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就是我本來該過的生活
腦子裡那些關於他的回憶爭先恐後的冒出來,一時間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讓她忘記了爬樓的累。
就這樣又堅持了幾層,她的思緒漸漸清醒,雙腿也越來越酸,最後幾層,幾乎全靠傅司聿那隻手。
她像個玩具娃娃一樣掛在那隻手上,被他拖了上去。
頂樓四戶,凌夕顏租的是最小的中間戶,兩個邊戶旁都堆滿了鞋架和不知道裝什麼的大紙箱,旁邊那一戶門口放了個小鞋架,還有一包沒扔的垃圾。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東西多又不通風的酸臭味。
傅司聿藉著凌夕顏手機電筒的光打量了一下四周,越看越惱火。
左邊大鞋架上放的全是髒兮兮的男鞋,最上層鞋面上還搭了幾件灰色工作服和幾頂黃色安全帽。
很顯然這屋住了幾個工地的老爺們。
右邊那個倒是沒有這些,但是鞋架上除了幾雙男鞋女鞋之外還掛了件白色女士吊帶,地上還有幾個酒瓶,也不知道她這吊帶是要扔的還是喝大了,直接脫門外了。
這糟糕的環境!
凌夕顏費了半天勁才把鑰匙插鎖孔裡。
進屋又摸了半天才找到打火機,點了蠟燭。
“小叔,你歇一會。等來電了再下去吧。我給你倒點水。”
她杵著酸到不行的腿去了廚房,拿起水瓶就尷尬了。沒熱水,又沒電,燒也燒不了。
正想著說抱歉,那邊傅司聿已經習慣性的開啟了冰箱。
他進家門第一件事就冰箱裡找水。
可惜凌夕顏的冰箱沒有儲存那些貴的咂舌的礦泉水。
不過,居然有幾聽啤酒。
傅司聿拿出酒開啟了。
聽到開蓋的聲音,凌夕顏趕緊走了過來。
“這是前幾天白冰過來在這吃飯,她買的,你能喝嗎?”
喝了騎不了摩托車。
傅司聿沒搭理她,喝了一口便去了陽臺。
他對氣味很敏感,門口那氣味讓他很不舒服,門關上都不行,好像能透進來。
好在,這陽臺雖小,通風還不錯。
“去把手洗了,然後搬個凳子來。”
他吩咐。
凌夕顏這才想起自己手還有擦傷。
她應了一聲,又回到了廚房。
用清水衝乾淨了傷處後,她才從餐桌那拽了個凳子出來,怕他嫌棄,還特地拽了紙巾擦了擦才給他送去。
“小叔,您請。”
凌夕顏畢恭畢敬,腰還沒直起就被傅司聿摁凳子上了。
傅司聿把啤酒放在地上,手機開了電筒也放在了地上,然後拿起了藥房那個小塑膠袋。
他將百多邦擠在了棉籤上,然後半蹲在了凌夕顏棉籤,直接捉起了她的右手。
傷口挺深,棉籤一沾上就疼。
凌夕顏下意識的往回縮,傅司聿抓緊了她。
“別動。”
“疼。”
“呵。”空氣裡飄出一聲輕嘲:“你都忍者神龜了,你怕疼?”
凌夕顏想起了別墅樓頂的那一幕,心裡湧起了一陣酸澀,她不想讓傅司聿覺察出她的寞落,抿了抿唇角,故作輕鬆的問道:
“你說你跟蹤我,你今晚回老宅了?”
“嗯。”
傅司聿低著臉,盯著棉籤頭,一點一點的塗抹,非常有耐心。
“那你幹嘛跟著我呀?”凌夕顏問。
棉籤停了下來,沒等傅司聿抬頭,耳邊就傳來了女人猜測的嘀咕聲。
“我知道了,你是想看看傅珩有什麼把柄是吧?所以,小叔,你是想通了,也打算繼承家業了是嗎?”
繼承家業已經是很委婉的說法了。
他那些朋友聽說他要回國定居都問他是不是打算回來搶家產?
凌夕顏看不見的地方,傅司聿譏誚的揚了揚唇角。
“不行嗎?你怕你老公爭不過我?”
她老公?
不是了。
傅珩已經快成為夏初晴老公了。
聽出了傅司聿語氣裡的不悅,凌夕顏忙道:
“小叔,我沒那個意思。其實這樣挺好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該再像小時候一樣只知道惹事生非,不把將來當回事了。”
傅司聿挑眉看了看凌夕顏,鬆開她的右手,又抓起了她的左手。
他沒吭聲,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想搭理你的疏冷感。
凌夕顏怕他多心,也不敢多說,只僵硬的伸著手,任由他塗抹藥膏。
都抹好了,他才站起來,返回客廳。扔了棉籤後他又回來了。
頂樓的視野很開闊,他靠在欄杆上沒一會就把那酒喝完了。
“再給我拿一瓶。”
傅司聿對著凌夕顏晃了晃空瓶子。
“哦。”
凌夕顏估摸著他喝不慣白水,便聽話的來到了冰箱跟前。
她也渴了,索性也給自己拿了一聽。
回到陽臺,把酒遞給傅司聿,她剛把自己那聽開啟,眼前突然晃過了一點銀光。
凌夕顏愣了一下。
定睛一瞧,竟是一串鑰匙。
她疑惑的看向傅司聿。
傅司聿又把那鑰匙往她眼前遞了遞。
“翠湖別苑,我現在住的地方,借給你住,我去別的地方。”
那是雲城很有名的別墅區。
凌夕顏盯著這串鑰匙,沉默了幾秒,搖了搖頭:
“不用,我在這住的挺好的。”
傅司聿眼底壓暗了。
“好?門外跟垃圾場一樣,旁邊那些人……”
“那些人怎麼了?”
凌夕顏罕見的打斷了他,語氣控制不住的有點冷:
“傅大少爺,你忘了,這就是我本來該過的生活。”
傅家不屬於她。
那宮殿一樣的房子只是她的一場夢。
話說的太急,沒經過大腦,說完,望著沉默的傅司聿,她才有些害怕,禁不住舉起了那聽酒狠狠地灌了大半聽。
“咳咳……”喝太急,冷酒刺激了嗓子。
周遭靜的可怕,只有她的咳嗽聲顯得很突兀。
那串鑰匙在她眼前吊了很久最終被收了回去。
凌夕顏抬手擦了擦唇角的酒漬,一邊繼續喝,一邊看向遠處。
不知不覺,一聽見底了。
她酒量很感人,風一吹,人就飄了。
傅司聿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眼角的餘光落在凌夕顏身上,舌尖只覺得這酒品質特別次,入口是苦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看見那個軟踏踏的趴在欄杆上彷彿已經睡著了的女人突然抬起了頭轉身往後搬起了凳子。
她把那凳子搬到了欄杆跟前,抬腳就站了上去,那雙平時看著不算靈活的腿,眨眼的功夫又攀上了欄杆……
她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