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安德烈眼中的琳娜
躺在安德烈的臂彎裡，我正好看見他那結實的胸肌，我的手在他的身上滑動，腹肌，腰肌……我早已經習慣了安德烈身體那從頭到腳都是硬邦邦的感覺。
我回憶著這今天發生的一切：
說實話，我真的很喜歡安德烈穿白襯衫的樣子。就算稱不上儒雅，可也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就象學校裡的那些三好學生的標準模樣。
安德烈面目清秀。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眼睛不大不小，眼窩很深。他的外表不像艾德里斯和巴沙那樣具有攻擊性。身材也不像達裡克那麼魁梧。安德烈四肢修長，體態給人瘦高的印象。
就象人們沒有注意他這硬邦邦的肌肉一樣，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看上去禮貌文明的男孩子會動手打人呢？我想可能就連那個醉鬼也沒料到一群男孩子當中，安德烈會出手打他。
安德烈有理性聰慧的一面，也有固執，自負和任性的一面。
我想了解安德烈，可是我發現，因為我倆的這種關係，也許我很難從一個客觀的角度來了解他。
單憑安德烈掌握的語言就可以知道，他和世界的溝通和交流比我要密切，蘇黎世這個全世界最開放的城市，安德烈見過的亞洲人，非洲人，美洲人只比我們現在學院裡的多的多。
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情，我到底是什麼特質吸引了他。
他總說我特別，對於我自己來說，除了怪模怪樣的外表，我還真不覺得自己屬於非人類。
想到這裡我問他:
——“安德烈。你喜歡我什麼呢？”
——“你很好呀！”
——“哪裡好？”
——“哪裡都好！”
——“等於沒說。”
——“這個，一言難盡”
——“你是僅僅對我好奇對嗎？”
——“不僅僅是好奇，我有點對你著迷”
——“哈哈，我是巫婆給你施法了？”
——“還真不好說”
——“那也要說！”
——“從哪裡說起？”
——“就從你見到我的時候說起！”
——“我覺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是我13歲那年”
——“啊！？”
安德烈託著我的下巴，凝視我的眼睛說，
——“親愛的，你有一雙全世界最美的眼睛，你知道嗎？”
我伏在安德烈的胸口上看著他的眼睛，聽他繼續說：
——“我那年和瑪利亞在法國度暑假。一天晚上，我在看電視，瑪利亞在看一些美妝雜誌。我記得瑪利亞突然喊我，安德烈你看這個眼睛多漂亮呀，她舉起手中的雜誌讓我看。
一雙特別漂亮的棕色的大眼睛映入了我的眼簾。我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了。
我記得那好像是一個睫毛膏的廣告，我當時沒有注意那是什麼商品，甚至也沒在意那個模特是誰，我和瑪利亞久久地盯著那個眼睛看。
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人生不要太驚豔，否則一生都不會安寧。我的不安寧，是過了十年才開始的，就是在這裡見到你以後，呵呵……
我不知道瑪利亞對這件事是不是還記得，可是13歲的我就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我知道什麼樣的眼睛是最美的！
我之前見過各種顏色的眼睛，可是都沒有這個顏色那麼叫我著迷，我認定世界上最美的眼睛的顏色就是這樣的。
然而，在以後的歲月裡無論是影視、報刊還是現實中我再也沒見過這雙眼睛。我甚至以為世界上沒有那樣的眼睛，那只是我當時的一種錯覺。
琳娜，直到我見到你的眼睛的時候，我的心都要跳出來，天呀，琳娜居然有那個我一直渴望見到的，而一直見不到的眼睛，就是這個顏色，就是這個眼形，十年前我就見過一面的眼睛。居然出現在我眼前，而且，這雙眼睛似乎更加靈動，更加純潔，更加迷人！”
——“你第一眼就看到我的眼睛了？”我問安德烈。
——“那還不是，伊琳娜那天帶你進來，你穿了一條淺藍色的修身牛仔褲，一件白色緊身衫，個子比苗苗他們高不少，可是卻相當苗條，四肢修長，長髮飄飄，一雙大眼睛，就象來了個芭比娃娃。
