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烏鴉與狐狸
“管得著麼你！”有一個此前一直未出聲的盤古一族的族人冷哼一聲道。
靈秋水聞此，不由心中犯嘀咕。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野人會信任這麼一幫子白眼兒狼。“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蹊蹺？抑或著是這個野人對這些盤古族的族人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她心中猜測道。不過她很快就停止了考慮此事，而是專心地煉化那盤古族族人留在獨目內的殘魂。雖然現在眾人的識海之間沒有聯絡了，但是那野人和盤古族的族人很有可能曉得她在想什麼。所以她便不敢多想。
“哈哈，你都有星辰之力的軀體了，要這道金也沒用處了不是？”又一個盤古族的族人笑道。
“我準備拿它來煉製一把趁手的聖器的。你們這幫子混蛋！再者說了，這可是爺爺的本體，豈容爾等自行處置！”野人怒道。
此時，那崩散開來的道金之劍復又合於一處，不過卻縮小到了與星辰之劍一般的百丈大小。
兩柄巨劍，在淡金色結界內回飛穿梭，宛若飛燕流蘇，時聚時散。不過它們都有意繞開岩土巨人，以防將它們毀掉。
那野人雖然氣勢盛大且境界也有提升，但畢竟在虛空中探索和返回道界時受了創傷，故而他一時間還拿不下控制著道金之劍的一種盤古族族人。
時間一晃，三個時辰過去了。野人化作的星辰之劍和道金之劍仍舊是沒有分出勝負。不過由於雙方乃是死戰，故而絲毫未留情，自始至終都是以命相搏。
那淡金色的結界在被星辰之劍和道金之劍斬刺多次之後，終究是支撐不住，破碎開來消弭不見。於是大量的海水湧了進來，將十二個高三千丈的岩土巨人連同星辰之劍、道金之劍淹沒了。
星辰之劍和道金之劍仍未停歇，繼續在海水中穿梭拼殺。
又過了兩個時辰，封夕的魂於岩土巨人的獨目中甦醒了。他此時已經將那殘魂煉化了。他心意一動，將岩土巨人化作了自己的模樣，只是仍舊保持著三千丈的身量。至於那獨目，則仍舊是豎著出現在了他的眉心緊閉著，縮小到與其另外兩個眼睛一般大小。見其它十一個岩土巨人仍舊是沒有反應，他便閉目、屏息凝神探手在海水中虛著一握。
道洋之上，那先前懷玉和蟠龍皇殞落之處，在海面漫無目的地飛旋了逾萬年的開天斧兀地在原處消失不見。
道洋最深處，封夕猛地睜開了雙眼。他的手中，正攥著那開天斧。他運轉周身神力，將那開天斧變作五千丈長後用雙手握著。
“小子，幫我砍他們！”野人的聲音傳入了封夕識海。
那開天斧的柄本是蟠龍皇用龍神真界中的一株建木刨削製成。斧身則是以生靈造化玉和龍神之心為主、天威之鑑和源初木變冥瞳為輔融合而成。斧身和斧柄再用天威之鑑的天雷、源初木變冥瞳的冥炎和龍神之心的龍血沁浸、淬鍊。由於生靈造化玉乃是由造化之力所化，故而變化多端，既可以堅不可摧，也可柔若秋水。
但是開天斧的堅不可摧也是有限度的。若是對手掌控的神之力在造化之力之上，那便可以輕而易舉地毀去開天斧。
封夕相信以開天斧的威能，絕對抵不上星辰之劍和道金之劍。故而他只是靜靜地立在海水之中，並沒有任何舉動。
那野人也曉得是知道封夕在想什麼還是猜到了封夕在想什麼。“小子，那盤古一族的神軀比你手中的破斧子還要中用。你只管用拳腳便是。若你還覺得不妥，大可以將軀體凝練縮小或者與其它盤古族的神軀暫時融合，使得力量陡增。”
正在封夕猶豫之際，卻聽道金之劍中有盤古族族人的聲音傳來：“小子，你莫要聽這傢伙信口雌黃。從你們煉化我們體內殘魂那一刻，就已經上了他的當了。你別看這傢伙看上去實誠，實則是個卑鄙無恥的老狐狸。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留殘魂在本體之內？保持完整的魂豈不是更容易掌控道金之劍麼？實際上，那殘魂是這老狐狸當初用來控制我們的手段，我們無奈之下，便利用殘魂不能進入道金的特性才千辛萬苦地放棄了本體擺脫了殘魂入主了這道金之劍。道金再強，也比無上我們自己的本體更有血肉感。”
“就是，我們盤古一族本是虛空混沌中誕生的巨人，一直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可這個老狐狸外出探索的時候發現了我們。然後他便將我們的族人幾乎屠戮殆盡了。剩下我們十二個族中的最強者被這老狐狸利用殘魂控制後，便成為了侍奉他的奴隸。”另一個盤古族的族人的聲音在封夕的識海響起。
封夕皺了皺眉，用神魂之力傳到道金之劍中道：“那你們為什麼在他讓我們煉化殘魂之前不阻止我們？”
“就是。這幫小人說謊都不眨眼的。當初爺爺我就以為他們單純而被他們被騙了。要是爺爺我利用殘魂控制他們，現在豈不是可以利用殘魂控制你們好添些幫手？”野人的聲音在封夕識海響起。
“住口！你個卑鄙無恥的老狐狸。小子，你有沒有察覺到那被煉化的殘魂並沒有完全成為你們靈魂的一部分？實際上，我們這些年既在抓緊時間煉化道金，也在不斷削弱那殘魂的力量好盼著有一天能夠重掌本體。要不然我們十二個在道金之中待得久了，就免不了互相吞噬融合。”一個盤古族族人道。
