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愚者的試探
張伯倫吃過那份費內波特面後，立刻開始收拾客廳，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儀式的痕跡。
他完成了給克萊恩的儀式留言，然後並沒有急著外出。儘管他最初預計克萊恩會在下週一將他拉上灰霧之上，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可能會有變數。
要是他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街上，然後深紅的力量爆發，被克萊恩拉上灰霧之上，又碰巧被值夜者、風暴教會那群暴躁老哥或者機械之心的成員看到的話，自己馬上就會被認定為邪神的信仰者。
因此，張伯倫決定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
在向愚者的祈禱中，他說自己是一位生意人，所以他甚至沒有摘下自己的絲綢禮帽，以維持自己的偽裝形象。
懷錶在書桌上輕快地走著，時針、分針、秒針精準指向了3點整。然而，一切都顯得平靜，沒有發生任何異常的情況。
“要不要再等等？”張伯倫尋思道，說不定此刻克萊恩在灰霧之上要先裝一會兒逼。
秒針又“噠噠噠”的走了一圈，分針剛指向01分的時候，他的面前深紅憑空湧現，瞬間便淹沒了周圍。
張伯倫被深紅包圍前嘴角微微上揚：
“那麼迫切想要見到我嗎？克總。”
在灰霧之上，神殿內，青銅長桌一側的“正義”座位旁的另一個座位，突然爆發出深紅的光芒，如噴泉般上湧又緩緩下落，雕刻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這一幕讓從“第三人稱”角度目睹的“正義”小姐感到驚訝，她終於能親眼見證自己和“倒吊人”先生的出現時的場景。
而“倒吊人”先生則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心裡越發對“愚者”的深不可測感到誠惶誠恐。
此道模糊的身影和“正義”他們一樣，周身籠罩著霧氣，霧氣在他的臉部更加濃密，使得他的容貌難以辨認。
只能隱約看到他戴著半高的絲綢禮帽，而他所坐的高背座椅後方，星辰運轉構成了一個圓形圖案，圓內包含一個橢圓形的眼眸，其瞳孔形狀似乎是某種神秘符號。
自從第一次塔羅會開始，因為“正義”和“倒吊人”的頭部籠罩著霧氣，即使是坐在最上首的克萊恩也無法看清他們的臉容。而現在，克萊恩同樣無法看清眼前這位戴著半高絲綢禮帽的男人的臉容。
戴著半高絲綢禮帽，打扮正式，對方真的是一位生意人？克萊恩於心中思索著。
與此同時，張伯倫終於看到到周圍那一根根高聳的石柱，以及上方的寬廣穹頂籠罩。
這座建築宏偉、恢弘、巍峨，宛如傳說中巨人的王殿一般。
青銅長桌坐落在穹頂正下方，被灰霧環繞，左右各有十數張高背椅，前後也佈置著同樣的座位。
而在青銅長桌的最上首座位上，坐著一位被灰霧包裹的人，他的姿勢看似放鬆，似乎在靜靜地觀察著張伯倫。
張伯倫深知那位被灰霧籠罩的人就是克萊恩·莫雷蒂。
愚者。
張伯倫清楚自己的人設是一位向“愚者”祈禱的生意人，他馬上摘下自己的禮帽，表現出極大的驚訝和恭敬：
“您……您……便是那位偉大的存在？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請原諒我的無禮，我……我實在是太吃驚了。”
為了維持住自己高深莫測的形象，克萊恩將手肘頂在座椅上的扶手上，手掌半握拳的託舉著下巴，並沒有開口回應。
“正義”小姐率先開口，她禮帽的問道：“該怎麼稱呼您？先生。”
張伯倫稍稍控制住自己的演技，表現出驚訝有所減退的樣子，他回應道：
“我……我嗎？”
