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地底之秘
雲武王城外，帝一看著手中的太轅戟，臉色陰沉。
太轅戟是真的，但任務牌卻全無反應，說明太轅戟根本就不是以洛水殘片鑄就。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不禁升騰起殺意。
想不到半年謀劃，竟然被柳傳神給擺了一道。
片刻後，他搖搖頭，柳傳神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沒有理由以此來戲弄他，這大概只是一場美妙的誤會。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雲武郡王吹了牛，還是柳傳神撒了謊。
回到王城中的潛龍堂分舵，等候多時的紫茜見帝一臉色有些難看，小心問詢道：“大人，計劃失敗了？”
帝一不語，身後的趙全孝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遍，紫茜這才明白過來。
“大人息怒，既然太轅戟不是洛水殘片所鑄，我們就再想想別的辦法。”
沉默了一陣兒，帝一開口說道：“我打算去地火峽碰碰運氣。”
“那我隨大人走一趟吧。”紫茜主動開口，“地府門中有不少關於地火峽的記載，我曾經翻閱過，對那裡有一定的瞭解。”
潛龍堂需要高手坐鎮，繼續收集與洛水殘片有關的資訊，趙家兄弟四人不宜離開雲武郡國。
前往地火峽，紫茜的確是最適合同行之人。
“好，那便麻煩你隨我走一趟了。”
第二日，山谷中的大戰傳遍了雲武王城，十餘位武道神話巔峰對決的訊息，瞬間引爆了整王城。
黑市方面，地府門雲武分舵舵主身死，雲武郡國黑市會長重傷。
王室方面，雲武郡王受傷，禁軍統領萬城重重傷，連帶著鎮國神兵太轅戟也遺失。
黑白二道力量皆受重創，許多新勢力嗅到了苗頭，開始大肆擴張。
而這一切都已經暫時和帝一無關。
地火峽，位於天魔嶺的腹地，屬於蠻荒之地，並不在三十六郡國的疆域內。
帝一帶著紫茜一路奔波了數日，穿越四個郡國，跨越數萬裡，方才抵達了地火峽所在的位置。
地火峽，寬五六百里，長度足有三千里。
當年四翼地龍和人族諸聖一戰，打得天崩地裂，將天魔嶺的地形地貌都徹底改變，地火峽便是在那一戰中打穿了地底熔漿海，使得無數地底熔漿湧出地面，燒灼出三千里死地峽谷。
聖者大戰，給這片大地帶來了毀滅，卻也將埋藏在地底深處的一座座遺蹟翻了出來。
帝一朝著趙家兄弟四人當初發現四象通天訣龜甲的地方而去，紫茜則是結合著地形從旁引路。
不多時，一處不起眼的洞穴出現在眼前。
“按照四位長老的說法，順著這個洞穴往裡走，就能抵達他們發現四象通天訣的那處遺蹟。”紫茜仔細核對了一番確定道。
帝一運轉起真源魔瞳，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洞穴，並未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洞穴內部四通八達，十分神奇的沒有在當年那一場聖戰中被摧毀。
二人按照指引，在混亂的通道中前行了足有一個時辰，走出上百里，才終於找到了遺蹟所在。
說是遺蹟，實則只是一處大點的洞穴，洞穴內有一處以石塊壘砌的墳堆，真源魔瞳之下，可以看到墳堆下的殘破白骨。
趙家兄弟當年就是在這具白骨的身旁找到了龜甲，帶走了龜甲，又為白骨砌了個簡單的墳堆。
紫茜掃視四周，洞穴很空曠，一覽無餘，除了一些殘破石桌石凳外，沒有別的東西。
帝一對此地的情況早有預料，若有其餘寶物，趙家兄弟當初早就一併帶走了。
他觀察了一番洞穴的情況，將記載有四象通天訣的龜甲取了出來。
龜甲殘缺不全，只佔了完整的五分之一不到。
那剩下的龜甲又去了何處？
山洞四周石壁光滑，沒有了別的通道，若是有人提前發現了這裡，沒理由會留下一部分龜甲。
帝一百思不得其解，將真源魔瞳開啟到極致，洞穴內的一切都變得纖毫畢現。
他一寸一寸的搜檢著，片刻後，石壁上的幾個細小缺口引起了他的注意。
走到石壁前，帝一伸手拂去缺口前的灰塵，露出一個不過一兩寸的小洞。
“這是什麼？”
帝一順著洞口往裡面望去，洞口雖小，但卻深不見底。
他試著將精神力附著在石子上，飛進洞中，石子不斷深入，直至精神力後繼乏力，斷開了聯絡。
“好深，石壁上怎麼會有這樣古怪的缺口？”
帝一打量著缺口的輪廓，將手中龜甲殘片中最大的一塊放了上去。
竟然嚴絲合縫。
