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雙荒之戰（4000字）
“學生荒毅，見過院長以及諸位老師。”
青年看到了荒昊，但並未回應，而是噙著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朝大家問好。
隨後，才將目光落在贏青身後的荒昊身上，準確說是看向贏青。
“學生荒毅，見過贏老師。”
“久聞贏老師神姿不凡，毅早已嚮往已久。”
聽著眼前青年的彩虹屁，贏青眼中閃過一絲愕然，怎麼感覺怪怪的。
按照套路這兩兄弟不應該立馬掐起來嗎？
不過贏青表面上並未有所反應，而是靜靜看著荒毅。
“贏青，怎麼樣，我京都武大的天才學生可還入的了你法眼？”
這時，龍戰眯著眼開口。
那微微勾起的嘴角，無不表示他對荒毅的看好。
聽聞，贏青有些為難的試探道：“龍老想聽真話？”
“那是自然！”
“我覺得一般，19歲的先天武者也就馬馬虎虎。”
說完，贏青無所謂的攤攤手。
19歲便摸到真罡門檻，確實是少見的天才，可那是在武道之途。
論戰力，贏青門下十三人，可有不少能匹敵先天武者絕巔的存在。
贏青這一番話，彷彿如一顆深水炸彈，給眾人驚的不輕。
除卻炎老石龍兩人真正見識過遮天法的駭然，倒是顯得十分平淡之外。
京都武大四人則是滿臉驚愕，荒毅的天賦，哪怕放在整個華夏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可到贏青的嘴裡卻跟路邊大白菜一般隨處可見，怎麼可能？
此刻，龍戰臉色有些難看。
“贏小子，你再好好看看，別走眼了。”
“不用看了，確實很一般。”
贏青雖然不想得罪這老家，可此時的荒毅真的很一般，他總不能說謊騙老人家吧！
眼見龍戰雙眼中快要噴出火來，贏青也是很無奈。
一旁的炎老眼見氛圍不對，趕忙出來打圓場。
“龍老頭別動怒啊，一大把年紀還這麼沉不住氣。”
“老夫說句公道話，荒毅小友武道天賦自然沒的說，比起老夫都強上不少。”
“可贏小友修的是那啥遮天修仙法，兩者自然不可同等視之。”
炎老此話一出，龍戰臉色才稍微好看，但一旁的荒毅卻明顯不甘。
“贏老師，一介廢物都能修成高手，我荒毅自然也可以。”
這時，荒毅出聲，說話間彷彿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荒昊。
聽到這話，荒昊渾身殺意在湧動，整個人顫抖著，雙眸死死盯著荒毅。
這麼久，若不是被贏青安撫，恐怕荒昊早就忍不住了。
感受到荒昊的狀態，贏青轉頭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即對著荒毅說到：“不盡然。”
“贏青，龍老頭不遠千里，你小子稍稍體量一下老人家啊！”
聽著炎老暗示，贏青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看到我身後這小子了吧，我贏青最得意的學生，跟他打一架，讓我看看你的天賦。”
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落在荒昊身上。
楊光打量荒昊許久，不由得古怪的看了一眼贏青，他真想問問贏青是不是對這個學生不滿意。
一個十六歲初入先天境少，讓跟他們京都武大的天之驕子打，這不胡鬧嗎？
“我沒問題！”
荒毅攤攤手，表現的十分隨意，那模樣壓根就沒把荒昊當盤菜。
見狀，龍戰捋捋鬍鬚，對荒毅的表現十分滿意。
他京都武大的天之驕子，就該這般模樣。
只有一旁的炎老面容凝重起來，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兩人之間有故事，一旦爆發衝突，最後弄不好不歡而散。
可他也沒辦法阻止，只能看熱鬧。
這時，贏青拍拍荒昊肩膀，輕聲問道。
“有問題嗎？”
“沒有，謝謝老師！”
聽到這話，荒昊搖頭，他明白這是贏青給他創造的機會。
所以，此戰不僅要贏，還要贏的漂亮。
“既是如此，那便移步練武場！”
說完，贏青帶著荒昊率先離開。
看著荒昊御空如信步閒庭，荒毅的笑容漸漸隱去，重視起他這個幾年未見的弟弟。
“臭小子，老師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但你只需要記住我是你老師，永遠無條件站在你身後。”
“所以，放手去做吧！”
聽到這話，荒昊不由心中一暖，重重點頭。
很快，練武場天空之上幾道身影臨空而立。
