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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國公府還有這樣寒酸的地方?(修)

“大侄子,茶……給泥……提神。”

雲衡之愣了一瞬,隨即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小姑姑才多大,就知道心疼他這個大侄子處理事務辛苦了,還知道茶能提神。

雲衡之輕聲應道:“哎,小姑姑,大侄子一定好好喝。”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罐茶。

雲棠滿意地點了點小腦袋。

旋即,她又指向那支三百年的老參,“這個,給月淑侄媳補補。”

夏月淑萬萬沒想到,小姑姑嘴裡吃著果子,心裡還惦記著她。

夏月淑上前一步,“多謝小姑姑。”

她看著雲棠沾著櫻桃汁水的小臉,只覺得世上再無比這更貼心可愛的小奶糰子了。

雲衡之連聲道:“好,好,都聽小祖宗的,參給夫人補身子,青鳶,快收好了,按最好的法子給小祖宗和夫人燉上。”

雲棠見安排妥當,心滿意足,繼續專注於她的櫻桃,小嘴吧唧吧唧吃得歡快極了。

突然,外間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

“國公爺,城西的大掌櫃張大山在二門外候著了,說是鋪子裡出了點岔子,今年的春綢貢品數量差了些,恐怕……恐怕要誤了宮裡頭的期限。”

雲衡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誤期?怎麼回事?張大山是幹什麼吃的,讓他滾進來回話!”

貢品誤期可不是小事,輕則罰俸,重則丟官,甚至影響聖眷。

夏月淑也面露憂色。

很快,一個穿著綢緞,額頭冒汗的中年男子被引了進來。

此人正是張大山。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發顫,“小的張大山,叩見國公爺、夫人、小祖宗,國公爺息怒,實在是今年江南桑蠶遭了災,生絲價漲得厲害,又趕上織染的師傅病了兩個,這才……這才耽擱了工期。是小的該死。”

他一邊說一邊重重地磕頭。

雲衡之面沉如水,“說這些有何用,誤了宮裡的差事,你有幾個腦袋賠?本公且問你,離交貨的日子,還有幾日?”

“回……回國公爺,還……還有五日……”

張大山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

“五日?”雲衡之聲音陡然拔高,“五日你能變出貢綢來?”

“這……”張大山瞬間汗如雨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暖閣裡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雲衡之手指輕敲著桌面,眉心緊蹙。

是動用關係疏通,還是趕緊從別處調貨?

無論哪種,代價都不小。

就在這時,一個奶聲奶氣卻異常清晰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掌櫃……”

眾人皆是一愣,循聲望去。

只見矮榻上,雲棠不知何時放下了手裡撥弄的小玩意兒。

她盤著小短腿,一臉嚴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張大山。

張大山更是懵了,下意識抬頭,“小祖宗?”

雲棠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指了指張大山身上那件簇新的杭綢直裰。

“你的新衣裳不便宜吧?”

張大山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他這身新衣用的正是鋪子裡摻了銀線的上好杭綢做的,價格不菲,他一時沒忍住,給自己也裁了一件。

這事兒極其隱秘,連他娘子都不知道。

這小祖宗,她怎麼知道?

她怎麼可能知道?

雲棠沒給他喘息的機會,小嘴叭叭地繼續,邏輯清晰得可怕:

“生絲漲價,師傅卻病了,工錢也沒漲。”

生絲漲價是成本增加,師傅生病是產能下降,但工人工錢沒漲,只能說明不是成本問題壓垮了生產。

“五天,趕工……加人,三班倒,來得及!”

她每說一句,張大山的臉就白一分,到最後已是面無人色。

這小祖宗竟然連具體的趕工辦法都懂?

夏月淑和青鳶早已聽得目瞪口呆。

“好你個張大山!”雲衡之猛地一拍桌,“原來根子在你這裡。生絲漲價、師傅生病是假,你中飽私囊、疏於管理才是真,連小姑姑都一眼看穿了你的把戲,你還有何話可說?”

“國公爺饒命,小祖宗饒命啊。”張大山徹底癱軟在地,磕頭如搗蒜,“小的知錯了,小的這就回去,砸鍋賣鐵也把窟窿補上,日夜趕工,五日,不,三日,三日內一定把貢品趕出來。”

雲棠小大人似地點點頭,奶音帶著一絲孺子可教的意味:“嗯,還算識相,知道要趕工。”

她伸出小手,對著張大山揮了揮。

“去幹活吧,貢品要準時,賬要查清。”

“是,謝小祖宗指點,小的這就去,這就去!”張大山如蒙大赦,連忙起身。

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兒,用最天真的眼神,卻說著最讓他膽寒的話,張大山不由打了個冷顫,迅速加快了腳步。

雲棠重新抱起她的布老虎,小腳丫在絨毯上一晃一晃,滿足地啃了一口旁邊碟子裡的蜜漬果子。

兩日後,午時三刻。

雲晚晚七拐八繞,在一處略顯陳舊的院落前停下。

院門上掛著的牌匾字跡都有些模糊了。

她剛走到院門口,便見一個穿著荷色衫子的女子正坐在廊下繡花。

面容清秀,面上卻帶著揮之不去的鬱色。

雲晚晚上下打量了一眼這院落和眼前那人的穿著打扮,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

她抬步走了進去。

“咦?”雲晚晚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棄,“國公府裡,竟還有這樣寒酸的地方?住的是誰?”

