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國將不國
戎金蠻子發動衝鋒。
按照慣例又是幾輪的齊射，消磨對方軍卒士氣。
不過威武營經歷過上一次大戰，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果斷將手中盾牌舉了起來，上百支箭矢落下，除了幾人不幸受傷外，沒有一個人犧牲。
如此情況瞬間就讓威武營士卒提振了起來！
關河鬆了口氣，嘴角微微上揚。
如此情況，他也無需擔心威武營軍心潰散。
眼見幾輪齊射獲得的收效不佳，土旱跋也意識到了威武營早有準備，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這一招放在戰場上可是無往而不利，然而今天卻受阻……看來對方在排兵佈陣上並不簡單啊。
“傳令，前軍二十人接著齊射三輪，餘下軍卒隨我衝殺！”
土旱跋傳令下去，眼神中滿是陰翳。
既然騎射起不了作用，那就用作掩護，三輪齊射足夠他們衝殺到大周軍卒跟前！
就算損失半數族人，只要能夠吃下威武營，殺到後方去將大周百姓擄掠回去，便足以挽回這些損失。
“殺！”
“殺！”
“……”
戎金蠻子很果決，悍不畏死，臉上只有興奮。
在他們看來，只要解決了眼前的大周軍卒，他們便能殺入後方，屆時想幹什麼便能幹什麼，發洩著心中慾望。
“放箭！”
關河咬牙，臉上滿是堅決。
“嗖！”
“嗖！”
“嗖！”
“……”
二十餘箭矢飛射而來。
刀盾手卻是撤去了盾牌，他們後邊的弓弩手則是拉滿弓，朝著戎金騎兵齊射而去。
打仗就不可能不死人的！
關河在一番抉擇之下，自然是儘可能的多消耗地方的有生力量。
在地勢和營帳的雙重作用下，以及兩倍於對方的兵力，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能給予戎金蠻子重創，那他這個千戶統領也就沒必要乾了！
佔盡了優勢，卻依舊不是敵軍的對手，倘若真的出現這種情況，只會讓大周軍卒更加的畏懼戎金騎兵。所以……關河做出一個決定，即使將營寨內的軍卒全部拼死，也決不能讓這些戎金騎兵那麼容易的離開！
軍人以死報國是職責所在。
近百支飛箭朝著戎金騎兵齊射而去，然而卻只有十餘人跌落馬下。
而這些跌落馬下的，斃命者也就四五個，其餘蠻子傷勢或輕或重，卻沒有一個停下，即使少了戰馬竟依舊提著彎刀，朝大周軍卒狂奔而去，眼中滿是瘋狂。
這種氣勢讓人心驚！
威武營的將士們看著如狼似虎的戎金蠻子，一時間居然產生了退卻之意。
“這些人是魔鬼！”
“他們為什麼受了傷，還能這麼瘋狂？！”
“跑…跑吧！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
部分軍卒開始崩潰。
關河看到這副樣子，頓時間心急如焚。
戎金人的殘暴他是知曉的，但如此瘋狂的一幕，連自己都感覺到有些驚悚。
如此大敵，朝廷卻放任他們逐漸做大而不顧？
難道……他們泱泱大周，將亡於四夷胡蠻？
關河心中悲憤，他從來不覺得大周人遜色於草原胡蠻，但上頭可是數月沒有發放軍餉，甚至日後連糧草都不願意提供，欲讓他們自給自足……也不知究竟是誰出的主意？
亡國之策啊！
如此境況下，豈會有國人為之賣命？
面對如狼似虎的戎金蠻子，自然是第一時間潰逃！
“國將不國……”
關河輕嗤一聲，看著這樣的對手，他彷彿能夠看到大周王朝的未來。
手中拿起大刀，“諸位弟兄……你們想走的現在便走吧，願死戰者隨我衝殺！”
他抱著必死的決心，不願看到日後國家淪喪的局面。
“特孃的！我願隨統領赴死！”
劉千軍滿臉橫肉，第一個響應。
“俺娘還在背後，俺要走了……死的就是俺娘，俺也願隨統領死戰！”
“老子一家老小都別戎金蠻子殺了，光桿一個沒啥好怕的，殺！！”
“……”
有人轉頭就跑，但更多的人選擇與戎金騎兵魚死網破。
營帳內還剩下一百三十餘人。
但，氣勢卻遠比先前可怕。
打仗打的就是一口氣，是一種軍勢……在某些時候，意志、信仰能讓一支軍隊更加的強大，能夠以少勝多！
然而。
當前的戎金人，不論是意志還是軍備，都強於如今的大周將士。
關河現在做的就是喚起軍卒們拼死的決心，如此才有與戎金軍一戰的可能。
“殺！！！”
關河身先士卒。
三十名騎兵緊隨其後，刀盾手也丟掉了手中的盾牌，先前衝殺。
白狼山山腳。
七十名軍卒丟盔卸甲的潰逃。
迎面便是楊承率領的騎兵，看到潰逃的軍卒，楊承明顯一愣。
這麼快便戰敗了？
“總旗，難道威武營已經被敵軍攻下？”
方衛難以置通道。
他雖然剛入伍沒有多長的時間，但是關統領的本事自己清楚，絕不可能潰敗的如此之快！
“將前方殘兵攔下。”
楊承也不清楚到底什麼情況，如若威武營被吃下，那麼他們此行過去也不過是白白送死！
“是。”
一眾軍卒領命。
不多時，剛潰逃的殘兵便被收攏，方衛也從他們口中瞭解到了具體情況，將之告訴了楊承。
楊承此時一臉淡漠，甚至可以說是冰冷。
這些人現在不該說是殘兵，而是逃兵！對於逃兵不論哪個朝代都只有一個處理辦法……那就是殺！
不過，他們的潰逃是關河所允許的。
只是允許歸允許，逃兵的身份依舊改不了，上頭會追著不放，畢竟逃兵的風氣一旦養成，對大周軍隊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影響，戰力將大打折扣！
楊承看了一眼逃兵，“願隨我將功折罪者，加入我軍中來，若實在想逃我也不攔著，你們現在便走……只是從此之後便要背上逃兵的名頭，上頭也會通緝。”
“我沒時間與爾等廢話，先行一步！”
楊承問完情況後，留下一句話便揮槍疾馳。
少了七十多位軍卒，也不知威武營的情況到底如何。
麾下三十騎兵隨之狂奔，而一眾逃兵左右看了看，咬牙：“既然楊總旗回援，咱們也無需害怕那些戎金蠻子，特孃的……拼了！”
部分逃兵轉變了想法。
但依舊有二三十人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