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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最恐怖的人物

男人們湊在一起,免不了要喝酒。結果後勤處長剛想給嶽佃興斟酒,被他擋了。

“不好意思啊,我十幾年沒碰酒了,守著孩子呢,更不能碰。”

大家不可避免地想起嶽雨桐對酒的態度來,王政委就問:“這個也有講究?”

嶽佃興說:“這個呀,還真有個典故。閨女小時候吧,我頭一回帶她回老家,好幾年沒回去過了,幾個老朋友湊在一起喝了頓酒。我們老家吧,喝酒喝得兇,我這個人呢,酒量又淺,就給喝多了。男人嘛,誰還沒醉過啊是不是?”

眾人點頭,這真不是事兒。

嶽佃興嘆了口氣:“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兒就是這個。喝得臉紅脖子粗的,蹲在院子裡吐,哎呦,把我閨女給嚇著了。她那時候小啊,見我那樣子,抱著我胳膊就哭啊,哭得撕心裂肺的,那叫一個慘。一邊哭還一邊喊:爸爸不生病,爸爸不生病。晚上也不睡覺,困的都睜不開眼了,拿小手扒拉眼皮,就是不睡覺。她媽媽說寶貝桐桐啊,你去睡覺吧,爸爸睡一覺就好了。我閨女就問,那要是我睡著了,爸爸生病嚴重了怎麼辦?愣生生地熬著啊,熬了半宿。哎呦,心疼死我了。從那以後啊,我就下了狠心,不碰酒了,一滴都不碰,不能讓我閨女難受。”

王政委笑:“老兄啊,你這是心疼閨女,我懂。不過閨女那時候小啊,沒事兒。”

嶽佃興擺手:“老兄,不是我跟你抬槓啊,這個還真不是這麼回事。孩子越小,心理傷害越不容易恢復,就越容易落下心理陰影,長大了對心理健康不利,有的甚至會造成心理扭曲。要不我後悔呢?我老覺得閨女膽子小,跟這個有關係。不能碰,真不能碰。”

王政委:“可是,你不碰可以啊,閨女大了,總該找物件啊,女婿也不能碰?”

大家暗暗給政委點贊,不愧是政委啊,這話題轉的,毫無痕跡啊!

嶽佃興笑了:“你還別說,就是這樣。當我的女婿啊,這絕對是頭一條:喝酒的,不要!”

雲起時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酒杯往旁邊挪了挪,表明自己不愛喝酒,堅決不愛喝。

後勤部長趕緊幫團長說好話:“嶽老師,其實喝酒不算毛病,人家李白不是啥,喝完酒才會作詩來著?是這樣的吧?”

嶽佃興笑:“是這樣不假,不過你知道李白怎麼死的?”

大家齊搖頭。

嶽佃興放了個雷:“喝醉了,看到水裡月亮的倒影,以為是真的呢,掉水裡淹死了。”

得,大家譴責地看著後勤部長,瞧你找的這個例子!

後勤部長不說話了,一營長接著上:“那還有好多人也喝酒呢。”

嶽佃興:“沒錯,喝酒真不是什麼大毛病。可別人喝不喝,跟我家閨女沒關係啊。咱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別人家女婿一天三頓喝,人家閨女不在乎啊,這日子照舊過得挺好。可我閨女不是不喜歡這個嗎?我的女婿就不能沾。天底下好男人這麼多,我閨女條件擺那兒了,幹嘛非得找個讓自己不自在的啊,對不?”

雲起時急忙說:“沒錯,叔叔您說的對。咱們也都不是愛喝的,收了吧,喝茶就行了。”

頭一回合:男方妥協。

王政委不動聲色地繼續下一回合:“來,老兄,咱們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感謝你培養了這麼好的一個閨女,給我們解決了大麻煩。”

嶽佃興舉起茶杯:“政委,我也得謝謝你。我這閨女在這兒,可沒少麻煩你們。”

互相客氣了幾句,王政委問:“老兄,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人啊,疼閨女疼得厲害。你這樣,閨女要是出嫁了,你可咋辦啊?”

