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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溫暖的抱抱

寧春宴捧起溫泉水洗了把臉,再抬頭時眼眶紅紅的,臉頰也泛著潮紅,像是拂去積雪後露出本來顏色的臘梅花。

王子虛講的這個故事,糅合了倫理、愛情、陰差陽錯、豪門恩怨、原生家庭等熱門與狗血兼具的離奇元素,但寧春宴瞬間就信了。

原因無他,那天他們在車上促膝長談,王子虛情緒低落,欲言又止,時間上和這場意外認親正好對得上。他絕不至於為了圓一個謊,草蛇灰線地鋪墊這麼久。

寧春宴回想起先前對他的態度,心中愧疚翻湧不止。

這個人文字細膩、才華過人,卻不像圈內某些人,拈花惹草,見了富婆就往上蹭。相反,他就像他筆下角色一樣,有一顆笨拙、倔強但真誠的光明之心。

那些只知蠅營狗苟的圈內人,將王子虛說成欺世盜名的奸詐小人,其實不過是以己度人。寧春宴瞧不上這些人,但在“以己度人”角度上,她並沒有比他們好到哪裡去。

想到這一層,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羞愧過後是心疼。就好像以為寵物狗拆家將它揍了一頓,翻監控卻發現是它守護了自己。之前有多嫌棄,現在就有多心疼。

“我錯了,”寧春宴遊到王子虛身旁,臉紅紅的,“和你認識這麼久,我居然還會懷疑你,不得不說,我這個朋友當得有點失格。”

王子虛說:“沒事,我沒介意……”

安幼南在一旁譏諷:“你和我認識時間也不短啊。究竟是你戴了有色眼鏡看人,還是慣於以己度人?”

寧春宴假裝沒有聽到這番話,接著對王子虛說:“我肯定會補償你的,以後有什麼話想跟我傾訴,或是emo了想抱抱,都儘管來找我。”

她眼神非常真誠,不躲不閃,倒顯得王子虛的害羞是做賊心虛了。

不過聽在別人耳朵裡,就沒這麼光風霽月了。安幼南大急:“你趁機亂說什麼呢?勾引我哥是吧?”

寧春宴猛地轉過頭,臉上的紅霞比剛才更甚:“什麼叫‘勾引’?下流思想!我這是純友情性質的關心。再說了,又不是沒抱過……”

她說完便扭臉到一邊。安幼南聽完更急了,追過去連聲問道:

“這我可不能當做沒聽到!什麼叫‘又不是沒抱過’,你們抱過了?什麼時候抱的?在哪裡抱的?怎麼抱的?這個抱是字面意思還是有引申意義……”

“這是我跟他的事,你管不著~管不著~”

面對安幼南的連聲追問,寧春宴輕飄飄地游到一邊,哼起了小曲。安幼南越急她就越高興。

她是高興了,王子虛徹底慌了。

他之前和寧春宴在車上談心,分別前她給了一個溫暖的抱抱。

王子虛以為,這會成為他們兩人之間永遠的秘密,沒想到被這麼輕鬆地說出來,還是當著陳青蘿的面。王子虛羞慚得快要全身扭曲而死。

他再一轉頭,忽然發現,陳青蘿不知何時已站到了眼前,兩隻眼睛正灼灼地盯著他,眼神似要將他烤焦。

“你們什麼時候抱過了?在哪裡抱的?為什麼要抱?這個抱是停留在字面意思還是具有引申意義……”

“呃,啊……呃呃……”王子虛彷彿被扼住咽喉,說不出半個字來。

“呃呃是什麼?為什麼不敢說?”陳青蘿靠得更近了。

安幼南在背後嚷嚷起來:“王子虛,我還以為你單隻我一個妹妹,沒想到你豔福不淺,四處留情!難怪你能……嗯,本性難移!”

她本來想說,難怪王子虛能化名“小王子”,語聊做得風生水起,突然意識到不能暴露他的身份,硬生生把下一截話給吞了下去。

寧春宴卻聽出奇怪來,追問道:“能什麼?”

“沒什麼。”

“能什麼啊?他還對誰出手了?”寧春宴果然想歪了,“還有高手?”

安幼南順著她的話說扯開話題:“誰知道?你看,我們都不知道你倆的事,鬼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紅顏知己!”

