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孃親孃親
“哥!”毛小玲焦急喊到,一劍插在地上,雙手迅速結印:“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誅邪!”
隨著毛小玲的聲音,她的銀劍再次化作一道耀眼銀光射出,殺向域外天魔。
這道光芒穿透了黑暗,瞬間照亮了整個村莊。在光芒的照耀下,天魔的身體變得模糊起來。
“一劍西來•降魔式!”林平之與之同時奮起渾身內力與法力,目光如炬,氣勢凌然,手持魚腸劍向前一躍,如青龍出水,橫空而過,一劍直刺魔影化身。
“滋啦!”這一劍撲了一個空,那魔影果然是個影!然而辟邪劍氣卻如同水遇熱油,滋滋作響,有黑氣冒起,魔影沸騰。
林平之眼睛一亮,立刻鼓動渾身辟邪法力如同潮湧迸發而出,席捲魔影。
滋啦啦!魔影更是搖曳。
“劍來!”毛小玲召回銀劍,再次挺身刺向魔影。
在兩人合攻之下,域外天魔的氣息為之一黯。
毛仙壹抓著機會,身體上閃耀起了強烈光芒。他的法力爆發出來,將域外天魔的黑暗氣息又逼退了一步。
“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毛仙壹口中誦咒,雙手結出現了一個複雜的手印。他用力一推,金光撲向域外天魔。
在金光觸碰到域外天魔的那一剎那,一股強大威能爆發出來,將域外天魔投影瞬間籠罩在內。
“凡人!”域外天魔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聲,祂的身體在光芒中逐漸變得透明,直到最後完全消失在了金光中。
“這回該結束了吧!”林平之氣喘吁吁道。
“還沒!”毛仙壹感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天魔消失的地方傳來,他警覺地抬起頭,看向天空。
“小心!”毛仙壹喊道,突然一片黑光瞬間落下,籠罩住了三人。黑光一閃即逝,然而毛仙壹卻感覺渾身一個哆嗦。
林平之和毛小玲也是一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三人的腕背出現了一道淡淡的黑色印記,那是一朵黑色曼陀羅花。
“天魔印記!”毛仙壹哆嗦著說道,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天魔印記?有何害處?”林平之問道,心中有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之感。
毛小玲臉色凝重,“天魔印記就是天魔盯上了你,一尋到機會便報復。”
毛仙壹閉上了眼睛,試圖驅散天魔印記,但卻無能為力。
“少俠,確實如此,我等需時刻警惕,不能讓域外天魔找到機會。”他疲憊地說道。
毛小玲補充道:“我們三人還不能相離太遠,相距五十里外,天魔便可感應到,就會降世將我們分個擊破。”
“哦!”林平之聞言卻是一喜,不過他卻是露出了苦臉,“如此這般,為之奈何,在下還要護送外祖父南下。”
毛仙壹問道:“少俠所歸何處?”
“閩東,福州。”林平之答道。
毛仙壹和毛小玲互相看了一眼,毛小玲朝著毛仙壹點了點頭。毛仙壹說道:“那麼我倆兄妹便隨少俠南下福州吧!路上我再琢磨琢磨如何消除印記。”
“那敢情好!”林平之笑道,“在下樂意之至!”
毛仙壹和毛小玲回城繳了除僵任務,領了賞之後,便加入了林平之南下福州的車隊。
林平之心中掛念重病在床的母親,有了這兩位除魔高手的加入,索性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回福州。
接下來的一路,雖然每晚都碰到妖魔鬼怪襲擾,但都有驚無險。緊趕慢趕,車隊終於抵達了福州城。
到達福州之後,毛仙壹和毛小玲便與車隊分開,福州是個大城,妖精鬼怪終日不斷,少不了他們業務。
林平之領著車從福州城西門而入,沿著青石板鋪路的西門大街,一路直行到一座建構宏偉的宅第之前。
宅第左右兩座石壇中那兩丈來高的旗杆上青旗飄展依舊。右首旗上那頭黃絲雄獅,雄獅頭頂那一對黑絲蝙蝠,依舊活靈活現。左首旗上“福威鏢局”四個黑字,還是鐵筆銀勾。
只是朱漆大門的門頂匾額上“福威鏢局”四個金漆大字稍顯破舊,下面橫書的“總號”兩個小字也是模糊不清了。
進門處兩排長凳,各坐著一名勁裝結束的漢子,卻是無精打采,懶洋洋的模樣。
鏢局如今只剩下崔、祝、季、霍四名鏢頭,領著十來名鏢師。林平之出鏢之後,這些人也不接鏢了,就留守鏢局,免得宵小來犯。
看見八輛馬車的諾大車隊在門前停下,還有林平之的身影,看門的兩名鏢師霍的站了起來,連忙跑進宅裡,喜笑顏開的奔走相告。
“總鏢頭回來了!”
