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次訓話
第二日,秦墨很忙,剛剛升任總旗,有一堆的事情要做。
穿上了黑色圓領的總旗官服,秦墨覺得有點不自在,畢竟他可是穿習慣了上衣下褲的人。但是,安氏卻覺得很好,很威風。
世代軍戶的秦家雖然也有人立過戰功,但從來沒有一個人有過一官半職,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出門看見大小虎兩兄弟在那裡張望,卻不過來,秦墨主動走了過去,看了看二人道:“怎麼了,不說話,瞪著眼睛看我幹嘛?”
劉大虎訕笑一下,並不說話。反而是劉小虎,雖然有點緊張,卻大著膽子道:“聽說你當總旗了,如果我們去你手下當兵,你會剋扣我們的軍餉嗎?”
秦墨看著一臉天真的劉小虎道:“恐怕也是會的,昨天我們的斬獲,有五個首級,不是我們的了。雖然不是我剋扣的,但卻是經過我的同意,甚至是我自己送出去的。”
大小虎當兵也有些日子了,層層盤剝這點道理還是懂的。聽了秦墨的話,他們也明白這不是秦墨的本意。他們和秦墨從小一起長大,他們自然是相信秦墨的為人的。
昨天,秦墨給他們上了很深的一課,但是他們肯定也是被秦墨逼得有些牙癢癢,但是今天一大早秦墨最先看得到是他們,而且還要主動到秦墨的麾下。而秦墨這裡,做了一些屈服於權勢的無奈之舉,也毫不隱瞞的說了出來,不怕他們產生不滿。
這就是發小、兄弟之情了!
劉大虎看了看秦墨,甕聲甕氣道:“我們倆想跟著你,你去哪我們去哪,不管是不是打仗,是不是升官發財,我們倆都決定跟你走!”
秦墨早就知道這個結果,這倆兄弟他一定會帶走,不僅是為了照顧他們,也是為了自己以後身邊能有心腹之人可以幫自己的忙。
秦墨伸手勾住二人的肩膀,笑呵呵道:“你們倆就是不想去也不行,我早就跟百戶說過了,你們倆跟我走。”說到這裡,他又嚴肅起來,看著二人道:“不過這一趟,我們去的可是邊牆之外,那裡邊墩損壞,又經常會有韃子來襲擊,去之前你們一定要考慮好。”
劉大虎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我們倆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大家都是血肉做的,韃子也一樣。跟著你,我們能殺韃子,還能立功受賞。”
秦墨搖了搖頭道:“立功受賞不保證,但我們兄弟之間,有我的飯吃,你們就不會餓著肚子。”
劉小虎對此表示懷疑,撇著嘴道:“聽說昨晚,你參加了慶功宴,有肉吃有酒喝,我們倆卻沒有這個機會。”
劉大虎瞪了一眼劉小虎道:“你說的什麼話,那是慶功宴,就連小旗都不能參加,我們昨晚不也吃了一頓飽飯麼!再說了,栓子當官了,以後有的是錢請我們喝酒吃肉。”
秦墨聽出來了,這兩個人是在打趣自己。於是笑道:“好,今晚來我家,我打幾斤酒,今晚別喝吐了就行。”
告別了大小虎,秦墨去千戶所領了告身文書,也再一次明確了自己管轄的範圍,那就是一整個的長城之外所有邊墩,愛駐哪裡駐哪裡,反正馬營堡的邊外堡早就廢了,偶爾能有人去巡視一下,但是駐守是沒有的。
至於人,秦墨本來想把自己上次帶出去的人全部帶走,可是孫元和卻勸他不要這麼做,最後他只帶走了大小虎和馬強。
軍械方面,只給了五杆火繩槍,鳥銃三杆,三眼銃兩杆。秦墨只要精品,不好使的廢品不要,畢竟要了也沒用。所以,孫元和好意讓他多拿,他也沒有要。但是,弓箭他要的比較多,其他軍械挑選的也是比較精良的。
作為上司,孫元和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給秦墨介紹一下邊牆之外的情況,畢竟他也是冒著很大的風險才將秦墨這個刺頭歸到自己手下的。
聽孫元和介紹,現在馬營堡外的地方是沒必要一定去駐紮到邊牆外面去的,有時間去巡視一下就好,只要沒有責任心,可以過得比別人更加悠閒。而且,葉權這麼安排的主要目的,就是讓秦墨無所事事,沒有地方建功立業,最後只能聽他的安排。因為他認為,秦墨絕對不會去邊牆之外駐紮。
秦墨對此一笑置之,辦完一切之後,也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兵馬。
現在,秦墨手底下有五個小旗官,但是都還沒有任命。這五十個兵馬自然是一副疲態,不是有人故意為難,而是這本來就是現在大明官兵的現狀。
站在最前面,秦墨看了他們很久,終於開口道:“諸位,都是衛所兵,世代鎮守大明邊關,說穿了搞不好大家都是沾親帶故的,我年紀小,說不得這裡面就有很多叔叔伯伯。”
說到這裡,秦墨面色一變道:“但是,既然是衛國戍邊,當兵吃糧,就得像個樣子。以後在我秦墨手底下,你們餓了可以找我,你們沒錢了也可以找我,只要是你們該得的,我能拿得出來,一定不會虧待你們。但是如果你們貪生怕死,我勸你們趁早滾蛋,不要等跟我出了邊牆再叫苦,那時候我會當逃兵處理。”
說完,秦墨見剛才嬉皮笑臉的人終於是收斂了起來。
秦墨這兩天聲名鵲起,殺韃子殺得太狠,在這些大頭兵這裡,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訓話完畢,雖然秦墨覺得要讓他們變成能征善戰的軍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他也知道不能太著急,還是把他們帶出邊牆再說!
秦墨和他們說好,明天清早集合,然後整理軍備,帶好糧草,準備後天越過邊牆。
散了之後,秦墨去打酒,走到買酒的攤子旁邊,秦墨吸了吸鼻子,果然是很普通的酒,和昨晚慶功宴上用的酒差很多。
秦墨叫了聲“老闆,給我打十斤酒!”
賣酒的老頭走了出來道:“您要哪種酒啊,我這裡有兩種酒。一種勁頭小,差一些,一斤六文錢,還有一種勁頭大,是最好的燒刀子,一斤十文錢。”
秦墨就算是剛發了點小財,也覺得這酒真貴,不過在邊塞,物資匱乏,倒也可以理解,另外天災太多,用來釀酒的糧食也是價格飛漲。
秦墨迫切的想要給自己找一條生財之道,如今手底下有人了,可是沒有錢還是很難發展壯大的。
屯田大部分都在軍官手裡,也有一些是和軍官關係密切的地主,這些人眼裡的衛所兵就是自己的奴役而已。所以,這條路走不通。搞發明的話,蒸餾酒早就有了。做生意,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路子。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