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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竊取天道權柄,成一界之主

五百年的吞噬,五百年的積累,於此刻轟然爆發!

仙劫神山早已不復存在,原地只餘一個深不見底、瀰漫著混沌雷光的巨大淵藪。

而在淵藪最深處,竇惡清的本尊意識已與那具吞劫神體前身完美融合。

就在域外戰場傳來潰敗訊息的剎那,他醞釀已久的功德金身,終於開始了最後的凝聚!

“嗡——!”

並非震耳欲聾的轟鳴,而是一種彷彿源自大道本源的嗡鳴,瞬間傳遍了整個崑崙界,甚至穿透界壁,響徹在域外戰場的星空。

無量功德珠懸浮於融合後的竇惡清頭頂,之前五百年、尤其是魔道勢力在戰場上攫取的海量功德,如同金色的天河決堤,洶湧澎湃地灌注而下!

那不是光,而是實質般的、蘊含著無盡祥和、秩序、創造之力的功德本源!

金光所過之處,破碎的空間被撫平,潰散的靈氣被淨化,就連那肆虐了五百年的劫雷餘波,都在金光中變得溫順。

一尊無法用語言形容其龐大的金色虛影,開始在竇惡清身後緩緩凝聚。

虛影寶相莊嚴,面容與竇惡清一般無二,卻帶著一種悲憫眾生、承載萬物的恢弘氣度。

金身之上,無數大道符文自然生滅,闡述著因果、輪迴、秩序的真諦。

功德金身的凝聚,引動了萬道和鳴,諸天慶賀!這是天地對大功德、大犧牲、大創造的認可與賜福!

然而,這至神至聖的景象,卻只是表象下的冰山一角。

真正的逆天之舉,隱藏在更深層!

那具吞劫神體,五百年來吞噬的何止是萬千雷劫的能量?

它吞噬的,更是雷劫中所蘊含的、屬於天道執行責罰的權柄碎片!

雷劫,究其根本,乃是天道維持平衡、清除異數、考驗修者的法則體現。

吞劫神體將無數雷劫納入己身,相當於在不斷竊取、截留天道的“執法工具”和“本源法則”!

這是一種悄無聲息的竊取天道權柄之實!

以萬劫為掩護,行瞞天過海之事!

五百年的吞噬,量變終於引發質變。

當吞劫神體吸納的劫力與蘊含的天道法則碎片達到某個臨界值時,那冥冥中至高無上的天道,終於察覺到了這近乎“寄生”般的竊取行為!

“轟!!!!!!!!!”

一種無法形容的、超越了所有認知的恐怖意志,驟然降臨!

不再是雷雲匯聚,而是整個崑崙界的天空,瞬間化作了純粹的、令人靈魂凍結的暗紫色!

一種比死亡更冰冷、比虛無更空洞的氣息籠罩了所有生靈。

一道色彩無法描述、形態超越理解的光束,自那暗紫色的天幕中心,無聲無息地垂落。

它鎖定的目標,正是那尊即將成型的功德金身,以及其下的吞劫神體!

天地神罰!

這不是天劫,這是天道的抹殺!

是超越了懲罰範疇的、旨在徹底清除“悖逆存在”的終極手段!

其威力,遠超任何仙劫、魔劫,是天地規則的終極體現!

神罰光束所過之處,空間不是破碎,而是直接歸於虛無,連混沌都不復存在!

時間在其周圍也變得紊亂不堪。吞劫神體本能地爆發出最強的吞噬之力,那足以吞納萬劫的漩渦再次出現,試圖將這神罰也納入體內。

然而——

“嗤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入冰雪,吞劫神體形成的吞噬漩渦在接觸到神罰光束的瞬間,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開始寸寸崩解!

神罰中蘊含的“抹除”意志,超越了吞劫神體當前能吞噬、理解的範疇!

它就像一個小偷,終於遇到了帶著絕對力量的執法者,所有的技巧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吞劫神體,無法完全承受這天地間最強的神罰!

能否真正抵擋下這滅世神罰,從而竊取到足夠的天道權柄,甚至嘗試“代天行道”,成為崑崙界暗中的“規則之神”?

最終的希望,並非在那看似無敵的吞劫神體上,而恰恰落在了那尊剛剛凝聚、看似柔和祥瑞的功德金身之上!

