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開始狩獵
當林舟做出選擇的瞬間，那本名為《深淵螺旋之卷》的禁忌典籍，在他掌心下，無聲無息地融化了。
它沒有化作光芒，也沒有變成資料流。
它變成了一灘溫熱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紅色液體。
順著林舟的掌心紋路，鑽心刺骨地滲入了他的皮膚，融入了他的血管，最終匯入了他的心臟。
“呃啊——！”
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劇痛，伴隨著來自靈魂深處的冰冷，瞬間席捲了林舟的全身！
他猛地蜷縮在地，渾身劇烈地抽搐起來。
他的視野，在這一刻，被徹底剝奪了。
眼前不再是溫暖的木屋，而是一片無盡的、盤旋的、由暗紫色和墨綠色構成的混沌星雲。
無數比星辰還要巨大的眼球，在星雲深處緩緩睜開，冷漠地注視著他這個渺小卑微的靈魂。
無數瘋狂的、充滿了褻瀆意味的知識，如同決堤的洪水，沖刷著他的大腦。
關於螺旋的奧秘，關於血肉的演化，關於生命最原始的、扭曲的形態……
這些知識，不屬於人類，也不該被人類所理解。
【警告！你的精神正在被深淵知識侵蝕！】
【你的理智值（SAN）正在大幅下降！】
【SAN：40/100】
【SAN：30/100】
【SAN：20/100】
……
林舟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他死死地咬著牙，舌尖都被咬出了血，滿嘴都是腥甜的味道。
他拼命地守著自己腦海中最後一片屬於“林舟”這個人類的淨土，不讓它被那片混沌的知識海洋所淹沒。
【檢測到‘無夢者的晶石’正在發揮作用……】
【精神侵蝕速度減緩……】
【知識同化開始……】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個世紀。
那股撕裂靈魂般的劇痛，才緩緩褪去。
林舟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掙扎著抬起頭，視野重新恢復了清明。
他依舊在自己的木屋裡，驅霧之火依舊在燃燒。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林舟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永遠地改變了。
他開啟自己的屬性面板。
【姓名：林舟】
【生命值：100/100】
【體力值：95/100】
【理智值（SAN）：15/100（上限鎖定）】
【狀態：精神疲憊、SAN值過低】
【天賦：未覺醒】
【技能：初級陷阱學、血肉螺旋（LV.1）】
理智值上限，真的被鎖死了。而且，僅僅是學習這個技能的過程，就讓他幾乎耗盡了所有的SAN值，瞬間將他推到了瘋狂的邊緣。
如果不是【無夢者的晶石】在關鍵時刻護住了他的心神，他毫不懷疑，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只會流著口水、唸叨著螺旋奧秘的瘋子。
他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全新的技能。
【技能：血肉螺旋（LV.1，主動）】
【效果：你可以消耗10點理智值（SAN）和少量體力，在你的左臂上，種下一枚‘血肉之種’。種子啟用後，你的左臂將在3秒內，轉化為螺旋狀的、充滿韌性的血肉觸腕。】
【觸腕形態：長度可延伸至5米，擁有極強的絞殺和抽擊能力，基礎攻擊力等同於你的力量屬性x1.5。】
【持續時間：30秒。】
【副作用：每次使用，都會對你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輕微同化。長期或頻繁使用，你的身體和心智，將越來越……接近‘它們’。】
【描述：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改造你。】
林舟看著這個技能的描述，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
消耗理智值來發動，使用後還會被永久同化。
這根本不是一個“技能”，而是一個飲鴆止渴的“魔鬼契約”。
他緩緩地抬起自己的左臂。
手臂看起來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在他的皮膚之下，骨骼之中，
一枚微小到無法察覺的、如同螺旋星雲般的“種子”，正靜靜地沉睡著。
它，在等待著被喚醒。
“呼……”
林舟長出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走到儲物箱邊，拿出一個麵包和一瓶水，補充了一下體力。然後，他躺在了那張柔軟的乾草床上。
他需要休息。
他需要讓自己的SAN值，儘快恢復到一個安全的水平。
這一夜，他睡得並不安穩。
他的夢境，不再是空白，而是充滿了各種光怪陸離的、扭曲的畫面。
他夢到自己沉入了無盡的深海，看到了建立在海底的、非歐幾里得幾何構造的宏偉城市。
他夢到自己長出了翅膀，飛翔在由血肉組成的星球上空……