“總鏢頭回來啦!”
“什麼!總鏢頭回來了!”
鏢局裡看守的鏢頭鏢師們以及僕人丫鬟廚師等等一眾人頓時從大門湧了出來,興高采烈的迎著林平之。
乖乖!八輛馬車,還有二十來匹馬!總鏢頭是把金刀王家都打包帶來了嗎!眾鏢師們心中暗自驚訝。
看見林平之,眾人連忙拱手道:“見過總鏢頭!恭賀總鏢頭行鏢歸來,通行天下,一鏢風順!”
“見過諸位!”林平之翻身下馬,笑呵呵的問道:“諸位,這段時間鏢局可好?”
眾鏢頭和鏢師們紛紛回答道:“託總鏢頭的福,鏢局這段時間一切正常。”
“而且還有喜事呢!”領頭的崔鏢頭一臉喜意的拱手說道,“總鏢頭,夫人的病已然好了!”
“哦!”林平之甚是驚喜,“真的?!”
“真的!”崔鏢頭肯定的點頭。
這時,林夫人在賬房黃先生的陪同下,拄著杖走了出來,她面容憔悴,看見林平之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撲了上來,“平兒!”
“孃親!”林平之頓時熱淚盈眶,衝上去和母親抱在一起。
林平之和孃親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孃親的懷抱還是那麼溫暖,那麼讓人安心。林平之抬起頭,看著孃親,眼中充滿了孺慕之情。
“孃親,我回來了。”林平之輕聲說道。
林夫人看著兒子,眼眶也溼潤了。她輕輕地拍了拍林平之的臉頰,溫柔地責怪道:“平兒,傻孩子!你怎麼這般冒險,你若是出了什麼事,為娘還怎麼活啊!平安歸來就好!平安就好!”
“嗯嗯!”林平之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後抬頭看向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看向孃親,眼中兩行熱淚卻是不禁流了出來,他哽咽著說道:“孃親,我還有一件很重要之事要告訴您。”
林夫人看著兒子,心中感到一絲不詳。她握住林平之的手,溫柔地問道:“平兒,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林平之咬了咬牙,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地說道:“孃親,外公和舅舅他們都遇難身亡了。”
林夫人愣住了,她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彷彿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平兒,你、你說什麼?”
林平之咬著下唇,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孃親,金刀門捲入陰謀之中,外公和兩位舅舅都已經不幸遇難了。”
林夫人突然捂住了臉,她的身體開始顫抖著哭了起來。剛喪夫不久,她的父親和兩個弟弟又死了!
林平之緊緊地抱住孃親,自己的眼淚也在不停地流淌。他輕聲說道:“孃親,外公和舅舅他們都是英雄,他們為了保護王家而死。”
林夫人啜泣不已,過了好一會兒,林夫人才慢慢地平靜下來,她擦了擦眼淚。
林平之也抹了抹眼睛和鼻子,說道:“孃親,中州動盪,我把外婆,兩位舅母和表哥表妹們都平安帶來福州了。外公和舅舅們的靈柩,我也帶來了。”
“外婆來了?”林夫人激動的問道。
這時,王老夫人掀開車簾,顫抖地喚道:“女兒啊!”
