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主人的規矩
轟!
柳如煙的腦袋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瞬間一片空白。
她就那麼僵在沙發上,像一尊被瞬間風化的精美石雕,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
那個剛剛用最粗鄙的言語將她所有尊嚴踩進泥裡的男人。
將另一個女人,那個曾經是她下屬的女人。
用一種充滿了原始佔有慾的姿勢,抱向了那張象徵著絕對權力的寬大大床。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被無限拉長。
她能清晰地看到,張雅那張一向冰冷的俏臉,此刻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下意識地將臉埋進了男人堅實的胸膛。
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被狠狠撕裂的聲音。
屈辱!
極致的屈辱感,像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她的靈魂上!
憑什麼?
她剛剛覺醒了強大的能力,她擁有了無可替代的治療價值,她不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花瓶了!
她以為自己至少能換來一絲最基本的,作為武器的尊重。
可現實卻給了她最響亮,也最殘忍的一記耳光。
武器?
是的,她是武器。
但武器的歸屬權,以及如何使用武器的權力,自始至終,都只掌握在那個男人的手裡。
他高興的時候,可以把你擦拭得雪亮。
他不高興的時候,也可以把你隨意地丟在角落,去把玩另一件他更喜歡的玩具。
砰。
一聲輕響,將柳如煙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李淼將懷中的張雅,有些粗魯地扔在了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床墊因為巨大的力道,猛地向下凹陷,又將那具凹凸有致的嬌軀高高彈起。
然而李淼卻沒有像柳如煙想象中那樣,立刻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他甚至沒有再看床上的張雅一眼。
他只是慢悠悠地轉過身,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致地。
將目光投向了沙發上那個臉色慘白如紙的女人。
那眼神不帶一絲一毫的慾望。
那眼神像是在欣賞一出自己親手導演的,精彩絕倫的戲劇。
床上的張雅,在最初的天旋地轉和羞澀過後,也瞬間明白了李淼的用意。
她的心,猛地一顫。
他是在用這種最直接,最殘暴的方式,向這個新來的,依舊心高氣傲的美女總裁,宣告自己的地位!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瞬間湧上了張雅的心頭。
有羞澀,有緊張,但更多的,是一種被主人認可偏愛的勝利感!
她的時代過去了。
現在,是我的時代!
這個念頭,讓她那顆因為柳如煙的出現而產生了一絲動搖的心,重新變得無比堅定。
她不再扭捏,不再害羞。
在柳如煙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目光注視下,張雅緩緩地,從床上支起身子。
她那雙冰冷的眸子裡,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姿態,挑釁般地看了一眼沙發上的柳如煙。
然後她伸出那雙白皙柔嫩的手臂,主動地勾住了李淼的脖子。
‘哈哈哈哈!’
李淼的內心,早已笑得前仰後合!
‘什麼叫他媽的企業文化建設?這就叫他媽的企業文化建設!’
‘新員工入職第一課,就是要讓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搞懂,公司的組織架構和權力歸屬!’
李淼的目光,落在了柳如煙那張因為羞憤而劇烈扭曲的俏臉上。
‘不好意思,你現在還處在試用期,沒資格享受正式員工的福利待遇!’
‘給老子好好看著,學著點!’
柳如煙再也承受不住了!
這種被當成觀眾,被迫欣賞一場權力宣示的表演,比直接殺了她還要難受!
她猛地扭過頭,死死地盯著冰冷的牆壁。
不想再看那即將發生的,足以讓她徹底崩潰的一幕。
她寧願去看牆上那些單調的紋路,也不想再看那張象徵著屈辱的大床一眼!
然而她連這點小小的自由都沒有。
“我讓你轉頭了嗎?”
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狠狠地扎進了柳如煙的耳朵裡。
柳如煙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緩緩地,機械地轉回頭。
對上了那個男人,那雙如同萬年寒潭般深邃冰冷的眼睛。
“安全屋就這麼大。”
李淼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碾碎一切的霸道。
“要麼就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著。”
“要麼,就滾出去。”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外面的那些東西,應該會很喜歡你這種細皮嫩肉的。”
“你!”
