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功德魂淵禁地之行
煉魂邪甲的本源器靈從沉睡中被竇惡清喚醒，聽到竇惡清的話，先是迷糊了一下子，接著才發現神魂天魔身已經是渡劫境後期巔峰，不由大喜。
然而，當發現神魂天魔身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趕緊壓制住情緒，一副毫無波動地回應道：
“吞魂就好。當然，最好是渡劫境的神魂，否則所需將是海量。”
竇惡清問題本源器靈給的辦法，不由呢喃自語：
“吞魂，我去何處尋渡劫境神魂？”
這個時候央漾本尊迴歸，與分身一同飛了過來。
央漾分身對神魂天魔身有些惺惺相惜，不由地嘆息：
“如此冒險，也不知你這強行推到渡劫後期巔峰是福是禍。”
在竇惡清的靈身透過雷劫煉化極欲丹自我蛻變後，央漾分身把蛻變後的靈身當成了同類。
當時就對靈身青眼有加，心中萌生自己本尊與竇惡清本尊一對，分身以竇惡清靈身亦可湊成一對的念頭。
因此，央漾分身非常反對竇惡清靈身與劉淑凰十一女融合。
但竇惡清事先沒有說出自己的計劃，導致她來不及阻止。
“你們可知有何地方有失去意識的渡劫境神魂？”
竇惡清下意識地問央漾。
他這個“你們”讓央漾本尊心頭一震。
這代表央漾分身的“地位”終於被竇惡清說破——她不再是分身的存在。
“嗯，也該正視了。我和她從今往後就是親姐妹的關係。”
央漾本尊的聲音淡然，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像是在宣告一個新時代的開啟。
聞聽本尊此話，央漾分身走近親切地挽著本尊的手臂，以示與本尊永遠在一起。
她柔聲說出一番慷慨激昂的話：
“我以後就叫央恙，因為有姐姐我才無恙。若姐姐臨危，妹妹生死與共。”
本尊則順勢將頭輕輕挨在分身央恙的鬢角，以此作為無聲卻最有力的回應。
靜立一旁，竇惡清凝視著這對剛剛確立關係的“姐妹”。
儘管細看之下，兩人的容貌確有差異——本尊的面龐線條更為古典清冷，如遠山冰雪，自帶一份歷經歲月的疏離與威嚴；
而分身央恙的五官則更為明豔鮮活，眉宇間跳動著掙脫束縛後的靈動與不羈，宛如灼灼桃花。
但此刻，她們依偎在一起，那同步流轉的眼波，那唇角微揚時勾勒出的相似弧度，尤其是眼中那份無需言說的默契與羈絆，竟讓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美麗奇妙地融合、共鳴。
恍惚間，她們不再僅僅是本尊與複製品，而是並蒂而生的雙生仙蓮，一株枝幹上開出的兩朵絕色之花，各有風姿，卻又魂意相連，共同構成一幅動人心魄的畫卷。
這種和諧的美，遠超單純的皮相之美，直擊神魂深處。
“功德魂淵禁。”
央漾報出地名，聲音將竇惡清拉回現實。
他看著她們，心中瞭然：
這並肩而立的身影，或許比任何失意識的神魂，都更值得探究。
分身央恙挽著本尊，目光轉向竇惡清，絕美的面容上掠過一絲對往昔崢嶸的凝重，她紅唇輕啟，聲音帶著描述史詩般的肅穆：
“功德魂淵禁……”
她緩緩道出這個名字，彷彿每一個字都沾染著古老的血腥與怨念。
“那裡，是五萬年前，魔道各方渡劫境大能，為爭奪‘無量功德珠’的最終戰場，亦是最慘烈的墳場。”
她的話語彷彿在竇惡清眼前撕開了一道時空裂縫。
“為了無量功德珠帶來的那一線證道超脫的機緣，魔道巨擘們幾乎傾巢而出。那一戰……打了近千年。”
她的聲音低沉下去，似乎也被那曠日持久的殺戮所震撼。
“天地失色，法則崩壞，魔血浸透了那片虛空。最終……身死道消的渡劫境大能，幾近兩百之數。
這些魔修的殘魂與大戰遺留的能量，形成了如今的功德魂淵禁地。即便是渡劫境巔峰強者，那裡匜算得上是禁地。”
近兩百渡劫境！
縱然是殺人無數的竇惡清，聽到這個數字，心神也不由巨震。
每一位渡劫境都是屹立於修真界頂端的存在，而近兩百位巨擘竟在同一處戰場隕落。
他們的執念、殘魂與不甘的魔道法則交織糾纏，歷經歲月沖刷而不散，形成了這令人談之色變的“功德魂淵禁”。
但他知道，為了讓神魂天魔身，也是接下來的行動，他必須去那裡一趟。
竇惡清調息稍定，便將前往“功德魂淵禁”的目的和打算告知了央漾本尊與分身。