她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帶著無盡的思念和感傷。隨著車簾的掀起,已經哭成淚人的王老夫人在大舅母徐氏的攙扶下,緩緩地從馬車上走下來。
林夫人站在一旁,看著母親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她的心情無比複雜,悲喜交加。當王老夫人走到她面前時,林夫人頓時撲向母親,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孃親!”林夫人哽咽著呼喚道。
王老夫人緊緊地抱著女兒,眼中淚水沒有停過。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林夫人的臉龐。
她細細地端詳著這個遠嫁的女兒,彷彿要將這些年來思念的痛苦都彌補回來。“女兒啊,孃親可想死你了!你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林夫人含淚點頭,眼淚順著臉頰如水流滑落。她顫抖著嘴唇,哽咽道:“孃親,我好想你。”
“女兒啊,孃親也好想你!你爹和你兩個弟弟。嗚嗚……啊!”壓抑了許久的王老夫人終於在自己女兒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孃親!”林夫人也跟著大哭,一旁的徐氏也是哭個不停。馬車上也很快傳來了二舅母和三個表妹的哭聲,就連車隊後面的王家駿王家駒也忍不住抹淚起來。
一時間,長街上哭聲一片。
林平之又抹了抹眼淚,安慰道:“外婆,孃親,您們不要傷心了,我們如今終於團聚了。外公和舅舅在天有靈,也不願我們大過悲思,傷了身體吧。”
王老夫人緩緩鬆開林夫人,再次擔負起老母親的責任,她輕輕地拍了拍林夫人的手,“女兒啊,你要堅強。咱們王家之人,無論遇到哪般困境,都要勇敢面對。”
林夫人點了點頭,然後擦乾眼淚,殺氣騰騰的說道:“孃親,女兒曉得!我王家人有仇必報!夫君,父親和弟弟可是大仇未報!”
王老夫人再次拍了拍林夫人的手,而後轉頭看向林平之,“平兒,你是一個好孩子,你兩個表哥不中用,咱們王家就靠你了。”
林平之鄭重地承諾道:“外婆,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您和舅媽,讓您們頤養天年。把兩表哥平安送到嶗山學法。將三表妹扶養長大,嫁與好人家。”
王老夫人點了點頭,她知道這個孫子是真心實意的,她頓了頓,“平兒,咱們王家,就交到你手中了。”
有了這番話語,林平之便可名正言順接收王家這些資源了。
一場悲傷之後,林平之將王老夫人等迎入了鏢局,安排住宿,接風洗塵。
還好福威鏢局乃是祖產,雖然鏢局生意不振,經營慘淡,但是福威鏢局佔地廣闊,院落頗多。王老夫人和兩位舅媽都能有單獨院子,三位表妹就和自己母親同住。
至於跟來的易師爺和一眾僕從丫鬟,門人弟子,僕從丫鬟繼續跟著舊主,門人弟子大部分都加入鏢局做鏢師,不願意做鏢師就擔當護院,易師爺作為福威鏢局如今唯一的二流高手,委託為護院總管。
林平之又重組了鏢局隊伍,如今加上金刀門的人,福威鏢局也有鏢頭鏢師四十來人。
五大鏢頭,崔、祝、季、霍和馮江,五人都是資深明勁武者,每個人帶著七八名鏢師,倒也能走走短鏢。
王家駿兩位表哥,本來林平之也安排了個院子,等安頓好了就送他們去嶗山,不過二人卻是說要和林平之一起住,跟著林平之學習。
林平之看的出來,兩表哥似乎有點抗拒去嶗山,便找他們談談。
王家駿和王家駒兩兄弟,臉色凝重地站在林平之的面前。
林平之看著兩表哥的神情,心中已經大抵了然。
王家駒咬了咬牙,然後慢慢地說道:“表弟,我們、我們不想去嶗山學法。”
王家駿也跟著點頭,他沉聲道:“表弟,我們不願去嶗山。”
林平之看著兩表哥輕聲問道:“你們為什麼不願意去嶗山?這可是外公遺願。”
王家駿看了眼王家駒,兩人對視一眼,似乎在決定誰來開口。
最終,還是大哥王家駿開口道:“表弟,我們雖然草包,但我們也不傻!洛陽之事,我們懷疑嶗山才是害死爺爺和父親的幕後真兇!”
林平之沉默了片刻,說道:“不去嶗山,你們有何安排?”
王家駒誠懇的道:“表弟,我們不去嶗山學法,我們想留在福威鏢局,跟你學武,為你效力,助你振興福威鏢局。”
林平之上前拍了拍王家駿和王家駒的肩膀,低聲到:“兩位哥哥,不去嶗山,怎知嶗山到底是不是幕後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