當他第二天在“黎明”中醒來時，他感覺自己比睡前更加疲憊。
但好在，【柔軟的乾草床】和【無夢者的晶石】雙重作用下，他的SAN值，還是堪堪恢復到了40點。
一個勉強可以外出活動的數值。
“必須儘快適應這種狀態。”
林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如往常一樣，先和兩位盟友進行了日常的資源交易。
頻道里，蘇曉曉的語氣顯得有些雀躍。
蘇曉曉：“林舟大佬！我昨天用你給的斧頭，配合你教我的陷阱，真的抓到了一隻苔蘚鹿耶！雖然只是劃傷了它的腿……但我終於成功了！”
林舟：“做得不錯，繼續努力。記住，保持警惕。”
老趙那邊則有些愁眉苦臉。
老趙：“大佬，我這邊有點麻煩。礦洞裡雖然安全，但最近……我總感覺有些洞穴深處，會傳來奇怪的‘咔嚓咔嚓’聲，像是有人在挖礦。”
“但我們這個區，除了我，應該沒人會傻到住進礦洞裡吧？”
林舟聽到“咔嚓”聲，心中一動。
林舟：“老趙，你聽好。不管你聽到什麼，或者看到什麼，都不要主動去探索那些深邃的洞穴。守好你自己的區域就行。”
“明白，大佬！”
結束了通訊，林舟開始為今天的狩獵做準備。
他的目標，依舊是昨天就定好的——鋸齒豪豬。
他需要大量的肉食來補充能量，也需要它們的硬皮來製作更堅固的護甲。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目標，來測試自己那個禁忌的新技能。
他帶上了兩個尖刺陷阱，又用新學會的【初級陷阱學】知識，製作了幾個簡易的絆索陷阱。
然後，他握著【染血的剔骨刀】，走進了叢林。
有了昨天的經驗，他輕車熟路地避開了各種環境陷阱，很快就來到了四百米外的那片水源地。
這是一片不大的水潭，水質渾濁，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味。水潭邊，是一片被啃食得亂七八糟的蕨類植物。
幾頭體型如同成年藏獒、背上長滿了尖銳骨刺、嘴邊伸出兩根半尺長獠牙的“豬”，正在潭邊低頭飲水。
【生物：鋸齒豪豬】
【描述：猩紅林海中常見的雜食性生物。性情暴躁，領地意識極強。其背部的骨刺堅硬如鐵，正面的衝撞力驚人。】
【威脅等級：中。】
【弱點：腹部、眼睛。】
【掉落物：新鮮的豬肉（100%），粗糙的獸皮（80%），鋸齒獠牙（30%）】
林舟躲在一棵巨木後面，冷靜地觀察著。
一共有五頭。
硬拼，絕對是死路一條。被這種東西正面撞一下，不死也得半殘。
“必須利用陷阱，分割它們。”
他悄無聲息地後退，然後開始在豪豬群的外圍，佈置起自己的陷阱陣。
他先是在幾條可能的退路上，巧妙地佈置了兩個尖刺陷阱，並用落葉和浮土進行了完美的偽裝。
然後，他又利用堅韌的藤蔓和幾棵小樹，製作了三個絆索陷阱，專門用來限制豪豬的衝鋒。
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一口氣，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塊昨天剩下的、烤得焦香的鹿肉。
他將鹿肉綁在一塊石頭上，算準了風向，朝著豪豬群的上風口，狠狠地扔了過去！
“啪嗒。”
石頭落地，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那股誘人的肉香味，立刻隨風飄向了正在飲水的豪豬群。
其中一頭最強壯的豪豬，猛地抬起了頭，鼻子在空氣中用力地嗅了嗅，血紅的小眼睛裡，瞬間充滿了貪婪。
它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邁開粗壯的四蹄，第一個朝著肉塊的方向衝了過去！
其他四頭豪豬，也緊隨其後。
林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要做的，不是用陷阱殺死它們，而是利用陷阱，製造混亂，分割戰場，為自己創造出一對一的機會！
領頭的那頭豪豬，顯然是豬王，體格最大，速度也最快。它一馬當先，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異常。
就在它即將衝到肉塊前時！
“咔嚓！”
它的一條前腿，精準地踩中了林舟佈置的第一個尖刺陷阱！
“嗷——！！！”
一聲淒厲到極點的慘叫，瞬間響徹了整個林間！
尖銳的木刺和碎石，深深地嵌入了它的血肉之中！鮮血狂飆！
劇痛，讓這頭豬王瞬間陷入了瘋狂！
而跟在它身後的兩頭豪豬，因為躲閃不及，一頭撞在了豬王的身上。
另一頭則被旁邊林舟佈置的絆索陷阱，狠狠地絆倒在地，翻滾了好幾圈！
豬群，亂了！
機會！
林舟的目標，不是那頭受傷的豬王，也不是那兩頭陷入混亂的倒黴蛋。
他的目標，是落在最後面、因為同伴的慘叫而有些不知所措的那兩頭！
他如同離弦之箭，從巨木後猛地衝出，手中的剔骨刀，直指其中一頭豪豬的眼睛！
那頭豪豬發現了他，立刻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低下頭，用它那鋒利的獠牙，朝著林舟狠狠地撞了過來！
就在獠牙即將觸碰到林舟身體的瞬間，林舟的眼神，閃過一絲瘋狂與決絕。
“就是現在！”
他心中低吼。
“啟用——血肉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