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證實了!
棒棒棒!
大概十幾秒之後,張蔓玉過來開啟了門,應該是從貓眼裡先看過外面是誰了,一拉開門,臉上就是帶著笑的,直接讓開門口。
林見鹿進門。
張蔓玉拉開鞋櫃,要給他找拖鞋,結果找好了拖鞋,放到地上,一回頭,林見鹿卻並沒有要換鞋的意思,依舊在直勾勾地看著她。
嗯,某人在電話裡說,她是猶豫了好多天,本來不打算告訴林見鹿了,想自己躲起來把孩子生下來,但今天早上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忽然一念起,就覺得還是想要告訴林見鹿這件事——哼,了不起,不打算告訴我!
表情不善。
於是她再次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摸摸林見鹿的臉,“好生氣哦!”
林見鹿冷笑,抱肩膀,靠著門框,“不準備讓我知道的話,打算躲哪兒生去?”
她繼續笑,帶了些不好意思與理虧,目光山轉間,終於是找到一個辦法躲開這目光與責問,她蹲下,幫林見鹿脫鞋子——人與人之間相處,是一件特別奇妙的事情,不止是張蔓玉,你要講王組賢、周惠敏,乃至林清霞,是生性有多麼卑微,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她們都是驕傲的人。
至於像許卿、陳虹這樣內地長大的女孩子,就更是性格里就有一種驕傲與自大,那不只是自小接受的教育裡所傳遞的“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問題,還來源於一種對自身美貌和前途的異乎尋常的信心。
因此尋常男人,她們慣來不假辭色,傲氣得很。
但是自打到了林見鹿身邊,乃至上了床,她們一個又一個的,都特別會伺候人,很願意把林見鹿給捧得高高的、照顧得美美的。
就連張蔓玉,無人要求,卻也漸漸習慣性地為林見鹿做這些小服務。
包括進了門要給他脫鞋、換鞋這種小事——似乎女孩子只要跟他相處久了,就會下意識地認為,這是應該為他做的。
儘管,張蔓玉事實上連他的情人都不是,大家露水姻緣、隨緣情侶,有了想法就打個電話,彼此都有意,那就一起打個炮而已。
這些事情,她完全不必做。
而且這些事情,也似乎與她身上的格調不太搭,但她依然下意識的就做了。
認真講,內地也就一個小姨太高媛媛,港港也就一個十三姨關芝琳,是直到現在也沒有這股子為林見鹿服侍的心態的,但她們卻又都極擅長撒嬌。
換好鞋子,起身,見林見鹿依然表情不善,張蔓玉又笑笑,主動地摟上脖子,湊上來,親林見鹿,撒嬌,“對不起嘛!我向你道歉了的,而且還是告訴你了呀!”
嗯,能怎麼樣?終究還是要放過。
只是一路都擺著一張臭臉,也就勉強算是給她點教訓而已。
很快就拿到了醫院的檢查單,看日期,她居然是四月底去做的檢查,一週之前的了——真不容易,看來是考慮了很多天,才像她自己說的,行李都快收拾完了,卻在今天早上醒來,忽然就還是決定,要告訴自己一聲。
嗯,忽然的跑掉,既有些不尊重人,也未免太過自私。
雖然連情人都不算,但孩子是我的種嘛!
“是你女朋友太多了呀,又不可能結婚,而且我也總感覺,我們之間的感情基礎好像也不是太多,都沒有怎麼一起生活過,我又怕你會對孩子不太重視,甚至會不想要他,因為你都已經有好幾個孩子了……”
她臉上帶著些歉疚的笑,語氣很平靜地說著內心的憂慮。
但聽著聽著,林見鹿就還是聽明白了,她其實好惶恐、好焦慮——按照她說的日子,月經停了往前推,大概能推出來,這孩子是在滇省、她去探班那個時候中的標,而仔細回想當初,的確有那麼幾次是沒戴套的,當時她也預設可以,但想必事後是沒有吃藥的,所以,其實可以輕易判斷出,是她自己有意懷上的。
孩子是她想要的,孩子的爸爸其實也是她想要的,卻又偏偏,孩子的爸爸不可能屬於她,但是如果繼續待在港港的話,又似乎肯定會忍不住想要某些關懷與照顧,於是她心裡百般糾結,乃至於一度下定決心,要離開港港……
“哦,巴黎!你在那邊有房子?有朋友?”