哈哈，來了個漂亮姑娘，我想這是我們當時所有男同學的第一感覺。
我當時還沒看清楚你眼睛的顏色，但感覺你十分漂亮。
我對你好奇是從你的自我介紹開始的。
你的聲音很好聽，你說你是中國人，我當時差點就笑出聲來。
心裡想，這姑娘怎麼開口就騙人？哪怕說自己是埃及人也比說是中國人像呀！中國人我們班裡不就有苗苗和小星嗎?她以為我們沒見過中國人嗎？也不怕被別人揭穿？
之後，我的好奇心就沒法不讓我盯著你看了。
我發現你身上的混血特質很明顯。你的外表既有俄羅斯女孩的生動、美豔，氣質裡也有東方女孩的內斂、嬌弱。聲音也是介乎於兩者之間，你的美太獨特了。
我知道，誰一旦感受到你這一點特質，他都很難抗拒，因為它太獨特太神秘太過誘惑了。
纖細嬌弱的形體在亞洲女孩子裡都少見，就別提在歐洲了。
嬌滴滴的語調，嬌滴滴的神態，嬌滴滴的舉止……我都擔心這嬌滴滴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可怎麼活呀？嘿嘿……”
安德烈用手愛撫著我的臉，笑得都發抖了。
我用手去捂他的嘴不想讓他笑話我，安德烈拿著我的手在嘴上吻著，接著說到：
——“剛開始只覺得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喜歡你說話的語調就喜歡逗你。
你記得有一次我們討論《泰坦尼克》上都有哪國人的事嗎？
那次我坐的離你很近，你回頭和我爭執，我清楚地看到了你眼睛的顏色，我當時心裡一驚。還想，是不是我太喜歡這個女孩兒了，想象的！
後來我就總在追尋你的眼睛，我確認了，你就是有一雙我深愛的那種顏色的眼睛。
我就想完了！我沒法再隱藏對你的喜歡了，我必須面對這種感覺。”
——“我一開始對你印象可不好呢！感覺你故意和我作對，我還想我怎麼得罪你了呢？”我說。
——“琳娜，你知道嗎？你真的不僅長的和別的女孩不一樣，心性也不一樣。我不知道別人對你是什麼感覺，反正你給我感覺太特別了。
我覺得我對你有這種感覺的原因，不僅僅是你獨特的外表，更是因為你身上那種飄然出塵的氣質。以前，我看到書裡描繪的天使的形象，可是我好像從未覺得這種形象會出現在人間。
那時看著你，我就會產生各種奇怪的想法：這個女孩她竟然也和我們一樣生活在這個地球上！她舉手投足怎麼就那麼迷人？她難道每天也和我們一樣吃飯、睡覺嗎？她有我們一樣的七情六慾嗎？
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那麼渴望瞭解一個人！
儘管，我們近在咫尺，可我卻發現自己很難找到和你交流的話題，這讓我特別有挫敗感！
你從來不主動接近任何人，我好像從來就沒見過你和誰開玩笑。你也從來不表現出對什麼特別熱衷，你對大家的態度一貫是禮貌而疏遠的，想要和你交流，必須有特別正當的理由。
琳娜，你實際上是在拒人千里之外！
我覺得這可能是咱們班的男同學都沒辦法和你交往的原因。
那天咱們談論卡爾馬克思，我本來想找機會和你搭訕，你壓根就不理我。
那時我想，琳娜是不是有男朋友，所以才不理我們。
我想確定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你不知道我的那種感覺，我疑神疑鬼每一個和你接觸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開始對周圍人們對你的態度特別敏感。只要你和誰說話我就不自覺地在猜測你們之間的關係。琳娜，那時只要看到你對某個人笑笑，我就會臆想，琳娜是不是喜歡上這個人了？然後，就擔心你會不可救藥地愛上他！
後來，苗苗說你確實沒有男朋友，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然而，你沒有男朋友不等於沒有人喜歡你。我看得出來你在那些人心目中的位置，我眼見著這些人是怎麼去討好你的。不過，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我覺得他們也沒有辦法讓你動心！呵呵呵……討好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大家都對此無能為力吧！
那天米沙來你們宿舍，看到你們聊得那麼開心，我簡直嫉妒的要發瘋了！
劉洋的做法儘管特別可笑，可是卻莫名其妙地讓我也很解氣……
