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路明非，你就是個混蛋！
頂著蘇曉檣幽怨的目光，路明非厚著臉皮從寶庫中拿了幾件寶物挨個嘗試，最終是孔明老師送給他的【金司南】產生了效果，指引他和蘇曉檣順著地下車庫的樓梯走出狹隙，回到地面。
當然，在那之前他也沒忘記使用達芬奇親給他的【特效清潔套組】，把自己和蘇曉檣身上的汙跡全部清理乾淨。
不然的話，就憑他和蘇曉檣渾身血汙的模樣，走出去怕是會讓人以為發生了什麼“男女情殺”之類的兇殺案，惹來帽子叔叔的關注。
而蘇曉檣再一次踏上這片大地時，莫名有種恍然隔世的抽離感。
剛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魔幻，只有被她緊緊抱在手裡的厚重書籍在提醒她——你沒有做夢。
而當她回望黑洞洞的地下空間時，一股惡寒不禁湧上心頭。
這輩子她都不會想要再進入類似的環境！她發誓！
隨後她似是想到了什麼，拉住路明非的衣服，有些緊張地問道。
“路明非，李叔他在地下車庫等我們，他不會有事吧？”
路明非一邊面色如常地打量著通往商場大門口的示意圖，一邊解釋道。
“一般來說，狹隙的入口數量取決於它的規模。”
“以我們剛才經歷的那個狹隙的大小，它應該只有一個出口，一個入口。”
他轉頭看向小天女，輕聲安撫道。
“只要不是從我們剛才走的那個電梯下去，其他人進入的只會是正常的地下車庫。”
“所以你不必擔心，司機大叔應該還在正常的地下車庫等我們，你可以打電話給他確認一下。”
“至於這處狹隙，我已經將它封閉，短期內就算有人再透過電梯下去，也不會陷進去。”
“短期——？”
蘇曉檣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
“那長期呢？”
“那就要看這座城市的運氣了...”
男孩輕嘆一聲，看向外面昏暗的天幕。
“我已經透過一些隱秘的渠道將這座城市正在發生的事情給捅出去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相關人士來處理這裡的狹隙問題。”
“但在那之前，各種人員失蹤之類的事件可能會激增。”
“你最好也提醒一下家裡人，最近要注意遠離那些通常意義上的陰森之地，具體有哪些地方不能去，可以看這本魔法書給出的範例。”
蘇曉檣抱緊了懷中的大書，默默點頭。
她雖然還沒有看這本書，但聰慧如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本書的價值？
需知寶物有價，知識無價！
單純的神奇寶物和能夠將人帶入超凡領域的知識，其價值可以說完全不在一個基準線上！
從小接受父親商業知識教育的她很清楚，這是“魚”和“漁”的本質性差別！
就算退一步講，她沒有那個天賦涉足超凡領域，其中的超凡知識也會帶來數之不盡的好處！
而路明非卻不惜用那種激怒人的方式，也要將這麼珍貴的書強塞給她，他究竟是為什麼要這樣做——？
小天女的心砰砰直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但她長了嘴，會問。
“路明非。”
“嗯？”
“那你呢？”
“在發生了這一切後，你有什麼打算？”
女孩的聲音裡，帶著某種期盼。
許多故事的開端不都是這樣嗎？
BoyMeetsGirl，從一場驚險刺激的大冒險開始。
她希望得到一個回答。
路明非微微一怔，扭頭看向自己的故友。
他的目的從未動搖過——那就是去迦勒底，重新踏上拯救世界的旅途，改變那個女孩的命運。
可他卻從蘇曉檣的眼中，看到了些許忐忑與期待。
他知道這忐忑為何，這期待為何。
於是他沉默了。
男孩收斂起一貫掛在臉上的淺笑，垂下了眼眸。
蘇曉檣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
過了良久，路明非輕嘆一聲。
既然決定不會越過友誼的那條線，那有些話就必須要說清楚。
他決定不再隱瞞。
“等面試結果出來之後，我會去日本，在那之前我應該會在這座城市裡到處亂逛吧，能解決一點是一點。”
“而日本一行之後，我會去美國。”
“我有一些...必須要做的事情。”
可當他說完這些話，抬起眼眸去看蘇曉檣時，還是感覺自己的喉嚨為之一緊。
小天女的俏臉之上再也看不到往昔的任何驕傲，唯餘一片慘白。
“這...這樣啊...”
強顏歡笑。
蘇曉檣第一次體會到這個成語的真意。
明明想要用笑容掩蓋心緒，可眼淚卻根本止不住。
啊...他的未來當中，沒有她的位置。
那今天經歷的一切算什麼？
對她的關心，對她的拯救，對她的施與又算什麼？
做了那麼多讓人誤會的事，又算什麼？
他怎麼可以這麼絕情！？
這個傢伙，到底把女孩子的感情當成什麼了！？
蘇曉檣很想發洩，可她卻無力發洩。
她所有的氣力與情緒，都已經在之前的狹隙中宣洩乾淨，此刻唯餘無盡的失落與疲憊。
她累了。
於是女孩抹了抹眼淚，吸著鼻子強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
“那...就這樣吧...”
她的聲音明明在顫抖，說出的話語卻懂事地讓人心疼。
“我知道，你肯定揹負著什麼很沉重的東西。”
“我也知道，現在的我沒有能力站在你身邊。”
“所以...我不會多問，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路明非感覺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無法言語。
如果蘇曉檣罵他、打他，甚至像之前那樣咬他，他都能接受！
偏偏她表現出的這般理解而包容的態度，最讓他心生愧疚。
可他真的...真的無法回應這份感情...
他若是在此停下腳步，未來那麼多的犧牲，那麼多的付出該由誰揹負？
這個瀕臨毀滅的世界又該何去何從？
他只能沉默。
而蘇曉檣見路明非再沒有給出任何回應，也彷彿死了心一般，打電話給她的司機，讓他到地面來接自己。
通話時，她的眼眶仍舊微微泛紅，但聲音卻平靜下來。
在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她好像又變回了往日那個驕傲不可一世的小天女，只是仰著頭看向昏暗的雨雲。
路明非也像一座沉默的雕像一般，矗立在她身邊。
當車輛的燈光照亮二人的身影時，女孩輕聲道。
“路明非，你就是個混蛋，最狡猾，最壞的混蛋。”
“你總有一天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她緊緊抱著懷裡的大書，指節泛白，可語氣卻並不激烈，甚至稱得上是溫柔。
男孩苦笑，並不反駁。
他希望這本【寶石魔術】能夠讓蘇曉檣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在他不在的日子裡，小天女也能保護好自己——直到終末來臨的那一天。
在那之後，救世之業若是順遂，自然能夠再度相見。
屆時不管女孩如何對他，他都會心甘情願地承受一切。
而若是再次失敗...
路明非看向身邊的女孩。
不，絕不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