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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請求就藩

“你要就藩?”

“兒啊,你怎麼這麼狠的心啊……”

謹身殿西側殿內,朱瞻墡倚靠在軟榻上,看著軟榻前的二人,面露難色。

對於朱瞻墡就藩的請求,宣德皇帝和張太后想法不一,不過二人卻是同樣為此感到震驚。

主動要求就藩的,朱瞻墡還是頭一個。

朱瞻塏兄弟三人倒是想就藩,只不過也只能是想想了,卻是提也不敢提。

面容憔悴的朱瞻墡臉上帶著牽強的笑意,緩緩開口道:“母后,皇兄,我總是要之藩的……

就藩也好,我們幾個走了,京城,也能清靜些……”

“合著你就想去青州躲清靜?難道留在京城,誰敢煩擾你不成?”

宣德皇帝眉頭微皺,沉聲道:“按照祖制,就算你要之藩,也得等你大婚之後!”

“父皇大行,兄長新喪,臣弟如何大婚?

索性青州離京城尚且不算遠,我便就藩,待到日後,母后和大哥為我選定了王妃,差人送去青州便是了。”

聞聽此言,宣德皇帝不由得皺眉道:“臭小子,你這說的什麼話!”

朱瞻墡搭拉著腦袋,並未作答,一旁的張皇后見狀,緩緩開口道:“兒啊,就不能,留在京城嗎……”

“母后,親王留京,實在不妥,我還一直住在文華殿,恐惹朝臣非議。”

“誰敢!”

而一旁的宣德皇帝聽聞此言,卻是微微挑眉道:“若是顧及此事,準你出宮開府就是了。

上次不就說過,把二……把漢庶人的府邸給你。”

朱瞻墡聞言,緩緩抬起頭,苦笑道:“皇兄,這麼一來,朝中大臣不成了燒開的油鍋了?

難道皇兄忘了當初黃淮所言了?”

恐行漢王事!

張太后眼眶通紅,看著軟榻上的朱瞻墡,緩緩開口道:“非去不可嗎?”

“母后,做兒子的,哪有縱使賴在母親身邊的道理。

京城這個漩渦……”

話說到一半,朱瞻墡緩緩看向一旁的宣德皇帝,繼而開口道:“弟弟總歸是要去封地享福的。”

朱瞻墡語氣倒是平淡,可宣德皇帝和張太后都知道,其意已決。

二人也知道,朱瞻墡嘴上說著是迫不及待去青州看看,是去封地享福。

可實際上,卻是因為這次的下毒謀殺,給朱瞻墡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傷害。

再加上朱瞻墉的身死,朱瞻墡這是逃避。

想要逃避京城這個是非漩渦。

張太后沒有多言,緩緩起身,徑直向著殿外走去。

張太后是瞭解自己這個兒子的,表面上看,朱瞻墡鮮與人爭,甚至可以說,是個幾乎沒有自己主意的人。

做事,也都是按章辦事,聽命辦事。

可當其真有了自己的主意,心中生出自己的想法的時候,卻是堅定無比的。

看著張太后離去的背影,朱瞻墡的手抓緊了身上蓋著的錦被沉聲道:“兒臣,恭送母后。”

待張太后出了側殿,宣德皇帝轉過身看向了床榻上的朱瞻墡。

“你是害怕了?楊士奇他們,已經開始著手,安排削藩趙王了,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聽到宣德皇帝這麼說,朱瞻墡連忙開口道:“皇兄!削藩三叔的事,千萬慎重!

彰德那兩衛兵馬削了也就算了,可千萬不要動三叔啊!

史筆如鐵不說,只怕是有大逆不道之人,心懷不軌。

若是有朝一日致仕返鄉,秉筆著私史,非議皇室!

恐背千古罵名啊!”

看著面色凝重的朱瞻墡,宣德皇帝臉上卻是突然浮現出一絲笑意。

“你就這麼信不過朝中大臣,我看你留下的信裡,也是這麼顧忌。

楊士奇這幾個人,這點德行,終歸還是有的……”

聽到宣德皇帝的話,朱瞻墡不由得一愣。

“什麼信?”

“你留下的信,你不是命身邊那個小太監交給朕嗎?

怎麼,把這事忘了?不會是傷到心魄了吧?

要不要傳太醫來看看?”