言明為了讓神魂天魔身恢復就必需去那裡。
話音未落，一股凜冽的寒氣便自央漾本尊身上瀰漫開來。
“不可！”
本尊斷然否決，清冷的面容上覆著一層薄霜，“功德魂淵禁是何等凶地，你比我更清楚。你如今本尊重創，天魔身瀕臨潰散，此刻前去，與送死何異？”
她的目光銳利，直刺竇惡清，其中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擔憂與反對。
她下意識地向前半步，隱隱將分身護在身後，彷彿那凶地的氣息已然侵襲而來。
竇惡清面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如同淬火的寒鐵：
“正因天魔身瀕臨潰散，才必須去！那是唯一能快速汲取大量渡劫境魂源之地。等待緩慢恢復？天道和敵人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
他的聲音雖因傷勢而略顯沙啞，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險中求活，是我等魔修常態。”
“但那太危險了！”分身央恙也忍不住開口，她挽住本尊的手臂，眼中同樣充滿了憂慮，“你的狀態……”
竇惡清目光掃過兩女，最終定格在分身身上，語氣稍緩，卻依舊不容動搖：
“我必須去。這不僅是為了恢復力量，更是為了應對接下來的局面。若天魔身無法復原，我們之前的種種努力，皆成泡影。”
洞府內的氣氛頓時僵持不下。
央漾本尊眉宇緊蹙，她深知竇惡清所言非虛，但讓狀態如此糟糕的他獨自深入絕地，她萬萬不能放心。
而若一同前往，她自己尚需主持海魔教的大局，特別是海魔教當前情況，若少了她這個教主的存在，必將出現大亂，被其他勢力暗中瓜分。
而分身央恙雖具獨立意識，但實力終究未至巔峰。
就在僵持之際，分身央恙看了看面色凝重的本尊，又看了看意志堅決的竇惡清，她輕輕吸了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姐姐，”她轉向本尊，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種成長起來的擔當，“他既心意已決，阻攔亦是徒勞。功德魂淵禁環境特殊，我對其中怨念與殘魂的感應或許比尋常修士更為敏銳。”
她又看向竇惡清，“我陪你同去。有我指引，至少可規避一些不必要的風險，也能及時察覺異常。但你必須答應，若事不可為，立刻撤離，絕不可逞強！”
本尊猛地看向分身，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有驚訝，有擔憂，更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與無奈。
她沉默良久，洞府內只有三人輕微的呼吸聲。
最終，她幽幽一嘆，那聲嘆息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罷了……”
本尊終於妥協，她伸出手，輕輕握了握分身的手，又深深看了竇惡清一眼，“一切小心。若遇不可抗之力，保命為上。”
這既是叮囑分身央恙，更是對竇惡清的命令。
竇惡清見兩女終於同意，尤其是分身願主動陪同，心中微動，點了點頭：“我自有分寸。”
決議既定，緊張的氣氛稍稍緩和。
央恙開始詳細告知竇惡清一些她所知的關於功德魂淵禁內部更具體的資訊，而本尊則開始為兩人準備一些可能用到的護身之物，洞府內瀰漫著一種臨行前的凝重與默契。
為了前往功德魂淵禁，他們足足準備了半年之久。
央恙帶著竇惡清，遮掩行藏，好不容易才趕到功德魂淵禁所在的斷魂死地。
神魂天魔身留在紫薇仙府裡的三光神泉養傷。
央恙指尖劃開一道幽暗的裂隙，濃郁的怨念與死寂之氣瞬間撲面而來。她與竇惡清對視一眼，雙雙踏入其中。
時空轉換的眩暈感過後，一片難以言喻的陰森景象展現在竇惡清眼前。
這裡沒有天空，也沒有大地，只有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晦暗虛空。