“有啊,以前就經常去,很喜歡那邊,後來,95年,我就乾脆在那邊買了一套房子,每年都要過去住兩個月的。港港的夏天太熱了,巴黎就比較舒服。”
“嗯,我同意你過去,只要讓我隨時能找到你就好。巴黎的話……我下部電影好像沒有要去巴黎取景的鏡頭吧?我也不確定。不過只需要拍三四個月,而且張愛嘉說,阿美利加的劇組,都是週六週日不拍戲、不工作的,所以,洛杉磯飛巴黎要幾個小時?估計十個小時?十二個小時?沒關係,我可以飛過去看你。”
“真的呀?你同意我去巴黎住?”
“這有什麼不同意?還是那句話,你要讓我知道,並且我想要過去看你的時候,能找得到你,就可以啊!”
張蔓玉臉上的笑容,開始逐漸明亮起來。
她其實不算十足的美人,但很奇怪,她一笑起來,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子的淺笑,就總是會帶了些羞澀的感覺,一下子就顯得格外有風情。
而且林見鹿很喜歡跟她相處,她這個人,顯得有點笨笨的,反應總要較別人稍慢半拍——不要看她演戲總是演的特別好,很善於挖掘和表現人物,但現實中,她卻並不是什麼多聰明伶俐的人。
也或者說,心裡有,雖慢,但不缺,只是看上去比較拙樸,而她自己也似乎並不願意讓自己看上去有多聰敏佻達,很願意這樣笨笨的。
不要說比之陳虹、林清霞,她甚至都少有關芝琳、周惠敏的那些小狡黠。
但是她很真誠,且總是很真誠。
所以其實,林見鹿很喜歡跟她一起喝酒、抽菸、聊天。
當然,現在她說她已經戒菸了,酒也不喝了。
那就只是陪她聊聊天好了。
一邊聊一邊忍不住在心裡默默盤點:她雖然報訊息報得晚,但懷孕的時間上,卻估計要比周海美還早半個月到二十天,所以,這是第七個孩子了。
算算時間,嗯,她倆的預產期,都要排到1999年的年初去了。
1997年,陳舒華、蘇惠倫、林清霞,給自己生了倆兒子一個閨女,今年,1998年,賈靖雯在前,鞏利在後,這又會是一個兒子一個閨女,至於要到明年出生的這兩個小傢伙,算第三撥,男女倒是已經無所謂了。
蠻好,三年弄出七個來。
就這樣,陳舒華、蘇惠倫和林清霞,最近還都躍躍欲試的試探,想要生二胎呢——嗯,其實不太想讓她們生了,一人有一個就行了唄,反正自己想多要孩子,有的是人給生,不必非得她們。
畢竟說到底,在林見鹿心裡看來,生孩子這件事對於女人,就的確還是一種折磨的——儘管她們好像都不這麼認為,她們、尤其是林清霞,反倒覺得生孩子在幫助她返老還童,嘁!那明明是老子打進去的營養針的功效!
…………
十點十分,蔡重信打來電話,有外部資金入場了,而且資金量很大,正在飛速地收復失地——他猜,北邊首都那邊,應該是進場了。
嗯,掛了電話,繼續陪張蔓玉聊孩子,聊港港,聊巴黎,聊阿美利加。
十一點出頭,葛福紅居然也打電話來,說是老段從灣灣飛過來了,剛到音樂工廠,問有沒有時間,中午大家一起坐坐,吃個飯。
唔,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老段算舊主,大家馬上就要結束合作,但他這個時候親自飛過來,要一起吃飯,大約是因為林見鹿要收購音樂工廠,也就給了雙方下一步能繼續合作的機會,哪怕只吃10%,也比直接什麼都吃不到要好——老段的面子,就還是要給的。
只是,本來已經打算出去買菜,回來要親自下廚燒菜的張蔓玉,就不免頓時有些失望難掩,儘管她還是擠出笑容來,“沒關係啦,你的事情要緊。”
林見鹿就見不得這個。
於是第一時間電話又打回去,而且直接打給老段,“喂,段哥,我在泡妞啊,中午不能跟你們一起吃飯了,晚上我請客!”