“一個代號，我是‘正義’小姐”奧黛麗用禮貌的手勢提示張伯倫往阿爾傑的方向看，“他是‘倒吊人’先生。”
然後，奧黛麗又用目光看向克萊恩，語氣尊敬的道：
“這位是愚者閣下。”
克萊恩淡然回應：
“稱呼我愚者先生就可以了。”
奧黛麗的眼神充滿了好奇，她對張伯倫提出了一個問題：“所以請問先生您的代號是什麼？”
張伯倫能隱約看到灰霧之內的奧黛麗金髮柔順，個子高挑，如果能看清楚她的容顏的話，不知道她的外貌是否一如原著般描述的美麗。
貝克蘭德最耀眼的寶石。
但張伯倫並未繼續與奧黛麗對視，他轉而將視線看向坐在最上首的“愚者”，刻意把自己的語氣調得帶著一點點的顫抖：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只是一位生意人，我想……我的代號就叫做‘金錢’。”
奧黛麗對這個代號表示了質疑：“你這個代號不是塔羅牌中的。”
你說的這個我也知道啊，我的天啊，奧黛麗小姐，可是你想我搶你們日後其他成員的代號嗎？張伯倫只是在心裡如此想道，自然並沒有說出來。
他解釋道：“請原諒我的無禮，我並不知道你們是從塔羅牌中選的代號，但我確實也喜歡‘金錢’這個代號。”
“無妨，既然你是一位生意人，那你就叫‘金錢’先生。”克萊恩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裡卻默默觀察著對方的舉動，也許，對方是真的不知道代號要從塔羅牌裡選？畢竟剛才“正義”小姐詢問他“代號”的時候，也沒有事先說明要從塔羅牌中挑選。
“下午好，金錢先生。”竟然愚者先生同意，“正義小姐”自然對這個代號沒有疑問。
“下午好，金錢先生。”一直安靜地觀察著的“倒吊人”先生終於開口說道。
“下午好，‘正義’小姐，‘倒吊人’先生。下午好，愚者先生。”張伯倫表達了自己的問候。
克萊恩坐在高背椅上，背靠座椅，注視著下面的三位成員，摩挲著下巴，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歡迎來到塔羅會，”克萊恩最終開口說道，“‘正義’小姐，‘倒吊人’先生，你們的交易可以繼續了。”
奧黛麗站起身，恭敬地行禮說：“感謝你，愚者先生。”
阿爾傑轉向“愚者”那一側，深深看了一眼，然後轉向奧黛麗，微笑著說：“根據協議，我將告訴你‘觀眾’這份魔藥的配方了。”
奧黛麗準備好了，她吸了口氣，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
阿爾傑開始介紹：“低序列的魔藥配製非常簡單，按照給出的順序依次放入就行了，但必須記住，材料的分量寧願少，不要多，那會出大問題的，你應該聽說過非凡者的失控，不用我再重複一遍吧？”
奧黛麗輕輕點頭，表示理解：“我完全瞭解。”
她的目光不禁瞟向“愚者”先生，試圖尋找一些額外的資訊，但對方彷彿一尊靜默的雕像，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阿爾傑繼續詳細講解，包括偏離的最大程度和主要材料的來源等。
然後他開始背誦魔藥的配方，語速流暢，聲音有一種令人信任的莊重：
“‘觀眾’，序列9魔藥，80毫升純水，加5滴秋水仙精華，加13克牛齒芍藥粉末，加7瓣精靈花，加一對成年曼哈爾魚的眼睛，加35毫升羊角黑魚的血液。”
奧黛麗聽得認真，反覆回想著每個步驟，確保沒有遺漏。這對她來說是一次寶貴的機會，她不想遺漏任何細節。
“後面兩樣是主要材料，都來自海洋類超凡物種，一定要謹慎。”阿爾傑再次提醒。
“嗯。”奧黛麗邊回想邊重複了起來，“80毫升純水，5滴秋水仙精華，13克牛齒，牛齒……”
還未等奧黛麗完全回憶出來，坐在最上首的愚者卻發話了：
“‘金錢’先生，請問，‘倒吊人’先生說得對嗎？”
張伯倫頓時明白過來，這是“愚者”對自己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