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白狐討魚

山路上，幾隻白狐攔住了去路。

寒風呼嘯，枯枝在風中搖曳作響。柳三江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那隻體型最大的白狐身上，月光下，它的皮毛泛著銀色的光澤，一雙眼睛閃爍著靈動的光芒。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上次打野豬時，這狐狸就偷偷跟在後面，等他們離開後，偷吃了剩下的野雞。後來下山時，它還主動找上門來討食。只是這次，它帶來了一群小狐狸。

“三兒，這不是之前那隻白狐嗎？”老火銃的聲音有些發顫，手中的菸袋鍋不自覺地抖動著，“該不會是...狐仙來找你了吧？”

柳三江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不像，應該是來討食的。”

他注意到白狐和之前不同，這次並沒有直接靠近自己。它保持著一定距離，警惕地打量著眾人，時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的小狐狸們。

“這狐狸，倒是挺有靈性。”柳三江低聲自語。

從揹簍裡取出幾條鯽魚和一條茴魚，柳三江邁步向前。寒風吹起他的衣角，腳下的枯葉發出細微的響聲。

“三兒！”老火銃想要阻攔，臉上寫滿了擔憂，“山裡的東西，不能太過親近啊！”

“沒事。”柳三江擺擺手，眼中帶著幾分篤定，“它要是想害人，早就動手了。”

大白狐見他走來，不但沒逃，反而迎了上來。那幾只小狐狸輕聲嗷叫著，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像是一群好奇的孩子。月光下，它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柳三江停在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先試探著扔出一條魚。魚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白狐面前。

白狐叼起魚，卻沒有自己吃，而是放到小狐狸面前，然後回頭看向柳三江。這一眼，讓柳三江心頭一動。

“原來如此。”他輕聲說道，“是為了孩子來的。”

他將剩下的魚都扔了過去，然後退後幾步，靜靜看著這一家子狐狸享用美食。小狐狸們爭搶著吃魚，發出歡快的叫聲，大白狐則警惕地守在一旁。

最後，白狐叼著那條最大的茴魚，深深看了柳三江一眼，領著小狐狸們消失在夜色中。它們的身影漸漸淡去，彷彿從未出現過。

“不是...老槍叔，這就是傳說中的狐仙？”陳建民瞪大了眼睛，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可思議，“怎麼跟要飯的似的？”

老火銃臉色凝重，手中的菸袋鍋敲打著掌心：“三兒，這事不簡單。山裡五大仙，就數狐仙最厲害。尤其是白狐，更是不同尋常。它三番兩次找上你，我怕...”

“老槍叔，您都說是狐仙了，還怕什麼？”柳三江笑道，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要真是仙家，那不是好事？”

“可是...”老火銃欲言又止，眉頭緊鎖。

“走吧，天都黑了。”柳三江打斷道，抬頭看了看漸暗的天色，“它要真有什麼本事，儘管衝我來就是。”

柳家智和陳建民對視一眼，都在心中暗暗佩服柳三江的膽量。連狐仙都要找他討食，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老火銃還想說什麼，被柳家旺拉住：“老槍叔，別想那麼多了，咱們抓緊腳步趕回村裡，我都餓得不行了。”

夜色已深，遠處有火把的光亮晃動。一行人拉著裝滿魚的板車，踏著月光往回走。寒風呼嘯，吹得火把忽明忽暗。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屯長的聲音傳來，火光中，他的身影漸漸清晰。

“冰太厚，費了不少工夫。”老火銃答道，聲音裡帶著幾分疲憊。

火光照亮了板車，滿滿當當的魚讓圍觀的人倒吸一口冷氣。魚兒在月光下泛著銀光，有的還在微微跳動。

“這些...都是你們抓的？”屯長難以置信地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板車。

“不然呢？難不成山裡還有魚販子？”柳家旺一邊卸板車一邊說，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

老火銃解開驢繩：“我先回去了，驢也累了一天。”

“不是說好一起吃飯嗎？”柳家旺問道。

“改天吧，這麼晚了。”老火銃牽著驢快步離開，背影顯得有些匆忙。

屯長拿著火把，仔細打量柳三江製作的工具：“就用這個抓的？”

“對，找對地方就行。”柳三江隨意道，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天黑了，懶得再弄了，不然還能抓更多。”

這話讓周圍的人心裡直癢癢。冬天的魚最肥美，這樣的好東西，換了他們，怎麼可能因為天黑就放棄。

可不是誰都有這本事，能在寒冬臘月抓到這麼多魚。看著柳三江的眼神，不由帶上了幾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