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殘忍是弱者的爪牙
夜幕。
慄生真理將手中的柴火塞進火堆，灰燼之中的殘焰沿著木條的邊緣攀爬，不一會兒火光再次明亮。
白日的女孩以冰遁滅火的情境歷歷在目。
“總有一天，我會殺光一切血繼忍者，我發誓！”
哥哥將哭泣的她按在懷裡，蔚藍與深藍的眼眸交織，散發著同樣的徹骨仇恨。
他在暗部中掌管大權提供力量，自己團結平民忍者打壓血繼家族，又恰逢水影與他們意見一致，一個個興旺的血繼家族粉碎在他們兄妹二人的手中……
血繼忍者都該死！
“真理姐。”
場地唯一的帳篷之中，突然傳來呼喚聲。
聲線乾淨，似是說話之人害怕聲音吵醒沉睡的眾人，語氣輕柔軟糯到慄生真理的心坎裡。
“怎麼了？”
“我……我想上廁所。”
只穿著單薄裡衣的灰璃蒙著眼睛，小心翼翼的扒著帳篷的邊緣從裡面走出來，彷彿找不到媽媽的小貓。
“小心，我帶你去。”
慄生真理臉上帶著母愛氾濫的光輝，趕忙跑過去攙著灰璃柔軟的胳膊，扶著她往營地外面行去。
沉淪在灰璃美色的慄生真理沒有看到。
她心目中可愛的灰璃，手掌正在悄悄的撫上慄生真理的白皙脖頸。
“來！走這邊，小心這裡有石——”
噌！
白光一閃。
正與灰璃說話，慄生真理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一涼，彷彿被人用溼潤的手指輕輕撫摸。
她疑惑的隨手抹一下，手心溼潤滑膩。
低頭看去。
掌心之中盡是猩紅！
“嗬嗬……”
斷裂的氣管傳來嗤嗤的血水聲。
慄生真理顫抖著身體，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前輕輕歪著頭的銀髮少女。
精緻的臉龐徹骨冰寒。
垂於身體兩側的軟嫩的小手，五指不知何時伸出利刺，血珠順著細長的骨刺流淌，在尖上下垂成一滴滴的血珠。
她是……
慄生真理捂著脖頸上的傷口，想要遠離，雙腿卻越發無力。
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啊！真理姐你怎麼樣了？”
“怎麼了？怎麼了？”
三人略顯慌亂的跑過來。
物體落地的和灰璃驚慌的聲音頓時將三人徹底驚醒。
其實他們早在灰璃召喚真理的時候便已經醒來，確定並無什麼事情，便無聊的假寐著。
“真理姐她……“
灰璃指向遠處，躺在地上的慄生真理還在捂著脖頸掙扎，三人怔了一瞬，快速回過神來。
“你保護灰璃，花梨快去救真理老師。”
央真迅速作出決斷。
不用他指揮，丘村新自覺得將灰璃護在身後，銅山花梨衝到慄生真理的身邊，手上，碧綠的光芒綻放出濃烈生機。
“沒事、沒事的……”
花梨嘴唇顫抖著，用手掌堵住慄生真理脖子上的傷痕，在象徵著生命的陽遁面前，血流不止的傷口漸漸的有了癒合的痕跡。
“嗬嗬……快、快……”
慄生真理臉色蒼白，簡單的幾個字似是都用盡了全身氣力。
“沒事的，真理老師，相信我，我一定能治好你……”
嘶……
慄生真理的衣領下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劇烈燃燒。
花梨疑惑的翻開。
下方。
五張起爆符正在快速燃燒！
慄生真理蔚藍的瞳孔收縮成針眼大小：“花梨……快……快跑！！！”
銅山花梨碧綠的眸子陡然瞪大。
轟！！！
火光沖天。
黑壓壓的夜色瞬間通亮。
恐怖的爆炸聲攜帶著衝擊波，將不遠處的央真掀翻。
央真狼狽的爬起來，惶恐的向著爆炸中心看去。
漆黑的爆炸坑洞中。
焦黑的肉塊炸的碎裂一地。
“真理老師、花梨……怎麼會……”
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央真的身體顫抖著後退。
連敵人都沒看到，真理老師、花梨就這樣死了？
“不可能！是幻術……丘村、丘！”
央真驚慌失措的回頭。
手持單刀的銀髮少女，平靜地，將插在丘村新後心的骨刃拔出，血液順著刃口流淌，將她雪白袖口染紅。
丘村新回過頭，絕望的雙眼看了身後的盲女。
嘴角溢位鮮血，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灰……灰璃？你？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嗡!
巨大的鐮刀橫掃，央真眼角已經泛紅。
“因為……我太弱了。”
嘣！
單手將橫著勾過來的巨鐮刃抓在手心，顫抖的刃口與手心處的緻密的骨骼摩擦出火星。
看著紅著眼睛被恨意充斥的央真，灰璃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愛？恨？
都沒有。
立場不同，便產生了相迥異的決定。
對方手裡有追蹤的辦法，查克拉只有中忍級別的她無法支撐長距離的逃亡。
又因為正面對決她不是慄生真理小隊和那兩個暗部的對手，所以只能儘量讓敵人提前減員。
無關愛與恨。
只是因為能力不足，立場不同，所以產生的最有效率，生還可能最高的計策。
可能這個計策有些殘忍。
但——
仁慈是強者的餘裕，殘忍是弱者的爪牙。
呼！
歪頭躲過央真猛烈揮出的右拳。
身體順勢前傾，將滴著血的骨刃刺進央真的胸膛。
噹啷！
巨大的鐮刃落地。
央真彎著腰，抵著胸口的骨刃掙扎了片刻，劇痛與失血讓他再也無力反抗。
“該死的怪、怪物……為什麼不先殺我……”
“抱歉央真哥。擅長體術的你，對我的威脅最小。”
噗呲！
骨刃從胸膛中拔出，將整個胸腹挑開，鮮血潑灑。
央真抽搐兩下，再無生機。
呼！
微風吹拂火焰，影影綽綽。
手持染血骨刃，灰璃側頭望向不遠處茂密的大樹。
啪嗒！啪嗒！
兩道人影輕巧落地。
看著滿地焦黑殘肢，以及手心處伸出骨刃，側身而立的白瓷少女，霧鴉煩惱的揉了揉頭髮：
“我們好像來晚了一步。”
“周圍佈置的陷阱有點多，我怕打草驚蛇繞了遠路。”
血犬盯著面前危險的少女，短髮鋼針般聳立，身軀作出防禦的姿勢，顯得肌肉越發膨脹。
“本來她們不用死的，是你們來早了。”
骨刃劃過地面。
在泥土之上留下血色長痕。
灰璃望著熟悉的暗部，不由得想起那個血淋淋的夜晚。
迷霧，戰場，破碎的殘肢斷臂，以及那個四肢殘廢如同野狗的少年。
眼前的一切不斷重合。
兜兜轉轉，似乎又回到了她剛剛醒來的那處戰場。
“竹取灰璃，我的名字。”
“不打算讓我們活著回去了嗎？”
似是被霧鴉的話逗笑，灰璃扯著嘴角，臉色卻比冰山更加冷冽：“要是被你們兩個跑了，慄生她們恐怕會死不瞑目吧！”
“小小姐，這句話該是我說才對。”
霧鴉緩緩抽出苦無，血犬揚起長刃。
”若是不把你的頭顱帶回去，死不瞑目的人才會更多。”
呼！
樹林之間陡然颳起狂風，枝葉點燃的火焰劇烈燃燒、蔓延。
藉著火光。
三道人影遙遙對立，猩紅的血霧與殺機充斥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