說完她裝腔作勢地瞪了王子虛一眼。王子虛倍感無辜。

寧春宴笑著揮了揮手:“哎呀我剛才開玩笑的,就是很乾淨、很純粹地,像抱大金毛一樣抱了一下,你們別想歪了。”

王子虛指自己:“我是金毛還是你是金毛?”

“您說呢?”

陳青蘿突然說:“我也要抱抱。”

寧春宴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青蘿,你應該看著我的眼睛說這句話,你盯著他說,會讓這傢伙誤會什麼的!”

安幼南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就是對王子虛說的。”

陳青蘿說:“大家都抱了,只有我沒抱。”

“為什麼你會在這件事上產生勝負欲啊??”

王子虛舉起雙手。儘管陳青蘿的要求不能說正中下懷,甚至可以說是天降之喜,但他覺得出於實事求是,有件事必須說清楚:“我從來沒有抱過安幼南。”

安幼南說:“你是沒抱過,但是你給我按過摩,嘻嘻。”

“按摩又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按的?在哪裡按的?這個按摩是字面意思還是具有引申意義?”

寧春宴眼睛睜大,轉頭瞪著王子虛,像一隻咄咄逼人的貓。

這種公開處刑,王子虛一秒鐘都忍不了了,當即決定水遁,轉身往岸上爬:“我不行了,再泡我要暈了。”

陳青蘿一抬手,抓住了他的泳褲:“不能走。話還沒說完。”

這一下太過突然,王子虛的褲子差點沒被拽下來,他緊張之下腳一滑,一頭栽進水裡。頓時水花四濺。

寧春宴叫道:“oh my god!青蘿!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做這麼脫線的事?這樣很危險的!拽掉了怎麼辦?那我只能自戳雙眼了!”

安幼南說:“她肯定是故意的。”

陳青蘿說:“對不起,習慣了。”

“?”

“?”

陳青蘿說:“我以前經常拽他衣服。高中的時候。但是他沒有穿衣服,今天。”

“所以?”

“所以就拽了褲子。”

“你其實可以不拽的。”寧春宴心平氣和。

“我說了她是故意的。”安幼南斬釘截鐵。

……

王子虛吐乾淨了肺裡的水,女人之間的嬉笑打鬧也結束了。話題總算離開了危險水域。

王子虛背對著女人們站著,看溫泉館裡雲霧嫋嫋升起。

“其實之前想跟你說,今天翡仕文學獎的評委名單公佈了。”寧春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王子虛一個激靈。

他現在對於“翡仕”兩個字有些敏感。這段時間飽受折磨,就是因為這個獎,他有點ptsd了。

“評委不是早就確定了嗎?”王子虛問道。

寧春宴馬上說:“那是初選委員會。今天公佈的是決選評委。不是吧,你居然連評選流程都不知道?你不是說,安幼南在幫你謀劃評獎嗎?謀劃的什麼?”

說罷,她視線看向安幼南,安幼南揚起臉道:“我對商業方面很瞭解,對這種文學類的事情是外行,別指望丟鍋給我哈。”

王子虛請教道:“具體流程是怎樣的?”

“翡仕評獎分三步走,首先是初選,由初選委員會形成長名單,現在長名單已經出來了,一共12本;然後是決選,從12本里面選5本,形成短名單;最後在3月14日舉行盛大的頒獎典禮,在典禮上公佈首獎作品。”

“哦——”王子虛點頭,這些流程他倒是知道,只是之前瞭解到的比較模糊。

寧春宴接著道:“現在《石中火》已經進入長名單了,對於新人作家來說,已經算是個了不起的成就。但對於出版商和媒體來說,這還遠遠不夠,起碼要進入短名單,才算是勉強有了一個宣傳點。”

安幼南打斷她問道:“短名單有獎金嗎?”

“有。”

“多少?”

“2萬。”

安幼南撇了撇嘴:“才兩萬?”

“首獎作品是50萬。”寧春宴說,“翡仕的特色就是這樣的,贏家通吃。”

王子虛問道:“評委們的評獎風格,有沒有什麼偏好?”

