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附魔鐵蹄
“跳下去！”
帝國士兵在莫秦耳邊咆哮，緊接著，槍托就重重地砸在他後背上。
莫秦根本無法反抗，身體踉蹌著向前撲去。
眼前是一道挖開不久的戰壕，寬闊，泥濘。
莫秦身體隨即重重地砸進了壕溝底部。
噗嗤。
冰冷的泥漿瞬間包裹了他的半個身體。
他掙扎著抬起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周圍，多是像他一樣被驅趕下來的戰俘。
……
遠處的喊殺聲和零星的槍炮聲不斷靠近。
戰壕裡，帝國士兵用腳踹著，命令戰俘們拿起丟下來的破舊冷兵器，靠在壕溝的內壁上，準備迎接聯盟的衝擊。
莫秦剛剛靠著溼滑的泥壁穩住身形，一股震動感就從腳底傳了上來。
不是炮彈爆炸的劇烈震動，而是沉穩，富有節奏的馬蹄聲。
踏……踏……踏……
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股異樣。
剛剛還充斥在戰壕內的咒罵聲和哀嚎聲，都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那……那是什麼？”
一名戰俘顫抖著指向遠方。
就在這時，一名帝國軍官，連滾帶爬地衝到戰壕邊緣。
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扒在壕溝的邊緣，用盡全身力氣喊了出來。
“是聯盟的……附魔騎士團！”
“快！快隱蔽！不想死的就快隱蔽！”
附魔騎士團？
這個名字，瞬間引起了莫秦的注意。
他想起了不久前，那個中士擋住炮彈的畫面。
……
隨著軍官的喊聲，遠方的山丘上，出現了一道刺眼的光。
數十名全身覆蓋著厚重金屬甲冑的騎兵，組成了一道鋼鐵壁壘，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裡。
他們越過山丘，開始緩緩加速。
他們身上那厚重的全身板甲，在探照燈的照射下，反射著金屬光澤，胯下的戰馬，同樣披著厚重的具裝，體型遠比普通馬匹要高大健壯。
衝鋒的速度，越來越快。
莫秦有些興奮，主要是太帥了，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
然後他看到了那些騎兵身上的根本不是單純的鎧甲。
在每一寸金屬板甲上，都銘刻著無數繁複的，細密的紋路，戰馬的具裝上同樣如此。
此刻，這些紋路正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
一種液態的能量，在那些符文之間快速流淌，形成一層肉眼可見的藍色氣焰，將每一名騎士和他們的戰馬都包裹在其中。
莫秦清楚。
那應該是魔力組成的能量護盾。
這些騎士加持了能量護盾活脫脫的活體坦克啊。
騎士團不斷地衝鋒，那些沒來得及跳進戰壕的戰俘和帝國士兵。
面對這股洪流，顯得如此脆弱。
騎士們甚至沒有揮舞手中的武器。
他們僅僅是平舉著同樣閃耀著符文的重型，保持著衝鋒的姿態。
一名帝國士兵試圖舉槍射擊，但子彈打在最前排騎士的藍色氣焰上，只閃過一絲火花，便被無力地彈開。
下一秒，長槍便從他的身體一穿而過。
緊接著便被其後的鐵蹄撞飛，碾碎。
沒有慘叫，沒有掙扎，生命在接觸的剎那便已終結。
就在這時，一名騎士，脫離了衝鋒的主隊。
他撥轉馬頭，徑直朝著莫秦所在的這段戰壕衝了過來。
壕溝裡的戰俘們都屏住了呼吸，驚恐地向後擠壓。
有人則絕望的大喊是自己人，是聯軍哪哪哪軍隊的。
但都於是無果。
莫秦仰躺在泥漿中，心臟狂跳。
他看著那個騎士，筆直地衝向自己。
轟！
重甲戰馬在壕溝前猛地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嘶鳴。
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了莫秦。
他看到了那副讓他永生難忘的畫面。
就在他頭頂的戰壕邊緣，一名戰俘正手腳並用地向上攀爬，試圖逃離這裡。
馬背上的騎士，單手握著長槍，只是隨意的一送。
噗！
閃爍著魔能光輝的槍尖，毫無阻礙地從那名戰俘的胸口捅入。
騎士手腕一抖，那名戰俘便被輕鬆地高高挑起，舉到了半空中。
戰俘的四肢在空中徒勞地掙扎，鮮血噴灑而下，澆了莫秦滿臉。
在昏暗天空的逆光下，騎士與人立而起的戰馬，形成一個巨大的剪影。
威武，莊嚴，充滿了力量的美感，卻又散發著冷酷無情的氣息。
頭盔完全遮蔽了他的面容，只有盔甲的縫隙中，那些流轉不休的魔能符文，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證明著他並非凡人。
馬背上的騎士，漠然地一抖長槍。
那具還在抽搐的屍體，便被隨意地甩開，落在不遠處的泥水裡。
戰馬的前蹄，重重地砸落在地，濺起大片的泥水，潑在莫秦和周圍的戰俘身上。
騎士從始至終，都沒有低頭看一眼。
彷彿，莫秦他們根本不存在。
或者說，他們的存在，毫無意義，連被他殺戮的價值都沒有。
莫秦的身體因為死亡的恐懼不斷顫抖，但是卻壓不住心中的興奮。
這一幕讓莫秦徹底燃起的研究魔法的念頭。
騎士撥轉馬頭，雙腿一夾，戰馬發出一聲低鳴，再次邁開步伐，追隨著大部隊，向著帝國軍的撤離路線衝去。
……
劫後餘生的戰俘們，一個個癱軟在泥漿裡，身體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
不少人因為恐懼在嘔吐。
莫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抹掉臉上的血水。
剛才那副畫面，還在他腦中不斷回放，他迅速回味。
衝鋒速度，大約每小時六十公里。
符文亮度，在衝鋒時達到頂峰，靜止時會減弱，這說明能量輸出是可控的。
能量護盾的大致強度，足以抵禦常規步槍的射擊。
長槍貫穿人體時，槍尖的符文有一次明顯的能量波動，那不是純粹的物理穿刺，類似於附加了鋒利穿透的特性。
牛啊……
不知道，那些漂亮的紋路，能不能刻畫在我的槍上？
騎士團的鐵蹄聲，逐漸遠去，帝國的後方陣地，傳來了一陣陣更為密集的爆炸聲和慘叫聲。
但對於莫秦來說，威脅暫時消失了。
他從泥濘中爬了起來。
他目光在混亂的壕溝中快速掃視。
他知道，這點安全只是暫時的。
那些騎士大概只是先遣的突擊部隊，聯盟的大部隊，很快就會淹沒這裡。
他必須找到他的團隊。
漢斯，安娜，還有那兩個獸人兄弟。
終於，莫秦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個角落。
在那裡，漢斯正費力地拖著一條腿受傷的加爾，而格羅姆則護在一旁，警惕地看著四周。
漢斯也看到了莫秦，他眼中閃過一絲慶幸，隨即對著莫秦，打出了一個隱蔽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