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壓力
我可吃不消這麼丟人！不行，不行，要想個辦法，打消他腦子裡那些齷齪的念頭。
柴近思暗暗打定了主意。
衛鳧溪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近似荒唐的舉動，竟然會給別人帶去那麼多的遐想。
教室裡漸漸安靜下來，衛鳧溪拿出書本，準備開始下午的學習，懶散剋星萬年不變的死人聲音緩緩響起：
“宿主意志力上升，專注力獲得提升！”
“啊？！這是個什麼情況，我的意志力怎麼就提升了？”
衛鳧溪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啥也沒做呀！
他知道自己，智商、情商之類的雖然不咋地，卻也沒差到哪裡去，反正不是學習差的直接原因。
他學習差主要是因為意志薄弱，專注力不夠，說白了，他就是個懶貨，不願意吃苦。
就像剛才的午休，才多長時間，懶散剋星就提醒了他好幾次，語文、英語、數學輪換了好幾科，到最後，他依舊無限趨於混沌，非得睡一會才能緩過神。
而現在，莫名其妙地，懶散剋星就忽然告訴他，意志提升了、專注力提升了，這你媽好驚悚的感覺！
“宿主公開了自己的短期目標，外界的關注和壓力，會壓迫、熔鍊、提升宿主的意志，宿主的專注力也會因此得到提升！”
“哇塞，還有這等好事，你個不著調的玩意，怎麼不早說？早知道，我就宣稱要制霸地球，專注力不是提升的更多了？”
“目標的公開是雙刃劍，不切實際的目標會被潛意識排斥，也會降低外界對宿主的評價和信任，對宿主的意志力只會造成負面影響。
即使是合理的目標，一旦宿主最終沒有完成，在外界嘲諷、蔑視的作用下，宿主自身的沮喪、失望等負面情緒會被放大，也會降低宿主的意志力和專注力。
所以，一般情況下，懶散剋星不建議宿主將自己的目標公開，這麼做，可能在短期內有正向作用，卻不利於宿主的長期發展。”
“說了半天，你的意思是，其實我剛才那樣做不好了？哎呦，你個倒黴玩意，剛才你怎麼不阻攔呢？現在說這些屁話，又有什麼用？”
“懶散剋星沒有決定宿主行為的許可權，不能限制宿主的行動，只能根據事後的結果做補充說明。
而且，鑑於宿主當前專注力基本趨零這一現實，懶散剋星認為，宿主的這一行為是可取的！”
“什麼，什麼屁話！哥專注力怎麼就為零了呢？你這什麼破玩意，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懶散剋星只會據實說明宿主的實際情況，不會誇大，也不會縮小！”
“好了，好了，我是看透你了，你就是個喜歡偷看大媽洗澡的悶騷玩意。別廢話，聽課！”
衛鳧溪乾脆利落地結束了對話，與懶散剋星爭執完全就是白費勁，好像在和一堵牆吵架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成就感。
不過，它的話倒是不假，衛鳧溪下午四節課的效率大大提升。大多數走神的時候，無需懶散剋星提醒，他都能很快回過神來，都會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
“可不能走神，可不能丟臉，那群孫子、那群王八蛋，都在等著嘲笑你呢！可不能讓他們得逞了！”
當然，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是不可能的，走神也不可避免，晚自習的時候，衛鳧溪再次陷入理想與現實交織的。
朱小華唱的歌，趙宗炎手裡的小說，李豔陽那的象棋譜，孫松和朱文菲的恩愛秀，柴近思的一舉一動，無不影響著他，讓他意亂神迷、心猿意馬。
每到這時候，懶散剋星就會適時出現，靈魂電擊也總能將他拉回學習的節奏中，只是高三二班的教室裡，不時會響起他的鬼叫聲。
最後，在一篇深切、誠懇的檢討後，衛鳧溪終於結束了一天的課程。
下課鈴響的那一刻，他就像是剛從監獄出來的囚犯，破壞、放縱的慾望充斥全身，他不由分說地拉著三個死黨就走，來到了校外的桌球館。
拿起球杆，他就像是公豬按牢了母豬，公狗抓到了母狗，公雞壓住了母雞，那酸爽、那暢快、那精神，全身上下每一處不清爽的。
六個回合後，朱小華先回家，再不回去，他老爹就要追來學校了。
朱小華一走，三個人就像是桌子少了條腿，怎麼都彆扭，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乾脆球杆一扔，也回去睡覺了。
宿舍裡，首先映入眼簾的永遠是那個身影。
他斜倚在雙層床的豎樑上，一腳曲起、一腳平伸，曲起的膝蓋上放著一本書，用一隻手扶著，另一隻手則撐著腦袋，他隱藏在床板落下陰影中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還在學習的孫松，只要在宿舍，他就永遠保持著這個姿勢，彷彿是一座躺著的思想者雕塑，不管是衛鳧溪幾人進出發出的聲音，還是其他人的喧鬧聲，都不能影響他絲毫。
要不是他時不時動手寫寫畫畫，嘴巴里偶爾還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什麼，衛鳧溪簡直要擔心，他是不是已經猝死，成了一具屍體。
“你娘，你是學習機器麼，大爺回來了，你頭都不抬一下，眼皮子都不動一下，是不給大爺面子麼！”
衛鳧溪忽然沒來由地有些憤怒。
他知道，要不是教室熄燈了，孫松都不會回宿舍，除了面對周文菲，他永遠都是這個鬼樣子，但是，在這個嘈雜的宿舍裡，他實在是太突兀了，太不協調了。
衛鳧溪悄悄在床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孫松：
我到要看看，你能裝逼多久！
十分鐘後，衛鳧溪的屁股都疼了，但對方卻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彷彿能堅持到天荒地老。
以前的衛鳧溪對這個場面完全無感：
孫松努力就努力好了，幹我屁事，但現在，老子都決定好好讀書了，你竟然比我還努力，這讓我怎麼搞。
孃的，不怕學霸成績牛，就怕學霸比你拼！
一股莫名的負罪感在心底升起，羨慕於別人的努力，自責於自己的放縱，衛鳧溪不由得在心裡嘀咕：
“你媽，一天到晚書不離手，你早晚眼瞎、陽痿、得痔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