老段一如既往笑得聲音淳樸憨厚,“好啊好啊!你先泡妞,晚上我們等你!”
掛了電話,攤手,“呶,現在沒事了,一起去買菜?”
她抿嘴笑,笑得格外開心,隨後就又雀躍起來,“走!我帶你去我常去的那個菜市場,那裡的菜好新鮮,他們還總是多給我!”
於是一起下樓,林見鹿還象徵性地扯過張蔓玉的墨鏡卡上。
結果,剛進菜市場沒幾步,就被人認出來了,張蔓玉大大方方,但是滿臉笑容,林見鹿就用自己現在已經幾乎聽不出外地口音的粵語,跟一幫賣菜的瞎貧,但他還是很快就感覺出來了,什麼叫多給,這尼瑪肯定陰陽秤了!
張蔓玉自稱蒸螃蟹很拿手,於是選螃蟹,結果,四斤二兩的螃蟹拎到手裡,稍微一掂,林見鹿就知道肯定不夠秤——最近一年越來越少,他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圍著伺候了,哪裡還用得著自己出門買菜,但哪怕是在一年前,他都是經常自己跑菜市場的,手感準得很,差個二三兩還好說,像這手感,差了八兩一斤差不離兒了,怎麼可能掂不出來!
嘿……
算鳥,算鳥!
人活一世,誰不是被坑過來的。
張蔓玉一年買菜才能花幾個錢,別計較了,就全當成名後請街坊們吃飯了。
甚至買完了菜,還附贈了足足幾十份的簽名之後,回到家裡,林見鹿也是一個字都沒提——她自己開開心心,認為自己生活在善意之中,多好呀!何苦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間真相告訴她?傻乎乎的挺好!
…………
吃過一頓蜜裡調油的午飯,到底還是跑去音樂工廠,見到了老段。
但林見鹿到的時候,大家的話題,已經完全不在音樂上了。
一幫音樂人、歌手、唱片公司老闆,居然也在看直播裡的k線圖、聽金融專家在那裡給覆盤、解析,而他們則一個個唾沫橫飛,正在激烈地辯論中。
這個說應該是帶英帝國緊急借款給港府了,那個說很可能是滙豐銀行出手救市了,但還有人就說,這應該都不是,應該是港港那些著名的大富豪一起湊錢,在跟國際金融資本大戰了——下午的戰況很激烈,但是到兩點多,國際資本就扛不住了,丟下一地的空單,據在車上的時候,林見鹿給蔡重信打電話問來的,應該是損失蠻慘重,總之,到下午三點,大戰已經基本結束。
港幣的匯率保住了,並且隨著外部進攻勢力受挫,且開始丟子,被不知道哪裡來的資金,給打的招架不住,就連股市和恆生指數,也開始穩住了。
嗯,他們猜遍了所有可能,唯獨沒人去想,這會是北邊出的手。
大約是因為當初有過協定,北邊承諾會嚴格遵守港港本地自治,且承諾不止官府之類,北邊也絕不會插手港港的經濟治理,所以,幾乎所有人都預設,港港是港港,首都是首都——不開玩笑,林見鹿來港港也差不多兩年了,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這邊民間唯一畏懼首都的,就是首都的兵。除此之外,舉凡政治、經濟、金融、工業,乃至於文化,港人都完全瞧不上首都。
無所謂了,且讓他們繼續瞧不上就是了。
有正名的那一天的!
坐下,閒聊。
葛福紅的奔走很積極,之前就已經基本談妥了,音樂工廠僅僅作價1000萬港幣,千禧年代作價500萬港幣,林見鹿以自己的一份歌手約入股,作價3500萬港幣——誰都沒爭沒吵,全無討價還價,大概是那麼個意思就行了,完全遵照林見鹿的想法,大家就那麼輕易的一拍即合了。
事實上,音樂工廠哪可能只值1000萬港幣?
