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真小人？
秦墨賭對了，這些馬營堡的軍戶私自販賣石泥果然背後還有人，或者說他們只是被利用的人罷了。
接下來他們應該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但是並沒有，對方頤指氣使的拿走了東西，甚至於邊外城的馬車和馬匹。
而馬營堡軍戶，雖然想反抗，但是對方一頓拳打腳踢，最後也只能妥協了。
這種情況下，對於事實的真相秦墨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判斷。
就在對方剛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面是全副裝備的大明邊軍，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回頭再看的時候，同樣是大明邊軍，而且還有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軍官。
這些明軍明顯和別人不一樣，他們每個人都帶著手銃，裝備精良的馬刀，一個個精神飽滿，明顯不是普通的邊軍。
“邊軍兄弟們，我們是來此經商的商隊，還請行個方便。”
領頭的大鬍子一點也不怯場，直接就喊了起來。
秦墨可不想跟他們多說廢話，騎著馬一步一步的靠近過來，氣勢之盛，令所有人不敢輕易動彈。
“你說你們是商隊，可我看著不像，倒像是同行啊！”
秦墨說話還算客氣，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個陰陽臉，說話經常是調侃的語氣。
對方眼見秦墨用這種輕鬆的語氣戳穿自己，而且長相上是個英俊小生，立刻起了請示之心。
只見那大鬍子向左右使個臉色，那兩人一左一右，突然縱馬上前，包圍秦墨，準備一舉拿下作為人質。
對方也真是好手，這種情況下只要秦墨落馬摔一跤，那就十分好拿捏了。
所以，一人用刀取秦墨而來，另一人意圖砍傷秦墨的戰馬。
秦墨一點也不慌張，拔出雁翎刀的同時，左手掏出手銃。
手銃先響，雁翎刀後砍，一左一右，兩個人分先後落馬，一死一傷。
頓時，場上安靜的落針可聞！
那大鬍子看著秦墨，此刻就像是在看死神。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明白了，來的人正是最近聲名鵲起的鎮邊衛指揮使，那個阻擋了皇太極，殺退八旗精銳的秦墨。
來的時候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不然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來，因為他們做的事情碰上秦墨，就意味著十死無生。
秦墨的軍士還是一聲不吭，絕不會因為自己的將軍表現突出而高呼什麼的。但是，沉默的威壓更大。
馬強跟了過來，看著對方道:“怎麼，認出來了吧？”
對方識趣的點了點頭。
馬強繼續笑道:“那怎麼辦，是你們自己交代清楚，還是我們請你們去邊外城做客！”
如今碰到邊外城的騎兵，他們肯定是插翅難飛了，可他們回去也未必就有什麼好果子吃。
“指揮使大人，做人還是留一線的好，我們宣府兵，曾經也幫助營建過邊外城！”
那大鬍子不知道抽什麼風，直接說出了他們的來歷。
這也很符合邏輯，因為離這裡最近的兵除了邊外城就是宣府鎮了。
秦墨冷笑一聲道:“那我猜來幫我們營建邊外城的人裡面肯定沒有你們！”
營建邊外城的時候，他和所有人同吃同幹活，這些人認不出他來，肯定沒有支援邊外城的那些人。
那大鬍子眼見秦墨不給宣府鎮面子，似乎也是認命了，一副隨便處置的樣子，下馬棄刀。
這一幕，倒是讓邊外城的人不會了，這種時候了，不反抗也得逃跑啊，怎麼還束手就擒了呢！
秦墨疑惑道:“難道你們就不再試試了，你們都是輕騎快馬，說不定能跑掉。”
大鬍子看了看秦墨道:“不必了，既然生機渺茫，還不如死在英雄豪傑的手裡。”
看來，在這個時代，普通人的命運大都是被裹挾的，甚至於有些作惡的人，也總能找出一些不得已的理由來！
但是，秦墨並沒有打算原諒他們。
“既然如此，我也不綁你們了，你們把馬匹和兵器交出來，跟著我們走吧！”
秦墨說了一聲，下令軍隊看著他們，一一繳械。
對自己人的處罰還沒有說出來，反而命令他們，帶著東西繼續向宣府進發。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要去宣府找人算賬了。
都是一路勝仗打過來計程車兵，可以說是驕兵悍將，誰會怕去宣府走一趟呢！
一行人速度很快，中午之後，就已經來到了宣府。
城門口計程車兵看到秦墨帶著這麼多的騎兵，立刻警戒起來，根本不敢放秦墨進去。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城門兩匹馬衝了出來，為首之人面容英俊，是個青年將軍，後面的卻是個女子，正是闊別多日的董婉兒。
那為首之人下馬，卻沒有著急和秦墨打招呼，而是上下打量著秦墨，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直到董婉兒下馬，秦墨抬手道:“董姑娘，不請自來有些不禮貌了，不過我可絕不是因為你帶兵來的。”
董婉兒點了點頭，向秦墨介紹道:“這位，是我兄長董青。”
秦墨行個禮道:“在下秦墨，見過董將軍。”
因為不知對方是什麼職務，只能以將軍尊稱。
董青笑呵呵道:“按理說你是指揮使而我只是個一個千戶，受不得你這一禮。但是，你和婉兒關係非同凡響，我便厚顏無恥，領受這一禮了！”
秦墨心想“這人眼神不對，有大舅哥看妹夫的跡象。”
不過，看在董婉兒面子上還是要客氣一些的。甚至他想，如果這事和董家有關係，自己也只好捏著鼻子認栽，頂多以後生意轉到明面上來就是了。
“婉兒姑娘，可是我邊外城的大功臣，您受得此拜！”
秦墨笑呵呵的回答一句。
董婉兒有些嬌羞的抿嘴一笑，然後道:“我們還是進城，去家裡詳談吧！”
雙方互相請了一下，然後進了城去，沒有去什麼高階飯莊子，反而來到了董家，因為董繼舒不在，只有兄妹兩個接待秦墨，陪同的只有馬強。
畢竟是來做客的，帶著兵馬實在不像話，所以讓他們找地方住了下來，就在董家附近。
吃喝很簡單，煮了羊，上了酒和一些水果罷了！
酒過三巡，董青終於扯到正題上，看著秦墨道:“你的石泥太掙錢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然你的邊外城不可能有那麼多的火器，糧草都不夠，恐怕至今還在邊外墩堡裡面待著呢！”
秦墨有點尷尬道:“這，物以稀為貴，在下也認！”
董青點了點頭道:“暴利，容易讓人鋌而走險，容易生出奸計。邊外城就像是個鐵桶一樣，外部攻不破，所以只能從內部下手！”
看對方如此分析，秦墨也就放心了，這就說明事情不是董家乾的，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坦蕩。
秦墨附和道:“看得出來，每一個參與計程車兵都是有家有業的，那麼多犯過罪的流寇不選就選他們，一看就是行家乾的！”
董青看了看秦墨，神色複雜道:“謝謝你誇獎，愧不敢當啊！”
聽完這話，秦墨和馬強驟然色變，難道今天他們是碰到傳說中的真小人了，這種事都好意思明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