“那殘魂會悄然汲取你的魂力，慢慢壯大自己。若是沒有外人提醒，一開始你自己根本察覺不到。這是老狐狸施展的一種特殊幻術。等到殘魂成長到一定地步，你的靈魂便會被殘魂支配。這時候你察覺到也已經晚了。不過殘魂並不會徹底將你的靈魂吞噬，要不然它就不能完美地掌控我們的本體。”另一個盤古一族的族人道。
“這麼說，殘魂會和你們的靈魂共存，而它卻處於主導地位？”封夕問道。
“不錯。到了那時候，你就成了一種特殊的傀儡。可謂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敢情這十二個盤古族族人中還有女的。
“我們現在才告訴你們這些。也不過是想讓你們知道事情的真相後而站在我們這邊。現在那殘魂已經極為虛弱，我們的本體還是由你們支配的。你們幫我們滅了這個老狐狸。我們便將他煉製的星辰之劍送給你們。你們就可以用我們的方式入主星辰之劍擺脫殘魂。等到我們將殘魂徹底消滅了，便可以重新回到本體之中。到時候，這道金之劍送給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又有盤古族族人道。
“你們的本體是神石。到時候你們可以用道金和星辰之劍淬鍊你們的本體，這樣就可以捨棄道金之劍和星辰之劍了。”另一個盤古族的族人道。
就在封夕猶豫不決之際，卻聽靈秋水的聲音兀地在他識海響起：“我覺得他們都不是什麼好餅。”
封夕一怔，喜道：“你醒啦！”
“嗯。他們不過都是在利用我們。若是這道金之劍的原主人不出現，無用老道他們這會兒可能已經互相吞噬而亡了。”靈秋水道。
“就是。若是你不同意做什麼星雲使，咱們這會兒可能都已經完蛋了。”懷玉的聲音也忽地響了起來。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咱們是最弱的一方。若是幫著盤古一族擊敗道金之劍原本的主人，或許可以跟他們談條件。”無用道人道。
“對於他們什麼盤古一族來說，咱們不過都是外人。卸了磨殺驢的道理，道爺你不會不懂吧？”懷玉道。
“可是……”無用道人仍舊是有些遲疑。
“哈哈，卸了磨殺驢的確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你們不知道他們盤古一族在星空中擄了多少外族作為他們的奴隸吧？爺爺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野人笑道。
敢情封夕他們被野人從元靈之主體內挪到盤古巨人的體內後，還是識海相連的。
“看來你們都不是什麼好鳥兒。”甦醒了的魚晴道。
“哈哈！算你說對了。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作為第三方參戰，另一個則是袖手旁觀，等到我們決出勝負你們再撈便宜。”野人笑道。
“我們當然是參戰了。反正你們現在一個捨不得傷害族人的本體，一個不敢擊殺我們使得暫時選在站在你的對立面。這種便宜事兒，上哪兒找去！”武無天樂道。
“但是殺急眼了，難免有人不幸遇難。咱們還是選擇旁觀的好。”無用道人道。
“道爺，你覺得旁觀的話，咱們有勝算嗎？他們的實力可都遠在咱們之上。只有渾水摸魚，才有可能討得便宜。”封夕冷聲道。
“咱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想法子遁走啊。反正結界已經不存在了。而且想必藉助這巨人的力量，可以掙脫傳送之力出去。”無用道人道。
“道爺，即便是逃到海面上去，還不是會被他們的獲勝方隨意傳送回來？別忘了，他們是道界的掌控者。若是逃進虛空中，更無活命之理。”封夕冷聲道，“而且，道爺你想在自己的七個兒子面前做逃兵嗎？”
“你……”無用道人聲音顫抖，欲言又止。
“師父！他說的都是真的麼？”劍風通問道。
“是啊師父，您老不是說我們都是您撿回來的麼？”劍雷通道。
“你們家的事兒，等咱們活著出去再說。眼下你們是參戰還是坐山觀虎鬥？”封夕道。
“好吧。既然封老弟這麼說了，老道我就捨命陪君子了。”無用道人嘆了口氣道。
“好！幹他孃的！”武無天亢奮道。
“且慢！”封夕道，“咱們雖然躲在盤古族體內有便宜可佔，但仍舊是處於劣勢。剛才老狐狸不是說可以透過暫時融合以及凝練縮小軀體提升力量麼？咱們就先提升了力量再戰。”封夕道。
“好！”眾人附和道。
“哈哈，老狐狸，這下你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有盤古族族人道。
封夕聞此，不由皺了皺眉。因為他現在才意識到，盤古族族人和野人可以探查到他們在想什麼，而他們卻根本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這樣一來，就極為被動。不過他暫時也想不出解決的法子，只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