虛空之中，漂浮著無數巨大的、如同破碎山脈般的暗紅色礁石，那是乾涸凝固了不知多少萬年的魔血結晶，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甜與腐朽混合的氣味。
更遠處，隱約可見一些龐大無比的骸骨，有些像山巒，有些如蜿蜒的長城。
那顯然是上古魔道大能隕落後留下的不滅遺骸，骨骼上依舊纏繞著令人心悸的法則碎片。
整個空間死寂得可怕，但那死寂之下，又彷彿有無數的竊竊私語、痛苦哀嚎和瘋狂嘶吼在靈魂深處直接響起，形成一種足以逼瘋尋常修士的靈魂噪音。
這便是近兩百渡劫境大能隕落時，他們的不甘、怨恨、瘋狂執念交織成的永恆背景音。
虛空中，隨處可見一團團扭曲、不定形的東西在緩緩飄蕩。
它們有些像是殘缺的人形，有些則完全是不可名狀的怪物模樣，散發著強弱不等的靈魂波動——這些都是當年隕落大能們破碎的殘魂。
它們大多失去了清晰的意識，只剩下本能的殺戮、吞噬慾望，或者在無盡的痛苦中重複著生前最深刻的記憶片段。
偶爾有幾道強大的殘魂感知到生人的氣息，會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般猛撲過來。
但在靠近竇惡清周身繚繞的神魂天魔氣時，又被那同源卻更為精純霸道的魔性驚退，發出恐懼的尖嘯後融入黑暗。
更深處，空間裂縫隨處可見，其中噴吐著混亂的時空亂流和毀滅效能量。
一些地方，甚至殘留著當年驚天神通對轟後留下的“道傷”，法則在那裡徹底扭曲、崩壞，形成一片片連光線和神識都能吞噬的絕對危險區域。
央恙周身漾起淡淡的清輝，將最汙穢的怨氣隔絕在外，她神色凝重地指引著方向。
竇惡清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這片絕望的墳場，心中卻是熾熱。
這裡對他人是絕地，對他而言，卻是一座充斥著無主“資糧”的寶庫！
他那奄奄一息的神魂天魔身，若能在此吞噬足夠多的渡劫境殘魂，不僅能夠恢復，甚至可能更上一層樓！
“小心些，”央恙低聲提醒，聲音在這死寂之地顯得格外清晰，“越是核心區域，殘魂的意識和力量可能儲存得越完整，甚至……可能誕生了聚合的邪物。”
竇惡清微微頷首，體內【神魂天魔訣】已然悄然運轉，如同一個飢渴的獵手，正式踏入了這片屬於亡者的狩獵場。
轉眼就過去了三年。
功德魂淵禁深處，時間與法則皆扭曲混亂。
竇惡清在此徘徊數年，吞噬了無數渾噩殘魂，雖令神魂天魔身恢復了些許元氣，卻始終未能觸及能讓他質變的核心力量。
直到那一日，他循著一絲遠超尋常的隱晦魂力波動，闖入了一片被無形結界籠罩的寂靜虛空。
虛空中央，懸浮著一具宛若琉璃水晶般的完整骸骨，骸骨之內，一團凝實如暗夜星辰的光暈正靜靜沉浮，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壓。
這是一位渡劫境巔峰大能坐化後留下的最精純的修為本源！
其內甚至殘留著此人生前對天地法則的深刻感悟。
機緣滔天！但危機亦達極致！
就在竇惡清的神魂觸碰到那團修為本源的剎那，一道冰冷、古老而充滿貪婪意識的殘魂猛地從中甦醒，如同潛伏已久的毒蛇，順著竇惡清的神魂聯絡，悍然發動了奪舍！
“小輩，你這具軀殼與魔功，本座笑納了！”
恐怖的魂力洪流瞬間衝入竇惡清的識海，那渡劫境巔峰的魂壓幾乎要將他的自我意識碾碎。
這是一場遠比肉身搏殺更兇險萬倍的神魂交鋒，敗者將萬劫不復，徹底消散於天地間。
竇惡清的靈身與主魂拼死抵抗，但對方的魂力質量與經驗都遠勝於他，他的神魂防線節節敗退，意識如同狂風中的燭火，搖曳欲滅。
眼看就要被那古老殘魂吞噬融合，在這生死一線間，竇惡清做出了一個瘋狂到極致的決定！
他非但沒有全力固守，反而主動放開了部分神魂核心的防禦，並以殘存的所有意志，引動了早已銘刻在自己神魂本源深處的一道隱秘烙印——【魔奴印】！
只不過，這道魔奴印的目標，並非他人，而是他自身！
“想融合我？那就來吧！看誰才是最後的奴主！”
那古老殘魂不疑有詐，見竇惡清防線潰散，狂喜地長驅直入，與竇惡清的神魂開始了最深層次的融合。
它意圖磨滅竇惡清的意識，佔據主導。
然而，就在融合即將完成的瞬間，【魔奴印】的契約之力因其“主人”（竇惡清自我設定）被外來意識侵蝕而徹底觸發！
逆轉就此發生！
