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武器，或玩物
安全屋內，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彷彿被抽乾，凝固成了厚重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
唯一的亮光，是金屬桌面上那兩顆靜靜躺著的，散發著夢幻般幽幽光芒的源晶。
那光芒，如同深淵惡魔的眼睛，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映照在兩張同樣蒼白，卻寫滿了截然不同情緒的絕美俏臉上。
柳如煙是徹底的呆滯，大腦因為過載的資訊和巨大的衝擊，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白。
而張雅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之後，最先反應了過來。
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動作甚至有些激烈。
她沒有絲毫猶豫，伸出那隻白皙纖長的手，將停在她面前的那顆源晶，用力地推了回去。
晶體在光滑的桌面上滑行，發出輕微的呲聲，重新回到了桌子的中央。
“我不能要！”
張雅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甚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
她抬起頭直視著李淼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價值，還配不上這麼貴重的東西！”
她的話語裡，沒有絲毫的虛偽和客套，只有一種冰冷到極點的，對自己價值的清醒認知。
‘喲呵？’
李淼靠在牆邊，雙手抱在胸前，看著眼前這一幕，內心深處不由得暗自點頭。
‘小丫頭片子可以啊，覺悟很高嘛！’
‘不錯不錯，這麼快就知道擺正自己的位置了。’
‘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個暖床兼職移動炮臺的打工仔。’
‘還沒給老闆創造出足夠的剩餘價值，就不敢提前預支年終獎了？’
‘有前途！太他媽有前途了！’
李淼心裡樂開了花，對張雅這番識大體的表態，感到無比的滿意和舒坦。
而另一邊，柳如煙也終於從巨大的衝擊中，找回了一絲屬於自己的神智。
她的大腦，開始以一種商場女強人特有的，瘋狂的速度運轉起來。
她無法理解！
完全無法理解！
她死死地盯著桌上那兩顆晶體，又驚懼地看了一眼那個一臉平靜的男人。
為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東西叫源晶，是能讓覺醒者變得更強，甚至能讓普通人覺醒的戰略級物資！
是人類反攻的希望！
它的價值，根本無法用任何東西來衡量！
在末日裡，這東西就等同於權力！
力量！
以及主宰別人生死的資格！
可這個男人，他竟然就這麼隨手扔了出來？還要分給她們？
這不符合任何邏輯！
無論是從人性的自私，還是從一個上位者對權力的掌控欲來看。
這都是一件荒謬到極點的事情！
他就不怕自己和張雅在得到力量後，會聯合起來反抗他嗎？
他到底想幹什麼？
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就在柳如煙的腦海裡掀起驚濤駭浪，無數個念頭瘋狂交織碰撞的時候。
那個一直沉默著的男人，動了。
李淼沒有理會一旁態度堅決的張雅，他只是慢悠悠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不緊不慢地敲擊著。
然後他邁開步子，走到了柳如煙的面前。
在柳如煙那驚恐不安的目光中，他將那塊亮著的冰冷螢幕，毫不客氣地，直接懟到了她的臉前。
螢幕的光，照亮了她那張因為驚懼和羞憤而微微漲紅的俏臉。
上面只有一行字。
一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粗暴、野蠻，以及極致羞辱的字：
【給你兩個選擇。】
【一，拿著它，變強，成為我的武器。】
【二，繼續當你的花瓶，一個只配在床上張開腿的玩物。】
轟！
這行字，像是一柄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柳如煙那顆高傲的心上！
又像是一柄千鈞重錘，狠狠砸碎了她最後那點名為自尊的，可笑的遮羞布！
