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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伊人望斷天涯路

待見到天殘等人安然無恙,秦風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又見老叫花手上的酒葫蘆,頓時一把搶了過來,待底朝天地倒了一番,也未見一口酒滴落出來,失望道,你不是酒鬼麼,酒葫蘆裡怎能沒有酒?

雲朵見他恍若把她當成了空氣。她本喜滋滋的性情,心頭頓時一沉,咬著嘴唇,心裡暗罵道,你個白眼狼。虧得老孃那般辛苦地幫你救人,你卻連一句寒暄的話都懶得說。雖然還說不上是師孃,但叫一聲嫂子,也該是有的吧。

老叫花見雲朵使勁地扯下一朵桃花,咀嚼在嘴裡如餓狼吃羊一般的兇狠,又見天殘滿腹心事都在秦風的身上,不由地暗自一樂,好傢伙,兩個女人一場對臺戲,有得這小子受的了。當即撇嘴道,有個餓死鬼投胎的,老夫又能有什麼辦法。打也得不得,罵也罵不得。

秦風這才聞著雲朵那渾身的酒氣,驚訝道,你喝光了?怎的不給我留一口。

雲朵見他總算是注意到她了,驕傲得像個老孔雀,翹起嘴角道,老孃向來喜歡吃獨食,又咋地?

秦風頓時一臉的無語,吃獨食還這麼囂張。可一想起在大漠中,她向來如此,只得悻悻地作罷。

天殘皺眉地打量了一番秦風,見他雖然渾身無恙,但氣息卻遠比之前更加悠長,心裡的片刻歡喜,頓時蕩然無存。

地缺連忙把秦風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你小子幹壞事了?

秦風皺眉道,你說什麼瘋話?我能幹什麼壞事。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能獨闖那桃花塢?秦風說起慌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深知倘若被天殘知道了他與葉三孃的事情,只怕要當場翻臉。

地缺故作咳嗽地咳了幾聲,撇頭見天殘的臉上已然是怒火騰昇,突地一把抱住他的肩膀,不動聲色地將他的衣襟提了提,低聲道,“你小子偷嘴,也要把脖子擦乾淨點嘛。”

秦風頓時有些慌亂,他回到桃峪村見村裡火光四起,心裡著急萬分,哪裡顧及得上處理他身上留下的蛛絲馬跡。

“你小子啊,自求多福吧。”地缺暗自朝他指了指那身邊的桃花,若有所指道。

秦風嚇了一大跳,難不成那葉三娘還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嚇得連忙縮了縮脖子。但卻心懷僥倖地指了指天殘的眼睛,心虛道,她看不見的。

燕念紅身為醫者,也早就聞到了他身上那淡淡的異味。雖然她尚未經人倫,但這男女之事又如何瞞得了她這神醫的火眼金睛,見天殘一臉的嫉恨,頓時瞭然於心。原本在她心中這少年將軍的高大形象,頓時輕了幾分。

而小醫仙雲朵,鼻子跟比狗還靈敏,狠狠地瞪了秦風一眼,轉頭插科打諢地朝著天殘神神秘秘笑道,美人豹,那日你與我說好的事情。我想跟你再談談。這江南之地,比我們原本之前的預估更為複雜。恐怕一切還得從長計議。

天殘憤恨地跺了跺腳,也知道她說的事情,事關重大,不甘心地側身走過秦風的身邊,使勁地掐了他一把,低聲惡狠狠道,等會再跟你算賬。

秦風驟然吃痛,只得忍著受著,心裡卻已然慌亂。

天殘見他吃癟,這才轉身對雲朵故作淡然地輕笑道,好啊。

待雲朵拉走了天殘,燕念紅再也忍不住撲哧一笑道,你們男人啊,都不是好東西。老叫花連連擺了擺手,趕緊把自個擰了出來,急切道,我可是個好人。

燕念紅白了他一眼,哼哼道,你若是好人,這全天下的人都瞎了狗眼。

轉頭燕念紅從兜裡掏出一瓶雪魚膏,指著秦風脖子上露出了的吻痕,眼中帶著揶揄道,用這個擦擦吧。興許還來得及。

秦風只得尷尬地接過她遞過來的雪魚膏,再也顧不上什麼形象,連忙將滿脖子都塗抹了一遍。

燕念紅捂著小嘴,暗自偷笑。這人還真是糊塗,明明只有一個吻痕,卻把整個脖子都抹了個遍。可又一想起那吻痕留下的深深印跡,不由地眼中一暗。那女人只怕跟他情投意合吧。難道這天底下的男人,生來便要這般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就沒有一個專情專一的。

秦風將空空如也的瓶子遞給她,一臉尷尬地問道,如果我說這是個意外。你信不?