原本是竇惡清的意識即將被磨滅，但魔奴印的規則之力強行介入，將融合後的新意識主體，判定為應以竇惡清的“印記”為主導。
那古老殘魂的意識在規則之下，反而成了需要被壓制、被奴役的“附屬品”！
“不！這是什麼邪法？！啊——！”
古老殘魂發出了驚恐而不甘的咆哮，但規則之力無情地運轉著。
它的記憶、經驗、乃至對法則的感悟，如同開閘洪水般湧入竇惡清的意識，而它的自主意識，則在魔奴印的契約下被迅速磨平、奴化，變成了一道純粹的能量與知識寶庫。
險死還生！
接下來的十年，竇惡清的本尊便在這片寂靜虛空中盤膝而坐，全力接納、煉化這團渡劫境巔峰的修為本源。
磅礴如海的力量沖刷著他的經脈、滋養著他的神魂天魔身，將其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度。
當他再度睜開眼時，周身散發出的威壓已然驚天動地，赫然達到了——渡劫境後期！
十年蟄伏，一朝功成。
憑藉狠辣的心計與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他終將這絕世機緣，化為了自身踏足修真界頂峰的基石。
功德魂淵禁的十年，不僅讓竇惡清修為暴漲至渡劫後期，更讓他嚐到了“吞噬殘魂、繼承修為”這天大機緣的甜頭。
巨大的收穫，如同最誘人的毒餌，滋長了他心底難以遏制的貪婪。
儘管神魂天魔身早已在吸納了第一位渡劫巔峰殘魂的精華後恢復如初，甚至更勝往昔，但竇惡清卻遲遲不願離開這片絕望與機遇並存的墳場。
他如同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總認為下一局能贏得更多，渾然忘卻了此地亙古長存的兇險。
接下來的數年裡，他拉著央恙，如同幽靈般在禁地更深處遊蕩，執著地搜尋著類似的存在。
期間數次遭遇強大的聚合怨魂、或是觸發了上古殘留的致命禁制，若非央恙對怨念氣息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感知，加之竇惡清修為大進後實力今非昔比，兩人早已形神俱滅，淪為這墳場中的又一縷亡魂。
饒是如此，幾次三番的險死還生，也讓央恙眉宇間凝聚的憂色愈發濃重。
“該離開了。”
央恙再次勸誡，聲音中帶著不容忽視的疲憊與堅決，“此地氣運已被你汲取一次，不可強求第二次。再逗留下去，恐有不測之禍。”
竇惡清望著眼前依舊深邃詭譎的虛空，內心掙扎良久，終於勉強壓下了那份貪念，長嘆一聲：
“罷了，先回去。”
然而，就在他們循著來時路，即將離開禁地核心區域時，一股異常隱晦、卻又無比精純浩大的魂力波動，如同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燈塔，再次吸引了竇惡清的注意！
其品質，竟似比之前那一道巔峰殘魂猶有過之！
剎那間，本已壓下的貪慾如野火燎原般轟然爆發！
“護法！”
竇惡清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瘋狂的決絕，對央恙和一旁肅立的神魂天魔身低喝一聲，竟毫不猶豫地盤膝坐下，主動將自身神魂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去，如同最香甜的誘餌，投向那波動傳來的方向！
“你！”
央恙見狀，花容失色，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她萬萬沒想到，竇惡清竟瘋狂到在離開的路上，還要行此險招！
果然，那暗中的存在被這充滿生機的神魂氣息徹底引動。
一道遠比之前那道更加古老、更加陰冷狡詐的殘魂意識，帶著渡劫境巔峰的恐怖威壓，如同發現了絕世瑰寶的惡蛟，嘶吼著衝入了竇惡清的識海！
“又來一具上好的‘鼎爐’！天助我竇老魔！”
熟悉的奪舍之戰再次上演。
竇惡清強忍著神魂被撕裂的劇痛，心中卻帶著一絲扭曲的興奮。
他輕車熟路，再次故技重施——主動引導融合，並暗中催動了那銘刻於己身的【魔奴印】！
“依葫蘆畫瓢，這一次，本座要直指巔峰！”
虛空之中，竇惡清本體氣息劇烈波動，神魂天魔身魔焰升騰戒備，央恙則緊蹙眉頭，全力展開神識警戒四周，心中充滿了不安。
這一次的“機緣”，是否會如他所願那般順利？