甚至於,千禧年代就算再怎麼規模有限,版權沉澱也不太多,也不是500萬就能買下來的呀——你換家唱片公司跟葛福紅談收購試試!
然而話又說回來,林見鹿的下一份歌手約,又到底價值幾何?
一張專輯賣1000多萬張,那就是差不多8到10億港幣,也即一億米刀以上的營業額了——他的歌手約一旦籤進來,未來不求太多,發個三五張專輯好了,這就是多少的營業額?身在局中,哪怕只佔10%的股份,利潤有多少?
更不要提,周惠敏至今沒有籤公司,你說接下來她會籤哪裡?
梁泳琪跟千禧年代的合約馬上就要到期,她又會籤給誰?
這兩位在過去的一年裡,那都是在整個華語歌壇大紅大紫的天后!
所以說,價格馬馬虎虎編一個就行了,誰都別認真、別算賬,林見鹿說他要七成,那就大家分剩餘的——分多分少,都是在給你送錢!
人家阿鹿現在事業很大,不在乎這點小錢分潤出來,給老朋友面子來的!你要是再丁丁卯卯的算,那就有點太不識好歹了!
人家合約到期,完全不屌你們,自己開家唱片公司好不好?
你奈他何?
當然,坐下之後聊幾句,老段還是提出了一個新的、小小的“請求”——再給我錄兩首新歌吧,哪怕只錄兩首就好,你覺得不夠滿意的作品都可以,說好的《夜曲千萬慶功版》,我一直沒出,留著你那首粵語的《富士山下》呢,之前你們給音樂工廠錄的《我唱羅大又》那張專輯裡,你把《皇后大道東》重新填詞的《燒酒歌》,也可以錄一版你自己的版本,放進來,之前只收錄在別人專輯裡的合唱作品,也收進來,像你跟鄭秀紋合唱的那首《分手快樂》之類,然後你再給我錄個一兩首新歌,讓我湊一張《新歌加精選》,也算是給你的滾石三年,告個別。
林見鹿聽得哈哈笑。
好傢伙,這算盤珠子打的,都崩到臉上了!
然而再想想,也無所謂——跟其他人一旦爆紅之後,就會第一時間反過來埋怨和嫌棄老闆對自己太苛刻不一樣,林見鹿別管多紅,從來都沒打算毀約啊、重新談合同啊之類的,當年簽過的字,他絕對認賬,且認真履行合同。
儘管他完全有資格爭一爭,而那麼做,也的確是能讓他多賺不少——但是,何必呢?做人,不應該只看眼前的一點點利益嘛!一撇一捺才叫人!
不要說老段這裡,其實可以算是他人生中的貴人了,沒有滾石給的發專輯的機會、幫自己邁出去第一步,哪來自己的今天?
事實上,就連當初在紐約,張愛嘉半夜生撲,直接犯了林見鹿的大忌諱,讓他一度內心裡很是惱怒,已經都推演好怎麼把張愛嘉悄無聲息的踢出自己的團隊,還能讓她有苦說不出了,但最終,念及她作為經紀人,無論在港港、灣灣,還是後來在阿美利加,事實上都對自己幫助很大,最終就還是收手,只是拿掉了她的經紀人身份,仍然允許她作為助理留在身邊幫忙。
而拿掉葛福紅分潤自己在歐美方面收入的權力,乃至縮減她的提成比例,林見鹿的做法也是直接把新合同簽了五年給她做彌補——主要是歐美的業務,她也是真的完全插不上手,總不好讓她就那麼什麼都不做的白分錢。
所以,只要不是真正的背叛,又或生死攸關的利益撕裂,林見鹿一向都很願意與人為善,甚至寧肯自己貼點錢出去,也不願意為了仨瓜倆棗的事情,壞了交情。
還是那句話,有些交情,一旦毀了,就一輩子都沒了。
沒得回頭。
他自貧賤來,上輩子貧賤,這輩子開局也夠窮的,一直走到今天,最讓他自己得意的,不是自己有多紅、賺了多少錢,不是自己已經鋪排開了多大的商業版圖、未來會是怎樣的超級大亨,甚至也不是自己泡了多少妞,睡了多少上輩子的女神,嚐了多少新鮮的口味、試了多少上輩子只在片裡看過的姿勢和體位,又或已經有了多少個孩子,等等這些,全都不是。
反倒是他一直到現在,都還始終保持著“與人為善”這個想法,且一直都堅持身體力行,願意吃小虧——小姨太有一次撒嬌要錢,要到手裡之後,忽然就蹦出來一句,其實老公你這個人,相貌那麼威武,心裡卻很柔軟的!
