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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趙王府

只不過,兀良哈雖然可惡,但就事論事,這一次兀良哈的罪名卻是強加的。

而且是為了永樂皇帝的面子。

因為阿魯臺學聰明瞭,最近幾次北伐,看到明朝的軍隊都躲得遠遠的。

結果就是永樂皇帝帶著兵出了關,卻連一匹野馬都沒有看見。

如果就這麼灰溜溜的班師回朝,那如何向天下人還有朝臣交代?

畢竟大軍出征可是要耗費巨資的。

平白花了這些錢,卻沒有看到一點回報,任誰也不答應。

關鍵是朱棣的面子上也過不去啊。

所以,朱棣就給兀良哈定了罪——與阿魯臺部勾結。

所以從永樂二十年的時候開始,朵顔三衛的根基,兀良哈部,就成了明廷的罪部。

於是乎,最近這三年,朱棣的北伐軍隊年年都要踩一番兀良哈。

這一次,兀良哈也是趁著朱棣駕崩,看著新帝登基,連忙前來請罪。

只希望能免去罪名,不再經受明廷連年征討之苦。

屆時,也好再開貿易,讓部族再次發展興盛。

朱瞻墡很清楚,就算阿魯臺這連年與大明為敵的,洪熙皇帝都會寬恕其罪行。

像兀良哈這種倒黴孩子,更不用說,只要把話遞到洪熙皇帝跟前了。

仁慈的洪熙皇帝定然是大手一揮——免罪!

現在的兀良哈部,其人口規模,甚至不如一縣之地。

這樣的勢力,根本就入不了洪熙皇帝的眼,還不如寬恕,以示仁德。

拿捏這種小部落,不夠丟人的。

這,同樣也是朱瞻墡心中的想法。

而且不光不能拿捏兀良哈,還得對兀良哈部好一點。

兀良哈部被剿滅,完全打破了北方邊境外的平衡。

番邦政治,向來是扶弱壓強。

對於大明來說,長城外的幾個勢力,從來沒有固定的盟友關係。

可以扶持阿魯臺,也可以扶持馬哈木,更可以扶持兀良哈。

扶持誰,要看誰處在弱勢。

打壓誰,要看誰處在強勢。

之前那般,五伐漠北,不能說做錯了,只不過,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按理說,應該是任由蒙古東西兩部爭奪草原的控制權。

只有在這兩方有一方出現了壓倒性優勢的時候,時不時的出兵關外拉偏架。

如果韃靼部與瓦剌部不爭了,那也可以適時出兵,將其中一個削弱一番。

這之後,另一部自然會再次挑起紛爭。

均衡之道,才是真理。

於是乎,對於兀良哈部,朱瞻墡表現的便不像對待失捏乾等人那般強硬。

“快快免禮……

爾等所來,所為何事啊?”

哈赤乾沒有起身,始終低著頭。

“回稟齊王殿下!我等,是來請罪的!

祈求大明大皇帝,赦免我部昔日罪名。”

聽聞此言,朱瞻墡兀自點頭,隨即看向了一旁的禮部官員。

朱瞻墡前來,主要就是被安排來面對阿魯臺部的。

兀良哈,自然是走禮部的正常程式。

既要顯示出大國威儀,又不能顯得咄咄逼人,以免顯得大明好似容不下小小的兀良哈似的。

雙方你來我往,扯皮了一番——主要還是兀良哈部的認罪態度良好,禮部官員也實在說不得什麼了。

而且禮部官員對於洪熙皇帝的想法,自然也是熟知的。

這些人,平日裡待在衙門沒事幹,就琢磨皇帝了。

從會同館出來,朱瞻墡沒有立馬回宮覆命,而是再次來到了朱高燧的府上。

“三叔!三叔!”

朱高燧眉頭微皺,看著一天兩度上門的朱瞻墡,心裡直犯嘀咕。

見了朱高燧,朱瞻墡也不兜圈子,直接開口道:“三叔,你這下真得給二叔寫封信了。”

“我說了,藩王之間,不宜書信往來。”

看著還在撤祖制的朱高燧,朱瞻墡臉上笑意不減。

“我剛才回宮,父皇安排我去會同館,見了韃靼部阿魯臺和兀良哈的使者。”

聽聞此言,朱高燧不由得一愣。

看不順眼歸看不順眼,但是朱高燧心裡卻很清楚,朱瞻墡這個人,不是那種浮誇之人。

可這番話,卻隱隱有顯示誇耀之意。

不等朱高燧發問,朱瞻墡便自顧自的繼續開口道:

“我本來是不願去的,不過父皇身體不好,三叔你是知道的,大哥也要忙……”

說到此處,朱瞻墡故意停頓了片刻,饒有深意的看了朱高燧一眼,隨即臉上帶著笑意,緩緩開口。

“我聽大哥說,他從今日起,調集了京城周圍各衛所的兵士,輪番前來京城操練演閱。

三叔,這訊息,你聽說了嗎?”

