然後自己無力招架的莽撞傢伙。
每年都會有類似的人出現。
算不上什麼稀奇事。
“小芝，你的眼力下降了很多啊。”
聞言，老者幽幽一嘆。
“嗯？”
職業裝女子便重新去看投影。
“這……確實也沒什麼吧？”
她還是做出了和之前一樣的判斷。
因為剛剛被老者說了那句帶有些許斥責意味的話，還讓她心中有些不快。
“老大，您讓我看這個。”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難不成他是老大你的什麼親戚？私生孫？”
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捂嘴咯咯笑了起來。
“他要是我的私生孫就好咯。”
出人意料，老者居然沒有反駁，語氣感慨，“這小傢伙，如果現在跟他打的人是你，如果你跟他處於同一個級別……”
“那會怎麼樣？”
“那他殺你如宰雞。”
“哎？”
職業裝女子瞪圓了眼睛。
她不認為老者會撒謊。
能在這個基地裡工作的，就沒有一個是喜歡誇大其實的人。
可這傢伙憑什麼得到這種評價？！
職業裝女子不服氣地看向投影，這一次看得十分仔細。
“這身手……不對，他是在鍛鍊？”
許久。
職業裝女子驚疑一聲，終於看出端倪。
也就是觀察了數秒鐘，以她在同齡人中也能堪稱頂尖的眼力，才可以看出這一點。
否則，誰敢想象。
會有學生在副本中做這種事情！
副本里的怪物可不是學校裡的老師。
一個弄不好可是會死人的！
然而，這個學生卻近距離接觸有七八名成員的竹熊群，在竹熊群的圍攻中鍛鍊自己的身手與反應。
說句傻大膽都不夠。
是真不怕死！
“不對，不只是鍛鍊。”
一會兒，職業裝女子再次驚疑一聲。
眼睛因此瞪大了。
“是驗證自己往日所學所會！”
她發現投影中那個學生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靈敏了。
每一次閃躲時，身體與竹熊爪牙的距離也變得越來越近。
分明越來越兇險，這學生所使用撒土、大喊這類無賴招式的次數卻在持續減少。
最終。
他開始與竹熊正面交鋒，運用巧勁不斷擊打竹熊的弱點併產生了擊殺。
“入微級身法！”
職業裝女子倒吸一口涼氣。
什麼叫作入微？
那便是差之毫釐！
能讓身體順從自己的主觀意識做出行動，稱順意。
能在主觀意識做出反應之前，因為靈覺感受到了危險而下意識引導身體配合躲避，稱靈通。
能操控自己體內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肌肉，使之配合自己的靈與意進行小幅度內的避讓，稱圓滿。
而在以上基礎上，戰勝生與死之間的大恐怖，差之毫釐，才叫入微。
這是身法的四層次。
直面大恐怖卻能以極其強悍的心智戰勝恐懼，閃躲於毫釐之間，以最少的力氣與最小的角度，完成最完美的避讓，以求後續能獲得最佳時機進行反擊！
這絕不是第一次進入副本後，在副本世界裡待上幾個小時就能學會的！
哪怕是最天才的人物，有案例可考證的。
生於超凡家庭，自幼習武，也花去了足足十八年功夫，才在大學將要畢業那年成功將身法提升至入微層次！
“高三學生考核……頂多十八九歲……難不成他出生後沒先學的走，先學的身法？！”
職業裝女子喃喃自語，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在她的想法裡，哪怕投影中這人是一個天才中的天才，也需要漫長的時間來對自己的這項技能進行打磨。
這才能在今天達到這一層次！
“忘了告訴你了，這傢伙現在所在的副本是一個C級副本。”
突兀，老者一句話。
讓正在努力平復自己心境的職業裝女子再次張大了嘴巴。
“不，不對吧。”
半晌。
職業裝女子忽然笑了。
她沒好氣地輕輕捶了老者胳膊一拳。
“老大你真是的，找個久經沙場的老油條子的投影來哄我！
我就說呢，入微級身法放眼整個藍星聯邦，不說屈指可數，可來來回回也就那麼些人有，怎麼可能是一個還在考核的高三學生能達到的。”
她懷疑老者是看久了監控，感覺無聊，特意不知從哪弄來一段投影消遣她，找樂子。
畢竟高三學子副本考核這事，沒人敢亂搞。
考核用副本就三個級別。
一個是幾乎已經全部廢棄的F級副本。
一個是當下流行的E級副本。
還有一個是給那些重點名牌中學裡的天驕所用的，D級副本。
就這三個。
沒有C級副本也不會有哪個老師敢讓高三學生進去C級副本！
一群剛覺醒守護神，都還沒踏上超凡之路的學生，你讓他們進去起步就是10級以上超凡怪物的C級副本里幹嘛？
去合唱死了都要愛？
“你想多了，這投影我是讓小王那邊給我投過來的。
這時候哪怕是我，也做不出看考核副本之外的監控，翫忽職守的事情。
而且這個副本的資訊我剛抽空看了，名為【竹海】，原本是個F級副本。但可能因為很久沒人去檢查，廢棄多年，異變成了C級也沒人發現。”
沒想到，老者卻搖頭給了她一個否定的答案。
“哦，還忘了跟你說，他自己的級別只有lv.0級。”
話音落下。
就像在腦海中有一顆炸彈炸響。
職業裝女子瞬間感覺天旋地轉，呼吸停滯，震驚到不能自已。
lv.0級，沒踏上超凡之路的人在C級副本里玩身法？
還給他玩轉了？
在那裡秀身法跟在E級副本里秀身法，可不能一言而喻。
C級副本里隨便一頭怪物丟到E級副本里，那都是能稱王稱霸的存在！！！
那麼——
這絕對是個天才中的天才。
哪怕他有某種不為人知的奇遇。
自身也絕對是有著妖孽天賦，是能在歷史天驕中排的上名號的天之驕子！！！！
“他在哪座學校？我要過去！”
剛一清醒，職業裝女子便馬上轉身，打算出發找人。
她的目光狂熱，彷彿已經看見這人被自己收入麾下的景象。
這種天才。
自己估計只需要帶領他二十年。
不。
十年！
只要帶他十年時間，之後估計就能由他來帶自己飛！
“冷靜點，忘了保密條例了嗎？”
老者搖頭，鎮定地端起那杯尚且溫熱的咖啡，品嚐一口，“就算我告訴你他在哪，等你找到了他，你打算怎麼告訴他你知道他本事很大的？夜觀天象？還是……咳咳咳咳！”
老者被咖啡嗆到了。
職業裝女子疑惑扭頭，順著老者的視線一同朝投影看去——
“沃德發？！！”
下一秒，她直接爆出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