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決勝千里
他抱著那塊晶石，一步一步的，重新走到了那面黑色的，天衣無縫的牆壁前。
他閉上眼，回憶著腦海裡的那副巨大的“線路圖”。
他找到了，那條最粗壯的，也是最核心的“主幹線”。
然後。
他手持著那塊巨大的能量晶石，將其，輕輕的，貼在了牆壁上。
並按照那條主幹線的螺旋軌跡，開始緩緩的，移動。
奇蹟。
發生了。
就在馬鈞手裡的晶石，劃過牆壁上那條螺旋花紋的瞬間。
嗡—
一聲低沉的，彷彿來自遠古的嗡鳴聲，從整座黑色的城市內部，響了起來！
緊接著！
馬鈞手裡的晶石，劃過的那段花紋，亮了！
一道幽藍色的光芒，就像是流水一樣，在那條螺旋花紋的凹槽裡，亮了起來！
馬鈞沒有停！
他繼續，按照特定的軌跡，緩緩的移動著手裡的晶石。
而他身後。
那座沉默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黑色城市。
醒了！
一道道幽藍色的光芒，以馬鈞手裡的晶石為起點，順著那些複雜無比的線路，開始向著整座城市，瘋狂的蔓延！
如同蛛網！
如同人體的經絡！
那流光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亮！
最終！
當馬鈞，用晶石劃過最後一道花紋的終點時！
整座黑色的城市，那數以百萬計的螺旋花紋，在同一時間，全部，被點亮了！
那景象，壯觀到，讓所有人都忘記了呼吸！
而最終。
所有的流光，都彙集到了馬鈞面前，一處原本天衣無縫的牆壁之上。
那面牆。
在所有光芒彙集的中心。
無聲無息的。
像水波一樣，向著內部，緩緩的，收縮了進去。
一個深邃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入口，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伴隨著入口的出現。
一種奇特的，無法用語言形容，但卻很好聽的，類似音樂一樣的聲響，從那入口之中，緩緩的傳了出來。
這座沉默的囚籠。
這座被放逐的城市。
終於，在萬年之後。
向著這個世界，發出了它第一次的……
邀請。
神都。
皇宮深處，觀星臺下。
這裡現在不叫觀星臺了，劉江給改了名，叫“輿圖閣”。
一張巨大的地圖，鋪滿了整個大殿的地面。這不是宣紙畫的，是無數塊打磨光滑的木板拼接而成，上面用特殊的顏料，一筆一筆的，勾勒出了整個世界的輪廓。
這是陸洋他們用命換回來的東西。
劉江沒穿龍袍，就一身黑色的常服，赤著腳，踩在屬於“大夏”的那片疆域上。
他站著。
很久。
殿裡很安靜，只有他和幾個侍立在角落裡，幾乎沒有呼吸的太監。
高蘭，陳玉瑤，這些後宮的女人，今天一個都沒來。朝堂上那些重臣，戲志才，孫明，也一個都沒資格進來。
這裡，現在，只有皇帝一個人。
他的目光，從大夏的版圖上挪開，慢慢的，慢慢的，滑過了廣闊的海洋，越過了那些被標記為“新大陸”的土地，最後，停在了遙遠的西方。
那塊地方，被譯經院的學者們，標註了兩個字。
大秦。
就是那個羅馬使者來的地方。一個自稱和太陽同樣偉大的帝國。
劉江的腳，抬了起來，然後重重落下，踩在了“大秦”的國都上。
木板發出沉悶的響聲。
“來人。”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
角落裡的太監首領，連滾帶爬的過來，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傳朕的旨意。”
“去把伶兒，還有新提拔的那個，叫什麼…陸軍的那個韓風，給朕叫過來。”
“現在。”
太監的身子抖了一下，磕了個頭，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劉江沒再說話。
他又低頭看著腳下的世界，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裡，沒什麼殺氣，也沒什麼喜悅。就是一種…一種很平靜的情緒。平靜的，好像在看一件屬於自己的東西。
一個時辰後。
伶兒和韓風，一前一後，走進了輿圖閣。
兩人都穿著一身戎裝，甲冑在身，走起路來，有金屬碰撞的輕響。他們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走的很慢。
走到劉江身後十步，兩人齊齊單膝跪地。
“臣，參見陛下！”
劉江沒回頭。
“起來吧。”
“你們腳下，是什麼？”
伶兒和韓風站了起來，他們不敢抬頭看皇帝的背影，只能低頭看著地面。
他們看到了那副巨大的地圖。
伶兒的瞳孔縮了一下，她認得這圖。海軍每一次出海，都會帶著一份臨摹本。但她從未見過如此…完整的。
韓風則是第一次見，他眼裡全是震撼。他只知道自己腳下踩著的是一塊陌生的土地，上面畫著他完全不認識的山川河流。
“回陛下，是…天下輿圖。”
伶兒的聲音，有些乾澀。
“天下…”
劉江重複了一遍，像是在品味這兩個字。
“這天下，如今，是誰的天下？”
他問。
伶兒和韓風不敢回答。
這個問題，他們答不了。
劉江好像也沒指望他們回答，他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朕建立大夏，滅了前朝，一統了中原。朕以為，這就是天下了。”
“後來，朕的船隊，告訴朕，海的那邊，還有陸地。”
“朕的目光，就放在了那些陸地上。”
“朕以為，等朕把那些地方，都插上我大夏的龍旗，那這天下，就是朕的了。”
他的聲音，依舊很平靜。
“可是，那個叫羅馬的使者來了。”
“他告訴朕，西邊，還有一個很強的國家。他們也要分這個天下。”
劉江說到這裡，終於轉過身來。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朕不喜歡。”
“朕的東西，不喜歡分給別人。”
伶兒和韓風的心，猛地一跳。他們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
“伶兒。”
“臣在！”
“朕給你五十萬海軍。最新的鐵甲艦，裝備了新式火炮的，給你三百艘。”
“朕再給你一支陸戰軍團，五萬人。由你全權節制。”
“朕只有一個要求。”
劉江的目光，落在了伶兒的臉上。
“把大夏的龍旗，插到大秦的皇宮頂上。”
“朕要讓他們的皇帝，跪在朕的旗子下面，向朕稱臣。”
伶兒的呼吸，瞬間就急促了。她的臉，因為激動而漲的通紅。這不是恐懼，是興奮。一個軍人，一個將軍，聽到這種命令，怎麼可能不興奮。
“臣…領旨！”
她再次單膝跪地，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
劉江點了點頭，目光又轉向了韓風。
“韓風。”
“臣在！”
“朕的目光，現在在西邊。可朕的背後，不能空著。”
“新大陸，還有南邊那些零零散散的島嶼，上面的那些土著部落，朕不想再看見他們了。”
“朕給你三十萬陸軍。新大陸那邊，不是有很多自己跑過去淘金的我國子民嗎？把他們都給朕編練起來，武器裝備，朕會從本土給你們運過去。”
“朕也只有一個要求。”
“一年之內。朕要那兩塊新大陸，還有南洋諸島，再也聽不見一個不講夏語的聲音。”
“所有不服的，都殺了。”
“所有願意歸化的，就給他們我大夏子民的身份，教他們寫字，教他們耕種。”
“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