竇惡清融合後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意外,反而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深邃。

這一切,似乎早在他的預見之中。

功德金身,萬法不侵,因果不沾!

它代表的,是天地間的“正”與“序”,是天道認可的“善果”與“功績”。

而這神罰,雖是天道抹殺意志的體現,但其本身,依舊是在“天道規則”框架內執行的力量!

“以正御邪,以功德,承載天罰!”

竇惡清的本尊意志發出道喝。

那尊龐大的功德金身虛影,猛然向前一步,張開雙臂,竟是以一種擁抱的姿態,主動迎向了那道足以毀滅一切的天地神罰!

金色的功德之光與無法描述的神罰光束,轟然對撞!

沒有爆炸,沒有巨響,只有兩種截然不同、卻都源於天道本源的法則力量,在最深層次的互相侵蝕、湮滅、融合!

是功德金身那“萬法不侵”的特性更強,最終中和神罰?

還是神罰那“絕對抹除”的意志,連功德都能強行摧毀?

這已不再是力量的比拼,而是道與理的碰撞!

是竇惡清前世萬古佈局,對崑崙界天道發起的最終、也是最兇險的挑戰!

整個崑崙界的未來,乃至天道的規則是否會因此被撬動一絲縫隙,都繫於這寂靜卻兇險萬分的對抗之中。

在這決定崑崙界命運走向的千鈞一髮之際,天道那冰冷無情的意志,做出了它的選擇——優先毀滅更具直接威脅的悖逆者,竇惡清!

第一道天地神罰雖被功德金身勉強消弭大半,但金身本身也已佈滿裂痕,光芒黯淡。

天道規則因自行發動這超越常規的抹殺之力而遭受反噬,虛空之中隱有大道哀鳴,但它依舊毫不猶豫地開始凝聚第二道、更為恐怖的暗紫色神罰光束!

誓要將竇惡清這個竊取權柄的“毒瘤”徹底從世間抹去!

竇惡清瞳孔收縮,感受到那比之前更加致命的鎖定感。

他雖預見到天道反噬,卻也沒料到其決心如此堅決。

他狂吼一聲,周身海量功德再次沸騰,不再用於修復金身,而是瘋狂湧出,在頭頂凝聚成一面古樸厚重、銘刻著無數善功符文、散發著絕對守護意念的功德天盾!

這是他以近乎全部的功德儲備,構築的最後防線!

“轟——!”

第二道神罰光束,帶著天道規則的憤怒與反噬自身的決絕,狠狠轟擊在功德天盾之上!

盾身劇震,金光與暗紫光芒瘋狂交織湮滅,顯然無法長久支撐。

而就在這天道全力對付竇惡清的短暫空隙,另一邊的域外戰場,局勢瞬間崩塌!

早已接到竇惡清密令的魔道主力——在顧任翟、饕餮嘉魔、羅閻熹等人的率領下,原本還在勉強維持的戰線驟然主動後撤,並以驚人的效率撕裂空間,全線退守崑崙界內部!

魔族大軍豈會放過這天賜良機?

如同決堤的洪水,恐怖的魔潮瞬間衝破了失去最強抵抗的防線,長驅直入,正式、全面地侵入崑崙界腹地!

魔氣所過之處,生靈塗炭,法則扭曲,界壁哀鳴!

它們的目標明確——吞噬此界本源,祭練此界天道!

這一刻,一個極其尖銳、關乎根本生存的抉擇,赤裸裸地擺在了崑崙界天道(或者說世界規則本能)面前:

是繼續不惜代價、頂著反噬優先抹殺內部正在竊取權柄的“篡逆者”竇惡清?

還是必須立刻調轉絕大部分力量,去抵禦正在瘋狂吞噬、汙染世界本源的“毀滅者”域外魔族?

權衡利弊,冰冷計算:

針對竇惡清:

此僚竊取天道權柄,意圖“代天行道”,若其成功,天道意志將被竇惡清的個人意識覆蓋或主導(“只不過多了竇惡清的意識”)。

崑崙界的基本規則或許還能大部分保留,但天道的“純粹性”和“獨立性”將喪失。此為“主權淪喪”之內患。

針對域外魔族:

魔族乃外界入侵者,其目的是徹底吞噬、祭練乃至奴役整個崑崙界天道。

若其成功,天道將被完全扭曲、破壞,甚至可能被魔界天道同化或取代,崑崙界將不復存在。

此為“徹底滅亡”之外患。

兩害相權取其輕!

