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看不見的人
“你繼續開，遇到任何異常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記住這不是開玩笑。”陳穆盯著司機認真說道。
“沒問題，我懂你的意思。”司機聳了聳肩，“你還算好說話的了，上次我碰到一個威脅我如果不聽他的話就殺了我。”
陳穆：……
別的不說，這個司機心理素質倒是挺不錯，開車的手都不帶抖一下，陳穆轉而把注意力側重到車外的環境。
蠻力無法打破車窗。
哪怕按動車窗按鈕，也無法將車窗降下。
不出意外的話，就算陳穆有鬼域，鬼域也無法透過車窗入侵到外面的世界。
但鬼線不同，鬼線的物理形態是一根線，即使是一根帶有靈異性質，具有必死詛咒的線，那他也是一根線。
既然是線，就能穿過嚴絲合縫的車窗，找到縫隙摸出去。
陳穆輪流嘗試了好幾條不同的線，結果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隔絕車窗的靈異力量極為恐怖，鬼線根本無法與之抗衡，陳穆甚至將好幾條線纏在一起同時發動襲擊，依舊無法撬開更大的縫隙。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外面的東西很潮溼，佈滿了水汽，當然也可能是別的什麼液體，至少鬼線的觸感是接近於水的東西。
再繼續讓這東西跟著汽車，陳穆實在不放心，就算沒有敵意，他到時候可還是要下車的。
萬一好不容易找到靈異公交車，或者乾脆開到無定河橋，他要下車，那鬼東西埋伏了半天直接對陳穆動手，他可就麻煩了。
思索了一下，陳穆心裡一狠。
“反正早晚要面對，乾脆先把你送走！”
他將銅針牽在鬼線末端，然後從縫隙裡伸出，朝著車外潮溼粘稠的東西猛地一紮。
銅針的靈異發作。
陳穆瞬間感到車外一陣冷風吹來，潮溼的觸感一掃而空，那東西完全消失了。
被傳送到黑暗鬼域。
也就是那家肯打雞餐廳。
與此同時，車窗也可以被開啟了。
然而沒等陳穆高興，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開始產生變化，如果說原先像是通往郊區，沿途都是城鄉結合部的景色。
那麼現在，天空驟然間變得極為昏暗，道路兩側完全沒有行人了，就連店鋪也消失不見，像是行駛在一條沒有盡頭的石子路。
“厚禮蟹！！！”司機臉色大變，“這是怎麼回事？？”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以前他開車，對窗外的街景早就輕車熟路，雖然詭異但好歹還有點人煙。但這次卻截然不同，外界的一切建築全部消失，感覺像換了個世界。
“這才是真實的濟民路。”陳穆瞥了眼車載導航，從最初的十公里縮短到了兩公里，意味著距離濟民路越來越近。
甚至可能已經在濟民路上。
只不過既然有濟民南路，肯定也有濟民北路，他不確定具體在哪條路上而已。
“別驚訝，繼續開你的。”陳穆拍了拍司機肩膀，“我比那個刑警制服權威多了，你聽我的，肯定能活下來。”
活下來？
司機聽到這個詞，渾身猛地一顫，意識到這次真不是過家家了。
“好……我該怎麼辦？載你到目的地嗎？”
“先別急，先開著，我不說停就不要停。”陳穆道。
雖然汽車外製造假象的那隻鬼被陳穆送走，但這條路依舊很不正常，根本不像現實中的路，陳穆擔心貿然下車可能引來未知的後果。
又行駛了一小段距離，平安無事，司機將時速控制在40km每小時，幾乎是逛街一般的速度，絲毫不敢踩油門。
2km。
1.4km。
0.8km……
距離濟民路的目的地越來越近，理論上已經能看到尚未被遷走的老式公交車站，於是開啟窗戶向前眺望。
不遠處，果然矗立著一根老舊的公交站牌，只不過站牌上空蕩蕩的，似乎廢棄了很長時間。
那就是靈異公交車的停靠點？
“放慢速度，到那個公交站停一下。”陳穆說道，“然後我會下車，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回來。”
他不怕司機丟下他跑路，司機本質上還是個普通人，不依靠他這種馭鬼者，想在濟民路活下來根本就天方夜譚。
司機也很識趣，“我相信你。”
隨後汽車調整角度，停在公交站邊上。
陳穆將自己手中的公交站牌與公交站鐵桿上面的輪廓對比一番，發現剛好吻合。
不止是吻合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邊邊角角嵌合的顏色，包括生鏽的地方都完全一致，想都不用想絕對是鬼櫥從這上面摳下來的。
只不過……
站牌上顯示的只有兩站，那就是本站，濟民南路，以及下一站，無定河橋。
“在這裡等待，公交車會來嗎？”陳穆有點拿捏不準，“鬼櫥的交易不會有錯，我敢肯定這就是他給的座標。”
“濟民南路我已經到了，接下來要去無定河橋，只能依靠靈異公交車。”
……
“咔！”車門開啟的聲音。
“嗡嗡嗡……”
汽車引擎發動，陳穆扭頭一看，司機駕駛汽車一副要跑的架勢。
“慢著，你要去哪？”
鬼線速度比陳穆更快，瞬間鑽入汽車，纏在司機握住方向盤的手上，只要陳穆願意，殺掉司機連一秒鐘都不需要。
司機嚇了一跳，連忙一腳踩住剎車，幸好沒開遠，倒車小心翼翼地返回。
“你怎麼沒上車？”
“廢話，我在看公交站牌，當然沒上車。”
“什麼？”司機臉上浮現出一抹恐懼的神情，“可我剛才分明聽到你上車，你還叫我開車趕緊走，我才走的啊。”
陳穆聞言掃了一眼後座，並沒有看到人，但司機這個表情也不像裝出來的。
也就是說，一個看不見的人坐上了車。
邪門，真邪門。
“你現在下車，帶好隨身物品。”
“如果不出意外，你可能要做好捨棄這輛車的準備了。”
陳穆剛說完，司機頓時瘋狂搖頭，“不，絕對不行，這比亞迪我買的時候花了大幾十萬，就指望開網約車回本呢。”
“以前開這條路都沒出過事，直著開就能出去，這次也一定可以！”
“你要錢還是要命？”陳穆翻了個白眼，“我敢保證剛才上車的絕對不是活人，如果你真的開走了，絕對必死無疑。”
“我攔著不讓你走，這是救你一命，沒讓你向我磕頭都已經夠仁慈了，你還惦記著那輛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