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打架
她偷偷琢磨衛鳧溪的行跡，小心翼翼地計算著，然後一次次湊巧地，與衛鳧溪在食堂、在洗手池、在去往宿舍的路上偶然相遇，一個無關痛癢的招呼，都能讓她開心好久。
情人眼中的意中人是沒有缺點的，即使最荒唐、最可笑的行為，吳妍都能替衛鳧溪想出最合理的解釋。
對於衛鳧溪一而再、再而三在課堂上的怪叫，所有的人，老師、同學、柴近思、衛鳧溪的死黨，都認為他是在搞怪，唯有吳妍認為，衛鳧溪可能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於是，就有了這次看似無意、實則刻意的邂逅。
輕嘆一聲，吳妍綴著衛鳧溪的背影，回到了教室。
他倆才一坐下，一個刺耳的聲音猛然在教室裡響起：
“路路暢通，和我們的大美女吳妍談戀愛去了！你們也真會找地方，竟然能在廁所邊上談情說愛……”
衛鳧溪赫然轉身，死死盯著隔壁桌的許建怒聲喝道：
“你他媽吃屎長大的，你老子沒教育過你，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到處噴糞麼？”
與此同時，吳妍也嚇得一個激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對許建說道：
“許建，你…你…你不要瞎說……”
“哈哈，我瞎說！”許建怪叫一聲，“看看你們這夫唱婦隨、相親相愛的樣子！我瞎說，當大家都是瞎子呀！”
許建的聲音更大了，很多同學聽到了，各種異樣的眼光在衛鳧溪和吳妍兩人身上打轉。
吳妍臉色更加蒼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強忍著才沒掉落。
她發誓，她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自己的小心思，哪怕對好友柴近思都沒有說過半句，她不明白，許建是怎麼發現這一點的。
她並不怕流言，從小到大，她的身邊就從沒有少過這個東西，但她卻不敢想象，衛鳧溪知道自己心思的後果。
要是衛鳧溪因此而當面嘲諷她，當面給她難堪……
以衛鳧溪的秉性，他絕對是做得出來那種事的。
如果真的那樣，如果連喜歡一個人的權利都被剝奪，吳妍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勇氣。
她臉如死灰地看著衛鳧溪，如同等待法官判決的囚徒。
衛鳧溪卻沒有看她，而是雙目凝縮，猶如毒蛇一樣死死地盯著許建，一股無法言語的暴戾之氣在他身上湧現。
指著許建的鼻子，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狗雜種，你他媽的要是乖乖把你亂噴的糞給我咽回去，老子就不跟你計較，否則……”
“否則什麼，否則你媽逼……”
許建“噌”地一聲就跳到了凳子上，聲音更大了：
“你這麼維護這個肥妹，是不是連事情都辦了呀？你可真是好牙口……”
許建高高地站在凳子上，一隻手酷酷地插在褲兜裡，另一隻大張著胡亂揮舞，絳黑的嘴唇就像是兩條烤焦了的醜陋臘腸，打擺子一樣上下紛飛，噴出無數惡毒的詞彙。
他本來就長得一副皮膚黝黑、眼白多、眼黑少的怪異模樣，而現在的他，更是彷彿黑暗世界爬出的怪物，散發著無窮的惡意和瘋狂。
面對衛鳧溪和吳妍這對學渣與肥妹的怪異組合，許建有著沒來由的心理優勢，他瘋狂地叫囂著，噴射出一支支無形的利箭，享受著心裡上和視覺上俯視兩人的快感。
吳妍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最隱秘的內心世界被赤裸裸地展現於眾人面前，精心呵護的愛情幼苗被連根拔起，被許建反覆踐踏。
她內心一片絞疼，淚水無聲地滑過臉頰，落到書本上，打出陣陣“滴滴答答”的聲響。
那些字跡迅速洇溼、扭曲、模糊，彷彿她構建多年的夢幻正在崩塌。
衛鳧溪也愣了好一會，他完全沒料到，這個平日蔫了吧唧的許建竟然能如此惡毒。
但下一刻，無窮的怒火就直衝他的腦門，狂躁和灼熱讓他全身的血液彷彿在沸騰。
“你他媽找抽呀！”
怒吼聲中，衛鳧溪猛然衝出，飛起一腳，正中許建腳下的凳子。
許建沒想到衛鳧溪真的會動手，完全沒有防備意識，等一股大力從凳子上傳來時，他只能身不由己地往前撲出。
他左手正插在褲兜裡裝逼，緊急關頭連抽幾次，卻怎麼也抽不出來，高舉的右手也來不及收回，只能眼睜睜看著桌子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咣噹”一聲巨響，許建黝黑的臉龐全無防護地狠狠摔在桌面上，看到的同學都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疼。
但許建並不吃虧，他張牙舞爪的右手劃過一道弧線，好巧不巧，“啪”地一聲，正中衛鳧溪的右臉。
衛鳧溪頓時眼前金星直冒、耳朵轟隆隆亂想，洶湧的怒火簡直要把他點燃了：
“你他媽的還敢還手！”
他猛衝上去，一把薅住許建的頭髮，用勁一扯往地上狠狠一貫，又是一聲巨響，許建被他從桌上直接摔倒了地上。
衛鳧溪還不解氣，一把騎到許建身上，提起拳頭就一通亂打。
“我操你媽！”
許建也不甘示弱，身子猛然一拱，把衛鳧溪甩到一邊，他一骨碌爬起來，抬手就給了衛鳧溪一巴掌。
而後，兩個人就像是兩隻嗷嗷亂叫的野獸，死命扭打在一起。
他們瞪著血紅眼睛狠狠盯著對方，都恨不得化身惡虎，一口把對方給吞了，但實際上，遠在任何一方倒下之前，兩人就先要累趴下。
除了不時推倒一張張凳子、課桌，嚇得有些女生尖聲驚叫之外，兩個沒經過專業訓練的十七八歲男孩打架，跟兩個六七歲小娃娃打架也差不了多少。
一頓“乒乒乓乓”中，趙宗炎、朱小華等人終於反應了過來，一窩蜂衝了上去，拉胳膊的拉胳膊，抱腰的抱腰，把兩個人分開。
兩個人都很狼狽，許建的眼角、鼻子、嘴巴都有血漬滲出，頭髮更是變成了雞窩，衛鳧溪臉上也捱了好幾下，半邊臉都腫了。
“你他媽吃屎長大的，你老子沒教育過你，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到處噴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