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言不合就掏卡
今天上門拜訪顧老爺子的賓客一波接著一波，清風苑的茶水一直沒間斷過。
顧辰安和袁紓剛到時，管家才將一波客人送至廊下離開。
廳內，顧老爺子正靠在明式黃花梨木太師椅上，眉眼間明顯有了倦意。見到來人不是新的訪客，而是自己孫兒孫媳，顧老爺子眼底的疲憊被一掃而空，一下又有了興致。
袁紓揚著明媚的笑臉，聲音清脆又動聽：“爺爺，新年好呀～我和顧辰安來給您拜年了，祝您福樂安康，笑口常開，萬事勝意！”
顧辰安站在她身邊，情緒沒有她那般外露，但是眉眼還是柔和的：“爺爺，新年好。”
顧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從衣袋裡掏出兩封厚實的紅包，遞到他們手裡：“好！好！都快坐下，陪老爺子我聊聊天，剛剛淨陪那些老傢伙打官腔了。”
二人含笑接過紅包，在下首的梨花木椅上坐下。
荷歡姍姍來遲，將一個長方形的黑木匣子遞到袁紓手中。
顧辰安看著這個木匣子，想起這是前兩天袁紓鬼鬼祟祟藏起來的。
袁紓接過木匣子，扭頭飛快看了顧辰安一眼，低聲道：“幫幫我。”
顧辰安會意，與她一同起身。兩人來到顧老爺子跟前，顧老爺子一臉疑惑：“小紓，你這是？”
“爺爺，這是我給您準備的禮物。”袁紓說著，把木匣子放在顧辰安手上，然後滑開木匣子的蓋子。裡面是一根小葉紫檀柺杖，通體黑紅，油光錚亮。杖身上是一條蟠龍盤旋而上，不論是龍鱗、龍爪、龍鬚，雕刻得精細入微，栩栩如生。
袁紓將柺杖取出，雙手遞到顧老爺子面前：“爺爺，希望您喜歡。”
顧老爺子接過柺杖，紫檀木沉甸甸的質感讓他怔了怔：“這雕工......怕是黃成山大師手筆吧？”
見袁紓抿唇輕笑，預設了他的話。黃成山大師的作品，那不僅僅是財力才請得動的。
“花了不少錢吧？爺爺不能讓你花這個錢......”顧老爺子扭頭就準備讓管家掏卡。
“爺爺！”
這老頭怎麼一言不合就掏卡，袁紓急忙去攔，“這是我給您準備的禮物，哪有您掏錢的道理！您這麼見外，難不成沒把我當孫媳？”
顧老爺子喉嚨一滯：“爺爺的錯，爺爺這就收下！”轉頭又看向顧辰安，故意板起臉，“你這臭小子何德何能，娶到小紓這麼好的媳婦，你以後敢欺負她試試！”
顧辰安無奈淺笑：“爺爺，我哪敢。”
待二人回到座位上，顧辰安見老爺子正欣賞著禮物無暇顧及他們，便傾身湊近袁紓低聲耳語：“你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耗了很多心神吧？”
袁紓先是瞥了一眼顧老爺子，然後用手擋在嘴邊，小小聲說：“是有點，我三訪黃大師，最後一次帶著爺爺的畫去的，軟磨硬泡下才答應。怎麼樣，我厲害吧！”說到這，她臉上還有些小驕傲。
顧辰安卻動容了：“你可以讓我去幫你準備的。”
“那怎麼可以，送禮要真誠，而且我也挺享受這個過程的。”袁紓扣住他的手，突然又想起什麼，“我跟你說，做柺杖的木料是我爺爺收藏的那根小葉紫檀老料，我看一直襬著也沒價值，就拿來做柺杖......”
話音未落便能感受到顧辰安手指發涼，袁紓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害怕的神情，噗嗤一笑：“放心吧，我問過爺爺，他同意我才敢拿的。爺爺說放著也是積灰，雕成拐仗還能發揮它的作用。”
顧辰安眉頭依舊沒有舒展，抬眼間見到顧老爺子拄著新柺杖起身來回走動。
雖然嘴上不說，但看得出顧老爺子對這份禮物的喜愛不已。老爺子心裡甚至在想，等會得多來幾波客人才行，他得炫耀炫耀。
這才想著呢，管家走進來傳話，新一波客人已經到老宅門口了。
顧老爺子點點頭：“備茶。”
管家應下後，退了出去。
袁紓順勢起身：“爺爺，那您先忙，我們倆去大伯大伯母那裡坐坐。”
顧老爺子慈眉善目，雙手扶著拐連連點頭。
兩個人離開清風苑，穿過一道圓形拱門，顧辰安忽而駐足。
袁紓隨之也停下步伐，疑惑地看著他：“怎麼啦？”
顧辰安神色認真：“紓紓，後天我想辦個家宴，把你介紹給大家認識。”
袁紓聞言眉頭微蹙，沉吟片刻後，變得嚴肅：“對你會不會有影響？”
顧辰安一怔：“什麼？”
“你的工作性質特殊，需要高度保密。”袁紓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擔憂，“辦家宴，賓客定然不少，人一多了，難免走漏風聲，這樣對你會不會不太好？”
顧辰安心頭一暖：“不會，能來參加的人都是篩選過的，不用擔心。”
“只要不影響你就好。”袁紓展顏一笑，眉眼彎成新月，“我都可以的。”
顧辰安伸手將袁紓攬入懷中，下頜輕抵在她頸窩處。
“怎麼啦？”袁紓輕輕蹭了蹭。
“想這樣待會兒。”顧辰安的聲音悶在衣料裡，分外動容。
袁紓並沒有放任他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不過片刻便拍了拍他，催促道：“走吧！我們去給大伯大伯母拜年去～”
......
港城半山別墅，男人穿著一套墨綠色真絲睡衣，手握著一個水晶酒杯站在露臺邊緣，彷彿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指尖輕晃著水晶杯，隨後被他一飲而盡。他眯著眼，俯瞰著港城璀璨和繁華。
“哈桑先生。“身著黑色西裝的下屬無聲地出現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聲音恭敬又剋制，“顧家後天要在京城辦個家宴。”
蕭合木沒有回頭，目光依舊流連在遠處的燈火闌珊，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去聯絡顧家老三。”蕭合木慢條斯理地開口，指尖還在玩弄著酒杯，“告訴他，這場宴會，我要出席。”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至於他想要的那筆投資，我會給他。”
“是，我立刻去辦。”下屬乾脆利落地應下，微微躬身後便轉身離開了。
偌大的露臺上再次恢復寂靜，只剩寒風吹過的細微聲響。
蕭合木將空酒杯隨意放在欄杆上，轉了轉杯口，一臉玩味和輕笑：“小玫瑰，我們又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