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襲
接下來的幾天還算平靜,雙方牟足勁在流民中挑選弟子,似乎想用挑選弟子的數量打敗對方。
齷齪是免不了的,但在高層的約束下,最終沒有直接起衝突。
流民們倒是因為這種競爭而受益不少,原本四象幫只給檢測根骨的少年施粥,為了吸引人流,乾脆不做任何限制了。
衛鳧溪也忙碌了許多,從早到晚,基本沒有閒下來的時候。
這天深夜,結束了每天不能少的修煉,衛鳧溪剛在床上躺下,就聽到流民營地傳來一連串的慘叫。
流民營地從來就不是和平良善之處,打架鬥毆每天都會發生,但都是菜雞互啄,雷聲大雨點小。
但這一次情況似乎有些不同,原本應該很快平息的騷動竟然愈演愈烈,慘叫聲也越來越大,似乎有人在流民中大開殺戒。
拎起趙大虎前兩天送的鑌鐵棍,衛鳧溪就想去探查一番,但才跨出大門就停了下了。
今天的天色異常黑暗,通向流民營地的短短百來米荒野,讓他有種莫名的威脅感。
流民營地的慘叫聲越來越大,甚至開始有火光出現,有人在縱火焚燒流民營地。
但衛鳧溪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裡,再無一絲一毫營救的想法。
老鄉是一種極為不確定的關係,有的人會將老鄉視若家人,有的人則毫無感覺。
對這些同樣來自舒國的老鄉,衛鳧溪的感覺則要複雜得多,但無論如何,也不值得他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你為什麼不去救你的老鄉?”
片刻後,一個壓抑而憤怒的聲音響起。
一個身材高大,手持大刀,身著夜行衣的蒙面漢子從緩緩黑暗中走出,憤怒至極地冷聲喝道:
“混蛋,他們不是你的老鄉麼,你怎麼能任由他們被屠殺,你怎麼能不去救?”
他老早就算計好了,衛鳧溪這樣年齡的少年,必然熱血衝動,看到老鄉遇難,肯定會急匆匆地久遠。
他埋伏在荒野中,一明一暗,輕而易舉就能要了衛鳧溪的命。
沒想到,他等了好久,對方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原以為萬無一失的計策竟然失靈,憤怒之餘,他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
那是發現敵人完全不在意料之中,根本沒法預計的急躁和恐懼。
“你是猛虎幫的人?”
看著對方,衛鳧溪冷笑著說道:
“怎麼,你們想破壞規矩?”
在這青山縣,敢和四象幫過意不去的也只有猛虎幫,並不難猜。
但雙方是有默契的,楊雲塘和言華景已經達成協議,可以有矛盾,卻不能上升到互相襲殺的地步。
這些人卻無視兩位大人物的規定,準備打破規矩!
什麼人和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
馮九還是柳芒?
“滾你媽的,一個下賤流民,有什麼資格跟老子講規矩!”
低喝一聲,高個猛衝而上,掄刀就劈。
對方人高馬大,顯然是成年壯漢,聲勢很大,但但衛鳧溪卻沒有半點退縮,大步而上,論起鑌鐵棍就砸。
刀棍即將碰撞的剎那,一個瘦小的黑影猛然從一旁的草叢躍出,手中的匕首無聲無息,直指衛鳧溪後腰。
胖瘦二人合作多次,靠這一招不知道陰死了多少人。
眼看敵人就要橫死當場,兩人都是眼露喜色,下一刻,衛鳧溪彷彿未卜先知一樣,猛然彎腰移步,刀和匕首都以毫釐之差擦過他身側。
與此同時,他手中鑌鐵棍猛然一沉,正好杵在小個的攻擊路線上。
“不好!”
小個驚叫一聲,急急偏頭。
但雙方的速度加在一起何等快捷,他就像主動撞上岩石的毒蛇,當場七竅流血,重重倒地。
與此同時,衛鳧溪鬆開鑌鐵棍,一拳打出。
他身量本來就遠比對方矮,又貓腰急竄,裂風拳迅捷無雙,高個根本反應不及,當場狠狠打在腹部。
震勁催動,衛鳧溪的力量輕而易舉繞過腹部肌肉的保護,在高個五臟六腑裡狠狠攪了一攪。
高個只覺得所有內臟都翻轉了過來,當場鮮血狂噴,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你這是什麼邪法?你…怎麼知道我們的謀算?”
高個又懼又怒,一邊掙扎一邊大叫。
望著被重創的兩人,衛鳧溪也有些後怕。
高個顯出身來的時候,他隱隱就察覺到不對,對方擺明了準備暗算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棄。
細細感知後,果然發現了後方的異動。
但那個時候對方夾擊之勢已成,就算他提前一步發現,也依舊擺脫不了被動局面。
於是他乾脆將計就計,在對方自以為必勝的時候行險一搏,當場就重傷兩人,轉危為安。
要不是他每日勤練青龍觀想圖,從不敢有一天鬆懈,五感六識越發敏銳,他呼籲絕對不可能發現對方。
要不是有筋骨如龍、魚龍舞和震勁三種法門護身,就算發現了對方,他今天依然要死無葬身之地。
沒理會高個的質問,衛鳧溪腳尖一跳,鑌鐵棍猛地彈起,狠狠掃過小個額頭,當場把他打得腦漿崩裂。
對於想傷害自己的人,他絕不會有任何憐憫,大步上前,照著高個一拳砸下。
沒想到衛鳧溪這個少年會如此狠辣,高個又驚又怕,但行動不便避無可避,只能揮刀硬擋。
砰地一聲,衛鳧溪一拳砸在他刀面上。
肉對鐵,吃虧的應該是衛鳧溪才對,事實卻截然相反。
衛鳧溪毫髮無傷,高個卻慘叫一聲,小臂發出一聲清晰的脆響,當場彎成了曲尺,被衛鳧溪活生生一拳打斷。
飛起一腳,將他另一隻手也直接踢斷,衛鳧溪一把抓住他脖頸。
這陣子的修煉,衛鳧溪已經完全掌握了八品武者的力量,和剛剛入品的時候不可同日而語,兩個照面不到,就將兩人輕易制服。
這兩人也是八品武者,功力、兵器和經驗都比衛鳧溪更勝一籌。
但青龍觀想圖神妙無雙,他們的兵器根本沒機會施展,經驗更是純粹的誤導。
高個身量頗高,坐著也比衛鳧溪站著矮不了多少,衛鳧溪抓著他脖頸動作看上去有些可笑。
但被抓住的剎那,他就像被電擊的活魚一樣,拼命顫抖起來。
震勁在他脊髓不斷震動,堪比世間最兇戾的酷刑:
“誰讓你來的,老實交代!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死亡是多麼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