嗯,類似的話,陳舒華也說過。
她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能感覺到,你雖然很花心,那麼喜歡泡妞,但你對女人卻從來都狠不下心來,你的心呦,其實柔軟的不行!
嗯,只要不背叛自己,不給自己戴帽子,林見鹿對待自己的女人,其實有著近乎於上個世代的老風流種子的多情與誠懇——我愛你,我想睡你,但我不是單純的喜歡你的好顏色,像是在花園裡看到一朵開得正豔的花,隨手掐來欣賞、不喜歡了就丟掉似的那樣,我愛你,就願意把你整個移到我自己的小花園裡,然後養你一輩子。
不要講二三十年後渣男渣女橫行,大家普遍奉行只打炮,你的人生我概不負責的人生觀,秉持著佔了便宜就跑、誰都別想佔我便宜的思維,即便是在當下,在港港,在港港這浮華的娛樂圈,林見鹿的這種花心,在哪怕不是他女人的那些旁觀者們眼中,也幾乎無人會給予惡評——又帥又紅,又有才華又有錢,還願意反過來養著你,你還要怎樣?
巴不得被他炮,主動湊過來想讓他炮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現在這些情人,事實上已經是林見鹿很收斂、很剋制的結果了——她的女人們心裡對此都是門兒清的,所以才基本上無人抱怨!
然而,一個內心柔軟的人,又何止是在對待自己的女人的時候,會心軟呢?
對待老朋友,也是一樣的。
之於他人而言,姜紋、王京,那都是大導演,華語影壇數得上的人物了,但說實在的,之於現在的林見鹿而言,無論影響力、財富量級,乃至權勢級別,姜紋和王京他們,早就跟林見鹿差了不知道多少個級別了。
但林見鹿跟他們從不擺譜,甚至會格外尊重像姜紋這樣的老文青的敏感的自尊心,經常都是主動叫他來幫個忙,幫完了忙,還願意耐心地告訴對方,這特麼不是我自己的錢,你不拿白不拿——《神話》跑過來幫了幾個月的忙,林見鹿直接給姜紋掛了個助理製片人的名頭,卻給他開了高達120萬的工資!
他自己出去演一部戲,時至今日片酬也就五十萬六十萬封頂了,一部《陽光燦爛的日子》,他前前後後折騰了好幾年,拍出來之後,拿了不知道多少大獎,連同上頭給發的獎勵算一塊兒,他這個導演也就一共賺到手裡一百來萬!
羅大又也一樣。
這個交情也不差的!
所以之前林見鹿主動拉人,幫羅大又的音樂工廠錄了一張《我唱羅大又》,賣了據說上百萬張,幫羅大又狠狠地又賺了一把,但其實,他個人填詞,加上跟羅大又、李宗勝一起合唱《燒酒歌》,才只象徵性地拿了1%的版稅,且羅大又打電話催了兩次,一百多萬的版稅收入呢,他也都一直沒過來結算,直接告訴羅大又,留著等我過去,咱們一起喝酒的時候花掉。
而到了現在,他完全可以自己另起爐灶,不差錢,不差聲望、不差作品,當然也不差渠道,但他卻還是選擇了把音樂工廠收過來,且給老羅留下10%的股份——雖然已經註定是唱片工業的尾聲了,但林見鹿哪怕再認真工作幾年,這10%的股權,都足夠老羅拿著養老了!
所以嘍,這就是林見鹿的做人而已,再說了,給滾石再錄幾首,又不是白唱,《新歌加精選》也不至於賣太差,那就簡單錄幾首歌給他好了,大家一起愉快地收割歌迷,“行吧!感謝你段哥,當年那麼捧我,把我捧到那麼紅!”
