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信401的業主不會一直這麼暴躁
電梯門緩緩敞開,一股裹挾著腐朽氣息的陰寒迎面撲來。
姜稚薇踏出電梯,目光落在眼前的樓梯上。
鏽跡層層疊疊覆蓋的鐵扶手,宛如垂暮老者佈滿皺紋的手臂,
其上黏附著一塊塊漆黑的不明物,
東西表面乾涸龜裂,像極了歷經漫長歲月風乾的陳舊血跡,又好似腐爛變質的肉塊,
在昏暗搖曳的燈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令人望而生畏。
老舊斑駁的牆壁上,遍佈著歪歪扭扭的孩童塗鴉。
那些線條毫無章法,
有的形似蹣跚學步的小人,
有的卻宛如遭受殘酷折磨,肢體殘缺不全的屍體。
扭曲的輪廓,突兀的色塊,彷彿在無聲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恐怖故事,
每一筆都似是扎進人心底的尖刺,
看得姜稚薇發涼,趕忙收回目光,盯著面前401的門牌。
金屬門牌上佈滿密密麻麻的抓痕,數字“4”的一角還凝結著暗紅的汙漬,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就在姜稚薇剛抬起手,即將觸碰到門板時,樓道深處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
像是有人刻意放輕腳步,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挪動,
每一步都竭力壓制,卻仍有細微的摩擦聲在寂靜的樓道里迴盪。
她神經瞬間緊繃,猛地循聲望去,
然而樓梯口空蕩蕩的,只有昏暗的光線在牆面投下晃動的陰影,
詭異的聲音,如同幽靈的低語,正是從那裡傳來。
咚咚咚!
毫無預兆地,林在溪直接伸手敲響了門。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如驚雷炸響,嚇得姜稚薇渾身劇烈顫抖,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剛要開口,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驚恐萬分地喊道:“糟糕,我們忘記帶工具箱了!”
姜稚薇這聲驚呼,恰似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讓全球的觀眾瞬間炸開了鍋。
“雖說我們國家和夏國平日裡沒什麼交集,但看到這一幕,實在忍不住為夏國感到惋惜。這次驚悚遊戲怎麼就挑中了這麼個冒失的女孩!”
“得了吧,之前我還對姜稚薇抱有那麼一絲翻盤的期望,現在算是徹底破滅了。沒帶工具箱,這不擺明了要激怒401的業主嗎?想想之前那五個裝備齊全的楓葉國選手進去都瞬間被秒殺,姜稚薇和她選的這個中看不中用的詭異,估計連門都沒關上就得交代在這裡!”
“這就是緊跟燈塔國的重要性!要是和櫻花國,半島國的選手一樣懂事,這種忘帶工具箱的低階錯誤根本就不會發生!”
與此同時,物業辦公室內,各國選手全神貫注地緊盯著監控畫面,自然也將姜稚薇的驚呼聽得一清二楚。
半島國選手韓桂秀臉上的濃妝因扭曲的表情而顯得格外猙獰,
她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好!太好了!我原本還擔心姜稚薇會有翻身的機會,現在看來是必死無疑了!在這驚悚世界裡,長得漂亮又能怎樣?真希望401的詭異在解決她之前,先把她那張臉好好折磨一番!”
其他幾個國家的選手聽聞,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個韓桂秀實在是太過歹毒,幸好他們和她沒有什麼過節,
不然被她盯上,恐怕就和被詭異纏上沒什麼兩樣了。
瑞斯悠然自得地仰躺在椅子上,眼中閃爍著陰冷而期待的光芒:“接下來,就等著欣賞姜稚薇,和那個穿紫袍的詭異被401業主收拾的精彩畫面吧。”
樓道里,林在溪依舊不緊不慢地敲著門,聽到姜稚薇的話,他只是唇角微微上揚,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沒事。相信401的業主不會一直這麼暴躁。”
姜稚薇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嬌小的身體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倒下。
她只能不停地深呼吸,想要平復內心翻湧的恐懼與絕望。
樓道里,那細碎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姜稚薇連看都不願看了。
她心裡清楚,自己這次怕是凶多吉少,在劫難逃了。
既然結局已定,無法改變,那不如坦然面對。
也許,死在401裡面,反而是一種解脫。
畢竟生活在驚悚世界的陰影之下,全球的觀眾整日都提心吊膽,每一次驚悚世界挑選參與者,都讓人心驚肉跳,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
或許,這一次真的能終結這種無盡痛苦的煎熬。
就在姜稚薇大腦一片混亂地胡思亂想時,
401的房門突然發出咔嚓一聲輕響。
聲音像是鏽蝕的鎖芯艱難轉動。
門縫緩緩裂開,門後的黑暗吞噬著樓道里微弱的光線,
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操控著門柄。
與此同時,樓道里那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瞬間,林在溪卻毫無遲疑,直接伸手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姜稚薇下意識地回頭,昏暗的樓道里,忽明忽暗的燈光將牆面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
令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巨大的恐懼與未知的壓迫感,讓姜稚薇別無選擇,只能強迫自己邁開僵硬的雙腿,緊跟在林在溪身後踏入401房間。
砰!
房門在兩人身後重重關閉,震得牆面的灰塵簌簌掉落,徹底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絡。
全球直播間瞬間被彈幕淹沒。
“默哀吧,為姜稚薇,也為這個倒黴透頂的詭異。”
“門關上的這一刻,夏國這趟驚悚遊戲算是徹底涼透了!”
“等等,不對勁!房間裡怎麼一個人影都沒有?那剛才到底是誰開的門?”
將直播畫面鎖定在姜稚薇視角的觀眾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前的場景既熟悉又詭異。
這確實像是普通人家的佈局,傢俱擺放整齊,
只是客廳中央擺著一張長餐桌,桌布上佈滿褐色的汙漬。
餐桌上唯一的光源,是一支正在燃燒的紅色蠟燭,
火苗呈現出妖異的暗紅色,每一次搖曳都在牆壁投下扭曲的影子,將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影影綽綽的血色光暈中。
“人呢?”
林在溪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房間,語氣裡帶著幾分疑惑。
就在這時,隔壁房間傳來拖沓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身著白色睡衣的女人赤足走出,她的皮膚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髮絲凌亂地散落在肩頭,空洞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兩人。
在距離餐桌兩步遠的位置停下,聲音陰沉得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我需要你們的血來照亮房間,沒有鮮血,蠟燭很快就會熄滅……你們一定會幫我的,對嗎?”
“裝神弄鬼。”
話音未落,林在溪眼神驟冷,揚起手便朝著女人的臉狠狠抽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死寂的房間炸開,驚得蠟燭的火苗劇烈晃動,
女人踉蹌著後退兩步,臉頰瞬間浮現出青黑色的五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