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漢中城頭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劉諶站在城樓上，望著天策軍整齊的佇列緩緩開出城門。銀甲在朝陽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如同一條蜿蜒的銀龍。
”王上，漢中之事已了，但成都方面...\"姜維策馬來到城樓下，仰頭望著劉諶，眉宇間隱含憂慮。
劉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的說道：\"大將軍是擔心譙周那幫人？\"
姜維點頭應道：\"漢中世家必已派人快馬加鞭送信至成都。譙周門生故舊遍佈朝堂，恐怕...\"
\"無妨。\"劉諶抬手打斷姜維的話，\"孤正等著他們跳出來。\"他轉身走下城樓，黑色披風在身後翻卷如雲。
李密已在城門口等候多時，見劉諶走來，連忙上前行禮道：\"王上，漢中戶籍已初步整理完畢，共查出隱戶一千二百餘戶，約五千人。\"
劉諶接過李密遞上的竹簡，粗略掃了一眼，幽幽說道：\"比孤預想的還要多。\"
他合上竹簡，目光灼灼地看著李密，叮囑道：\"李先生，漢中就交給你了。記住，土地必須按人頭分配，不得有誤。隱戶要繼續下去，膽敢藏匿，抄家滅族！\"
想要擴充實力，無外乎開源節流，不能從外面搶奪人口，就從內部挖掘。世家豪族所隱匿的人口，還有還寫山民、少數民族部落，都應該編籍成冊，成為炎漢的底蘊。
誰敢阻攔，就是和劉諶為敵。
李密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深深一揖道：\"臣必不負王上所託。\"
“伯約，你暫時坐鎮漢中，第一件事情就是盤踞在漢中、武都一帶的山民，儘可能的將其變成蜀漢百姓；第二件事情，就是都督廖化、羅憲等人，進駐各郡，重新勘定人口、土地，膽敢隱瞞不上交者，殺無赦。”
“諾。”姜維心中一陣顫抖，卻不敢反對。
他很想勸說劉諶，對巴蜀的世家豪族要寬和一些，但現在看來，對方採取的是鐵血政策，誰敢違逆，就是他的敵人。
姜維不知道的是，劉諶之所以這麼做，還是因為他對川中的世家大族沒什麼好感，這些世家豪族對劉氏也是離心離德，一心向著司馬昭。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主動貼上去呢！索性，用手中的戰刀，號令川中，順者昌，逆者亡。
劉諶翻身上馬，對一邊的鄧忠、諸葛衝說道：\"傳令下去，全軍開拔，下一站梓潼郡！\"
天策軍如同一條銀龍，沿著蜀道蜿蜒南下。每至一處，劉諶必先召見當地官員，查閱戶籍，然後派兵包圍世家大族的莊園。
梓潼郡，李家莊園。
\"王上，李家乃當地望族，家主李輔曾任先帝帳下參軍，其子李豐現為成都令史...\"郡守小心翼翼地稟報。
劉諶冷冷的說道：\"所以呢？就能隱匿三百戶佃農不上報？\"
他揮手示意，天策軍立刻衝入莊園，將李家上下全部押解出來。白髮蒼蒼的李輔被帶到劉諶面前，怒目而視：\"秦王這是何意？老夫為先帝流過血！\"
\"正因如此，更該以身作則。隱匿人口，逃避賦稅，按律當抄家。念在先帝情分，只沒收隱匿人口和田產，不追究李家罪責。\"劉諶面無表情，聲音卻顯得極為冷漠。
李輔氣得渾身發抖：\"譙大夫不會坐視不理！\"
\"譙周？讓他儘管來找孤。\"劉諶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同樣的一幕在廣元、巴東、巴西、巴郡等地接連上演。天策軍所到之處，世家豪族無不戰慄。那些曾經在鍾會入蜀時獻媚的家族，更是被劉諶重點關照。
\"王上，這已經是第七家了。\"諸葛衝看著被押解出來的男女老少，低聲提醒，\"成都方面恐怕...\"
劉諶打斷他：\"傳令羅憲、張翼、廖化，讓他們在各郡重新勘察，登記人口。告訴他們，孤只要結果，不問過程。\"
成都，皇宮。
\"陛下！秦王擅權亂政，肆意抄沒世家財產，亂殺無辜，擾亂地方，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譙周跪伏在地，聲淚俱下。
劉禪皺著眉頭，案几上堆滿了彈劾劉諶的奏章。他轉向一旁的黃皓，詢問道：\"愛卿以為如何？\"
黃皓眼珠一轉，連忙回道：\"陛下，秦王年輕氣盛，行事或許過激，但清查隱戶也是為了增加國庫收入...\"
\"胡說！\"譙周怒斥道：\"他分明是藉機剷除異己！陛下請看，被抄家的都是曾與鍾會有過交往的家族，雖然這些人曾經為鍾會提供糧草，但那個時候鍾會大軍逼近劍閣，這些人為了活命，也是無可奈何，秦王此舉有損陛下聖明啊！\"
\"秦王何時回成都？\"
劉禪揉了揉太陽穴
\"據報已到綿竹，三日內可抵成都。\"黃皓答道。
\"傳旨，讓他速來見朕。\"劉禪嘆了口氣，\"此事需當面問清。\"
譙周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退朝後立刻召集門生故舊密議。
綿竹城外軍營，劉諶正在帳中審閱各地送來的報告。
\"王上，成都密信。\"諸葛衝親自送來一封火漆封緘的竹筒。
劉諶拆開一看，冷笑連連道：\"譙周果然坐不住了，竟然在朝堂上說我‘擅權亂政’。就差沒說我造反了。\"
諸葛衝憂心忡忡：\"王上，陛下已下旨召您回成都解釋。譙周門生遍佈朝野，若他們聯合起來...\"
\"怕什麼？\"劉諶將密信投入火盆，不在意的說道：\"你認為孤會在乎這些事情嗎？等回成都之後，天策軍立刻接管城防、皇宮宿衛。\"
“啊！”諸葛衝聽了雙眼一亮，臉上露出驚駭之色。
“都到了這一步了，我是不能退了，我要是退了，鄧艾和你們，連帶你們的家人都會死，姜維、廖化他們也會死。”劉諶幽幽的說道。
諸葛衝聽了默然不語，他已經接到訊息，鄧艾和自己的家人已經進入關中，不久之後，就能來到成都和自己團聚。
若劉諶真的失敗了，自己這些降將們都會跟著後面倒黴，蜀漢的大臣們不會放過自己，中原的司馬昭也不會放過自己。
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跟著劉諶一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