聞聽此言,朱瞻墡頜下青筋隆起,咬牙切齒道:“他孃的,高福,老子沒死,他急什麼……”

看著臉色難看的朱瞻墡,宣德皇帝不禁打趣道:“瞻墡,怎麼如此粗鄙……”

“哥,求你,把信還我……”

“為何?”

“我這不沒死嗎……

哥,你就當沒這回事,權當沒看過信上內容,行不行?”

“不行!”宣德皇帝雙手搭在腰間玉帶上,腦海中回想著信中內容,在軟榻前一邊踱步,一邊開口道:

“‘大秦之崩滅先例於前,文宋積弱在後’,軍功爵制和以文抑武。

瞻墡,你是覺著,秦、宋之滅,是因武備靡廢?

還有‘行、議分權,不可予兵’,瞻墡,你好像……

對文臣有很多意見啊……”

“不是,哥,你就當那是我自知身死的妄言妄語行嗎?”

“不行!”

“……”

“你給朕好好說說,你為何,會這般想?”

“哥,咱不是在說三叔嗎?”

朱瞻墡試圖轉移話題,畢竟,這是跟整個文官集團作對,朱瞻墡可沒那個膽子,也沒那麼多腦袋。

文官集團,是個群體,是個概念。

朱瞻墡,只是一個親王,幾個腦袋啊,還敢非議文臣,跟整個文官團體對著來。

本來朱瞻墡留下那封信,也是想著自己死了之後,留給宣德皇帝的幾句忠告。

那時候,人都死了,自然不怕得罪人。

可現在不行啊,朱瞻墡還活著,還要在大明朝當富貴王爺,還要吃朝廷俸祿。

怎麼能得罪朝廷辦事員呢?

然而宣德皇帝卻是不受朱瞻墡影響,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只見其緩緩開口,笑道:“趙王的事,不過尋常。

相比起來,文武制衡,後世永昌,才是重中之重!”

被宣德皇帝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有些坐立難安,朱瞻墡只好硬著頭皮道:“皇兄,要是有錢了,你想不想打仗。”

“你說呢?”

“那就是了,舅舅那邊,能送來源源不斷的銀子。

有了這些錢,皇兄就不用顧忌稅收,顧忌朝廷開支,更不用看那些文官和戶部官員的臉色。

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想打誰就打誰,想打多久,就可以打多久。

如此,不必去打壓抑制文臣勢大,文武兩相之間,自有制衡。”

聽到朱瞻墡這麼說,宣德皇帝不由得微微皺眉,輕聲道:“你就這麼有把握,舅舅出海能帶回銀子?”

“能!一定能!

還且年年都能帶回銀子,足夠皇兄興兵!為大明,打下一個諾大的疆土!

遠超漢唐!”

“小小倭國,真有這般財富?”

“有!待舅舅不日返航,皇兄便可知曉!

這可比下西洋來錢快多了!”

賺銀子,哪有直接挖銀子來得快!

到時候反手做一把貿易逆差,轉嫁通脹,整個大明,真就是在當今地球螺旋飛昇了。

更何況,當大明這臺戰爭機器開始運轉,四處開戰之後,哪還有什麼通脹。

一切後果,將由戰敗國買單!

“不光倭國,鄭和所往南洋諸國,乃至再往西!

這個世界上,還有著數不勝數的財富,有著廣袤的土地,有著眾多臣民!”

聽到朱瞻墡這麼說,宣德皇帝不由得雙眼微眯,暗自思量。

不同於平民的無知,朝臣對於這個世界的真相,也是知之甚少。

其實自古以來的皇室,都是掌握著這個世界最多的秘密。

皇家也更清楚,這個世界從來不是什麼九州,在華夏這片土地之外,還有廣袤無垠的天地。

宣德皇帝自然知道西方世界的富裕,只不過,宣德皇帝卻不清楚他們的軍武實力。

作為大明的皇帝,朱瞻基,顧慮頗多。

而朱瞻墡卻是清楚的很,眼下,大明若是對外擴張,幾乎可以說是橫推一切!

前提是後勤軍備可以跟得上,支援得了連年的征戰,支援的了將士常年在外作戰。

錢財的問題好解決,糧食的問題,卻是個大難題。

衛所軍士作戰,募集輔兵運糧兵是必然,可這麼一來,農事生產必然被耽擱。

蒙元的騎兵為什麼能席捲整個亞歐大陸?

