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尾隨
“咳咳，而且，你這話也不大對。”
雖然不是很在意，但衛鳧溪覺得還是該為自己辯解一下，在腦海中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衛鳧溪滿不在乎地回道：
“哥哥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差，怎麼說，我也有個中游水準吧。我們班一共六十八個人，上次模擬考我三十四名，正好中間，你說是不是！”
說到上次考試的成績，衛鳧溪頓時覺得腰桿硬了起來。
就是有些不習慣，竟然有一天要用成績來證明自己。
“二班是高三年級成績較差的班級！
晉熙二中是晉熙縣較差的高中！
晉熙縣是桉慶市比較差的縣！
桉慶市是皖省比較差的市……”
懶散剋星的聲音冷靜的猶如數九寒風，輕而易舉地吹散了衛鳧溪的防禦。
“哎哎哎，閉嘴，閉嘴啊！打人不打臉，你懂不懂！你再說，哥真要跟你翻臉了！”
遮羞布被人扯掉，衛鳧溪真是又羞又惱。
偉大祖國在一年前開始了大學擴招，但對於廣大學子而言，擴招的惠及力度依舊大大不夠，沒法照耀到全部的學生，衛鳧溪就屬於基本沒機會上大學的那種。
但是呢，對於晉熙二中而言，這並不是特例，而是普遍情況，一個班六十多人，起碼有四五十人是沒機會上大學的。
身為四十多人中的一員，衛鳧溪從不因為這點而有任何自卑，能和大多數群眾站在一邊，他一直覺得很正常、很幸福，也很安全。
但這個鬼玩意偏偏要抓著這點不放，衛鳧溪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要是能當學霸，誰他喵的相當學渣呢？這不是沒辦法麼！
“這並不是最壞的訊息！”
不理會衛鳧溪的自怨自艾，懶散剋星繼續攻擊之旅。
“還有更壞的！？”衛鳧溪身上有些涼。
“個體的最終成就取決於三個因素，機遇氣運、智力水平和情感控制能力。機遇氣運無法控制，暫且不論，宿主的後兩項均不及格，情感控制能力尤其欠缺。”
懶散剋星的語氣依舊沒有什麼波動，但衛鳧溪卻自動腦補出一個失望的表情。
他竟然有些莫名的心虛，小聲地問道：
“啊？！有……有那麼差麼？”
“宿主的情感控制力中，堅持、忍耐、向上等控制能力不到平均水平的三成，樂觀、勇敢、剋制只有平均水平的六成。
整體上，宿主的情感體驗趨向於猥瑣、齷齪，預計會在三十年之後內現於外，有很大機率裸奔、異裝、跟蹤小學女生、尾隨中年大媽……”
衛鳧溪聽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放屁，放屁，你這簡直就是汙衊！哥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我承認，我是有點那啥，但我也就看看小片啥的，怎麼可能跟蹤、尾隨呢，還他喵的小學女生、中年大媽！太噁心了，你當我是油膩大叔麼！”
“絕不可能，絕不可能！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衛鳧溪越說越心慌，越說越害怕，聲音中都有了一絲哭腔。
這個後果也太他媽讓人崩潰了，他寧肯每天被人暴打一頓，不，哪怕是三頓，也絕不願意面對這種結局，絕對不願意。
“請宿主穩定情緒，懶散剋星和宿主是一體兩面的關係，不會有任何欺騙、誘導宿主的行為，宿主可以透過心靈連結來確認這一點。”
懶散剋星依舊不急不慢。
儘管不是很明白他話裡的詞彙，但一股奇異的聯絡卻告訴衛鳧溪，這個鬼東西並沒有說謊，他更加恐慌了。
“不會，不會的，絕對不會的！”衛鳧溪開始徒勞地掙扎。
“糾纏於這些全無意義，宿主的腦電波活動表明，你已經在心底接受了這個事實，而宿主徒勞的辯解，正是宿主情感控制力薄弱的外在表現！”
衛鳧溪內心的小小波動，頓時就被懶散剋星抓取到了，他立刻丟擲了一個暴擊傷害。
衛鳧溪有些崩潰了，他實在不能接受，自己會變成這玩意口中的那種人。
身為學生，這個時候，他本應該找老師尋求心靈慰藉的，但老師卻沒時間理會學渣，那麼，衛鳧溪就只剩下一個選擇。
“誒，兄弟，你覺得，我五十歲後，最喜歡做的事情會是什麼？”
以難得的溫柔，衛鳧溪轉頭詢問趙宗炎，關鍵時刻，他需要從好朋友那汲取能量。
一邊問，他還一邊眨巴著眼睛，想透過眼電波，將自己想要的答案傳遞給損友。
“呃，這個嗎？”
趙宗炎被衛鳧溪的語氣給嚇到了，看著眼巴巴瞅著自己的衛鳧溪，他決定慎重考慮這個問題。
“跟蹤小姑娘……”
半天后，他給了一個答案。
衛鳧溪氣的直翻白眼，一把薅住趙宗炎衣領，惡狠狠地說道：
“孫子，我給你一個機會，允許你重新組織語言再說一次！”
“呃，那……尾隨中年婦女？”
朋友嘛，有好事不能忘，但該打擊的時候還是得重重打擊，趙宗炎心裡想。
衛鳧溪絕望了，這個混蛋，是不是和懶散剋星串通好了！
衛鳧溪崩潰了，損友果然靠不住，關鍵時候都不知道拉自己一下。
衛鳧溪憤怒了，妄自己幾次苦心，把搭訕女孩子的機會讓給他，太讓人傷心了。
就不應該把希望寄託在這個不靠譜的傢伙身上！
一把推開他，衛鳧溪怒喝一聲：
“滾蛋，咋倆絕交了！”
趙宗炎呵呵一笑，扭頭繼續和前桌的方箏聊天，一點沒把損友的異樣放在心上。
間歇性發神經，才是衛鳧溪的本色，要是他哪天不這樣了，大家反而要緊張了。
“哪怕是小偷小摸，甚至是搶劫殺人，也勝過這種吧！”
衛鳧溪在內心哀嚎著，為後半輩子的名譽而深深悲哀。
沒有人甘心沉淪，沒有人不渴望精彩，尤其是那些還沒有被生活徹底壓倒，仍然年輕、仍然有著夢想的學生們。
即使成績再差，即使遭受了再多的白眼，他們依然保留著一份奇異的驕傲，認為自己擁有某種獨一無二閃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