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無所求
梁瀟心中嘆了口氣，感受著林荃小手傳來的溫暖，緩步跟著她走。
幾分鐘後，二人走進十多層樓的圖書館，在三樓找了個人比較少的閱覽室坐了下來。
“瀟，啥事呀？說吧。”
梁瀟感覺圖書館裡的暖氣起碼有二十多度，一下子感覺舒服多了。
“荃，我這些天做了個網站，是做手機鈴聲下載的，昨天剛上線營業，知道的人現在還不多。
我想請你幫忙，在你們學校裡找些學生兼職給我發傳單，宣傳一下我的網站，就每天課餘4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行。
一個學生一天我給三十塊錢，每招到一個學生，幹一天我給你十塊錢的提成。”
林荃一聽，驚喜之極：
“瀟，想不到你程式設計這麼厲害呀，這麼快都把網站做出來了！
不過，你對手機鈴聲下載的市場做好調研了麼？
現在手機那麼貴，用的人又不多，下載手機鈴聲一條也要幾塊錢呢，你可是投了很多錢吧？
萬一經營不起來，那可怎麼辦呢？”
梁瀟將網站的運營和盈利模式大致和林荃講了一遍。
梁瀟笑說：
“也沒投太多錢，這點風險我還是承受的住的。
荃，你放心，市場調研我肯定是做過的，未來中國大陸的手機使用者規模必然會一日千里的。
萬一要是不成功，憑我的程式設計技術，在上海找公司給他們兼職程式設計，掙點小錢還是沒問題的。”
林荃放心下來。
“那就好。
瀟，發傳單這事我幫你找學生兼職。
不過你給的錢太多了，哪用一天三十呀，一天就幹課餘4個小時，有十五塊就肯定有人願意做的了。
我們學校裡勤工儉學的同學，在食堂或後勤每天干三小時，週末二天全天，也才給4百塊錢的伙食補助，就這，還得家鄉街道辦開了“貧困戶證明”才行，大家都擠破頭了。
瀟，我也不用你給提成，我給你打工就行，嘻嘻！”
“你不拿提成那怎麼行？我肯
定不讓你去給我打工的，每招一人，我一天給你提十元錢。
工資麼，按你說的也行，就一人一天十五塊，在各個附近的商業街、寫字樓等人員密集、流動快的地方發就行。”
林荃堅決不要梁瀟給她提成，只說自己幫他招人，一起給他打工就行。
梁瀟笑嘻嘻的勸道：
“荃，我怎麼忍心讓你去街頭風吹日曬呢？你這麼美，要是曬黑了，皮膚也不白嫩了，那不是暴殄天物麼？”
林荃白了梁瀟一眼，讓梁瀟心兒猛跳了一下。
“你這張嘴就是油嘴滑舌、會討女孩子喜歡，怪不得高中就有女朋友了！
我雖然家裡窮，但是也是有骨氣的，你幫過我那麼多，這兼職這麼輕鬆，我怎能要你再給我提成呢？
我知道你是找機會想讓我掙到些錢。”
梁瀟好說歹說，林荃就是不答應拿提成。
梁瀟終於怒了：
“荃，即然你不願按我說的辦，那我也不找你辦這事了！
我是把你當好朋友，不是把你當打工的。
你是覺得我是學生，沒有幾個錢、怕我經營網站沒錢了，是吧？
不是我吹牛，憑我的程式設計技術，隨便找幾家上海的公司合作，一年也能掙幾十萬！”
梁瀟怒氣勃發，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就準備走。
林荃連忙一把拉住了梁瀟的手，用力將他按在了椅子上坐下。
林荃坐在桌子對面，呆呆得看著還在生氣的梁瀟好一會兒後，伸雙手握住了他的手。
林荃星眸中眼淚流了下來：
“瀟，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可是你又什麼都不要，還拒絕我呢？！”
梁瀟愕了一愕，有點尷尬的說：
“我哪有對你多好了？好朋友不是本來就應該這樣的麼？
荃，我有女朋友的，我不能辜負了她。”
林荃怔怔的看了梁瀟好一會兒，嘆了口氣，說：
“好吧！瀟，我答應按你說的辦，不過我肯定也要和兼職學生一起上街看看的，不然我不放心她們乾的認真不。
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容易就曬黑的。”
梁瀟聽她答應，立馬開心了起來。
在林荃眼中，梁瀟一怒一喜間，宛如一個孩子。
二人商量了一陣細節後，梁瀟從包裡取出了裝在信封裡的三千塊錢，和幾十張宣傳彩頁一起放在了林荃的手上。
“荃，這裡三千塊先給你用著，PT區這邊發傳單的事，我就全權委託給你了，招人、發薪水的事，你做決定就行了。
這些錢快用完了，你就聯絡我。”
林荃脈脈的看了梁瀟好一會兒，在他的催促下，這才收下了錢和彩頁。