嶽佃興嘆氣:“這事兒,不能提,我要是一想有一天,一個混小子把我閨女拐跑了,我這心啊,疼。好在她也不大,等幾年再說嫁人的事兒好了,不著急。”

他旁邊坐著的那個混小子就有點兒急,衝著政委使眼色。

王政委心裡暗笑,嘴上還得接著說:“哎,這話不對。女孩子的好時光就那麼幾年,倆人湊在一起得談上兩年才適合談婚論嫁吧?結了婚得過一兩年二人世界,這才要孩子吧?這一算,不早。”

嶽佃興:“嗯,政委你說的也有道理,是不能太拖。拖來拖去,拖成老姑娘就麻煩了。”

“對嘛!”王政委笑:“所以,這該找的時候就得找,不能拖。”

嶽佃興點頭:“對,對。不過好在她那單位吧,合適的應該挺多的。我不干涉,讓她找。”

一營教導員:“嶽老師,也不見得非得在學校裡頭找啊,別的職業也成啊。”

嶽佃興從善如流:“嗯,沒錯。這個看緣分,只要是正兒八經的職業,都成!”

他們這職業,絕對的正兒八經,沒法子再正兒八經了。

第二回合:過關!

王政委把控著節奏:“你說咱們養兒育女這是為啥啊?小時候操心吃喝別生病,長大了操心婚假,等他們有了孩子吧,還得接著操心下一代。你這孩子畢業了的還好,你看我這小子,跟你家閨女同歲,還上著學呢,且得操心呢!”

嶽佃興看了看王家小子,笑著說:“這早上學啊,有早上學的不好。我家閨女啊,十一歲就上了大學,把我們兩口子愁的啊,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老擔心她在學校會不會被欺負啊,衣服能不能洗乾淨啊,書包沉不沉啊,天冷了知不知道添衣服啊,哎呦,啥都愁。天天通話,就怕她不會照顧自己生病。你這個好,周圍都是同齡人,有共同語言,這麼大了,完全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挺好。”

和顏悅色地問人家:“小夥子在哪裡上學啊?啥專業啊?”

王家小子打了個哆嗦,咋看這畫風有點兒不對呢?趕緊把自己的學校和專業說了。

嶽佃興點頭:“那學校我知道,不錯。想不想考研啊?桐桐他們學校好,到時候讓她幫你找點兒資料找找人。咦,我想起來了,她下個學期要給大三的學生上課,上啥課來著?”

轉頭衝著嶽雨桐喊:“寶貝桐桐啊,你下學期要開什麼課來著?”

嶽雨桐回了一句:“藥理學。”

嶽佃興:“呀,這個我還真不懂,你的專業學這個課不?要是學這個課啊,到時候旁聽去。”

王家小子的臉都紅了:“叔叔,我不上那個課,真不上。”

嶽佃興笑得慈祥:“沒事兒,要是想聽什麼課,跟桐桐說,讓她帶你聽去。”轉頭對著王政委說:“我這閨女,在哈佛的時候就到處蹭課聽,特有收穫。別不好意思,求學這種事兒,不能臉皮兒薄。”

莫名中槍的王家小子後頭就一直沒敢抬頭,生怕這位和藹的叔叔又端著老師的架子,把自己推給他閨女當學生。同齡人啊,太尷尬了有木有?

王政委顧不上同情自己兒子,招呼嶽佃興:“來,別光顧著說,吃菜,啊,吃菜。”

藉著吃菜的功夫理了理思路,決定直奔主題,不來這個彎彎繞了。雖然他是做思想工作的吧,可人家也是玩嘴皮子的,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兩人要是繞起來,繞到明天也繞不到正點子上。還是單刀直入好了。

王政委就換了戰略:“老兄,你這閨女啊,我是真喜歡。帝都呢,我也認識不少人,好小夥子也不少,要不要給閨女介紹介紹?好歹也是處了兩年多了,我也願意看她找個好小夥子不是?”

這個,嶽佃興不能不答應,要不顯得太不近人情:“行啊,老兄,你給我說說,都認識啥樣的啊?”

王政委:“這個啊,你先說說條件,我把人先過過篩子,別把不合適的介紹給孩子,白耽誤功夫。”

這是正經說媒的態度,嶽佃興很滿意:“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啊!我想著啊,模樣呢,我就不提要求了,我閨女這模樣擱這兒了,長得歪瓜裂棗的你肯定也不會給她介紹。歲數呢,肯定比她大,只要不超過七八歲,我也能接受。收入呢,我不挑,我閨女自己能養活自己,房子也有了,車呢,她又不開。就算是將來有了孩子,都不用指望他,不挑這個。”

所有的人無不暗暗同情自家團長,居然這麼華麗地被蔑視了。

“還有啥啊,我這是頭一回琢磨這個,老兄你幫我想一想啊?”