柳如煙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那雙動人的鳳眸裡,蓄滿了屈辱的淚水,死死地瞪著李淼。
這是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飾的,最殘忍的威脅和羞辱!
他就像一個惡魔,將她逼到了懸崖邊上,然後微笑著給了她兩個選擇。
李淼完全無視了她那幾乎要將自己生吞活剝的憤怒眼神。
他只是當著她的面,緩緩地,俯下了身。
將自己的身體,壓在了那具早已意亂情迷,主動迎合的柔軟嬌軀上。
“嗯……”
一聲被強行壓抑在喉嚨深處的,充滿了痛苦與歡愉的複雜喘息,清晰地傳入了柳如煙的耳朵裡。
緊接著,是布料摩擦的悉索聲。
是床墊被規律地擠壓,發出的令人面紅耳赤的咯吱聲。
是兩個人逐漸變得粗重,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這些聲音,像一根根燒紅的鋼針,毫不留情地刺進柳如煙的耳膜,攪動著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經。
她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雙腿發軟,幾乎要站立不穩。
她被迫站在這裡,被迫看著眼前這活色生香,卻又充滿了殘忍意味的一幕。
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最殘酷的凌遲。
她恨不得衝上去,用自己剛剛覺醒的能力,將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撕成碎片!
她恨不得用指甲,劃破張雅那張此刻充滿了沉醉和滿足的臉!
然而,她不能。
她甚至連閉上眼睛的權力都沒有。
她只能站在這裡,像一個最卑微的囚徒,接受著勝利者最殘忍的審判。
時間在極致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柳如煙感覺自己即將被這股滔天的屈辱和憤怒徹底吞噬,精神即將崩潰的時候。
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陌生的,病態而扭曲的情愫。
卻毫無徵兆地,從她靈魂的最深處,如同地底的岩漿般,不受控制地滋生了出來。
那是什麼感覺?
她發現,自己看著床上那個在男人身下婉轉承歡的張雅。
心中湧起的,竟然不全是憤怒和鄙夷。
還有一絲……
一絲她自己都不敢承認的,瘋狂的嫉妒!
為什麼?
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躺在那裡,承受著這個男人的一切,得到他賞賜的人是她張雅?
這個念頭,像一顆最惡毒的種子,一旦生根
便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她那片早已被屈辱澆灌得糜爛的心田裡,瘋狂地生根發芽!
緊接著,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這個男人……
他好強!
不是那種力量上的強大,而是一種精神上的,絕對的不講任何道理的支配欲和強悍!
他就像一頭真正的雄獅,用最野蠻,最直接的方式,圈定自己的領地。
標記自己的所有物,制定自己的規則。
順從他的,得到賞賜。
違逆他的,只有毀滅。
這種純粹的,原始的,不摻雜任何虛偽和掩飾的霸道和強權。
讓她感到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慄般的恐懼。
以及一絲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甚至不敢去承認的興奮!
想她柳如煙,過去三十年,都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女王。
她習慣了掌控一切,習慣了所有男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
習慣了用優雅和智慧,去玩弄人心。
她從未被任何人如此粗暴地,如此不講道理地對待過!
這種全新的,被徹底支配,被剝奪了一切,連尊嚴都被踩在腳下反覆碾壓的體驗。
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也像一把鑰匙,開啟了她內心深處。
某個她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黑暗的房間。
“啊!”
柳如煙死死地攥著自己的拳頭,鋒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的嫩肉之中。
尖銳的刺痛感傳來,試圖讓她保持最後一絲清醒。
然而沒有用了。
那股混雜著極致的羞恥、憤怒、嫉妒、屈辱,以及那一絲異樣渴望的黑色洪流。
已經徹底沖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堤壩。
將她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