因為他們不用守著一塊地農耕,不用在原地等上半年,等著稻子成熟。

戰時體制,其實是最穩固的體制。

歷朝歷代,王朝帝國,有著各種各樣的原因分崩離析。

可縱觀古今,還沒有哪個朝代是因為戰事,以至於國滅改朝換代。

尤其是當金銀俗物不再拖累朝廷——永樂五次北伐,縱使無功而返,也沒見國力衰退,統治出現危機。

倒是很多王朝末期,恰恰就是因為無仗可打,軍民百姓沒了信仰,無兵可用,民心向背,以至於天傾地陷!

大家都閒下來了,可不就開始研究內鬥了。

而內鬥,向來是讀書人要擅長的多。

當讀書人在政治舞臺上取得鬥爭勝利,軍備靡費,也將成為必然,隨之而來的,便是外患。

現在,就是等,等張升帶著銀子從倭國回來。

朱瞻墡清楚,就算宣德皇帝不會大肆對外擴張,可漠北這一仗,卻是一定要打的。

交趾諸國,對於中原王朝來說,向來沒有什麼威脅,自然,也沒有什麼誘惑。

反倒是從兩千年前開始,北擊匈奴,就是中原王朝必需要面對的一關。

皇帝也好,將領也好,普通兵士也罷。

南征百越?雖然也能建功立業,但總覺著差點意思,誰去都行。

北擊匈奴?

從立項開始,朝中武將就得開始暗中較勁,爭著搶著參與其中。

從小在永樂皇帝身邊長大的朱瞻基,跟著永樂皇帝數次北伐,封狼居胥。

到永樂皇帝駕崩,卻都沒有徹底澆滅蒙元餘孽。

反倒是韃靼與瓦剌兩部,經過這些年的休養生息,避而不戰。

與洪武年間,蒙元剛滅之時相比,卻是隱隱有了死灰復燃的跡象。

而現如今,朱六與把臺等人更是從漠北深處帶回了詳細的行軍路線圖,摸清了漠北地形地貌。

要是這種情況下,宣德皇帝都能忍著不北伐,那他就不是朱家後人了。

不僅僅是宣德皇帝,試問哪個皇帝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

有這一仗在前面頂著,朱瞻墡只希望自己這個皇帝大哥,不要太早放開那柄伸向東南亞的利劍。

“大哥,讓我去就藩吧,正好,估摸著時間,舅舅也快要從倭國回來了。

而且,倭國財富這件事……

我們也要儘可能的保住這個秘密!

此番我去就藩,也好到登州府準備一番,迎舅舅歸朝,以防此事洩密。

戚珪這個人,打仗或許不錯,但讓他做這些事,只恐怕難以落到細緻之處。”

聽到朱瞻墡這麼說,宣德皇帝神色如常,輕聲道:“你倒也不用多說這些。

既然你一心想去就藩,我也不可能攔著你。

離開京城……也好,省的沾染是非。”

聞言,朱瞻墡的臉上浮現出發自內心的笑意。

“謝過皇兄!倒是還有一件事,要懇求皇兄。”

“哦?何事?”

“給我選王妃,一定要選好看的!”

“你這小子,娶妻娶賢的道理都不懂?”

“我又不用她幹什麼,賢惠有什麼用?

再說了,就不可以既賢惠,又好看?”

聽到朱瞻墡這麼說,宣德皇帝沒好氣的說道:“你啊,就該再老老實實的躺幾天才能老實!

可有打算,何時啟程?”

聞聽此言,朱瞻墡收起臉上嬉笑之意,沉聲道:“就這幾天吧,等身子再好一些,恢復的差不多了就走。

再不濟,也要等二叔一家的事情結束……”

一聽朱瞻墡這麼說,宣德皇帝不由得微微點頭。

而朱瞻墡則是抬起頭,看著宣德皇帝,輕聲問道:“皇兄,三叔一家……

還望三思!”

“恩……”

宣德皇帝微微點頭,算是應下。

可緊接著,卻是話鋒一轉,開口問道:“嗨嘍是何意?拜拜又是何意?為何要留此四字?”

聞言,朱瞻墡不由得神情一窒,隨即撓頭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著不能活,就整個活兒……”

“整個活兒?”宣德皇帝愈發不解。

“莫名其妙……

你且好好養傷,朕去勸勸母后……”

“恭送皇兄!”

隨著宣德皇帝的身影消失,朱瞻墡扯著嗓子,高喊道:“高福!滾進來!

你不盼本王點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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