一直跟著她的貼身丫鬟連忙上前一步,低聲回稟:“回小姐,這裡住的是祝姨娘,祝歡顏。她……”

“哦?姨娘?”雲晚晚面上瞭然。

“那就是一個失了寵,被遺忘在角落的玩意兒罷了。”

祝歡顏正坐在廊下繡花,聞聲抬頭,見到一個陌生卻衣著光鮮的年輕女子突然闖入,臉上明顯不悅不悅:“你是?”

雲晚晚站定,將祝歡顏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從她半舊的藕荷色衫子到她手中樸素的繡繃,最後定格在她清秀卻帶著鬱色的臉上。

雲晚晚嗤笑一聲,“嘖,原來這就是那位清閒的祝姨娘?怪不得只能守著這破院子,靠著這點子針線打發時日。”

她故意將清閒二字咬得極重,“國公府的好光景,怕是半點也照不進你這裡了吧?”

祝歡顏冷然開口,“姑娘是誰?擅闖他人居所,還口出妄言,是何道理?”

雲晚晚下巴一揚,姿態倨傲,對著旁邊的丫鬟懶懶地道:“告訴她,我是誰。”

丫鬟立刻挺直腰板,“這是我們國公爺剛認回府的晚晚小姐!國公爺親口承認的親女!”

“國公爺的親女?”祝歡顏手中的繡花針掉落在腳邊,滿臉震驚。

她再次仔細打量雲晚晚。

國公爺何時在外面有了這麼大的女兒?

她入府多年,從未聽聞過!

雲晚晚似乎很滿意祝歡顏的震驚,得意之色幾乎要從眼角眉梢溢位來:“府裡那些少爺小姐們算什麼?國公爺親口說了,往後,我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她向前逼近一步,“既知我是誰,還不行禮問安?莫不是在這破院子裡待久了,連規矩都忘了?”

祝歡顏被她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氣得指尖微顫,“行禮?論入府先後,我勉強也算得你半個長輩。國公府規矩再大,也斷沒有讓長輩給晚輩行大禮的道理。你若這樣要求,怕是不合規矩。”

“長輩?”雲晚晚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你算哪門子的長輩?一個失寵的姨娘,也敢在我面前充大?我爹爹認我回來,是讓我享福的,不是來認你這號長輩的!你……”

她話未說完,卻在對上祝歡顏那雙眼睛時,心頭猛地一跳。

那眼神彷彿將她給看穿了。

她唯恐祝歡顏再追問什麼,厲聲斥道:“管好你自己的嘴!少在我面前倚老賣老!否則……”

她狠狠地剜了祝歡顏一眼,彷彿多待一秒都會被這院落的晦氣沾染,猛地一甩袖子,轉身快步離去。

祝歡顏站在原地,看著雲晚晚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地上那枚細小的繡花針。

國公爺親認的女兒?

這事,不對勁。

她招了招手,丫鬟便自覺貼近了些。

“你這樣,你去……”

三日後。

雲晚晚特意比平時早了一刻鐘,端著親手熬製的參湯,去了書房。

她穿著素淨雅緻的衣裙,髮髻一絲不亂。

待小廝通傳後,她邁著細碎的步子進去,聲音又輕又軟:“爹爹晨安,女兒見您昨夜批閱公文到深夜,特意熬了碗參湯,您趁熱用些吧。”

她將湯盅輕輕放在書案一角,然後退後半步,微微低著頭,一副很想上前又不敢打擾的模樣。

雲衡之放下筆,看著眼前溫順體貼的女兒,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晚晚有心了,快坐下吧。”

雲晚晚這才在旁邊的繡墩上側身坐下。

她小心地觀察著雲衡之的臉色,清了清嗓子,“爹爹,昨日整理孃親留下的舊物,找到一枚她最愛的玉簪……晚晚看著簪子,便想起孃親”

說到此處,她停頓了一下,眼眶迅速泛紅,微微低頭,用帕子輕輕按了按眼角,“孃親若在,定也會心疼爹爹如此操勞。”

雲衡之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和強忍悲傷的模樣,不自覺想到早逝的芸娘。

他嘆了口氣,“好孩子,別難過,你孃親在天之靈,看到你如此懂事孝順,也會欣慰的。”

雲晚晚立刻抬首,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是,爹爹。有爹爹在,晚晚就安心了。”

她轉而關心了幾句雲衡之的飲食起居,直到雲衡之要去上朝,她才恭恭敬敬地行禮告退。

一刻鐘後,主院。

雲晚晚進門後,目不斜視,規規矩矩地對著端坐主位的夏月淑行了一個標準的福禮:“晚晚給夫人請安。”

夏月淑淡淡地“嗯”了一聲,端起茶盞。

雲晚晚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頭微微垂著,姿態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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