聽聞此言,朱高燧眉頭微皺。

這訊息,朱高燧自然是聽說了,可朱高燧卻無法對答。

見朱高燧遲遲不語,朱瞻墡再次開口道:“三叔,你給二叔寫封信吧,把這事告訴二叔……”

朱瞻墡眉頭微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二叔常年帶兵,軍伍之事,更是深得太宗皇帝真傳。

北平周邊衛所,其中將領,也多有昔年靖難軍士,這些人,都是與二叔三叔一起出生入死過的。

三叔啊,讓二叔知曉操練京城周邊衛所兵之事,也好讓二叔幫忙出出主意。

這也是,為國獻策嘛~

您說呢?三叔?”

朱高燧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下意識瞪大了雙眼,目光錯愕,直勾勾的盯著朱瞻墡。

“嘿……”

片刻之後朱高燧輕笑著起身,來到朱瞻墡身旁,按著朱瞻墡的肩膀。

“瞻墡啊……”

“恩?三叔?”

朱高燧的雙手牢牢的鉗制住朱瞻墡的肩膀,俯首湊到其耳邊,輕聲道:“小兔崽子,你是要逼你二叔啊……”

“三叔說的哪裡話?我怎麼聽不懂啊?”

“小賊,我想不明白,你二叔那邊要是有點什麼動靜,你能落下什麼好處?”

“三叔說的話,我聽不懂……”

“別裝了,這裡就你我二人,你要是還裝傻,那咱倆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聽聞此言,原本還在裝傻,臉上一副不解之神情的朱瞻墡頓時笑了起來。

“三叔,我不是裝傻,我是真沒那麼多心思。

我就是覺著,三叔你要好久見不到二叔了,肯定是想念的,不如,書信一封。

此時書信往來,我幫您安排人送出去。

也免得日後啊,您再自行傳遞書信。

那時候,若是被御史言官知道了,那可就真成了有違祖制了。

三叔,您說呢?”

話音落下,二人四目相對。

房間內,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如果此時與朱瞻墡四目相對的是一個女子,那畫面自然是極其美好的。

可惜不是。

良久之後,面無表情的朱高燧臉上才浮現出了笑容。

“哈哈哈哈……”

輕拍朱瞻墡的肩膀,朱高燧收斂笑容,小聲道:“好小子,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你。

等著!”

話音落下,朱高燧徑直前往書房。

去寫那一封大家都想看到的信——包括朱高煦在內。

朱高燧離開後,朱瞻墡起身,百無聊賴的在房間內踱步。

然而,就在朱瞻墡漫無目的的等待之時,一個人影卻是從窗邊一閃而過。

窗外靜謐,朱瞻墡毫無防備。

等到院中落下的鳥兒被驚起,朱瞻墡感覺到些許異樣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朱瞻坺帶著幾個王府的下人,堵在了門口。

不怕敵人壞,不怕隊友蠢。

最怕的就是不知深淺,不知眉眼高低。

就比如朱瞻坺,十三歲的朱瞻坺。

十三歲什麼概念?

剛上初一,還沒見過化學課本呢!

但是卻已經能夠掌握他人生死,擁有極高的權柄。

十三歲什麼概念?

天老大,地老二,皇帝老三,他老子勉強與其爭老四。

朱瞻坺眼神憤懣的盯著朱瞻墡,緩步上前。

“瞻墡,父王去了書房,一時半會,不會過來。”

朱瞻墡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

“你看到我身後這幾個人了嗎?”

一邊說著,朱瞻坺伸手指向了府中家丁。

“目力尚可。”

“好,那我問你……”

“你先別問!”朱瞻墡打斷了朱瞻坺的話沉聲道:“你先聽我說。

你叫這幾個人,把我堵在這裡,你爹知道嗎?”