老叫花似乎生怕他這寶貝女兒,招惹上秦風這個風流浪子,連忙鄙視道,信?信你個鬼哦!女兒往後離這小子遠點。雖然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葉三娘,但老叫花卻暗自心生警惕。他老來得女,心中寶貝得很。

燕念紅撇了撇嘴道,這天底下兩條腿的兔子很少見,但兩條腿的男人多如牛毛,就他這樣的花心大蘿蔔,我哪裡看得上。即便是送給我,也遲早讓我給毒死,去種藥田。

秦風心中頓時一陣惡寒,這女人一個比一個狠。萬萬不能再招惹了。

她連秦風遞過去的瓶子都不願意接,似乎他用過之後便髒得很。轉頭冷著臉對老叫花說道,老頭,走,咱們喝酒去!

老叫花衝著秦風倒豎起大拇指,故意鄙視道,登徒子!

跟著他不等秦風發火,屁顛屁顛地跟在燕念紅的身後,樂呵呵道,女兒,去哪裡喝酒啊?

燕念紅頭也不回地冷聲道,桃花塢髒得很,不若去斷天涯吧。那裡出產的古越老黃酒,地道得很。

她這話不但讓老叫花差點一頭栽倒,就連秦風也一臉的愕然。

而天殘和雲朵聽到她要去斷天涯,頓時也臉色大變。倆人面面相覷了片刻,故作輕鬆道,等等,我們也去。

秦風見大黑馬鯤鵬也一臉嫌棄地朝著他吐了吐口水,轉頭屁顛屁顛地纏著雲朵也跟了上去,氣呼呼道,我這還不是為了大魔王和阿綿,沒功勞也有苦勞吧。

地缺甕聲道,你啊勞苦功高,前去打探一番,還睡到人家床上去了。秦風的少年性子,頓時又上來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哪又咋地?說明本將軍有能耐。不費一兵一卒,便拿下了敵人的山頭。

“這話有本事,你對美人豹和秦綿說去。跟我在這裡,蹬鼻子上臉插大蔥,你好意思不?”

秦風這才垂頭喪氣地跟了上去。

天黑前,來到斷天涯。

燈紅酒綠的煙雨湖畔,遠比那北山胭脂湖還要奢靡。各種靡靡之聲,此起彼伏。多年未經戰亂的江南,在黑夜中顯露出了它那富可敵國的深厚底蘊。

燕念紅對這一帶似乎比老叫花這個老江湖還要熟悉。與人頻頻點頭招呼之間,帶著秦風等一行人沿著湖畔,轉來轉去,走過了不少條巷子,來到一座舊樓前。

老叫花望著那座舊樓,頓時兩眼冒光道,不錯,不錯。這才是好地方。

秦風見這座舊樓遠沒有湖畔那些高大聳立、人潮湧動的酒樓氣派,但在這山水煙雨之中,陳舊破爛的酒旗,久經歲月摧殘的欄杆,還有那掛在門頭上顯得幾分破落的匾額:天然居。那副已不知道什麼人什麼時候留下的泛黃對聯:“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卻入木三分。又聽到那樓閣裡,傳來長一聲短一聲的崑腔,倒顯得幾分仙俠之氣。

暗自點了點頭道,果然是個好地方。

進得樓來,秦風本想叫“小二上酒!”,卻見燕念紅徑直走到那櫃檯前,抱起兩罈子老黃酒,又朝著那一臉不賴煩的小二討好道,麻煩,來十斤黃牛肉,一碟子滷豆腐、一盤幹炸響鈴、一盤臘鴨、一鍋餺飥、一盤兵坑筍、一條醋魚和一碗銀魚湯。

那小二冷哼了一聲,敲了敲桌子,待燕念紅掏出一把銀子放在那櫃檯上。那小二才傲慢地撇了她一眼道,餓死鬼投胎吃這麼多,等著。

雲朵和地缺相顧傻眼,這小二好大排場。難怪這酒樓如此破落。

秦風耐著性子,本以為這小二如此傲慢,定然上菜慢如蝸牛,正待要搶過燕念紅手中的酒罈子,卻被她一把拍開,恨聲罵道,“猴急個啥!”