嗯,意思是,這份人情,你用光了。
老段也不知道聽出來林見鹿的意思沒有,總之就是哈哈一笑,趕緊道謝,似是很覺心滿意足——加一起能有三四首新歌就不錯,《新歌加精選》,少說也是四五百萬張起步的銷量,那就是至少四五億港幣的營業額,之於滾石而言,投入小、回報大,頂得上給一個正當紅的一線歌手砸錢,辛辛苦苦做四五張專輯賺的錢了。
正嘻嘻哈哈閒聊,說著要下樓吃飯喝酒的事情,羅大又卻又再次拉住葛福紅,又喊她叫會計師來查查賬,趁著還沒喝酒,讓林見鹿把字簽了,然後他就好把《我唱羅大又》的版稅賬目給清了,也方便接下來大家重組音樂工廠。
結果正是這個時候,大約五點多,一直開著的電視機裡,tvb的滾動新聞忽然開始播報一條新訊息——港港本土著名的恆生銀行,正式釋出公告,宣告股權易主!據悉,恆生銀行董事會發布公告,本埠之龍華投資有限公司,已正式與原持股方滙豐銀行達成股權交易,交易內容涉及恆生銀行之56.4%股權,涉及資金規模未提及!現今,龍華投資有限公司,已經替代滙豐銀行,成為持股56.4%恆生銀行之大股東!該公告未提及公司內部人事變化。
恆生銀行絕對是本埠最大的銀行了,且就算論營業規模、資產規模,也僅僅只是遜色滙豐銀行、渣打銀行這兩大英資銀行,位列港港銀行業第三名——至於中銀,他家雖是發鈔行兼結算行,但迄今為止,在港港本地的營業網點並不算多,介入本地經營的銀行業務,也偏少,而且在港人心中,中銀也是外地銀行。
一時間,連音樂工廠這邊熱鬧的會議室裡,也是不由得安靜了一分多鐘——大家都一言不發地聽著電視機裡的播報,等播報結束,才哄得一下子熱鬧起來。
“龍華投資是邊個?聽名字不像是外國企業啊?”
“這誰知道?老外反倒最喜歡起一個很中國的名字的啦,沐猴而冠,這你都不知道?今次港府雖然打贏了港幣保衛戰,說不定是從哪裡借來的錢,那借錢嘛,當然要付出一點代價啦!呶,說不定恆生銀行就是代價!”
“有道理!但是現在看,至少可以確定,這筆錢不是滙豐銀行出的了!要不然,他家為什麼要割肉?那可是恆生銀行啊!”
“是哦,我看說不定今天只是演一場戲,港府嘛,剛回歸,面子就還是要的,所以要象徵性的做過一場,顯示港府是自己打贏了,但其實嘛,早就談妥了,恆生銀行割讓出去,換來港幣平安嘍!”
“哇靠,你這個說法有夠新鮮,很有意思!”
“阿城剛才講代價,我才覺得更真實,我猜,很可能是從阿美利加借的錢,英國佬不會幫我們的,拜託,他們臨走之前搞的那一套,你們還看不懂啊?英國恨不得港港整個崩掉,交給首都一灘爛泥才好,哪裡會在這個時候出來幫忙?也就阿美利加有這個實力的啦,所以,我猜,這家站出來收利金的什麼什麼龍……什麼鬼龍華投資,大概是一家阿美利加的公司啊!”
“……”
當此之時,什麼郭富成,什麼羅大又,都已經不是天王、不是歌手了,嗯,國人愛鍵政,歷史實在悠久。
林見鹿從頭到尾,一言不發,不摻和。
但葛福紅就從當初聽播報時候的一臉震驚,到後來表情漸漸平靜,卻下意識地時不時就瞥林見鹿幾眼——好一副如鯁在喉、如芒在背的模樣!