寧春宴答:“有。決選評委的審美趣味和個人偏好,將對結果產生決定性的影響。每年評委都不同,所以獎項的傾向也會有變化。

“但由於翡仕這個獎是奢侈品冠名,需要打造‘精緻’、‘知性’、‘都市感’的品牌形象,所以獲獎作品或多或少會符合這種審美傾向,有intellectual(智性)氣質,換言之……”

她深吸一口氣,道:“不利於《石中火》這種偏鄉土的作品。”

王子虛聽完沉默片刻,道:“後文也有些都市感的內容……”

“是的,後文進入新時代,也很有都市感,”寧春宴遊到他身旁,和他一起趴在池子邊緣,“但是你的書是帶有鄉土標籤的,多少會有些影響。”

這個結論讓王子虛有些洩氣,但也不太甘心,他又問道:“這一屆的評委有誰?”

寧春宴道:“第一個是國立中央大學文學院資深教授呂輕侯。他德高望重,門生遍佈全國各大高校,是‘學術教父’級的人物。

“好訊息是,他這個級別的人物,不會被石同河的意見左右;壞訊息是,他很欣賞石同河的作品。”

王子虛問:“你怎麼知道他很欣賞?”

“他有好幾篇研究石同河的重量級論文,是研究石同河作品的專家。”寧春宴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微笑。

王子虛舔了舔舌頭:“還有呢?”

“第二位是胡掖洲。”

“胡掖洲?”王子虛對這個名字相當熟悉,“他不是‘名家講談’的講師嗎?”

“對的,”寧春宴道,“明星講師,明星學者,作品《晚唐那些事》至今還是歷史暢銷榜頭部作品。有他在,這一屆的流量不會低。”

“我記得,他在文學方面有很多爆論吧?”王子虛皺眉。

“對,說李白不會寫詩,杜甫窮酸味太重……都是他的名人名言。”寧春宴嘆了口氣,“其實歷屆都有這麼個爭議人物,流量嘛,不寒磣。”

王子虛表示理解。儘管胡掖洲距離文學比較遠,但距離市場特別近。從商業化角度考量,選他可以理解。

“第三位,雙金萬花獎項拿到手軟的名導——賈思明。”

這個名字更是如雷貫耳,王子虛馬上點頭表示尊敬。

“他看似也是個跨界人物,但他在文學圈的地位可不低,而且——對於你來說是個壞訊息——他的成名作,正是翻拍石同河的作品《權山》。”

王子虛說:“蝨子夠多已經不癢了。”

“第四位,知名女作家,程霧。”寧春宴說,“青年作家,青年翻譯家,屢次獲得國際大獎。她風格冷峻、先鋒,充滿現代性,看中作品的語言創新、敘事結構和文學本體論的探索,同時還注重性別敘事。”

頓了頓,寧春宴又道:“憑我對她的瞭解,她幾乎肯定會把票投給一名女作者。好在,你和石漱秋都不是女的。”

王子虛點了點頭。

“最後一位,就是我們熟悉的雁子山了,我就不介紹了。”寧春宴道,“對這個名單感覺怎麼樣?”

王子虛搖頭:“我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安幼南推了他後腦勺一把,道:“他能有什麼感想?我來替他回答吧:早做打算。”

她掰著手指頭,數道:“那個什麼教授,還有那個什麼導演,肯定會把票投給石漱秋,這就兩票了,那個什麼胡,也是網紅,跟你屬性犯衝,肯定也不會把票給你,那個女作家的票也沒你份……這不就沒了嗎?”

寧春宴說:“其實結果出來之前,誰都說不好。呂教授、賈導演也未必一定會投票給石漱秋。但決選投票,主要還是看有沒有評委撐你,如果有人撐你,還有討論餘地,那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安幼南反問:“那你覺得會有誰死撐王子虛嗎?”

“我只能說可能性不大……”

“那不就結了?”

寧春宴說:“所以我的意思是,王子虛你不能把所有寶都押在翡仕文學獎上,要做好沒有拿首獎的打算。

“以你現在的名氣和熱度,如果沒有拿首獎,哪怕進了決選,也會被流量反噬,成為唯一輸家。更何況,你有可能進不了決選。”

安幼南道:“我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們要聽哪個?”

寧春宴說:“壞訊息。”

“我還是先講好訊息吧,”安幼南說,“我給王子虛安排的出版計劃,並不需要他拿首獎。”

“那壞訊息呢?”

“壞訊息是,我沒有考慮到他進不了決選的情況。”安幼南答得有點咬牙切齒,“你可千萬要進決選啊!不然我在我媽那裡都沒辦法交代了!”

王子虛奇道:“怎麼又跟你……跟你媽媽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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