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龍皇你咋灰溜溜要走啦！
“我擦——”
蘇曼猛地瞪大了眼，握著“破妄”劍的手都頓了頓。半空中那道灰袍身影漸漸清晰，鬢角雖染著霜白，面容卻異常熟悉——不是清北大學那位傳說中的校長莫離，又是誰？
他怎麼會在這裡？還成了鎮守江城的王級強者？
沒等蘇曼理清頭緒，莫離身上的氣息已驟然暴漲。那不再是溫潤的能量，而是帶著撕裂感的強橫威壓，像怒濤般沖天而起，竟硬生生與那遮天蔽日的虛影撞在一處！空氣裡響起“噼啪”的碎裂聲，彷彿連空間都被這兩股力量碾出了裂痕。
“龍皇，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狂。”莫離的聲音淡得像風，卻帶著千鈞之力。他眼眸中金光一閃，右手緩緩抬起——天空中陡然凝出一隻遮天蔽日的巨掌，掌紋裡纏著淡淡的流光，彷彿有層層疊疊的空間在掌心交織，每一道紋路落下，都讓大地輕輕發顫。
城牆上的蘇曼等人只覺一股莫名的熱流從心底湧上來。那不是靈力，是種近乎本能的信念——彷彿只要這道身影在，天就塌不下來。
“這就是王級強者的底氣嗎……”張小雅望著半空中的巨掌，喃喃出聲。指尖的火球不知何時重新燃起，連之前的驚懼都淡了大半。
王級強者，能調動天地之力為己用。傳聞中揮手滅一城絕非虛言，他們的戰力早已超出“人”的範疇，出手便是雷霆萬鈞，動輒毀天滅地。尋常時候鮮少露面，可一旦現身，便是定海神針。
“哈哈！莫離老鬼！你竟然還活著！”
虛空中突然炸開一聲龍吟，震得人耳膜生疼。那道模糊的虛影驟然凝實——竟是條通體金黃的巨龍！龍鱗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翼展足有百米寬，金色的豎瞳掃過莫離，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我還以為你早老死在那個山溝裡了，沒想到竟藏在這破城當守卒。倒是讓我這趟沒白來。”
它尾尖一甩，半空的雲氣都被攪得翻湧：“既然撞上了，就好好算算當年的賬！”
龍皇說著，右爪猛地往前一探。一隻與莫離巨掌不相上下的金色龍爪驟然凝成，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撞向那隻紋著空間紋路的巨掌！
“轟隆——！”
兩股恐怖的力量轟然相撞。肉眼可見的氣浪以碰撞點為中心往外炸開，像無數柄無形的刀刮過大地——城牆下還在嘶吼的妖獸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氣浪碾成了肉泥，鮮血混著碎骨濺得滿地都是，連堅硬的岩石都被削去一層。
“小心！”趙輝嘶吼著將身邊計程車兵往城牆後拽。
可氣浪還沒衝到城牆邊，就被一道淡藍色的光罩擋在了外頭。是莫離輕輕揮了揮手，江城上空竟瞬間湧起一層水流般的防護罩，將那毀天滅地的能量衝擊穩穩擋下——光罩上波紋流轉，連半塊城磚都沒震落。
“龍皇倒是夠狠，連自己的手下都不顧。”莫離的聲音裡帶了絲冷意，“若是你真身前來，老夫或許還得費些力氣。”他抬眼看向那條金色巨龍，眸光銳利如劍，“可你現在，不過是縷殘魂罷了。憑這點能耐，也想踏破江城？”
巨龍的豎瞳猛地一縮，顯然被說中了痛處。它方才那一擊看似兇悍，實則消耗了不少殘魂之力，龍鱗的光澤都黯淡了幾分。
“哼！別高興得太早！”龍皇的聲音沉了沉，金色的龍爪緩緩收回，“今日之事，不算完！咱們走著瞧！”
話音落，它龐大的身軀竟開始變得透明，像是要重新融入虛空。
“想走？”莫離眼神一凜，掌心的巨掌猛地往前一壓。可龍皇的身影已快消失在雲層裡，只留下一聲帶著怨毒的龍吟，徹底沒了蹤跡。
