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史可法寧死不降

高郵軍大獲全勝，李歧鳳被殺，高太監被抓，清軍投降的有一千多人，陳南和李八商量，按照劉秀安排，陳南先去守住揚州的糧食，李八帶著吳東進城，先修防禦工事，等待劉秀大軍。

揚州大戰，史可法幕府為了準備揚州守衛戰，先後籌集了餉銀二三十萬，兵器火藥一二十萬，諸多糧米，儲存在大運河畔邵伯鎮，由船隊陸續補給揚州城守軍。

邵伯鎮古稱甘棠，位於大運河與長江、淮河兩大水系交匯之處，東晉太傅謝安在此築埭治水，後人追思謝安功績，將這座埭命名為“邵伯埭”。

千百年來，邵伯埭保障了運河航運的暢通，滋養了沿線城鎮的繁榮，邵伯成為千里運河線上的重要港埠。

碼頭多，與邵伯的特殊地位有關。唐代漕運自廣陵至長安，經過邵伯。大明定都北京，邵伯的地位更加突顯，除商用碼頭之外，還出現了官碼頭。

官碼頭位於萬壽宮南，是接待往來官船的專用碼頭。岸上有驛站，官員上岸後，入住其中，規模格局雖比不上高郵的“盂城驛”，揚州的“廣陵驛”，但也何等了得！

驛站門前豎著高高的旗杆，擁有十六隻官船，十四匹驛馬，馬伕侍從十四名，船伕一百七十名，鋪陳七十副。

除此之外，在海邊生產的鹽要在邵伯中轉，所以邵伯還有鹽碼頭。

水上中樞的地位，還使邵伯成為淮南地區，南北商貨重要的集散地。邵伯設巡檢司，轄24坊，8輔。

揚州大戰前，寬闊的運河上舟楫如梭，各個碼頭停滿了商船、官船、漁船等大大小小各種船隻。一座座橋橫跨河上，船在橋下行。

岸上，運夫往返搬運貨物，官員在衙署批文辦公，街道上行人如織，招幌蔽空。街道邊，有人在擺攤叫賣，有轎伕抬著轎子健步疾走，有戲子在戲臺上唱戲，一名女子掀起窗簾露出芳容……

街上，豆行、米行、油坊、麻布莊，林林總總。北方商船載著大棗、柿餅、粉絲、皮貨等各種貨物都經過這裡，裝著江西瓷器、桐油、麻絲及江浙茶葉、絲綢的南方商船，都不願渡海北上，而是取道邵伯。

此外，異域的使者，上京趕考的書生，朝廷派出的京船，也要在這裡的驛站停靠暫歇。官船向官驛前的碼頭靠過來，那陣勢還了得，或兩艘，或三艘，或四艘，遠遠地吹起長號，“嗚嗚”聲響徹古運河上空，威武沖天。

而清軍來了，居民害怕戰亂，聽說高郵軍能打，於是互相扶攜要去高郵城，無法入城者，則跪地長長地哭號，哀聲震撼大地。

張大下令開放城門，讓平民入城，又組織醫生救助，為的就是後方穩定。

揚州城破當天，守軍還沒放棄，史可法傳信至南京救援，要知道南明朝廷中央軍，有操江軍、京營，號稱水陸隊伍十八萬士兵。

此時，事態危險，命運飄搖。史可法也考慮死守揚州，召喚史得威，要他突圍，二人相持哭泣。

史得威表示要與史可法同生共死，但史可法卻勸說：“我為明朝死去，你應該活著幫助我家人。我母親年事已高，而我沒有子女，你要為我繼承家業照顧母親。我不負明朝，你也不要負我！”

史得威回答說：“得威不敢辜負相國，但得威出生於江南的世家豪族，沒本家父母的同意，且和相國並非同宗，怎敢做相國的繼承人？”

當時有幕僚師爺，在旁邊哭泣說：“相國不能顧及自己的親人，而你不聽從相國的遺言，這是對相國的辜負。”

史得威聽此，跪拜而接受遺令。史可法隨後寫下幾封遺書，分別給弘光皇帝、清朝豫王多鐸、太夫人、夫人、伯叔父以及兄若弟。

當函封完成後，都交給了史得威，又囑託說：“我死後，請你將我葬在太祖高皇帝附近，如果不行，那就在梅花嶺。”