王政委也裝模作樣地跟著想:“得對閨女好,這個最重要。”

嶽佃興:“對,對,這個沒錯。人品得好,不能有歪的斜的,不能有花花腸子,對吧?”

王政委:“可不,這個是基本,放心,人品不好的,我也看不上啊!”

“就是,這個我放心。你們當兵的,這一點特別讓人欽佩,講究的就是個愛國奉獻,我得敬你一杯。”

喝完茶,接著聊。

“剛才說了不能喝酒,忘了一條,不能抽菸。二手菸對身體損傷太大,這個堅決不能要。”

王政委想了想:“對,這個得加上。”

大家恍然大悟:怪不得團長兩年前就把煙戒了,原來是不打無準備之仗啊,佩服,佩服!

“嗯,好像也夠了啊?”

王政委卻說:“不夠,小嶽那麼好的條件,這才多點兒要求啊!還得加上一條,嗯,家世,家世得好。”

可不,團長家世多好啊,這條必須加上。

有倆人就竊竊私語:“瞧咱政委,這是完全可著咱團長的條件給人家下套啊!”

另一個就說:“我覺著嶽老師這回懸,看來咱團長能過老丈人的關了。”

結果就聽到團長的未來老丈人說了:“家世啊,不能太好,高門大戶的規矩太多,不能要。”

啊?全體傻眼。

咋好好的一個加分專案,突然變成負值了呢?

雲起時都傻了,這喝酒抽菸啥的,他能自個兒解決。可親爸親媽,他自己沒法子挑啊!

“為什麼啊?”

王政委急忙問,這事兒必須說清楚。

嶽佃興振振有詞:“你看啊,這高門大戶的人家吧,人際關係複雜,當他們家兒媳婦,得出頭露面到處跟人拉關係啥的吧?就算是不拋頭露面,也要參加個高等宴會啥的吧?化妝、首飾、衣服搭配等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得學吧?我閨女那學歷,那能力,去學這個?太浪費人才了啊!太虧!再說,這個東西一時半會兒的也學不會啊,我閨女也不擅長這個啊,所以這個高門大戶,還是不要找的好。家世一般的就行,沒有那麼多應酬,不需要兒媳婦跟人聊天拉關係,我閨女能安心上班,那樣最好。”

王政委沒詞兒了,他說的這個,他也不太懂,乾脆就把球直接踢給了雲起時:“這個,我還真不懂。雲團長家世好,他懂這個。雲團長你跟嶽老師說說,是不是你們這樣的人家,都得讓兒媳婦做那些事情去?”

你自求多福啊,這方面真幫不了你。

雲起時笑得雲淡風輕:“叔叔,您說的那個,是家裡開公司的。為了公司利益,所以才在某些場合,需要女主人出面。小嶽這樣的人,找那樣的人家的確不合適。不過家世好,也不是隻有這一種,別的情況也挺多。我周圍的很多人家,家世不錯,家風還是很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業,講究盡職盡責,為民服務。”

比如我啊,比如我。

嶽佃興想了想:“要是那樣的話,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們家就這麼一個閨女,將來我們老了,是要跟閨女一塊兒住的。你說到時候,人家公公婆婆會不會嫌棄我閨女給人家增加負擔啊?”

雲起時急忙說:“不會的,我有好多叔叔都是把岳父岳母接到家裡來頤養天年的。我姥爺家的家境跟我爺爺這邊兒也有一定的差距,可我爸爸也好,爺爺奶奶也好,都對姥爺家的事情沒二話。這個跟家境沒關係,跟人的素質有關係。”

王政委不斷點頭:“沒錯,雲團長說的對。”

嶽佃興也同意:“有道理,大不了我有事兒不找他,只找我閨女不就行了?閨女是我親生的啊。不對,這個事兒啊,不能當條件拿出來說。人心都是肉長的,關係好不好,是處出來的。我閨女肯定是個孝順的,那隻要不是那種特別不通情理的人家,自然也就不會讓女婿不孝順我,你說對吧?”