一大早秦風先後從桃花塢趕回桃峪村,又火急火燎地順著天殘留下的暗號,追到那山坳,肚子中那五藏王早已經開始造-反了。可又生怕她翻臉,攆他走,白白錯過那些美食美酒,只得忍著暗自吞口水。心中不斷地哀求那店小二動作快點。

天殘心中有氣,故意不與他坐在一起。而緊挨著雲朵,與她附耳,竊竊私語。

不到半壺茶的功夫,那小二麻利地將燕念紅點的美食,全都上了上來。老叫花看著一桌子的美食,高興道,好!跟著又猴急地各自挑了幾筷子嘗試了一番,又才激動道,好,好,就是這個味兒!

那店小二白了他一眼道,你當本店是那些湖邊糊弄鬼的殺客店!本店傳承百年,向來是誠信待人。

老叫花被他嘲諷了一番,只得嘿嘿笑道,對不住,對不住,老夫冒犯了。

“若有下次,早點滾!別來煩我!”那店小二餘怒未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得秦風竟然有些心驚肉跳,這店小二好大的氣場。

地缺接過燕念紅遞過來的黃酒,搖了搖頭道,藏龍臥虎啊!

燕念紅渾不在意,給眾人一一斟滿酒之後,這才端起酒來,輕聲道,諸位相逢便是緣,江湖兒女便無需那麼客套了,來來咱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秦風喝了一碗,驚覺道,這酒怎得比那望江樓的酒還過癮!

老叫花撇嘴得意道,你以為我女兒是那種隨便帶你們來個地方,糊弄你們的人?這裡可是有錢都未必能夠吃得到的。若不是她這神醫的名頭,我們啊連門都進不了。

燕念紅緊張地撇了那店小二一眼,見他昏昏沉沉地坐在櫃檯邊打瞌睡,啐了老叫花一口,責怪道,喝酒還堵不住你的嘴啊!

天殘、地缺和雲朵聞聲,心中更是好奇,這地方究竟有什麼名堂。待要追問,卻只見那父女倆閉口不談,只得苦笑地搖頭。心中卻暗生警惕。

一桌子少見的江南好酒好菜,讓秦風大感痛快,既然老叫花他們不說,他也不願意節外生枝,只管悶頭喝酒大口吃肉。

幾人你一碗我一碗地喝得正過癮,樓外原本稀稀拉拉的行人,不多會兒,多了許多探頭探腦的江湖人,很快便喧鬧了起來。

老叫花被人打了雅興,不高興地皺了皺眉頭,正待站起身來,卻把燕念紅一把拉著,朝他搖了搖頭。

“人在裡頭!怎麼辦?闖還是不闖?”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怕他個球!闖!”

喧鬧的樓外,片刻間便湧來了一大群拿著刀劍、一臉兇悍的江湖人,幾個帶頭的朝著裡面望了望,大手一揮,拔出刀劍便要朝著天然居闖進來。

樓上唱曲的突地停了下來,傳來一聲冷哼。

那原本昏昏欲睡的店小二,頓時打了個激靈,二話不說彈起身來,朝著那樓外喧鬧地人群便衝了過去。

“瞎了爾等的狗眼,天然居也是你們敢闖的!”

秦風只見那店小二倏忽之間便竄到那帶頭的幾人面前,全然不講道理,劈頭蓋臉逮著那站在最前面的帶頭的人就是一陣老拳。而那群江湖人見他一個小小的店小二,竟然反客為主地敢打帶頭大哥,頓時怦然大怒,手中的刀劍朝著他的背,便圍殺了過去。

那帶頭大哥也驟然吃驚,待要施展出刀法,卻被他一把抓住喉嚨,擰在手裡,竟然無法掙扎,頓時兩眼惶恐。而那群凶神惡煞的兇人,卻無一人能夠近得了身。秦風嘖嘖道,好俊的身法。

老叫花卻臉色一凝,手中的酒碗竟然端不住,哐噹一聲,掉落在桌子上,灑了一桌子。

天殘和地缺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而那雲朵卻不嫌事大地啪啪鼓掌道,打得好!