然後又拿起筆寫下一段話：“可法受了先帝的恩德，不能報仇雪恥。受了今上皇帝的恩德，不能保護疆土。受了慈母的恩典，不能盡孝養之責。只可惜遭逢時機未到，志願未達。用戰死來報答國家，是官員職責。唯一遺憾是不能在地下與先帝相會。”

這最後一封信，交給了史得威，算是最後的託付。不過劉秀高郵軍使者趕到，史可法頓時感覺有了希望。

而且揚州城有勇士，名曰押住，奮勇殺敵，斬獲一韃子頭顱，史可法大喜，賞賜一襲蟒紗和一百兩白銀。

當時有人提議放棄揚州城，轉移到城外二十里遠山林紮營，而史可法下令，打巷戰，堅守揚州城市。

有禮賢館謀士獻策，在淮安城的高堰決堤，用黃河水加淮河水一起灌入揚州府，水灌清兵。

這屬於異想天開，沒有可能性，淮安在坐山觀虎鬥，史可法作為文人，也沒有同意，以民為貴，社稷次之，傷敵少，而淮揚先為魚鱉矣，不許。

多鐸駐紮城外，傳令歸降清朝的曾經明朝官兵，守住西城，戰爭太慘烈了，他還想勸降，這樣不用打巷戰，派使者對史可法說：“公忠誠聞於華夏，卻沒得到朝廷的信任，那麼死去又有何益呢？”

揚州守軍不聽，射箭驅逐使者。隨後，又有數名使者招降，史可法派兵逮捕使者，一刀兩斷，與清軍勢不兩立。

清軍的紅衣大炮運輸隊，抵達揚州城內，清軍試射紅衣大炮，彈丸擊中揚州城官府，一顆重量十斤四兩。

紅衣大炮射擊從早晨一直到夜晚，揚州城損毀嚴重，守軍以大袋沉泥防守，有清軍小隊伍趁夜偷襲史可法中軍，而幕府軍擊退了這些清兵。

夜間，清軍用紅衣大炮繼續攻擊，清軍進攻不利，且每日消耗物資巨大，於是多鐸舉行軍議，商討是否繼續。

而孔有德和許定國，則說：“揚州無援軍，再圍攻幾天，就可以攻陷。”

二十五日，早晨，八旗軍大隊集結。黃旗總兵宗室拜尹圖、公爵圖賴。藍旗總兵阿山、費揚古、富喇克塔、杜爾德。白旗總兵宗室韓岱，兼任兵部尚書。

紅旗總兵阿濟格尼堪、伊爾都齊，吳喇禪、馬喇希。合計總兵十一名，包括皇室宗親二位，兵部尚書一位。

清軍決定發起最後的衝鋒，如果守軍還不投降，就火燒揚州，南渡長江，打到應天府。

揚州守軍內，幕府軍四名大將，總兵劉肇基，總兵何剛，中軍馬應魁都已經陣亡，只有標營史德威還在。

其餘普通的副將大約二十名，一名大將統轄士兵大約二三千，合計幕府士兵估計一萬。再加上義勇民兵，守軍估計大約二萬。

豫親王多鐸傳令全軍出擊，先以紅衣大炮，集中轟擊，八旗帶頭，與幕府軍肉搏戰鬥。

史可法親自督戰，且祭拜上天鼓舞士氣，幕府軍用大炮反擊。八旗軍死傷上千。雙方火炮轟炸，崩聲如雷，猶不退。慘死無數，雙方屍體堆積如山，而八旗軍士兵雙腳踩踏屍體繼續衝鋒，節節勝利。

揚州城陷入巷戰。史可法眼見韃子殺來，不願被抓，持刀要自殺。參將許謹，阻止了史可法，而血濺許謹衣服。

史可法沒死，便命令史得威親自殺他，但史得威拒絕了。許謹和史得威等親兵一起，簇擁著史可法，一路巷戰突圍到了小東門。

此時副將莊子固、參將張友福、許謹，和龔士傑的二十七名騎兵，都已經身上被箭矢射中戰死，只剩下史得威隨從。

很快一批八旗兵追來，史可法大呼曰：“我史督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