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記憶修正
“你們剛中了血脈詛咒？誰幹的？”青年江元皺起眉頭。
表露過善意的年輕人主動開口解釋道：“一個沒超能力天賦卻自命不凡的小子，當初我們要送他到外面生活他不願，非要留在靈界證明自己，現在受欺負又不甘心。”
“他叫什麼？”
“江守。”
“江守？血脈詛咒？怎麼可能，我記得作死大全裡江守因為詛咒同族被擊殺於……”
青年江元喃喃自語，猛然間意識到什麼，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情況不算很絕望。”
“喂，你笑個屁！”
邊上的中年男人脾氣非常暴躁，朝老婦人開完火，轉頭對上青年江元。
青年江元沒接話，掃了眼正在壓制血脈詛咒的眾人，開口道：“你們先鎮壓和封印，解咒的事交給未來的我。”
“理由。”族長沉聲道。
“你們解決不了血脈詛咒，不要浪費精力去做沒意義的事，我只能說這麼多，要是不信，你們可以試著解咒。”青年江元當起謎語人。
“怎麼說。”
族長環視九位長老，詢問眾人的意見。
眾人交換眼神，開口交流看法，毫不在意青年江元聽了會有什麼想法。
“不對啊，是你！”
談論到一半，中年男人瞬間反應過來，怒目圓睜，又把槍口對準青年江元。
年輕人摁住要發作的中年男人，“好了好了，事情已經發生，生氣沒意義，現在最要緊的是解決問題。”
“看見自己後人就換了個面孔？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中年男人氣笑了。
年輕人權當沒聽見，開口道：“江守自己一個人完不成針對整個江家的血脈詛咒，肯定有人幫他，如果要等到未來解咒，最好不要去查，免得打草驚蛇，當沒事發生示弱留個把柄在對方手中。”
有人起頭，其他幾個長老你一言我一語，敲定應對方案。
“血脈詛咒沒按對方預想的爆發，那他們一定會在某個重要時間段重啟，比如江家受外敵襲擊，所以從現在起，江家減少與外界的接觸，儘量別在外走動。”
“所有知情者，人和精靈都要清除這部份記憶，防止外人跟內鬼利用血脈詛咒，只有先騙過自己才能騙過別人。”
“喂，萬一在你出生之前他們又發動血脈詛咒徹底撕破臉皮呢。”
青年江元搖搖頭，“我只能給出開頭和結尾，中間由你們自行補充，我提供不了也決定不了細節。”
“留人暗中研究血脈詛咒做兩手準備，真到了那時候，那就由守護神胖嘟嘟告訴江家所有人真相，至於要怎麼做，那是以後的事。”年輕人補充道。
族長看向江元，“關於未來你就不說些什麼？”
“大家都是超能力者，應該很清楚知道不等於能改變。”
畫面再轉，最初的湖泊邊。
沐蕊兒攙扶著虛弱的青年江元，水晶燈火靈緊挨在青年江元腳邊，火焰暗淡無光，猶如即將燃盡的蠟燭。
“這是我的遺書，看完會自動銷燬，兩封遺書都當副本保管，一份毀了另一份補上，只能由未來的我啟封。”
青年江元遞出兩份遺書和一顆小水晶球，“水晶球等未來的我超能力境界達到普通人類極限再給他。”
守護神胖嘟嘟視線上移，伸出觸手收走東西。
見青年江元交代完後事，沐蕊兒緊緊拽住他的胳膊，纖細的手指握得發白。
“這次真的永別了。”青年江元輕聲告別。
“不是永別，我會等到兩百年後。”沐蕊兒語氣堅定。
“你的身體狀況不比我好多少，顧好自己就夠了。”
“這是我們欠你的。”
“都說了，我們早兩清了，好了，趕緊去煉藥治你妹妹，你抵擋不了多久那裡的記憶侵蝕。”青年江元長嘆一口氣，試著抽離胳膊，但沒抽動。
沐蕊兒見狀，鬆開手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青年江元緩緩蹲坐下來，背靠水晶燈火靈輕輕合上雙眼。
水晶燈火靈身上那五簇微弱的火焰頃刻間燃起，化作熊熊烈火，吞噬自己和青年江元。