下方，荒氏兄弟各自佔據一角，炎老充當裁判。
只見龍戰金黃色真元呼嘯而出，瞬間在下方形成一個真元結界。
由於先天武者的破壞力較強，所以兩人比鬥不允許升空。
“開始！”
炎老一聲輕呵，瞬間，兩個磅礴的氣勢順勢而起。
強大的真氣波動與法力撞在真元結界上，泛起道道漣漪。
結界中，荒毅看著眼前已經與自己一般高大的荒昊，不由輕聲問道。
“弟弟，好久不見？”
“呵呵，你應該問我怎麼還活著！”
看著荒昊嘴角的嘲弄，荒毅一怔，目光有些複雜。
“你知道的，那件事不是出自我本意。”
“可你沒有拒絕，不是嗎？”
此話一出，荒毅默然。
“荒毅，別裝了！”
“來戰！”
只聽荒昊一聲爆呵，一雙金黃色鐵拳便在荒毅重瞳中逐漸放大。
這一拳，荒毅沒有後退，沒有躲避，只是被動防禦。
嘭～～
一聲巨響，荒毅後退數十米，停下之時嘴角已含血絲。
“既然你不還手，那就別怪我。”
見狀，荒昊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想起這些年自己的遭遇，雙眸瞬間冷了下來。
整個人如一顆炮彈彈了出去，瞬間撞上剛剛起身的荒毅身上。
一拳百萬斤巨力，砸在荒毅身上。
荒毅彷彿被半掛創了一下，直接飛出，整個人撞在真元結界之上。
落地之時，已然重傷。
天空之上，觀戰眾人見此紛紛一臉問號，荒毅為什麼不還手。
然而荒昊可不給幾人思考的時刻，下一拳接踵而至。
這包含憤怒、怨恨、委屈的拳頭上，爆發出無匹的殺意。
這一拳，哪怕是觀戰的楊光也感受到了壓力。
眼見荒毅仍舊沒有抵抗的意思，眾人心頭一驚。
“住手！”
龍戰臉色難看，剛想出手，可荒昊的拳頭已經到了荒毅的身前。
見此，幾人眼神慌張，彷彿已經看到了荒毅腦袋開花的一幕。
感受到荒昊凌厲的拳風，荒毅眼神複雜。
有釋然，有欣慰，亦有苦澀。
緩緩，荒毅閉上雙眼。
下一瞬，荒昊那碩大的拳頭直襲荒毅腦袋。
噌~~
拳頭停在了距離荒毅腦袋一釐米的位置上。
“你為什麼不反抗，告訴我為什麼不反抗？”
“難不成你想讓我原諒你，還是想挨我幾拳來贖罪？”
“告訴你，不可能，我荒昊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
天空中，準備救援的幾人便看到下方荒昊揪著荒毅衣領的一幕。
嘶啞的聲音帶著哭腔，無盡悲意瀰漫整個練武場。
這番動靜，吸引了不少學生老師駐足觀看，其中就有贏青其餘學生。
刷~~
一陣大力，荒昊倒飛而出，重傷的荒毅落入龍戰之手。
感受到荒毅重傷移位的五臟六腑，龍戰臉色大變，趕忙摸出一顆丹藥給荒毅服了下去。
待到荒毅傷勢有所好轉，這才將目光落在荒昊身上。
一瞬間，神魄大圓滿的威壓充滿無盡的狂暴，降臨在荒昊身上。
“心狠手辣的小子，若今日不給老夫一個解釋，留你不得。”
悶哼……
只是一息，荒昊便被震傷，嘴角染著鮮血，身體開始搖搖欲墜。
“龍前輩，過分了。”
下一瞬，荒昊便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扶住，那神魄大圓滿的皇者威壓消失不見。
抬頭一看，遮天幕已經出現在他的頭頂，身後傳來贏青冰冷的聲音。
“老師？”
“站後面！”
贏青單手將荒昊拎到後面交給安南等人，獨自一人扛起龍戰威壓。
遮天幕在顫抖，可贏青卻是目光平靜，哪怕面對神魄皇者，眼中也無一絲懼意。
“贏青，你要偏袒那小子？”
看著贏青這般模樣，龍戰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整個人目光變得不善起來。
“偏袒？”
“龍前輩可不要給晚輩扣帽子，晚輩何時偏袒我學生了。”
“倒是你，龍前輩，堂堂皇者之尊欺負一介小輩，恐怕有失皇者顏面吧？”
聽聞，贏青搖搖頭。
對面的龍戰被贏青噎了一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一股股危險的氣息悄然出現。
一旁的看戲的炎老見狀心道不妙。
熟悉龍戰的人都知曉這老傢伙的霸道，最討厭他人忤逆自己，贏青這般恐怕已經觸怒了對方。
想到這，炎老立馬站出來打圓場。
“老龍頭，一把年紀怎麼跟小輩置氣，不妨弄清楚事情緣由再問罪也不遲。”
“贏小子，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聽著炎老話裡話外偏袒贏青，龍戰很是意外的瞥了一眼炎老。
不過生氣歸生氣，炎老的面子他不能不給，便散去威壓。