對於天道而言,竇惡清的“篡位”固然可恨,但至少崑崙界本身尚存,規則基礎未滅,未來或許還有變數。

而域外魔族的入侵,則是奔著徹底毀滅而來!

若世界本源都被吞噬了,天道自然也隨之湮滅,一切皆休!

幾乎在魔族全面入侵的瞬間,那原本死死鎖定竇惡清、即將擊碎功德天盾的第二道恐怖神罰,其威力驟然衰減了大半!

暗紫色的天幕如同潮水般退去,轉而化作無盡的猩紅與混亂,蘊含著天道怒意的毀滅效能量,絕大部分被強行抽調,化作無數道橫貫天際的規則之鏈、淨化雷暴,轟向那如同瘟疫般在崑崙界蔓延開來的魔族大軍!

天道,在生存的本能驅使下,被迫做出了選擇——優先抵禦域外魔族!

壓在竇惡清頭頂的死亡威脅瞬間大減,那面瀕臨破碎的功德天盾終於勉強扛住了威力銳減的神罰餘波。

“噗!”

竇惡清雖因此逃過一劫,但也因功德近乎耗盡、心神巨震而噴出一口金色血液。

他抬頭望向那與魔族廝殺在一起的天地法則異象,臉上非但沒有慶幸,反而露出一絲複雜的、計謀得逞般的冷笑。

他賭對了!

利用魔族的入侵,成功地讓天道被迫與他“停戰”,甚至無形中與他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然而,危機遠未結束。

魔族入侵的災難已然降臨,而天道對他的殺意只是暫時壓制,一旦外部威脅稍緩,必然捲土重來。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更加混亂、也更加危險的局面:

他必須在這天道與魔族廝殺的空隙中,儘快恢復力量,並思考如何在這三方乃至多方混戰中,成為最後的贏家。

是趁亂徹底掌控天道權柄?

還是與天道暫時合作先退魔族?

抑或是……另有圖謀?

崑崙界的終局,進入了更加撲朔迷離的階段。

天道雖執掌一界規則,但其應對外來入侵的手段,卻因其“非人格化”的本質而顯得單一且直接——天劫雷罰!

無數道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粗大、狂暴的紫霄神雷、混沌滅世雷,如同暴雨般傾瀉在侵入崑崙界的魔族大軍之中。

然而,魔族此番乃有備而來!

只見那些高階魔族,紛紛祭起一種散發著詭異烏光的避劫魔幡,或是組成玄奧的欺天陣法,竟能極大程度上削弱甚至偏轉天道雷罰的威力!

若是有修士配合天道這些攻擊,殺傷力或許能奏效。

可惜……

而更多的低階魔族則憑藉龐大的數量和不懼死亡的特性,硬扛著雷劫的餘波,瘋狂破壞、吞噬著崑崙界的山河靈脈。

天道傾瀉的毀滅效能量,事倍功半,只能延緩,卻難以根除魔族的蔓延。

天道無形,卻能號令界內生靈。

一股強烈的、源自世界本源的求生意志,化為無形的波動,傳遍整個崑崙界,催促、懇求、乃至強制所有生靈奮起抵抗,保衛家園。

然而,修為一旦達到渡劫巔峰及以上,修士的神魂與意志已開始初步超脫一方世界的束縛,對天道這種基於本能的、非人格化的號令,產生了相當的抵抗之力。

他們更能基於自身利益做出判斷。

魔道勢力,在竇惡清的嚴令下,主力雖已撤回界內,卻集結一處,採取固守姿態,冷眼旁觀天道與魔族死鬥,明顯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