這功德魂淵禁的最後一搏，是通往巔峰的捷徑，還是徹底沉淪的陷阱？
一切，猶未可知。
竇惡清盤坐虛空，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與那道古老殘魂的兇險交鋒中，依仗著【魔奴印】的詭譎，正一點點蠶食、反噬對方的海量修為與記憶。
他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卻不知巨大的危險已悄然降臨。
就在他煉化到最關鍵的時刻，異變陡生！
“桀桀桀……老友，看來你遇到了點麻煩，竟被一個小輩逼到如此地步！”
一道陰森詭譎的意念波動，如同冰冷的毒蛇，驟然從另一片扭曲的虛空中傳來。
緊接著，又一團龐大、汙濁的魂影凝聚顯現，其氣息竟與正在被竇惡清煉化的殘魂同源而出，甚至更為狡詐、暴戾！
這竟是那道殘魂漫長歲月中在此地結交的“同伴”，一個同樣達到渡劫境巔峰的詭異存在！
這新出現的殘魂生物，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化作一道吞噬一切的陰影洪流，撲向正在關鍵時刻、無法移動分毫的竇惡清！
它的目標明確——打斷煉化，解救同伴，或許……還能分一杯羹！
“休想！”
央恙與神魂天魔身同時厲喝。
她們深知，此刻若竇惡清受到干擾，不僅前功盡棄，更可能遭到兩道殘魂的反撲，瞬間形神俱滅！
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一場慘烈的守護戰瞬間爆發。
央恙玉手揮灑，清輝道道，化作層層屏障試圖阻擋；
神魂天魔身魔吼震天，龐大的魔軀爆發出滔天魔焰，硬撼而上。
然而，劣勢太大了！
她們不僅要面對一個全盛狀態的渡劫巔峰殘魂，更要分心護住身後不能移動的竇惡清，可謂處處受制，投鼠忌器。
反觀那殘魂生物，在這片它經營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功德魂淵禁中，如魚得水。
它引動四周無盡的怨念與死氣，化作無數扭曲的觸手與惡毒詛咒，從四面八方襲來。
虛空之中殘留的法則碎片也被它攪動，形成一道道致命的陷阱。
“轟！嗤啦——！”
魔焰與清輝在汙濁的陰影衝擊下不斷明滅。
神魂天魔身為了保護竇惡清本體，數次用龐大的身軀硬抗下致命的攻擊，魔軀之上被撕裂開一道道恐怖的傷口，魂光急劇黯淡。
央恙亦是為抵擋一道襲向竇惡清天靈的陰毒咒力，被一道陰影觸手趁虛而入。
雖然勉強震散，但那觸手中蘊含的一縷粉紅色、散發著詭異甜香的霧氣，卻如同附骨之疽，瞬間侵入了她的神魂核心！
“呃啊……”
央恙嬌軀劇顫，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臉頰瞬間湧上不正常的潮紅。
那並非尋常毒素，而是上古魔頭採集世間至淫至欲之氣煉成的“焚魂情毒”，專蝕神魂，能引動最原始的慾望之火，直至將中毒者的神魂徹底焚成灰燼！
慾火如燎原之勢在她魂體內蔓延，理智與清冷正在被熾熱的洪流迅速吞噬。
她看向竇惡清的眼神，開始不受控制地摻雜進一種痛苦而迷離的渴望，身體微微顫抖，幾乎難以維持御空姿態。
神魂天魔身獨木難支，在殘魂生物的狂攻下節節敗退，傷勢越發沉重。
局面急轉直下！
竇惡清尚在煉化的關鍵時刻，而他的兩大護法，一個身中奇毒、慾火焚魂瀕臨失控，一個重傷瀕臨潰散。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濃郁地籠罩在他們頭頂。
這一次，竇惡清的貪婪，將所有人都拖入了萬劫不復的邊緣……
幸虧他與神魂天魔身不像央漾與央恙，神魂分割得徹底，讓他全身心應對奪舍之時，還能對外界瞭如指掌。
見此情景，他只能行險一搏。
只見他命令重傷的神魂天魔身帶著央恙先逃離這裡，不用管他。
若是央漾這樣吩咐央恙，央恙必定不會同意。
但神魂天魔身卻完全執行本尊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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