畫面定格，似乎只過去一分鐘，又彷彿過了很久，火勢逐漸變小，幾點火星與灰燼隨風散去。
“只要我能活到那一天，一定會去救你。”
這是守護神胖嘟嘟記憶中的最後一句話。
洛託姆結束投影。
水晶燈火靈見江元面無表情，伸出燈託晃兩下。
“原來我跟沐宸一樣。”
江元忽然笑出聲。
之前得知沐宸為沐蕊兒紀靈汐改命，自己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沒想到迴旋鏢這麼快打到自己身上。
守護神胖嘟嘟從水下掏出只有乒乓球大小的小水晶球交給江元。
小水晶球做了防水處理，表面略顯粗糙，內部分為三個區域，底部白色，中間紅色，頂部為深紅色。
紅白兩色佔據九成九以上的空間，紅略多於白。
深紅色最少，明顯是最重要的部位。
失憶之地、小時候消失的記憶、祖地、未來的事，這顆小水晶球裡或許藏著所有答案。
“他沒說這東西的作用？”江元問道。
“你看到的，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洛託姆翻譯道。
確定沒遺漏任何重要資訊，江元告別守護神胖嘟嘟和播放記憶前自覺離場的耿鬼，回到屋內。
眾精靈圍過來，盯著桌上一大一小兩顆水晶球左看看右看看，想從這兩個相似的東西上看出花。
“小的這個應該是未來的我根據大的仿造的。”
江元收起小水晶球。
不管小水晶球裡有什麼，當前的自己一定無法探查。
未來的他已經留下話明示自己，要超能力水平堪比大師級巔峰期精靈才能解開小水晶球上的封印。
在此之前還有個預設的隱藏條件，超能力特質和氣息得一模一樣。
光重修超能力這點就杜絕了動用小水晶球的可能，畢竟未來的他料不到自己超能力會廢掉。
江元以前閒來無事倒是有把超能力凝成類似時間結晶體的寶石，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江元沒打算拿備用超能力去研究保護機制未知的小水晶球，亂試萬一超能力銜接不上小水晶自毀，他上哪哭去。
相比小水晶球，江元更傾向探查大水晶球。
雖然直覺告訴他別碰大水晶球，但現實與未來發生衝突，自己的命運已然脫離既定軌跡，循規蹈矩跟坐著等死沒區別，掀桌子才是王道。
哪怕自己所做的都是徒勞，改變不了結果，那他也要使勁蹦躂兩下，誰不讓他好過，他就不讓誰好過。
江元不是墨跡的人，在桌前做好準備，釋放超能力小心翼翼觸碰大水晶球。
水晶球縈繞柔和的光暈與啟明術的光芒交相輝映，頃刻間捲走江元的意識。
見江元雙眼呆滯，雪拉比嚇了一跳，正打算出手，江元雙眼便恢復清明。
“記憶，水晶球的作用是儲存記憶。”
意識進入水晶球的那一刻江元就明白了它的用處。
無色透明區域是空的，底部那三成左右的乳白色區域存放著記憶，每一塊碎片都是一份記憶。
江元目光鎖定乳白色區域最上層的一塊碎片，他在那感知到母親的氣息，心中瞭然。
這份記憶，必然是留給他的。
江元引動超能力觸碰那塊碎片，檢查表面有無攻擊手段，再探入意識。
記憶內部是一片白色，九扇相連的門圍成一圈，江元的意識位於正中間，可以轉動目光。
門內是江元顧瑜兩人相處時的畫面，只不過每扇門內的細節略有不同。
衣服、動作、表情、頭飾、手飾、顏色，總能挑出個不一樣的，每個畫面都相似不相同。
找不同嗎？
江元秒懂母親的用意，這些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能有效阻止外人窺探記憶。
回憶往事對普通人來說極容易出差錯，但對記憶力好且有直覺配合的超能力者來說完全不是事。
江元操控意識觸碰與記憶相符的那扇門，穿了過去。
另一頭仍是九扇門，只不過內門變成另一個記憶畫面，進行第二輪測試。
第兩個、第三個、第四個，直到第九十九正確答案被選中，九扇門散去，周邊的白色化為一間熟悉的大廳。
“爸、媽，你們聽說過祖地嗎。”