竇惡清的命令高於天道的號令。

而仙庭的仙人們,雖名義上護衛此界,但他們大多已成就仙道,擁有了飛昇更高層次世界的可能(即便通道暫時封閉,希望猶在)。

讓他們為了守護此界本源而去與兇悍的魔族拼命,尤其是可能形神俱滅的那種,絕大多數仙人都猶豫了,出工不出力,甚至開始暗中謀劃退路。

長生久視的誘惑,讓他們缺乏與界同存的決絕。

一時間,抵抗魔族的主力,竟然落在了那些無法違逆天道號令的中低階修士、本土妖族以及一些有強烈家園情懷的宗門身上。

他們的犧牲慘烈,卻難以扭轉大局。

天道規則在魔氣的侵蝕下開始出現區域性的紊亂和崩壞。

世界的哀鳴愈發清晰。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天道那冰冷的意志,終於被迫將主要的“注意力”,投向了那個它方才還欲徹底抹殺的存在——竇惡清!

一道蘊含著複雜資訊、不再是單純毀滅意念的規則波動,穿透虛空,直接與竇惡清的意志接觸。

這是妥協,也是無奈的交涉。

竇惡清感知到天道的“溝通”,臉上露出了預料之中的神色。

他並未立即答應,反而以神念傳遞迴一幅更為殘酷的“現實”:

“天道,你可知為何我令魔道按兵不動?非是不願,而是不能!只因魔族真正的殺招——魔皇,至今仍在界外虛空虎視眈眈!

那可是大羅境的存在,已初步超脫時空束縛。你如今憑藉本能驅使的雷罰,對付尋常魔君尚可,在那等存在面前,不過螻蟻撼樹!一旦他真正出手,此界頃刻易主!”

這番話如同冰水,澆滅了天道最後一絲僥倖。

它本能地推演,確實驗證了竇惡清所言非虛,界外那股隱而不發的恐怖魔威,是其絕對無法獨立抗衡的。

見天道意志出現動搖,竇惡清話鋒一轉,語氣變得低沉而充滿誘惑,如同魔鬼的低語:

“為今之計,唯有破而後立!你自行讓出天道權柄,由我竇惡清徹底融合、執掌!我與此界氣運相連,更身負吞劫神體與功德根基,乃應此劫的不二人選!”

他丟擲了一個讓天道規則都為之震顫的承諾:

“若我成為崑崙界之主,絕非僅僅守成。我必傾盡所能,引導此界吞噬魔族精華,掠奪它界本源,令崑崙界整體躍升,晉升為大千世界!

屆時,界力暴漲,規則增強,你我一體,反攻魔族,將其天道也化為資糧,供養崑崙,共攀無上大道!”

讓出權柄,雖失獨立,但界存有望,甚至可能獲得前所未有的晉升機會;

堅守到底,則很可能與界同亡,被魔族徹底祭煉。

天道沉默了。

規則的運轉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滯澀與掙扎。

是堅守純粹與獨立而走向毀滅,還是接納這個“篡逆者”,換取一線生機乃至輝煌的未來?

整個崑崙界的存亡,繫於天道這冰冷而艱難的抉擇之上。

而竇惡清,則靜靜等待著,等待這方世界意志,親自將“神位”拱手相讓。

當天道的沉默持續到彷彿時間本身都已凝固時,那瀰漫天地間的、代表著世界本源的規則波動,終於發出了一聲似有若無、卻蘊含無盡滄桑與妥協的嘆息。

這聲嘆息並非聲音,而是所有達到一定境界的生靈,都能在心魂深處感受到的、一個古老意志的低頭。

緊接著,一幕震撼整個崑崙界的景象發生了——

仙劫神山廢墟之上,那暗紫色代表天罰、猩紅色代表抗魔的混亂天幕,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撫平。

所有轟擊魔族的雷霆、所有顯現的規則鎖鏈,在這一刻齊齊靜止,然後如同百川歸海般,向著竇惡清所在的位置倒卷而回!

並非攻擊,而是融合與獻祭!