遮天蔽日的陰影散去，陽光重新落回江城。那股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威壓也隨之消散，城牆上的眾人這才敢大口喘氣，不少人直接癱坐在地上，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莫離望著龍皇消失的方向，眉頭微蹙，卻沒再追擊。他緩緩降落在城牆上，灰袍下襬輕輕掃過磚石上的血跡，目光落在蘇曼身上時，竟露出絲淺淡的笑意：“你就是蘇曼？”
蘇曼愣了愣，趕緊點頭：“是，校長。”
“不錯。”莫離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溫度溫和得很，“沒給咱們清北丟人。”
蘇曼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校長早就知道他？他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卻見莫離轉頭看向趙輝，沉聲道：“龍皇殘魂雖退，妖聖主力未散。傳令下去，加固城防，準備應對下一波攻城。”
“是！”趙輝猛地站直身子，聲音洪亮得很。
城牆上的守軍也跟著振奮起來。王級強者坐鎮，龍皇殘魂退走，剛才的絕望一掃而空，連揮舞兵器的手都多了幾分力氣。
蘇曼望著莫離轉身安排防務的背影，又看了看遠處還在燃燒的獸屍，突然握緊了手裡的“破妄”劍。
原來這就是更高處的戰場。原來守護從來不是一人之事——有王級強者鎮場，有上官正那樣的領域境衝鋒，也得有他們這些破凡境修士堵缺口。
他抬眼望向城外，妖獸的嘶吼還在繼續，可他心裡再沒了之前的慌亂。
只要人還在，劍還在，江城就在。
張小雅攥著衣角的手鬆了松，快步走到蘇曼身邊時，才發現自己的指尖還在發顫。方才龍皇與莫離碰撞的氣浪震得她心口發慌，眼睛卻死死盯著缺口處那道沒退半步的身影——直到此刻真的站到他身邊，懸著的心才猛地往下落，眼淚卻先一步湧了上來，順著臉頰往下淌。
“蘇曼……”她吸了吸鼻子，聲音軟得發啞，抬手想碰他胳膊上的傷口，指尖快碰到時又輕輕縮了回去，怕碰疼了他似的，“你還好嗎？”
蘇曼剛用冰稜凍住缺口處爬上來的半隻狼妖，聞言轉頭看她。見她眼眶紅得像浸了水的櫻桃，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不由愣了愣，抬手想幫她擦眼淚，又想起自己手上沾著血汙，便又收回手，扯出個不算好看的笑：“沒事。你看，皮都沒擦破多少。”
他說著晃了晃胳膊，想證明自己真沒事，卻不小心扯到了方才被豬妖王骨棒掃中的地方，疼得“嘶”了一聲，嘴角的笑僵了僵。
“還說沒事！”張小雅立刻看出了破綻，眼淚掉得更兇了，卻伸手按住他亂動的胳膊，聲音裡帶著點急，“別亂動，我給你找傷藥。”
她轉身就要往傷棚跑，卻被蘇曼輕輕拉住了。
“不用。”蘇曼握著她的手腕，指尖帶著冰碴的涼意，眼神卻軟得很，“等把這些妖獸打退了再說。你看，牛莉快把缺口補好了，咱們再撐會兒就行。”
張小雅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缺口——牛力正赤著胳膊往牆上糊泥土，土牆已快封到頂了。她又回頭看蘇曼，見他雖臉色發白，眼裡卻亮得很，哪有半分虛弱的樣子？可方才那聲痛呼明明鑽進了耳朵裡，心口還是揪得發緊。
她吸了吸鼻子，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用力攥了攥：“那你不許再硬撐。打不過就退回來，我幫你擋著。”
蘇曼看著她泛紅的眼眶，聽著她帶著哭腔卻硬撐著逞強的話，突然覺得胳膊上的疼都輕了不少。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只是握著“破妄”劍的手緊了緊——有她在身後，好像再擋多久都不覺得累。
遠處的炮火還在響，上官婉兒的火球偶爾在半空炸開。張小雅站在蘇曼身後半步的地方，指尖重新凝出小火苗，雖還在輕輕發抖，卻再沒了之前的慌亂。
只要兩個人一起守著，就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