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誰是主人搞清楚
他甚至一邊手忙腳亂地抵擋著攻擊，一邊還不忘指手畫腳：“對了，你那裡是不是有安全的地方？還有吃的？趕緊帶我過去！這鬼地方我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那副理所當然、頤指氣使的態度，彷彿陳一凡幫他是天經地義，甚至還是陳一凡的榮幸一樣，完全沒有一點求人的態度，更沒有半分對當前處境和雙方實力差距的認知。
這番話，瞬間把陳一凡前世被PUA、被壓榨的火氣全勾了出來！
都世界末日了，都快被怪物啃了，還他媽在這跟老子擺領導架子呢？
陳一凡氣極反笑，眼神卻變得越發冰冷。他不僅沒有降落，反而讓莉莉又升高了一點，抱著胳膊，如同看小丑一樣看著下方狼狽不堪的王經理。
“王經理，你這求人的態度……好像不太對吧？”陳一凡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現在可不是在公司了，你的那套‘狼性文化’和‘畫餅大法’，還是留著去地獄跟閻王爺講吧！”
說完，他非但沒有幫忙，反而好整以暇地看著又一隻水猴子撲了上去，在王經理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引得他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看著下方王經理被水猴子抓得慘叫連連、狼狽不堪的樣子，陳一凡非但沒有絲毫同情，反而想起了前世被這傢伙各種“超級加倍”的工作量、剋扣的獎金和那些讓人火冒三丈的“福報”論調。
“王經理，別急，我這就給你加點‘料’，幫你回憶回憶過去的‘福報’！”陳一凡冷笑一聲，從揹包裡掏出幾個之前閒置的【簡易捕獸夾】和【劣質煙霧彈】。
他看準王經理周圍的水面，毫不客氣地將捕獸夾扔了下去！
噗通！噗通！
幾個鏽跡斑斑的捕獸夾落入渾濁的水中，恰好分佈在王經理可能躲閃的路徑上。
緊接著，他又扔下幾個煙霧彈！
嘭！嘭！
劣質煙霧彈炸開，釋放出大量刺鼻的濃煙，瞬間籠罩了王經理所在的那片水域，不僅進一步降低了能見度，嗆得他直咳嗽，還讓他更加難以分辨水下的陷阱和怪物的攻擊！
“咳咳！陳一凡！你他媽幹什麼？！你想害死我啊！”王經理嚇得魂飛魄散，一邊劇烈咳嗽，一邊手忙腳亂地躲閃，腳下不小心踩到一個捕獸夾，頓時發出更加淒厲的慘叫，“啊！我的腳！夾住了！混蛋！快救我！”
他對陳一凡的怨恨瞬間達到了頂點，一邊拼命想掰開腳上的夾子，一邊歇斯底里地朝著天空怒吼，試圖進行他最後的精神控制：“陳一凡！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要不是老子當初給你工作，賞你一口飯吃！你早就餓死街頭了！你能有今天？！你現在居然恩將仇報！你還是不是人！”
聽到這話，陳一凡直接被氣笑了。
他讓莉莉降低高度，懸停在離水面不遠的地方，用冰冷而充滿嘲諷的語氣說道：
“王扒皮，你給我聽好了！也讓你死個明白！不是你賞我飯吃，是老子的勞動和技術換來了應得的報酬！是你離不開我們這些員工給你賣命賺錢！而不是我們離不開你！”
“員工沒了你王屠戶，還能找李屠戶張屠戶！照樣吃肉！你沒了員工，你屁都不是！公司立馬倒閉！你真以為是你養活了我們？做夢去吧！是我們這些你瞧不上的員工，用血汗養活了你這頭肥豬！少他媽再跟我扯你那套資本家PUA的狗屁理論！”
這番話如同尖刀，狠狠刺破了王經理最後的精神防線和那可笑的優越感。
他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指著陳一凡“你…你…”了半天，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只剩下無能狂怒。
陳一凡看著他那副樣子，覺得無比噁心，前世今生的怨氣一起湧上心頭。
“莉莉，放我下去！”
莉莉乖巧地將他放在王經理附近一塊稍微露出水面的土丘上。
陳一凡落地後，二話不說，大步跨過渾濁的積水，直接衝到正手忙腳亂對付腳上捕獸夾的王經理面前。
王經理看到陳一凡衝過來，先是露出一絲驚恐，隨即又色厲內荏地叫道：“你…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揍你！”
陳一凡怒吼一聲，根本不給對方反應時間，砂鍋大的拳頭帶著積壓了兩世的怒火，狠狠地砸在了王經理那油膩的臉上！
嘭！
一聲悶響，王經理直接被這一拳砸得眼冒金星，鼻血狂噴，向後踉蹌著倒在水裡。
“啊！你敢打我？！”王經理又驚又怒，試圖掙扎爬起來。
但陳一凡怎麼可能給他機會？他撲上去，騎在王經理身上，拳頭如同雨點般落下！
“這一拳是為了老子那些年的無償加班！”
嘭！
“這一拳是為了你剋扣的老子的獎金和績效！”
嘭！
嘭！
嘭！
劇痛和恐懼如同冰水澆頭，在陳一凡一聲聲怒吼和一拳拳重擊下，王經理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那些咒罵和求饒的話再也說不出口，破碎的思緒反而在生命最後的時刻異常清晰起來。
“狼性文化……福報……PUA……壓榨……”
這些熟悉的詞彙此刻像尖針一樣刺入他逐漸渙散的意識裡。
他恍惚間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剛剛租下那個小小的辦公室，懷著滿腔熱血和憧憬，掛上公司招牌的那一刻。那時候他想的是什麼？
好像是……帶著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做點有意思、有價值的事情，讓大家都能過上更好的生活，體面、有尊嚴地賺錢……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是第一筆融資到位後對增長的焦慮？是看到競爭對手擴張後不顧一切地內卷？？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認真看過員工下班時的眼神了，那裡面是疲憊、麻木，還是……怨恨？就像現在陳一凡看他的眼神一樣。
他曾經以為不斷施壓、畫餅、是為了激發大家的“潛能”。可現在，在這冰冷的積水中，面對死亡，他忽然有些迷茫了。
自己最初想做的……到底是什麼呢？那個最初的想法，好像早已被遺忘在追逐利潤和虛榮的路上，變得面目全非……
“初心……”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詞語劃過他最後的思緒，帶著無盡的悔恨和諷刺。
隨即，沉重的黑暗徹底吞噬了他。陳一凡最後的拳頭落下，結束了他的痛苦，也結束了他早已偏離軌道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