這老丈人多好,自己就把這事兒給解決了,雲起時很感激。

第三回合:男方險勝。

王政委特別高興,決定趁熱打鐵,一舉拿下:“老兄你還有啥要求不?”

嶽佃興還真仔細地想:“也沒啥了吧?倆孩子能談得來就行啊,感情都是慢慢培養出來的。我閨女文的理的都行,只要那傢伙不太差勁,肯定能找到共同話題。沒了,沒了。別的讓她自己慢慢談去吧!”

雲起時暗暗擦了擦汗,共同話題,還真能有,話說他們倆之間可以用俄語對話來著。

男方終於鎖定勝局,可喜可賀。

賓主盡歡,好不容易才覺得自己能過關的雲起時,在回去的路上又受了一次打擊。

主要原因是他那未來岳父太高興了,從餐廳到宿舍那麼短的距離,還跟閨女玩兒起了遊戲。

啥遊戲呢?飛花令。

多優美的名字啊,可那父女倆一玩兒起來,瞬間把所有人虐成了渣渣。

徐欣然當裁判,就說了一個“北”字,那倆人就玩兒上了。

嶽雨桐先說:“我先來,我先來。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他那老丈人:“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嶽雨桐:“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

他老丈人:“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

“手把文書口稱敕,回車叱牛牽向北。”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單于北望拂雲堆,殺馬登壇祭幾回。”

……

一句接著一句,中間連個停頓都沒有,一看就是玩兒熟了的。

雖然是一塊兒從餐廳出來,可大家自發地按著家庭組成單位一起走,然後雲起時就悲哀的發現自己成了唯一的一隻單身狗,還是隻正備受煎熬的單身狗。早知道這樣,就不勒令陸誠和孫佳佳不得出現在岳家人面前了。

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團之長,陪著客人聊天散步是個禮貌,當然最重要的是存著讓未來老丈人對自己有個好印象的心思,離岳家人就比較近。

誰知道他那女朋友見了父母就忘了自己,跟父母聊得歡,哪裡顧得上他。

不過想想她也是兩年多沒見父母了,也能理解。

必須理解,他這還沒過了明路呢,屬於考核期。唉,就連考核也是沒過明路的。

他看了看,也就是徐欣然還能搭理他幾句,岳母大人必須討好啊:“阿姨,叔叔和小嶽這是玩兒什麼呢?”

徐欣然對這個團長印象很好,長得高臉又帥,看著歲數不大卻是個團長,很有能力的一個人啊,最重要的是這團長特別懂禮貌啊。

“雲團長啊,你別管他們。這是從小就玩兒的,她爸爸興致一來,就逮著桐桐玩兒這個,都玩兒慣了。”

“怪不得小嶽古詩詞造詣那麼高,原來是家學淵源。”雲起時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激過自家奶奶,若不是小時候被奶奶逼著,他想說些文縐縐的話,還真費勁。

“她爸爸這是職業病,當高中語文老師的,天天琢磨這個。這還好,你不知道,桐桐上高中的時候,還讓她爸爸抓著學了好長時間的作詩呢。你說都什麼年代了,還學作古詩有什麼用啊?平平仄仄的,我聽著就頭疼。也就是桐桐有興趣,要不然啊,真不能讓他這麼折騰孩子。”

岳家父女唇槍舌劍,未來母婿笑語晏晏,也算是和諧一家哦。

走到宿舍門口了,那邊父女倆也分出勝負來了。

嶽雨桐嘟著嘴挪過來抱她媽媽的胳膊:“媽媽,爸爸勝之不武。”

這是輸了。

雲起時急忙安慰:“叔叔就是學這個的啊,你能說這麼多,就很厲害啦。”

可不,好多他都沒聽過。就是聽過的那些,他也背不上來。

嶽雨桐又高興了,拽著父母進了自己的宿舍,說是要讓他們嘗一嘗自己種的花生瓜子,炊事班長親自炒的,味道甚好。還有紅薯幹呢,綠色純天然食品,完全可以拿出來炫耀一番。

雲起時只好回了隔壁自己的宿舍。

寶貝兒,你父母的宿舍在樓上啊,我特意挑的啊,晚上的時間不是應該歸男朋友嗎?

嶽佃興和徐欣然在駐地住了三天,雲起時就煎熬了三天。

等終於把兩人送上車,雲起時長出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人物非未來岳父莫屬,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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