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誰敢這麼大膽？
現在發火根本無濟於事，關鍵是要弄清楚是誰洩露了訊息，更要壓下文官們的追責。
武帝的目光掃過桌案上的奏摺，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心裡慢慢梳理起來。
六大國公之中，齊國公和榮國公一直是站在周毅這邊的，自然不會洩露這些機密。
曹國公為人低調，如今年紀大了，早就不參與朝堂紛爭，洩密的可能性極小。
上一次在朝堂議事時，對方全程就像個透明人，一句話都沒說。
對方現在只想韜光養晦，低調過完剩下的日子，同
同時為自己的孩子鋪路搭橋，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絕不會輕易得罪周毅。
英國公雖未明確表態支援周毅，卻沒主動提出反對，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沒必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傻事。
那麼，最大的嫌疑人就只剩下洪國公了。
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周毅與洪國公素來不和，對方若是想從中作梗，倒在情理之中。
仔細思索過後，武帝又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當天知曉訊息的人就那麼幾個，洪國公若是真敢做這種事，遲早會被查出來。
到時候平白得罪了周毅，還會落得個“洩密”的罪名，沒有半分好處。
就在這時，武帝突然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向旁邊的呂培盛，聲音帶著一絲冷意，
當天知道這個訊息的，不僅僅是幾位國公，還有在御書房伺候的幾個太監。
“呂培盛，那天在御書房，是何人當值？一共有幾個人？”
呂培盛心頭一顫，連忙躬身回答，“陛下，若老奴沒有記錯，當天應該是有兩個小太監在御書房伺候，分別是小祿子和小安子。”
“傳朕的旨意，讓紀雲去查一查，這個訊息到底是誰放出去的！”武帝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眼底沒有半分溫度。
在冷靜思考之後，他基本上已經把這件事情理清楚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兩個小太監被人收買，或是不小心走漏了風聲。
除此之外，其他人洩密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當然，不排除有其他意外，眼下還是先從這個最大的可能查起。
“是，老奴這就去！”呂培盛自然不敢耽誤，連忙躬身行禮，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等他走出御書房，才發現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溼，貼在衣服上涼得刺骨。
剛才武帝身上散發出的威壓，實在是太大了。
他忍不住在心裡暗罵，這群小兔崽子，真是要錢不要命了，連御書房的訊息都敢往外傳！
唸完這句，他不敢再多耽擱，連忙急匆匆地去找紀雲。
這件事情必須儘快查出結果，絕不能耽誤時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周毅哪兒都沒去，朝廷哪裡直接告了事假，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他現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好好的賠二女。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林書蘭兩人沒有多言，只是安安靜靜地幫他整理行裝。
儘管兩人已經知道了出征是事情，卻從未主動提起。
這樣的結果，完全超出了周毅的預料。
他原本以為，兩人至少會哭鬧幾句，或是反覆追問歸期。
眼下這般平靜，倒讓他心裡泛起一絲異樣的暖流。
不管怎樣，能讓她們如此平靜地接受，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這份平靜背後，周毅總歸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這兩天，兩女輪番上陣，幾乎片刻不離地守著他，那股緊迫勁兒，著實有些嚇人。
周毅年紀輕輕，同樣經不住這般連番折騰，這兩天的氣色明顯差了些。
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眼底沒了往日的神采，連走路都比平時慢了半拍。
天剛矇矇亮，院外的雄雞剛叫過第二聲，朱微珍就領著廚房的人端著食盒來了。
食盒蓋一開啟，濃郁的雞湯香氣瞬間瀰漫開來，飄得滿廳都是。
她雙手捧著白瓷湯碗，快步走到周毅面前，眼底滿是急切。“相公，我給你燉了雞湯，加了不少滋補元氣的藥材，你快點喝。”
周毅抬眼看到那碗冒著熱氣的雞湯，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子，這幾天補湯喝得他實在有些“怕”了。
他擺了擺手，聲音帶著幾分疲憊，“這就不必了，你們讓我好好休息一天就行了。”
“不行！”朱微珍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臉頰微微泛紅，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湯碗的邊緣，語氣卻十分堅定，“你出征之前，我們必須得懷上孩子，你得再努力些。”
周毅聽得哭笑不得，看著朱微珍那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終究是沒忍心再拒絕。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富貴捧著一個信封，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連氣都沒喘勻就喊道：“少爺！齊國公府上來人了，送了訊息過來！”
周毅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腹輕輕按壓著酸脹的太陽穴，對朱微珍道：“你先去後院，把雞湯放在那裡涼一涼，我待會兒喝。”
朱微珍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把湯碗遞給侍女，轉身往後院走去。
周毅接過富貴遞來的信封，指尖拆開火漆封口，抽出裡面的信紙。
越往下看，他的眉頭就皺得越緊，最近朝堂上的文官，一直都在抨擊他。
原因很簡單，就是御書房的那件事情。
“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周毅低聲自語，眼神裡滿是疑惑，“當天就那麼幾個人，武帝特地交代過，這件事情絕不能洩露出去，是誰敢這麼大膽？”
他在大廳裡踱來踱去，思來想去，他覺得應該不是六大國公。
這些猜測，眼下已經不是他最該關心的了。
他現在要操心的，是如何應對文官們的攻擊。
剛才齊國公來的訊息中，今天一大早皇宮門口估計就被文官們圍得水洩不通了，這群人想要給武帝施壓，讓周毅親自出面解釋這件事情。
如今的大乾，文官集團早已形成氣候，勢力日漸壯大，連能逼迫皇帝讓步的事情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