幾個呼吸之間,那幾個帶頭的人被那店小二打得皮開肉綻,再無反手之力。片刻間,那店小二又嗤笑了一聲,擰起那帶頭大哥,又朝著那人群衝了過去,生生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當成了手中揮舞的大棒,打得那群人雞飛狗跳,連連告饒。雲朵咂舌道,這店小二好大的力氣!

樓上再次傳來一聲冷哼,夠了,讓他們滾!

那店小二這才意猶未盡地將那手中的帶頭大哥,一把朝著那些栽倒在地的兇人狠狠地砸了過去。全然不顧那人的死活。

砰的一聲,砸暈了不少的人。他這才不甘心地拍了拍手道,若再敢來天然居打擾客人,定然將爾等沉塘餵魚!

秦風聽到他這口吻,不由地打了激靈,難道那樓上之上是葉三娘。可那聲音分明是個中年男人的腔調。

待趕走了那群江湖人,那店小二轉身走進樓來,瞅了秦風一眼,嘖嘖道,你這頭顱可金貴得很啊,百萬兩銀子,把天然居都能買下了。

雲朵一臉愕然道,這天然居要百萬兩銀子才能買得下來?

秦風卻被那店小二的眼神,給驚出了一身冷汗。見天殘和地缺連忙一把將慌亂的秦風一把按住,那店小二這才正色道,燕神醫,用完酒水,趕緊走吧!天然居雖然今非昔比,但也不是任人當棒槌來使喚的!

燕念紅頓時漲紅了臉,心虛道,好,好,馬上就走。

老叫花騰地站起身來,莊重地拱手道,敢問?

那店小二似乎極其不喜歡丐幫,當即沒好氣道,不該問的別問。即便是你是丐幫的獨行神丐,哪有如何!

樓上突地又響起了幾聲咳嗽的聲音,那店小二頓時變了臉色,慌亂地驅趕他們道,走,走!本店恕不接待了!

秦風等被店小二莫名其妙地趕出了天然居,轉身回頭望去,卻只見那店小二竟然砰的一聲關上了樓門。眾人這才發現,原來整棟樓竟然只有他們這麼一桌客人。

“這?”

雲朵不解道。

燕念紅嘆息了一聲道,本不該來的。走吧。

而那老叫花則站在樓下,痴痴地望著樓上,片刻間竟然淚光乍起。

那店小二匆匆關上樓門,又匆匆地上得樓來。

閣樓上一個蕭索的背影站在暖閣的背光處,望著樓下那老叫花,幽幽道,他不願意走?

“恐怕是看出奴婢的功夫了!”那店小二低垂著腦袋,全然無了那撼人的氣場。

“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三年前,聽說他收了個弟子,還是北山的大魔王,後又聽說他為了這大魔王參加了北山大戰,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可偏偏他又回來了。冤孽啊!”

“小姐,您還唸叨著他啊!”

那身影頓時一陣顫抖,但很快穩住身子,冷聲道,昨夜襲擊桃峪村的江湖綠林給老孃全殺了!一個不留!

“可還有殺秦盟!”

那身影似乎站立不穩,一把抓住身前的窗戶,恨聲道,他既然想認她,那便要付出代價!殺秦盟的事情,咱們不摻和!讓他們去狗咬狗一嘴毛!

待店小二走下樓去,那身影痴痴地望著老叫花久久不願意離去的身影,暗自垂淚道,三月煙花微雨濛,手撐雨傘小橋東。伊人望斷天涯路,已過歸期蹤影空。怨得了誰呢?

老叫花見樓上毫無動靜,偷偷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轉身一臉蕭索地對燕念紅自嘲地說道,走吧。我還以為是遇到了熟人,原來是錯了。

燕念紅苦笑道,本就是我們錯了,又何必再給人惹事端。都是這張嘴饞的。她內心卻暗自慶幸,多虧是來了這裡。否則在別處,只怕連脫身的機會都沒有。

天殘頓時心驚,難不成那樓上之上與他還有瓜葛。看來這江南的水,真的太深了。

地缺則拍了拍秦風的肩膀,低聲道,你可想好了?那老妖婆可不好對付啊。

秦風決絕道,不好對付也得硬著頭去啊。

雲朵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沒錯。我偷偷來了半個月,只知道這斷天涯下藏有一座水牢,就是不知道大魔王和秦綿是不是被她關押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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