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你自己負責到底吧
“喜歡的姑娘？”陸澈頓住，眉峰一挑，故意使壞說道：“仔細想想，也是有的。”
“你……有喜歡的姑娘嗎？哪家的呀？怎麼也沒聽你跟嫂子提過。”袁美珍強顏歡笑。
陸澈故意歪說道：“怎麼沒和你提過？和你說過起碼兩回！你都沒當回事而已。”
“啊？”
袁美珍錯愕地扶住了腦袋，笨笨呆呆的，全然沒有一個農村小主婦該有的精明姿態。
她努力回想陸澈說過的話。
可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他說過喜歡誰……
袁美珍很自責。
她怎麼能記不住小澈說的話呢？
這時，陸澈卻拉過了袁美珍的手臂，將人往自己身邊帶。
貼在她耳邊，小聲說：“我喜歡的姑娘叫袁美珍。”
袁美珍蘋果似的小臉，瞬間羞紅。
小澈他……
他說的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可是……
“嗨？這裡是陸澈家吧？”
前院忽然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
袁美珍覺得很陌生，陸澈卻意外的跑了出去。
“憐姐？！”
只見站在他門口的還真是祝憐。
祝憐身邊牽著點點。
她們倆看起來像一對無家可歸的祖孫。
點點本來就無精打采，這會兒又經過了一番舟車勞頓，累得小臉泛黃。
祝憐就更慘了。
看起來比前幾天更老了幾歲。
陸澈著急把那顆壽珠給她，趕忙留她在家吃飯。
“憐姐！你們剛回來是吧？還沒吃飯吧？留下來一起吃飯，就當是自己家，千萬別客氣。”陸澈招呼道。
屋裡的陸樂寧聽見聲音，也跑了出來。
看見一個陌生的大姐姐，他只覺得親切。
“姐姐，你是不是餓了？我房間裡有小餅乾，你先吃點墊墊肚子吧！”
大概因為都是孩子，點點對陸樂寧也沒有防備心。
她默默點了點頭，跟上了陸樂寧。
陸澈陪著孩子們進屋，只是故意走的慢他們幾步，等上祝憐一起。
等祝憐走近，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祝憐就問：“你實話和我說吧——我還剩下幾天壽命？”
陸澈看她似乎是知道了，也就沒藏著掖著，直說道：“確實只剩二十幾天了。”
祝憐沒有表現出一絲意外和惶恐。
一切好像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早知道我只剩下這麼點日子，我就不領養這個姑娘了……現在倒好，這不是害了人家嗎？”
說完，突然給了陸澈一拳。
“你是不是之前就看到不對勁啊？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跟你說，既然你知情不報，那這件事你也有責任！回頭等我死了，你得對這個孩子負責。”
陸澈聳聳肩，滿不在意的說道：“我可不像你那麼喜歡大發慈悲，我自己都照顧不好了，怎麼養孩子？更何況還是個女孩子。你要救人，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起碼把她撫養成人。別想著接了擔子，卻又當甩手掌櫃。”
祝憐又要揍他。
可是這一次，她的拳頭還沒有落下，就看到陸澈突然像變戲法似的，舉著一顆白色的半透明珠子送到她眼前。
那珠子周圍幽幽散發著白光，若隱若現，很是離奇……
等祝憐想再瞪大眼睛看清楚時，陸澈手裡卻又空無一物了。
他去倒了杯涼涼的井水過來。
接著，用一種攝人心魄的威嚴語氣，命令道：“張嘴。”
祝憐很想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恍惚之間，她不自覺就張開了嘴巴。
緊接著，就看到陸澈往她嘴裡塞了什麼東西。
又強行給她餵了一口水。
井水清涼，透人心脾。
祝憐沒有喝出任何異味。
但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也太過迅速。
她心裡知道，似乎是陸澈做了什麼。
可惜她好像進了他的夢蠱似的，身體的所有行為都不受控制，腦子也如同被大霧籠罩，渾渾噩噩的，不大清醒。
直到這一口井水下渡，她才緩緩回過神。
“你幹了什麼？”祝憐驚愕的問道。
“沒什麼，給你續了一年半的命。”陸澈笑著說。
祝憐還沒有來得及合攏的嘴巴，就這麼保持著微微張開的姿勢，僵住了。
這小子……
瞎說的吧？
他在開玩笑吧？
明明她身體裡的蠱蟲都已經相繼死去。
所有的跡象都在表明，她大限將至……
又怎麼可能突然喝一口井水就續上命了？
如果延壽這麼容易就能做到，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挖空心思，想盡各種歪門邪術來祈求長生了！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不用編這種話哄我開心。”
“生死大事我早就已經看開，並不會像普通人那樣因為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就感到惶惶不可終日。”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這個孩子，你別和我開玩笑了，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
陸澈打斷她嚴肅的囑託之詞，笑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這一門的人是如何能窺測到自己的限期的。但既然你有辦法驗證自己的壽命，那你直接驗一驗就好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祝憐一時間竟有些無言以對。
她要是真有這麼厲害，能窺見天機，又怎麼可能還沒有被管理局收為正編。
只不過是知道個大概而已。
祝憐抬眸盯著陸澈，眼底水波粼粼。
“你真的沒和我開玩笑？”
陸澈笑笑：“我要是和你開玩笑，我就許給你20年壽命，而不是一年半這麼一丁點……不過你放心，這也只是暫時的，接下來的任務中如果有機會得到收租，我都給你留著，但你看我這個人吧……家徒四壁，家境怪貧寒的。後續要是再得了這好東西，憐姐你恐怕要花大錢從我這買了。”
祝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而後，再三確認問道：“要是真的得了壽珠……你真的願意留給我？我得提前跟你把實話說了吧！這些年，我揮霍無度，也沒少亂花錢，存款裡沒幾個子兒……不一定能有市場上那些富豪開的價高。”
“我還沒開始報價呢，你就開始殺價？這也太黑心了！要不是看在你上次把我們忙的份上，我才不給你面子。”陸澈故意逗她。
祝憐爬滿魚尾紋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絲輕鬆的笑意。
“行，我不殺價，反正到時候我直接把賬戶拿給你看，你只要給我和點點留下一段時間的生活費，其他的都給你，沒關係。”
陸澈不再囉嗦。
兩人相視一笑。
廚房方向的小門後邊，袁美珍悄悄看著他倆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