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伏法

柳三江接過陳衛遞來的熱饅頭，饅頭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升騰，帶著誘人的香氣。

陳衛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本該早些南下的，只是這黑柱豹一夥給耽擱了。”

柳三江咬了口饅頭，熱氣順著喉嚨滑下，暖和了整個身子。他細細咀嚼著，感受著北平解放帶來的喜悅。周圍的人群也在議論紛紛，臉上都帶著期待的神色。

“現在黑柱豹的人都拿下了，地方上就剩些特務和零星土匪。”陳衛眯起眼睛，目光掃過四周，聲音壓低了幾分，“只要各個林寨建起民兵隊，再組建護林隊，那些躲在山裡的渣滓活不了多久。”

一陣冷風吹過，柳三江打了個寒顫。他吃完手中的饅頭，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陳哥放心，我早就想好了。護林隊的事，我跟著一起。”

陳衛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他拉著柳三江走到一旁：“雖說黑柱豹完了，但山裡說不定還藏著其他土匪，甚至就在屯子裡。你得多加小心。”

“我心裡有數。”柳三江拍了拍腰間，那裡藏著他的老夥計，“大八粒帶著呢，還有火眼鐵蛋，再帶把弓和刀，山裡頭沒人能奈何得了我。”

“呵，這陣勢，山裡橫著走啊。”陳衛笑著搖搖頭，眼中卻帶著讚許，“以後進山可得照顧著我點。”

“那是必須的！”柳三江拍著胸脯保證。

夜幕漸漸降臨，廣場上的人群散去。柳家旺和藥醫已經去休息了，只剩下柳三江和陳衛還在屋裡，一盞昏黃的油燈在跳動。

“接下來那天的榮譽典禮，你必須去。”陳衛神色認真地看著柳三江，“你可是大功臣，三次對付黑柱豹都立了功。要不是年紀小，這嘉獎遠不止這些。”

柳三江擺擺手，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不為嘉獎，就為除掉這禍害。有他們在，山裡人連口氣都喘不勻。”

“好小子，有覺悟。”陳衛欣慰地點頭，：“大八粒的子彈不好找，我再給你多留些，。”

夜深了，柳三江回到住處。躺在床上，他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事情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閃過。

“三兒，快起來！黑柱豹他們要槍決了。”

天剛矇矇亮，柳家旺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柳三江一個激靈坐起來，迅速穿好衣服。這可是重頭戲，他可不想錯過。

刑場設在廣場前的空地上，積雪被踩得坑坑窪窪。人群已經圍得水洩不通，有老人，有婦女，甚至還帶著孩子。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柳三江擠到前排，看到歐陽福也來了。

“歐陽東家。”柳三江打了個招呼。

“可不能錯過這場面。”歐陽福笑著說，眼中閃過一絲快意，“等會去我那吃飯？”

柳三江搖搖頭，目光已經被押解出來的囚犯吸引。二十多個人分成兩排，黑柱豹在後排。此刻的他竟然還挺直著腰桿，但柳三江注意到他的雙腿在微微發抖。

“啪！”

第一排的槍聲響起，囚犯們紛紛倒下。黑柱豹的身子明顯顫抖起來，剛才的硬氣蕩然無存。他的臉上浮現出恐懼的神色，嘴唇不停地哆嗦著。

“啪啪啪啪！”

第二排的槍聲響起。黑柱豹被子彈擊中，卻沒有立即死去。他發出淒厲的慘叫，在雪地上翻滾著。鮮血染紅了身下的積雪，形成一片刺目的紅色。

“再補一槍！”

隨著最後一聲槍響，黑柱豹徹底倒下。這個禍害山林的惡魔，終於伏法了。周圍的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有人甚至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柳三江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心中沒有絲毫波瀾。惡有惡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他轉身離開刑場，雪花依舊在飄落，但空氣中似乎多了幾分清新。

在廣場上，柳三江遇到了幾個老鄉。他們熱情地和他打招呼，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這些日子以來，黑柱豹的威脅終於解除，大家都可以安心過日子了。

“三兒，等等！”身後傳來陳衛的聲音。

柳三江停下腳步，轉身等待。陳衛快步走來，手裡拿著一個布包。

“這是答應你的子彈，都在這了。”陳衛遞過布包，“記住，以後進山要小心。雖然黑柱豹沒了，但山裡的危險還多著呢。”

柳三江接過布包，沉甸甸的分量讓他心安。他知道，這不僅僅是子彈，更是一份責任。從今以後，守護這片山林的重任就落在他們這些年輕人身上了。

“陳哥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柳三江鄭重地說。

陳衛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柳三江站在原地，看著陳衛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飄雪中。

遠處，有嫋嫋的炊煙升起，新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