耳邊傳來熟悉又陌生的稚嫩怪聲。
江元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從對面椅子上的男人身上移開，望向門口一個七歲左右的小男孩。
噢，是自己小時候的聲音啊，難怪似曾相識又感覺怪怪的。
“祖地？沒聽過。”男人回答完扭頭看來，無聲地詢問著什麼。
目光上下移動，似乎是在點頭，江父見狀起身離開屋子。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你不是去藏書閣放遺書。”聲帶震動，是個女人的聲音。
江元明白，自己這是代入了顧瑜的記憶。
“我在藏書閣……誒？我在那幹了什麼來著，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找誰問了什麼東西，奇怪，怎麼記不清了。”小江元臉色一變。
“哎，修靈界的超能力還是躲不掉嗎。”顧瑜低語著抬起手，明明是空無一物的右手，卻在向上託舉時變戲法似的托起一顆水晶球。
“這是？”小江元歪歪頭。
顧瑜招招手，小江元從一旁拖來凳子，靠過來跳著坐上去，做好聽故事的準備。
“這是你外公留給我的傳家寶，裡面有歷代先祖的記憶，記錄著我們一族的往事、超能力的心得體會和秘密，它同時是一個路引，能指引後人尋找先祖留下的祖地。”顧瑜解釋道。
“所以祖地就是指這個？”
小江元拍拍自己的腦袋，有些迷茫，“咦，我的印象剛剛變得很模糊，連祖地這兩個字都要忘掉了，怎麼現在變清晰了。”
“祖地設有特殊術法，無論以任何形式得知它的存在，記憶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消失，帶著這個路引才能避免記憶修正。”顧瑜將水晶球遞給小江元。
“啊？知道祖地就會被刪除記憶？這是超能力能幹到的事？我是在看什麼科幻片？”
小江元一臉懵逼，捧著水晶球仔細端詳，隨後轉過頭看向顧瑜，問道：“我以後是不是寫不出也讀不出這兩個字了。”
“當然不是，這種記憶修正跟聽說讀寫沒關係，只跟它要表達的意思有關。”
“噢哦，也就是說，正常使用這兩個字沒問題，但如果用來指明先祖的那個祖地，哪怕用其他語音也會被消除記憶？”
“大概是這個意思，比如剛才你問出口前不知道祖地的含義，記憶是正常的，問出來後，我理解了你的意思同時賦予了它意義，你的記憶就被修正，開始忘記和祖地有關的事。”
“怎麼有種克蘇魯小說的感覺，真離譜。”小江元嘟囔著。
“你能從藏書閣那知道祖地才是真離譜，江家跟祖地沒關係，為什麼這兩個字會出現在藏書閣被你知道，恰好我懂內在含義，這件事絕對不是偶然，而且水晶球在我這，傳達出祖地的人或事物又是怎麼保留記憶的。”
“好像不是兩個字，是很多字，不行，我再去趟藏書閣，這次我帶上水晶球就不怕忘了。”
“等等，你先聽完再決定去不去弄清楚。”
顧瑜喊住小江元，“據說祖地有先祖留下的寶藏，裡面有數不盡的財富、超能力秘籍、起死回生的藥物、強大的精靈，有可以一步登天的任何東西和這個世界秘密。”
“秘密？”
“先祖的饋贈不是白給的，接手寶藏等於繼承先祖的意志，行他未完成的事。”顧瑜語氣意味深長。
“那算了，自找麻煩。”小江元嫌棄地擺擺手。
“你想接手還接手不了呢。”
顧瑜伸出食指輕點小江元的額頭，“只有啟明術才能啟用水晶球，去尋找藏在異空間最深處的祖地。”
“水晶球在這，沒人去找過嗎？還是沒人能完成先祖要做的事？”
“不知道。”
“你沒看過水晶球裡其他人的記憶？”
“我對這些又不感興趣。”
“會不會有人去找的半路上團滅把水晶球丟異空間裡。”
“呃，或許吧。”
“那水晶球是怎麼回來的？”
“誰知道呢，你這小腦袋瓜裡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