嗯,林見鹿搞的這些龍華投資啦、東華置業啦,她本來是不知道的,一直都是林希蕾在陪著林見鹿,瞞了她,但後來因為跟灣灣邱大佬有過不少合作,包括一起在股市上吸納港城電訊的股份之類,漸漸的,她也就知道,林見鹿搞的那家買賣股票的公司,就叫龍華投資——當然,從未當面核實過,因為兩個人之間,實在是在這方面打不著交道,所以事實上這個時候,聽到龍華投資竟是從滙豐銀行手裡收購了本埠最大的恆生銀行,她先是異常震驚,隨後就有些將信將疑。
但偏偏,無論她心裡有多好奇,在這個場合也是肯定不合適問的。
大家亂糟糟地紛紛起身,決定去樓下喝酒,新公司意向還沒簽字,但已經談妥,雖是涉及投資入股啦、收購啦之類金錢交易,但很難得的大家心裡都無芥蒂,所以自然很是值得好好喝一頓酒,慶祝一下——會議室門的已經被葛福紅開啟,大家卻還尚未離開,電視機也正要被關上,畫面上卻又忽然臨時插播了一段港首的講話。
一聽說是港首要講話,本來要走的眾人,也都紛紛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電視。
嗯,港首說,我們打贏了,感謝祖國對港港的支援,這一次我們邀請了首都協助出手,不止打贏了,還讓一眾外部的對沖基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總之,感謝祖國,感謝港港人民的眾志成城,我們不怕任何金融攻擊,敢再來,我們就再迎戰,一定要讓對方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
講了也就不到十分鐘,結束了。
一幫人卻都傻乎乎地站在那裡又愣了半天,然後才開始小聲咕噥——
“是從首都借的錢?哇,首都有那麼多美金嗎?”
“內地雖然窮,但內地的官府就還是有錢的,做外貿嘛,很賺錢的,外匯不少!這個時候借給港港,也還算可以的啦!畢竟是自家人!”
“喂,那不對呀!不是剛才阿城講,恆生銀行就是代價嘛!那豈不是……”
話到此處,所有人忽然停下。
足足兩三秒鐘,郭富成第一個,羅大又他們也都緊接著回頭。
一道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林見鹿。
林見鹿攤手,“幹嘛看我?”
羅大又試探著問:“喂,阿鹿啊,大家都說你是華港督啊,這家龍華投資……不會是你的公司吧?”
林見鹿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
講真心話,林見鹿在積累財富這件事情上,是真的一貫都特別願意低調但是拼命地去做,做完了,卻並不太願意拿出去張揚。
他一直以來,從上輩子就形成的這個思想,財不露白!
再說了,你一個唱歌的,要靠賣專輯賺錢,整天顯擺自己趁多少多少錢幹嘛,儘管大家都知道,你那麼紅,肯定有錢,但你低調點,大家買專輯的時候,就會下意識覺得,哎,這是阿鹿專輯,我買他一張專輯,花98港幣,不白買的,他能賺十幾塊哦,我在養活他的——可是某一天,大家發現原來你特麼億萬富翁,那麼當他同樣是拿起那一張cd,是不是就會想:臥槽,你那麼有錢,專輯還賣我那麼貴!真是黑心!有才華了不起啊!賺黑心錢!
所以嘍,舉凡在阿美利加買雅虎,在港港買大樓、買地皮,乃至成立龍華投資、東華置業等等,一直到最近,一連收購了多達三家的本地銀行,他始終都隱藏在幕後,甚至一直以來都在刻意壓制媒體的過度報道和解析!
就是不想讓自己過早地暴露出來!
但這個時候,似乎瞞不住了,全都是朋友,人家不知道,你尚可遮掩,自己不主動提就是了,但人家都問出口了,不承認可就是騙人了!
但是……好奇怪呀!
怎麼我買下恆生銀行,莫名其妙的就跟內地幫港港打贏了這場金融攻防戰掛上鉤,跟我所謂的華港督的傳說掛上鉤了?
好像是……忽然就證實了些什麼?
“呃,我該怎麼說……好吧……龍華投資的確是我的公司,恆生銀行也……的確是我買下來了!”
小小的會議室裡,大家安靜了好幾秒鐘。
然後——
“哇靠!”
嗯,那是一張張震驚之極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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