她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那抹紅色如同烈火，從她的臉蛋一直燒到了耳根，又迅速蔓延至那雪白修長的脖頸。
最後連那被黑色套裙緊緊包裹著的飽滿胸口，都泛起了一層誘人的紅暈。
那是極致的羞辱！
身體因為無法抑制的屈辱和憤怒，劇烈地顫抖起來。
晶瑩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在她那雙動人的鳳眸裡瘋狂打轉。
玩物！
一個只配在床上張開腿的玩物！
這樣粗鄙、下流、毫不掩飾的詞語，像一把把最鋒利的刀子。
將她過去三十年建立起來的所有驕傲都切割得支離破碎，鮮血淋漓！
然而，就在這股幾乎要將她吞噬的羞辱烈焰之中。
一股更加瘋狂的情緒，卻從她靈魂的最深處，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
那是被逼到絕境之後，對活下去的，最瘋狂的渴望！
她明白了！
在這一瞬間，她徹底明白了！
這不是施捨！
更不是什麼考驗！
這是一次選擇的機會！
一次讓她能重新拿起武器，一次讓她能擁有力量，一次讓她能親手掌握自己命運的機會！
要麼就這麼沉淪下去，徹底放棄所有尊嚴，像一隻被圈養的金絲雀。
一個沒有任何思想的娃娃，在無盡的屈辱和麻木中，苟延殘喘。
要麼就親手碾碎自己所有的驕傲，拿起這顆代表著力量的晶體。
成為他手中的一把刀，一把劍，一把最鋒利的武器！
哪怕依舊是工具，但武器，至少擁有傷人的資格！
‘嘿嘿嘿……’
李淼看著柳如煙臉上那副精彩到極點的表情。
看著她那雙在淚水中劇烈掙扎，卻又燃起熊熊烈火的鳳眸。
內心的惡趣味和變態的滿足感，簡直要衝破天際！
‘對！就是這個味兒！’
‘對付這種平時高高在上的女王，就得用最粗暴的法子，一腳把她的臉踩進泥裡，把她所有的驕傲都碾成粉末！’
‘然後再慢悠悠地，給她一根能從泥潭裡往上爬的繩子！’
‘你猜她會怎麼樣？’
柳如煙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那柔嫩的唇瓣甚至被她咬出了血絲。
一絲淡淡的甜腥味在口腔中瀰漫開來。
她緩緩地，緩緩地抬起了頭。
那雙依舊含著淚水，卻已經再也看不到絲毫恐懼和屈服的鳳眸。
越過了冰冷的手機螢幕，死死地盯住了李淼那張掛著玩味笑容的臉。
眼神中，充滿了破釜沉舟，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和決絕！
她的手，顫抖著，卻無比堅定地，伸了出去。
在張雅那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將那顆代表著未來、力量。
以及一份全新契約的源晶，緊緊地，緊緊地握在了掌心。
溫潤的晶體，帶著一絲奇異的能量，瞬間傳遍了她的全身。
“我……”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和屈辱而沙啞、顫抖，卻又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堅定。
“選擇成為你的武器。”
成了！
李淼嘴角的笑容，愈發燦爛和邪惡。
他滿意地收回手機，甚至沒有再多看柳如煙一眼。
他只是轉過頭，看向了一旁同樣目瞪口呆的張雅。
然後他伸出了一根食指。
在那顆被張雅推回來的源晶上，輕輕一推。
晶體再次在桌面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第二次，停在了張雅的面前。
這一次，他什麼都沒說。
但那動作，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張雅看著面前的晶體，又看了看旁邊那個緊緊握著晶體。
渾身顫抖，眼中卻燃起復仇之火般光芒的柳如煙。
她瞬間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這個男人，他不是在施捨，他是在武裝他的班底，武裝他的私有物。
她不再有任何推辭，默默地伸出手。
將那顆屬於自己的源晶，也同樣緊緊地握在了掌心。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在她的心中翻騰。
有激動，有感激，有對未來的期待。
也有一絲對那個新加入的女人的，不易察覺的警惕。
‘搞定！’
李淼看著兩個女人都收下了自己的賞賜，心中大定。
一切，盡在掌握！
他已經開始有些迫不及待了。
‘就是不知道……’
‘我這位剛剛收服的美女總裁，這把新鮮出爐的，還帶著女王香氣的武器。’
‘到底會覺醒出什麼有意思的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