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野史真史啊！
諾諾噼裡啪啦一通講述，將自己在龍類歷史課上學到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良久之後，路明非眉頭緊皺，露出一副“這都什麼野史啊！”的表情。
“你是說，那些神話故事中的神明，其實都是龍王與它親族的化身？”
“對！”
“龍王不死不滅，人類的歷史背後，其實是混血種與龍族互相爭鬥的歷史？”
“嗯嗯！”
“卡塞爾學院本質就是一個培養混血種去屠龍的訓練營？”
“就是這樣！”
大男孩按了按額頭，無語良久。
“你應該是被騙了。”
“這估計是你們混血種內部的掌權者為了鞏固地位而刻意營造出來的虛無歷史。”
“而且現在這個時代，哪裡還有龍可屠？”
“真正的純血龍類根本沒有生存的條件！”
聽路明非說得言之鑿鑿，諾諾反倒有些不自信了。
“可是...我在學校裡看到的那些標本做不得假啊...”
“仍有活性的龍類胚胎、高強度武器都打不穿的龍鱗…”
“而且我記憶裡殘留的一些資訊也指向了某位龍王仍在活躍...”
說到這兒，女孩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這些，難道也是假的嗎？”
路明非沉默了。
諾諾向他描繪的《龍族史》，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宏大並且有著明確邏輯自洽的圖景。
並且看她的意思，應該是有相當數量的實物作為佐證。
這樣一來，貿然將其打為“野史”就不太合適，不符合“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的客觀真理。
於是他思考片刻之後，給出了一個相對保守的回答。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啊？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所知的資訊可能並不完整，而是在你進入混血種這個體系之後，別人刻意想讓你看到的資訊。”
“當這些資訊在你的世界觀中形成一個邏輯自治的體系之後，你再去看其他超凡事件，都會將其自動歸類到【龍族事件】中去。”
路明非轉頭盯著諾諾的眼睛，輕聲言語。
“這很像是某些不正規教派中常用的【寄生說辭】，將本體系內的一些人物和普世性的神明聯絡起來，用來增強對信眾的說服力，提高自己的權威。”
“就好比你剛才講的，龍王對應著歷史中的各個神明——可它們若真有神話中那般偉力，又怎會被凡人所殺？”
“哪怕這些凡人是混血種的佼佼者，他們也無力反抗真正的神明。”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令人驚歎的壯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懷念。
“只有沒有見證過真正神明偉力之人，才會大言不慚地妄言【屠神】。”
“神與人之間，就是存在著這樣難以逾越的鴻溝。”
最後，路明非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所以，卡塞爾學院告訴你的所謂【歷史真相】，在我看來不是很能令人信服。”
“這個世界何其廣闊，秘密何其之多？難道古往今來無數英雄，不是混血種就是龍類？”
“這並不符合正常歷史的發展規律。”
諾諾難得安靜下來，聽路明非講完這一番話。
她在思考，她選擇相信。
不光是因為面前這個人是路明非，是她的救主，更是因為她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更加宏大的事物。
於是女孩的聲音也變得輕飄飄的。
“那你和我講講你眼中的世界唄？”
“你是怎麼變得這麼厲害的？那白色的花是什麼？你給我的這些寶貝又是什麼？”
她想要知道更多關於眼前這個男孩的事。
然而路明非卻避開了她那令人心軟的視線，搖了搖頭。
“不行，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紅毛丫頭柔軟的表情一僵，再度手舞足蹈地鬧了起來。
“不公平！我都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了，你憑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的？”
路明非伸出一根手指，精準地點在諾諾的額頭上，輕鬆將她鎮壓，目光斜睨，語氣不屑。
“因為我比你強，就這麼簡單。”
“我知曉了混血種的事，他們也拿我沒辦法。”
“你呢？”
紅毛丫頭頓時蔫兒了下來。
而路明非還在追擊。
“你確定知道了我這邊的事，你能夠安然無恙嗎？”
“還嫌自己身上麻煩不夠多？”
諾諾女俠一敗再敗，再起不能。
見她終於老實下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路明非心中好笑，嘴上也饒她幾分，轉而說起了正事。
“但混血種也好，龍族也罷，不管他們的真面目是何模樣，但總歸有一點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力量。”
“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土雞瓦狗。”
聽到“力量”二字，紅髮女孩頓時又精神起來。
“那這些寶物..你說這些它們和強者有因緣，它們能給我力量嗎？”
路明非垂下目光，看著女孩白嫩雙手捧著的幾樣珍物。
蛇眼、骷髏、龍鱗、葫蘆。
神、魔、龍、鬼。
她們的原主都擁有強大無匹的力量，即使是在迦勒底的眾多英靈中也屬於前列。
如果那些所謂的【龍王】的力量只有諾諾講述的故事中表現出來的那種程度的話，那麼，這四者中任意一人都能將它們全數殺盡。
但在現在這個時間節點，沒有迦勒底的技術支援、沒有充足的物資支撐，以她們的位格之高，是無法降臨世間的。
所以他只有退而求其次，進行【擬似英靈】的簡易召喚嘗試，寄希望於透過儀式和信物來溝通這幾位在未來與他並肩作戰的英靈，並且祈禱她們能看得上諾諾這個瘋丫頭，降下一絲力量給她。
哪怕只是一絲力量，也完全足夠讓諾諾脫胎換骨，擁有扇幕後黑手一巴掌的底氣。
畢竟英靈就是英靈——即使是擬似英靈，其擁有的力量也要遠遠超出凡人的極限。
至於她們願不願意給，願意給的話給多少，這就要看自己的面子夠不夠大，以及諾諾和她們的契合度了。
路明非想了想，覺得應該有戲。
畢竟，先不說自己和這幾位都是過命的交情，單說精神狀態，這幾位也是十分美麗，諾諾和她們想必很聊得來。
但具體能不能成，目前尚無定數。
而他也不願在這件事上欺騙諾諾。
於是他看向滿臉寫滿期待的紅毛丫頭，直言道。
“目前還不確定。”
“我之前就說了，這只是一個構想，並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
“所以，今天的會面就到這裡結束，我要去進行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
諾諾聽到這兒，像可憐巴巴的小狗一樣，失落地把這些小物件塞進口袋，低低應了一聲。
“好吧...”
見路明非站起身，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去看他。
隨後，似是想要和他多說幾句話般，她說出了一些本來打算在下次見面時作為話題的秘密。
“對了，路明非，我過往的記憶中也有你的身影，好像和某個【計劃】有關——”
果然，聽到這句話後，大男孩離去的腳步為之一頓。
諾諾見狀心中莫名生出幾分竊喜，聲音也變得像是舔了一口蜜糖般誘人。
“你想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