無數閃爍著各色光芒的大道符文、法則碎片,從崑崙界的山川河流、草木眾生、乃至虛空本身剝離出來,化作一條條璀璨奪目的光帶,跨越空間,無盡無休地湧入竇惡清的身體,以及他身後那尊殘破卻依舊莊嚴的功德金身之中。

他腳下的深淵在轟鳴中抬升,破碎的大地自行彌合,無盡的靈氣從界核深處奔湧而出,在他腳下匯聚成一座巍峨不可測的神座。

那神座周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嚴氣息,彷彿承載著整個崑崙界的億萬生靈的意志與期盼。

這神座非金非玉,由最純粹的崑崙界本源法則凝聚而成,其上流轉著生滅、輪迴、時空的奧秘。

神座表面並非光滑平整,而是刻滿了細密而古老的紋路,每一道紋路都彷彿蘊含著天地初開時的混沌力量,隨著仙元的湧動,那些紋路時而明滅閃爍,時而散發出淡淡的九彩光芒,將周圍的空間都映照得如同夢幻一般。

站在神座之上,彷彿能聽到遠古神祇的低語,感受到時間長河的流淌,以及萬物生滅的迴圈往復,那種感覺既宏大又深邃,讓人心生敬畏,又忍不住想要探尋其中無窮無盡的奧秘。

竇惡清閉合雙目,坦然接受著這方天地最終的“加冕”。

他的氣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暴漲,超越了真仙,超越了尋常界主,向著一個凌駕於萬物之上的層次邁進。

殘破的功德金身在融入天道權柄的過程中迅速修復、膨脹,變得凝實無比,金光中開始蘊含執掌一切的威嚴。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眸中已非人類的情感,而是倒映著星辰生滅、四季輪迴、萬物興衰的法則之眼!

左眼如日,蘊含造化生長之力;右眼如月,執掌寂滅輪迴之權。

他的形體並未變得頂天立地,卻給人一種充斥了整個崑崙界的錯覺。

彷彿他一念起,東風便來;一念滅,滄海桑田。

他即是山,即是水,即是呼吸的空氣,即是運轉的法則!

崑崙界之神,於此誕生!

魔族入侵造成的魔氣汙染,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如同冰雪消融般被淨化、驅散。

肆虐的魔族大軍,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來自整個世界本身的、前所未有的排斥和壓制,行動瞬間變得遲滯艱難。

竇惡清(或者說,新生的崑崙界神)緩緩抬起一隻手,並未指向魔族,只是輕輕虛按。

“定。”

言出法隨!

整個崑崙界的時間與空間,在這一剎那陷入了絕對的凝滯!

並非完全停止,而是所有非本土的、帶有異界氣息的存在(主要是魔族),其動作、能量、乃至思維,都變得緩慢了萬倍!

而本土生靈卻不受影響,甚至感到周身靈氣更加活潑,傷勢加速恢復。

他並未立即發動毀滅性攻擊,只是這輕輕一言,便已彰顯其對此界的絕對掌控力。他看向界外那隱藏的魔皇方向,目光平靜卻帶著毋庸置疑的警告。

此時的竇惡清,偉岸並非因其形體,而在於他已成為這片天地意志的化身。

他即是規則,他即是天命。

過往的恩怨情仇,個人的喜怒哀樂,在這一刻似乎都已淡化,融入到了守護與經營這方世界的宏大職責之中,但也蘊含著將其帶入更強領域的無盡野心。

崑崙界,迎來了它唯一的神。

身合天道,執掌一界權柄,此刻的竇惡清,意念一動便可調動整個崑崙界的力量,言出法隨,萬物臣服。

這種執掌眾生命運、俯瞰滄海桑田的感覺,足以讓任何存在沉醉。

然而,竇惡清的神念深處,卻保持著絕對的清明與冷靜。

他非常清楚,自己這看似至高無上的“崑崙界之神”尊位,實則是一座華麗而危險的囚籠,是暫時性的。

與其他仙人不同,他們在此界修行,但成就仙道後,本質已開始超脫,即便崑崙界覆滅,他們仍有遁入虛空、尋找其他世界存身的可能。

但他竇惡清不同!

他已與崑崙界天道徹底融合,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若是在與魔族的交鋒中落敗,崑崙界被魔族祭練吞噬,他這位“界神”也必將隨之湮滅,根本無處可逃!

真正的共存亡!

畢竟他是在沒有長遠謀劃下成的崑崙之神。

這份沉重的壓力,遠比之前任何一場戰鬥都要巨大。

他不僅在為自己而戰,更是在為自身的存續而戰。

如何利用這剛剛獲得的力量,化解這場幾乎必敗的危機?

