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小哭包人設不倒
凌夕顏有些困惑,但是沒說話。現在她沒心情深入思考這些。
她的沉默在周淮川意料之中,他也沒再多說。
有些事必須自己體會。就像她跟傅珩的這場婚姻,只有這一件事一件事的疊加才能讓她醒悟。
手機響了,周淮川拿起來看了看,就道:
“喬瑞帶人來了,我去接他一下。”
喬瑞?
傅司聿連醫生都找好了?
他總是這麼周到,讓人很放心。
周淮川走了,凌夕顏盯著海面,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這等。
等他把她的孩子帶回來。
他答應過的。
一定會做到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頭頂的太陽漸漸往西挪,地上她的影子也越拉越長。
望眼欲穿時,之前離去的快艇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
他們回來了。
孩子好嗎?
他好嗎?
凌夕顏的心驀地提到了嗓子眼,起身時腿都站不住,踉蹌了一下。
穩住身形,她不顧腳下的碎石,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快艇越靠越近,她看見一個人影。
他站在船頭,最醒目的地方,朝她招手。
是他,他在朝她招手。
孩子找到了,活著,沒事,一定是的。
剎那間,她喜極而泣,雙手激動的捂住了口鼻。
旁邊緊跟著過來的周淮川也興奮的喊了起來。
“是老傅,孩子肯定沒事。”
有事他不會招手。遠遠的招手就是想第一時間讓她安心。
岸上等待的人都開心的叫了起來,凌夕顏衝在最前面,踏著海水,一直跑到靠岸的快艇面前。
她第一眼沒看到天天,只看見站在前面的傅司聿。
他身上還穿著潛水服,頭盔摘了,剛才還站著,見了她反而趴在了欄杆上,眼裡噙著他特有的薄笑,用輕鬆的調侃語氣道:
“又哭,小哭包人設不倒啊。”
她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眼睛也紅紅的,任誰見了都知道她哭了。
哭是哭了,現在又笑了,眉眼一展,睫毛上的淚珠掉了下來,又哭又笑的,表情很滑稽。
“別哭了。”
傅司聿伸手用指尖擦了擦凌夕顏眼角餘下的淚珠:
“他好著呢。”
他沒多說,只用眼神往後示意了一下。
身後,一個普通衣著的中年抱出了天天。
凌夕顏在下面接著,沒一會她的孩子就落入了她的懷中,同時傅司聿跳下快艇。
“這小子命大,被水流捲到了溶洞裡,溶洞裡有條河,他順著這暗河被衝到了東邊,這邊剛好有一片鐘乳石,他趴那了保住了一條小命。這是島上衛生所的醫生,他已經做了初步的檢查,有點擦傷,肺部嗆了水,其他應該沒什麼大礙。”
喬瑞沒趕得及過來,他就從島上衛生所找了個醫生帶到了救援第一線。
望著懷中失而復得的孩子,她低著臉,親了親天天冰涼的小臉,又特地湊到他鼻尖下感受著他薄弱但是確實存在的呼吸。
心徹底放下了,又湧出了許多複雜卻很溫暖的情緒,她看了看傅司聿,想說謝謝,又覺得這兩個字太淺,最終只是衝他笑了笑。
一到岸上,天天就被喬瑞接了過去。結論跟衛生所的醫生說的差不多,暫時生命體徵平穩,具體的還要到醫院進一步觀察。
他們沒在島上逗留,乘著來時的快艇立刻返回了。
快艇上,凌夕顏才知道靠近溶洞口的地方有一個大漩渦,那裡水流急,雖然當時下去好幾個潛水員,但真正穿過漩渦深入溶洞的只有傅司聿一個人。
因為漩渦下是什麼他們不知道,其他人不敢冒險。
只有他,義無反顧。
帶著天天浮出水面後,他把天天託上了船,大家都以為沒事了,他卻差點沉了。
那時候他們才知道,他的氧氣果然在返回的時候耗光了,他是憑著強大的意志力硬撐著浮上來的。
他們把他救上來後,他有過短暫的昏迷,吸了好一會氧才緩過來。
醒來後的第一分鐘裡,他就站到了船頭。
就是她看見的那個樣子,衝她招手,還取笑她,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差點窒息而死了。
雖然營救的過程很艱難,但他卻把天天保護的很好。他給天天套上了氧氣罩,一直牢牢的抱著他,沒讓他傷到一點。
那衛生所的醫生不明就裡還誇他這個當爸的勇敢,足夠愛孩子。
凌夕顏沒有糾正,只是默默的聽著,心裡又感動又內疚。
剛上岸,她的手機就響了。
傅珩打來的,她沒接。
他肯定知道了天天獲救的訊息,來問了。但是不配知道。
從快艇上下來,他們就上了早已經等在那的救護車。一路上凌夕顏的心思都在天天身上也沒說話,到了醫院,喬瑞全權負責天天檢查和治療的事,她也插不上手,這才在檢查室外坐了下來。
傅司聿就在她旁邊,大約知道她的心情,他也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剛才沒看見人的周淮川過來了,手裡還多了兩個紙袋。
“喏,按照你的指示,叫人從你家拿了衣服。”
周少自己不知道從哪弄的衣服已經換好了,袋子裡的是從翠湖別院拿來的衣服。
凌夕顏接過來,低頭一看,心微微一滯。
一個袋裡裝的是一套女士衣服。
她又想起了那雙女士拖鞋。
“這個……”她看向傅司聿:“是你女朋友的嗎?我穿了是不是不太好?”
經過了夏初晴的事,她現在特別有邊界感,不想製造誤會。
在雲紗島,因為揪心天天,她已經失控了,現在萬萬不能再越界。
傅司聿剛拿到周淮川遞來的袋子,聞言沒好氣的睨向了凌夕顏。
“我哪來的女朋友?你給我找的?”
“……”
凌夕顏怔了怔,舉了舉手裡的白色紙袋:
“這不是嗎?我上次在你那穿的拖鞋不是嗎?”
是個錘子,那都是他臨時準備的,衣服鞋子甚至是女士包包,他能想到的都準備了,那時候他以為她會在翠湖別院住一陣子,沒想到她第二天就走了。這些就沒用上。
傅司聿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臉問號的女人。
“你失憶了?那天吃飯的時候我說過什麼?你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