林荃要留梁瀟在師大吃了晚飯再走，梁瀟想到這些天都要時刻看著網站的後臺資料反饋，以最佳化設計，便婉拒了。
二人聊了會兒，梁瀟起身要回去了。
林荃挽手送梁瀟走出了校園，往公交站臺走。
這會兒4點多，學生大多都在上課，社會上的人都在上班，站臺等車的人很少。
梁瀟細看著身旁林荃如花似玉的容貌，不由心動。
“荃，平時在學校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吃好喝好玩好休息好！別吃飯都省得不行，久了對身體不好的。
你放心，我這個網站一定能做起來的！給你的薪水會一直有的。”
林荃點了點頭，忽然探頭到梁瀟耳邊，低聲說：
“瀟，你是不是喜歡豐滿些的女孩？為了你，以後我會吃好些，長胖點的。”
梁瀟只覺林荃吐氣如蘭，呼吸弄得自己耳朵和脖頸癢不可言，霎時間全身都有些燥熱。
這時候，開往復旦大學方向的公交車開過來進站了。
梁瀟匆匆對林荃說了句：
“不是的，荃，你現在身材就非常好，性感極了。
我只是擔心你過得太省了，飯菜都不吃好些。
那我走了！拜拜！”
林荃看著臉紅耳熱又有些手忙腳亂的梁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揮手和他告別。
梁瀟坐在回程的公交車上，過了幾個站才全身平和下來。
自己從一開始就沒對林荃有過別的想法，在來上海的火車上相遇，直到現在，也只是發自內心的想幫幫她。
可是剛才在車站，梁瀟才驚覺林荃在自己的眼中，魅力越來越大，她貼近耳邊的一句話，就讓自己渾身燥熱，起了反應。
為什麼會這樣？自己明明只是想和林荃做老鄉、做好朋友的……
之後一些天，景波和劉威每天下午沒課了，就結伴一起出校園，到附近的商圈、寫字樓發傳單。
九八年這時候，還是紙質媒體、電視、收音機等傳統媒體佔絕對主流的時候。
掃街獲客的效率即高，成本又低，幾乎是個不錯的網站就能快速發展起來。
這是“發現新大陸”般的天量的先發紅利。
所謂“三大入口網站”也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無它特異，一切不過是命運使然。
梁瀟從林荃那回來的第五天開始，從網站後臺的資料看到了訪問量的暴增：
從剛上線那幾天的一天十幾、幾十個訪問量，一下子增長突破了五百人次，每天的下載手機鈴聲量，也超過了五十人，日收入突破了三百元。
梁瀟大喜，似乎已看到了自己建立的“嘉盛公司”的輝煌未來。
日子就這麼每天平淡又充實的過。
梁瀟也不清楚林荃到底找了多少個兼職發彩頁的學生，二人幾次通電話時，梁瀟問她錢還夠發工資麼，林荃都給他報了帳，每次都還剩著不少錢。
梁瀟看掃街獲客的效果很不錯，於是讓林荃多招些兼職學生。
林荃說：
“瀟，發傳單有效果就好。
不過招學生兼職的事，你別急，我肯定要挑人品誠實、吃苦耐勞的人了。要是偷奸耍滑的人來幹這個，那不是白白浪費你的錢麼？
你就放心吧，我現在招的十個人，大部分都是女生，她們乾的都很認真，對這份兼職也很珍惜，天天干4小時，一月就有四百五十塊呢！再說又不累。”
梁瀟發覺林荃做事細膩有耐心，這點是勝過自己的。
林荃頓了頓，說：
“瀟，有個事我想告訴你，可又怕你生氣，嘻嘻！”
梁瀟笑說：
“你明明知道我這人脾氣的，快說吧！”
“我們宿舍的舍友，她們都說你對我這麼好，是我的男朋友！
我向她們否認了多次，可她們就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了。
瀟，要是你哪天和我舍友見面了，她們說你是我男友，你可千萬別生氣呀！”
梁瀟嘆了口氣，自己昨天還給李念打電話聊天的，情話猶在耳邊。
可是，這事也怪不了林荃的舍友，自己和林荃的關係之親近，只在“男閨蜜”和“男友”之間，只是說法不同。
聽到梁瀟沉默不語，林荃趕忙說：
“瀟，我就說說，你幾乎也不可能會見到我舍友的。
我有聽你的話，這些天我頓頓都打了葷菜的！”
梁瀟笑了起來：
“那就好。
你放心吧，我不會生氣的。
你舍友怎麼說，那是她們的事，我也干涉不了。
我只希望你過的好就放心了。”
林荃嘆道：
“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麼我不是你的高中同學呢？哎……
瀟，推廣宣傳的事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