朱瞻坺像看傻子一樣盯著朱瞻墡。

“不要想著父王會來救你……”

朱瞻坺身體前傾,小聲道:“或許父王樂意見到你吃點苦頭。”

聞言,朱瞻墡無奈的搖了搖頭。

十三歲,這要在後世,一個沒有形成認知和正確觀念的孩童,那自然受到法律保護。

但現如今,十三歲掌握權柄的代價,那就是沒有未成年保護法。

十三歲,在當今這個時代,普遍認為其已經懂事,有了自我判斷,自我承擔責任的能力。

在這個時代,能讀懂聖賢書,就算是懂事了。

“瞻坺,你還年輕,你不要走到犯罪的道路上。

趕緊,讓你府中這些下人,都散去吧,不要在這礙眼了。”

“哼!休想!”

一邊說著,朱瞻坺猛然一推朱瞻墡。

猝不及防之下,朱瞻墡接連後退,裝在了身後的茶案上。

屋外的趙王府下人,一個個的看著面目猙獰,神情冷冽。

但是當這些人看到朱瞻坺真的動手,推了朱瞻墡的時候,心裡還是咯噔一下。

朱瞻坺衝動,這些下人可不是傻子。

朱瞻墡與朱瞻坺這兩個人,說得好聽點是堂兄弟,說的不好聽點,一個是親王,一個是親王世子。

一個是君,一個是臣!

一個老子是皇帝,一個老子是親王。

世子和親王只見,就差一步。

但是親王和皇帝之間的差距,比從土木堡到宣府還要遠得多。

門外兩個下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悄無聲息的退出人群,隨即快步離去,身影消失在院中。

朱瞻墡扶著身後的茶案,錯愕的看著朱瞻坺。

“你不能仗著年紀小為所欲為吧?”

朱棣要是還活著,發生這種事,朱瞻墡保證不多嘴一句。

朱高熾一家,有義務也有責任,演好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的戲碼。

絕對不能因為跟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計較,鬧得事情人盡皆知,讓人看笑話。

可如今,朱棣不在了不是嗎?

“瞻坺,我勸你,不是我怕你,我是不希望三叔被你害了。

你最好能明白這一點!”

朱瞻坺聞言,冷笑連連。

“被我害了?

你是說像二叔一家那般?像瞻圻那般?”

聽聞此言,朱瞻墡不由得一愣。

“你是為了瞻圻來的?”

“屁!老子為了他?”

朱瞻坺冷哼一聲,隨即上前一步,沉聲道:“我問你,瞻圻去找你,是不是為了那一日……

張府之內的舞女!

那名西域舞女!”

朱瞻坺聞言一愣,連山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十三歲,真的會被美色蠱惑嗎?

“你是為了這個?”

“就是這個!”

“真是為了這個?”

“不然呢?”

朱瞻墡伸手,拍了拍朱瞻坺的肩膀,不過卻被朱瞻坺冷酷的撥開了手臂。

“瞻坺,等一段時間,過完年吧,我給你送來。”

“當真?”

朱瞻坺臉上已經換了一副表情。

十三歲的孩子,十三歲,被整個大明捧在手心上的孩子,能有多少心思?

“當真!”

朱瞻坺臉上的喜色已經掩飾不住了。

“那你可得說話算數,要是敢騙我,我跟你沒完!到時候……”

“你跟誰沒完啊?”

朱瞻坺正要再說些什麼,房外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堵在門口處的下人聽到這聲音紛紛推開,各列兩旁。

朱瞻墡抬眼向門外看去,而朱瞻坺則是壓低了聲音,語速極快的說道:“就這麼說好了,年後你把人給我送來,咱倆之間的事情一筆勾銷……”

話音落下,朱瞻坺快速衝出了房間,不過卻被門外的朱高燧一把抓住。

看了一眼門口堵著的府中下人,再加上之前的通傳,朱高燧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各自去領二十板子,滾!”

“是……”

門外的王府傭人一鬨而散,朱高燧微微挑眉,手中拽著朱瞻坺,看向朱瞻墡。

“我聽下人跟我說,你們哥倆怎麼吵起來了?”

朱瞻墡聞言,連忙笑道:“三叔說笑了,我和瞻坺之間,時常言語無狀。

偶有失態,被府中下人誤會了……

還請三叔,莫要責怪……”

朱高燧聞言眉頭微挑,輕聲問道:“當真是誤會了?”

“當真是誤會……”

一旁的朱瞻坺聞言,也是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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