他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或許這些龜甲原本並不在這處山洞中，而是來自石壁的更深處，受到了外力影響，才從石壁深處飛射了出來，其中一部分巧合的落到了這處洞穴。
如此說來，其餘的龜甲殘片，豈不是就在這面石壁之中？
帝一驚訝過後便是無盡喜悅。
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前來一探，沒曾想竟然真的有了意外的發現。
石壁上的缺口很不起眼，當初發現這個山洞的趙家兄弟不過黃極境，沒有看出其不凡也在情理之中。
“大人有了發現？”紫茜見他一直站在石壁前，似乎有所收穫，走上前來。
帝一笑道：“若我沒有猜錯，記載四象通天訣的其餘龜甲應該就在這面石壁之中。”
紫茜聞言大驚，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石壁，龜甲藏在石壁之中，這怎麼可能？
帝一拔出烏啼劍，這柄十二階真武寶器，削鐵如泥，對付普通的岩石再簡單不過。
一時間，劍氣激盪，一塊塊碎石不斷剝落。
不多時，帝一便掘進了十丈，碎石中果然出現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龜甲。
“果然如此。”
帝一收起龜甲殘片，精神大漲，以劍心通明駕馭烏啼劍，化身人形盾構機。
紫茜見狀也手持魚腸劍加入到這場挖洞盛宴。
石壁上的那個小缺口深得離譜，兩人挖了足足一整天，掘進了近萬丈，收集到了二十餘塊大小不一的龜甲，和之前的龜甲湊在一起，大概佔完整龜甲的一半。
他們所挖的隧洞並非平行，而是斜著挖向地底，越往裡挖，周圍的溫度便變得越高，岩石也變得愈發堅硬。
紫茜憑藉魚腸劍已經很難幫得上忙，只有帝一仍在不斷掘進。
開始的一萬丈，他們只用了一天時間，但從一萬丈到兩萬丈，卻足足花了九天時間，四周的溫度已經達到常人無法忍受的程度，需要消耗真氣支撐。
帝一越挖越是心驚，什麼樣的力量能夠讓龜甲洞穿兩萬丈的石壁，至少也得是聖者才能做到吧？
但四象通天訣實在是過於誘人，繼續挖下去，他便有機會湊齊完整的龜甲，得到這門道門神功的完整傳承。
又是數日過去，帝一足足挖了兩萬五千丈，前方忽然變得空曠起來。
帝一握緊烏啼劍，警惕的走了出去，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由一驚。
一座龐大的地底世界出現在眼前，地底世界的中心，趴伏著一具巨大的屍體，足以數十里長，形狀似龍，背上卻生長著兩對翅膀。
紫茜跟在他身後走出，看清地底的景象後，亦是驚駭無比。
“那是……四翼地龍？”
他們與四翼地龍之間尚且隔著上百里，但那股恐怖的聖道威壓已經讓紫茜忍不住想要跪下膜拜。
“據說當年朝廷大軍圍殺四翼地龍，給四翼地龍造成了致命的傷勢，但卻並未找到四翼地龍的屍體，想不到，四翼地龍的屍體竟然會在這裡。”
紫茜望著遠處的龍屍驚歎。
“此地應該是四翼地龍的一處行宮，當年它重傷瀕死，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逃回了這處行宮，等待死亡的降臨。”
“我看未必。”帝一的聲音傳來，紫茜轉頭看去，見他走向了不遠處，那裡有一具白骨盤踞。
“一條聖龍的行宮怎麼會如此簡陋，此處的面積雖然廣闊，但實在不像是四翼地龍的行宮。”
帝一說話間走到了白骨的身前，從他的手掌中取下了缺少的一塊龜甲。
他將所有龜甲殘片以真氣托起，拼湊在一起，嚴絲合縫，半點不缺。
龜甲上記載的赫然便是完整的四象通天訣，透著古老的氣息，即便是四象宗也未必有這般完整的傳承。
但隨即，帝一心中便生出疑惑。
他看向眼前的白骨，能夠以龜甲擊穿兩萬餘丈的石壁，這具白骨生前的實力至少也是半聖。
可帝一在他的身上沒有感受到絲毫的聖道威壓，稍一觸碰，白骨便散落一地，原本戴在手腕上的金屬鐲子也滾落出來。
他將金屬鐲子撿了起來，又看向遠處四翼地龍的屍體，聖威煌煌，但帝一見過真正的聖者，明白聖者之威絕不止這點威勢。
而且，他所面對的聖者都是活人，日常都收斂了聖威，四翼地龍已經死去，體內的聖性物質失去了壓制，爆發出的聖威應該更加強大才對，即便隔了百里，也不至於連紫茜這個玄極境武者都能承受得住。
若真要形容，那便是這聖威其實是虛有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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