感受到皇者威壓消失，贏青暗中鬆了一口氣。
要是再久一點，他可就堅持不住了。
命泉境再強也低神魄兩個大境界，終究有窮盡時。
遠處，炎老看到贏青額頭悄然消失的一滴汗珠後，心理平衡了許多。
原來你小子也不是無敵的啊！
幾次目睹贏青越大境界而戰，饒是讓炎老這個神魄巔峰皇者也生出一種不可力敵的錯覺。
“你小子，說說吧，具體怎麼回事！”
隨著眾人聲音落下，眾人的目光集中在荒昊身上。
聽聞，荒昊沉默幾息。
抬頭一瞬間，眾人皆看到了荒昊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恨意。
“我和他，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聽到這話，楊光一愣，隨即指著荒昊憤怒說到。
“既然是親兄弟，為何就不能大度一點，什麼仇怨能下如此毒手？”
此話一處，荒昊雙眼怒睜，整個人瞬間暴怒。
“大度，你知道我經歷了什麼就勸我大度！”
“我武脈被人生生剝離，經歷剜心之痛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勸他大度。”
荒昊眼中含淚，指著一旁的荒毅大吼。
“天才一朝墮入深淵，遭受他人唾棄、謾罵、侮辱之時怎麼不見你站出來勸那些人大度一點。”
“五年啊，整整五年，你知道這五年我經歷了什麼你就勸我大度……”
一時間，眾人愣在原地，哪怕是頭豬也能聽得出其中緣由。
至於那些圍觀的靜海三中師生，聽到荒昊的話，皆低下頭去，眼中帶著一抹愧疚。
“小子，你是說，荒毅的武脈乃是從你身上剝離的？”
這時，龍戰的聲音響起，略微顯得有些顫抖。
望著那雙不可思議的目光，荒昊撇撇嘴，說到：“沒錯！”
“院子，他說的是真的。”
而荒昊的話也得道了荒毅的證實。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荒毅身上。
那種鄙夷，彷彿就像看小偷一樣。
一些老師臉上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當初荒昊天生武脈的訊息可是傳遍整個大街小巷。
可後來，後來……
這次，龍戰的聲音明顯顫抖起來。
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一直以來自己最為看好的學生的天賦竟然是偷來的。
“為何？”
“不為何，為了變強罷了！”
感受到龍戰眼中的失望，荒毅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幾次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扔出一個讓龍戰失望的理由。
“唉……”
“你真是讓老夫太失望了……”
聽到荒毅解釋，龍戰愣了幾息，最終徒留一聲嘆息拂袖而去，身影顯得有些落寞。
“小弟，斷人道途如同殺人父母，出手吧！”
說完，荒毅慘然一笑，隨即閉上雙眼坦然赴死。
聽到這話，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荒昊身上，想知道荒昊會做出什麼選擇。
至於京都武大其餘兩位，在龍戰離開時便跟隨而去。
而荒昊，眼中掙扎一番，最終問出一句話：“你，後悔過嗎？”
問出這個問題，荒昊死死盯著荒毅那雙重瞳，企圖從對方雙眸中得到真實答案。
可最終他還是失望了。
荒毅再次睜眼後，眼中的複雜全然消失，只剩平靜。
“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修武之人，為求力量做出犧牲很正常。”
“他朝若得雙全法，生吃黃蓮苦也甜！”
“哈哈哈！”
聽到這話，周圍眾人皆對齊怒目而視。
一個小偷，竟然將自己小偷行為說的如此大義凜然。
不過他們只是旁觀者，沒有資格替荒昊做出決定。
“嗯！”
“希望你不要辱沒了這一身武脈，多殺異族，揚我華夏人族之威！”
“老師，我們走吧！”
聽到荒昊竟然不追究竊脈之恨，眾人顯得有些意外。
“好！”
贏青沒有太大反應，只是背起荒昊走出了練武場。
良久，圍觀的吃慣群眾也三三兩兩離開。
終於，偌大的練武場只剩荒毅一人。
看著荒昊遠去的身影，荒毅微張的雙眸中出現一抹欣慰，嘴裡喃喃自語。
“小弟，恭喜你脫胎換骨歸來！”
“父親，可就要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