是傾盡一界之力與魔皇死鬥,還是……

就在他飛速思索對策,權衡各種可能(甚至包括極端手段)之際,一股極其隱晦、卻帶著無上威嚴與侵蝕力的魔念,如同狡猾的毒蛇,竟穿透了剛剛穩固的界壁防禦,悄無聲息地觸及了他的神念。

來自界外!

是那位魔皇!

這縷魔念中並未攜帶直接的攻擊性,反而充滿了一種審慎的試探。

顯然,崑崙界內部天翻地覆的變化,尤其是突然出現一個能完全統合界內力量、散發出完整界主氣息的存在,完全超出了魔皇的預料。

考慮到崑崙界在遠古存在的某些隱秘傳說,這位大羅境的魔皇並沒有因為實力佔優就立刻發動總攻,而是選擇了更為謹慎的接觸。

魔念傳遞出一道清晰的資訊,冰冷而直接:

“陌生的界主……汝之出現,出乎本皇意料。此界,吾族志在必得。然,本皇不願行那兩敗俱傷之舉。汝……可願歸順?

若獻出此界半數本源,並立下魔族血誓,本皇可允汝保留部分權柄,成為此界之‘代管者’。”

這是威逼,也是利誘。

魔皇在試探竇惡清的底線和實力,試圖以最小的代價拿下崑崙界。

竇惡清的神念如同古井深潭,沒有絲毫波瀾。

他並未立即拒絕,也沒有表現出怯懦,而是以融合天道後那宏大而淡漠的意志回應:

“魔皇駕臨,有失遠迎。然,此界已姓竇。歸順之說,休要再提。爾等魔族,侵我家園,屠我子民,此仇已結。若要戰,那便戰。

本神雖初掌權柄,卻也不惜焚盡此界,與爾等同歸於盡。”

他的回應強硬無比,甚至透出一股玉石俱焚的瘋狂決絕!

這並非虛張聲勢,而是清晰地傳遞出一個訊號:

我或許打不過你,但我有拉著整個崑崙界陪葬、讓你什麼也得不到的決心!

同時,他暗中調動界力,將那縷魔念牢牢鎖定、分析,試圖窺探魔皇的虛實與真正意圖。

界外虛空深處,傳來魔皇一聲意味難明的輕哼。

竇惡清的強硬回應,反而讓他更加確信這位新界主並非易於之輩,或許真有什麼倚仗。

強攻的代價,可能需要重新評估。

第一次無形的交鋒,在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洶湧。

竇惡清為自己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而魔皇的猶豫,也讓崑崙界迎來了一絲喘息之機。

但危機遠未解除,兩位站在不同立場巔峰存在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竇惡清必須在這短暫的和平假象中,找到真正破局的關鍵。

……

在與界外魔皇進行那場關乎存亡的言語交鋒、併成功以玉石俱焚的姿態暫時穩住局面後,竇惡清那與天道相合的宏大意志,並未有絲毫放鬆。

魔皇的威脅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於頭頂。硬拼絕非良策,必須尋得破局之法。

在他浩瀚的神念中,兩個曾被遺忘存的古老存在,緩緩浮現——正是在萬魔窟深處的鎮魔塔裡曾有過交集、被他視為極大變數的“刑剎殺神”,以及疑似與崑崙界本源有著更深關聯、神秘莫測的玄聖天魔。

尤其是回想起刑剎殺神當初那充滿不屑的自述:

“……區區大羅金仙,也敢妄稱魔皇?在本尊面前,不過土雞瓦狗……”

竇惡清心中一動。

界外魔皇雖強,但根據刑剎的口氣,其境界似乎並未達到大羅境界中真正稱尊做祖的巔峰層次,或許只是初入大羅(大羅金仙),與刑剎全盛時期相比仍有差距。

“或許……這兩位古老存在,會有應對之策。”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無法遏制。

他們存活歲月悠遠,也是來自界外,見識廣博,或許知曉針對大羅境存在的弱點,或擁有某種非常規的手段。

心念電轉間,竇惡清分出一道精純的、蘊含著一絲新生天道權柄的神念。

緊接著,萬魔窟深處的鎮魔塔外面就出現一道由竇惡清神念凝聚的身影。

神影甫一出現,立即竄入鎮魔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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