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黑夜突襲
但現在，他居然想用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來顛覆整個行業！
這是在動他們的根基！
劉江收到了奏報。
他連宮門都懶的出，更別說見他們。
他只是讓身邊的太監，去傳了一道新的旨意。
這道旨意，更短，也更狠。
“其一，自今日起，凡大夏帝國官方醫官，無論州府，無論郡縣，皆需從皇家中央醫學院畢業，持證上崗。”
“其二，准許民間行醫，但必須透過醫學院的年度考核，獲得認證。認證名單，將由《大夏日報》通傳天下。”
“其三。”
傳旨的太監頓了頓，用一種幾乎憐憫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些跪著的老郎中。
“凡私下行醫，未獲認證者，一旦出現誤診、致人死傷的事故……”
“以‘謀殺罪’論處。”
死寂。
宮門外，死一般的寂靜。
那些老郎中們，一個個都傻了。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等來的不是皇帝的安撫和商議，而是這樣一道，絕了他們所有人後路的鐵血諭令！
不從？
可以。
那你以後治死了人，就不是醫術不精，是故意殺人！
這誰還敢行醫？
這是逼著整個行業，都必須按照他定的規矩來玩！
太霸道了！
太不講道理了！
皇家中央醫學院，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成立了。
開院的第一天。
劉江親自到了場。
臺下，不僅有第一批被半強制弄來學習的年輕醫生，還有那些被打了當頭一棒，面色鐵青的老郎中們。他們倒要看看，皇帝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劉江沒搞什麼開學致辭。
他只是讓人，抬上來一個奇怪的東西。
一個黃銅打造的架子，上面裝著幾片大小不一的水晶片，看起來像個玩具。
“此物，朕名之，‘千倍鏡’。”
劉江的聲音很平淡。
“能見人眼所不能見之物。”
臺下的老郎中們，嘴角都露出了一絲不屑。
裝神弄鬼。
劉江沒理他們。
“取一滴清水來。”
很快，侍從從旁邊看似乾淨的水井裡，取來了一碗水。
劉江讓人用一根乾淨的琉璃棒，蘸了一滴水，滴在了千倍鏡的載物臺上。
“哪位老先生，願意上來，開開眼？”
劉江的目光，掃過那些老郎中。
沒人動。
他們不信。
“張御醫，你德高望重，你來。”
劉江直接點了那個為首的老者。
張御醫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發作，只能冷哼一聲，不情不願的走了上去。
他不屑的彎下腰，將眼睛，湊到了那個小小的觀察口上。
只一眼。
就只看了一眼。
這位行醫六十載，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甚至連剖屍都面不改色的老御醫。
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瞬間僵在了原地。
一秒。
兩秒。
三秒。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從他的喉嚨裡爆發了出來！
他整個人像是見了鬼一樣，猛的向後跳開，因為動作太大，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手腳並用的向後爬，臉上的表情，是那種世界觀徹底崩塌的，極致的恐懼！
“妖…妖怪！！”
“水裡有妖怪！！”
他指著那個千倍鏡，語無倫次的大喊著。
所有人都被他這副樣子搞蒙了。
怎麼回事？
另外幾個膽子大的老郎中，將信將疑的，也湊了上去。
然後。
“嘔—”
“我的天……”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一個接一個。
凡是看到了鏡中世界的人，反應都和張御醫差不多。
輕則面無人色，彎腰乾嘔。
重則像張御醫一樣，直接嚇癱在地。
因為。
他們都看到了。
在那一滴，他們眼中“乾淨”無比的水滴裡。
密密麻麻！
成千上萬！
無數種他們從未見過，也無法想象的，長著觸鬚，擺著尾巴的“小蟲”，正在瘋狂的蠕動，彼此撕咬，互相吞噬！
那個世界，比地獄還要擁擠，還要骯髒！
他們這才明白，皇帝口中的“致病小蟲”，是什麼東西。
原來，他們每天喝下去的，就是這種東西！
原來，所謂的“病從口入”，是這個意思！
真相，以一種最粗暴，最直接，最無可辯駁的方式，狠狠的抽在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
“撲通！”
張御醫，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他連滾帶爬的，重新跪到了劉江的面前，這一次，不是上書，不是反對。
是五體投地的，最虔誠的跪拜！
他一邊磕頭，一邊老淚縱橫的大喊。
“神皇聖明！！”
“老臣……有罪啊！！”
“撲通！撲通！”
所有看過了那個微觀世界的老郎中，全都跪了下來。
再也沒有了半點質疑。
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敬畏，和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從這一天起，再也無人敢質疑皇帝的任何一道旨意。
“格物致病之學”，成為了醫學院最核心，也是最神聖的學科。
無數年輕人，懷著對那個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敬畏，踴躍的報名，想要親眼看一看，那個隱藏在水滴之中的，恐怖的世界。
一場席捲整個帝國的醫療革命。
就這麼，被劉江，用一種最簡單，也最粗暴的方式，強行開啟了。
新大陸的開拓，並不算一帆風順。
這片廣袤土地的地下，盤踞著一些東西。
一種黑色的，巨大的，像蠍子又像是螞蟻的蟲子。它們數量極多，悍不畏死，給第一批“淘金者”帶來了巨大的傷亡。
為此，劉江專門成立了一支由帝國最精銳的老兵組成的軍團，由悍將韓風統領，賜名“地心軍團”，唯一的任務，就是肅清新大陸地下的所有威脅。
那場大戰，打了整整一個月。
蟲巢最外層的防禦，已經被徹底摧毀。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蛋白質燒焦的刺鼻味道，混雜著黑火藥特有的硝煙味。
韓風用戰刀，刮掉靴子底粘著的一塊蟲子的甲殼。
那東西黏糊糊的，很噁心。
“清點傷亡。”
他的聲音很冷。
“繼續前進。”
他沒有停下的打算。皇帝的命令是“肅清”，那就必須挖地三尺，把這些蟲子的女王，連同它的卵，一起燒成灰。
地心軍團計程車兵們，舉著特製的，由能量晶石供能的“魔光探照燈”，穿過了那個被炸開一個巨大缺口的女王巢穴，繼續向著洞穴的更深處探索。
越往裡走，越不對勁。
周圍的蟲巢，那種由泥土和蟲子分泌物構成的粗糙牆壁，開始慢慢消失。
取而代代的，是一種平滑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打磨過的巖壁。
“將軍，你看。”
一個斥候停了下來，用手裡的探照燈，照著一處牆壁。
韓風走了過去。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
那牆壁，冰冷，堅硬，而且平滑的有些過分。上面，甚至能看到一些很有規律的，像是鑿子留下來的痕跡。
這裡……
不是天然形成的。
也不是那些蟲子挖出來的。
是人工開鑿的。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一種莫名的情緒，開始在隊伍裡蔓延。
他們繼續前進。
通道，越來越寬，牆壁也越來越平整。
最終。
他們走出了那條狹窄的通道。
眼前，豁然開朗。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探照燈的光柱，下意識的向上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