我真的很討厭那個米沙，後來覺得要不是他給你介紹了這樣一個工作，我也許永遠沒有機會和你在一起了，從這一點上，我倒要感謝他！
可是，無論我多喜歡你，你就是不喜歡我！這一點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達裡克對我說《我也承認琳娜很美，可是，原則上講，越漂亮的姑娘，越難追！說實話，琳娜看上去不象別的漂亮女孩那麼盛氣凌人，可是骨子裡，我覺得她比那些漂亮姑娘孤傲多了……我看追這個琳娜的人，沒一個會有好結果的……安德烈，我覺得琳娜對你就和對別人一樣，都沒那意思！你就不要浪費時間了，還是找一個喜歡你的姑娘吧！》
其實，連秋思都勸過我，她說《琳娜好像沒打算在莫斯科找男朋友。》
艾德里斯，巴沙他們都說：琳娜是漂亮，她要是想給誰做女朋友，都會被接受，可是她似乎不想做任何人的女朋友。
你還記得網站上的帖子嗎？大家都認識你，可是又說你似乎不喜歡和男孩子交往。
巴沙勸我，《我知道琳娜是你的夢中情人，那就讓她待在你的夢中好了。她沒有男朋友就兩個原因一、對男的不感興趣，二、實在太難追了，別去自討苦吃！》
就連菲戈爾都看不下去了，他說《有琳娜這樣的女朋友是挺有面子的，不過……》
要說我追的最長時間的女朋友，是卡羅爾，一個月我們就上床了。可是，我認識你半年，你才開始搭理我，還是在你工作無助的情況下。我陪你送貨有四個月吧！你每次見我就象我們在課堂上一樣對我禮貌而疏遠。我常去你們宿舍想討好你，幫你做點什麼，可是都被你禮貌拒絕了。你有多難追，我覺得這世界上只有我知道。
我知道被女朋友喜歡是什麼樣子的，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他們說得對，我是在自虐！”
——“我那時覺得咱們倆不合適。想著，用不了多久你就放棄了呢！”我說道。
——“放棄！我也想呀！可是我卻越陷越深。剛開始他們還勸我放棄呢，後來就沒人勸我了，我覺得大家都看出來了，我根本放不下。
最地獄般的日子就是在那次郊遊之後，我發誓不再想你，呵呵……事情的發展卻和我計劃的正相反。
你的影子總在我眼前晃動。我害怕聽到你的聲音，可是太偏偏這聲音最讓我敏感。我怕看見你，可是我的目光總是在找尋你。我怕我表現的不自然，所以，盡力避開和你接觸。
那天，你和苗苗突然來了，我都高興的不行了。我真的很佩服苗苗的，這個全校都沒人能搞定的琳娜，居然，真和她來我這裡了，看來她還真能幫上我。”
——“苗苗都怎麼幫你了？”我這時候突然想起來了，我一直沒好好了解一下，苗苗都和安德烈說我些什麼了。
——“在你沒來之前，我幾乎和苗苗連話都沒說過，你也知道她的俄語，要想弄明白她的意思有多難！
小星的英語不錯，她曾主動和我聊了幾次。她希望我能幫她學俄語，我當時也沒怎麼當回事，就隨便答應了，也沒真想怎麼去幫她。
有一次，苗苗突然問我《你是不是特別喜歡那個新來的琳娜？》我說，《是的！》
親愛的！我覺得，那時，可能班裡只有你自己不知道我喜歡你！
苗苗說，我可以到你們寢室裡幫小星學俄語，這樣就可以見到你了。
嘿嘿……還真是這樣的！
我覺得你那時候才對我有好感的。
後來，你突然不理我了，起初，我以為你誤會了我和丹妮婭。
特別是那次在寢室門口見到你和子梅，子梅嘲諷我的表情，我到現在還記得。
也就是那時候我有些怨恨丹妮婭了。我不讓我媽媽再透過她給我帶東西了，我告訴我媽，帶過來我也不要，我不喜歡丹妮婭！
我想在郊遊的時候跟你解釋這事，可是你不聽!
後來，那次正好在路上咱們說話，丹妮婭來了，我就想，這次我可以徹底擺脫丹妮婭了，也讓琳娜再沒有藉口疏遠我。
郊遊之後，苗苗回來了，她看出我的情緒了。
苗苗和我說了一些話，這也是我最後決定去你寢室找你的原因。
我向苗苗說了我追你的艱辛和想放棄的想法。
苗苗說，《安德烈我看錯你了！我原本以為同學當中你最自信最勇敢，只有你能配得上琳娜。看來我錯了！你以為，琳娜是誰?她可不是小星，不是丹妮婭……也不是那些三天就讓你能弄上床的女朋友們。明一直讓我幫他接近琳娜，我可沒幫，我幫的是你，可是我現在到覺得也許明更適合琳娜。》
那天，我終於鼓起勇氣去找你，你冷冷地拒絕我了。
我回來以後想，我發誓不再想和你在一起了!
可是，我說了，每一次對你慾望的壓制，卻使它更加反彈。那天晚上我居然第一次夢到你了!
那幾天我徹底崩潰了，我和達裡克說，這個琳娜要把我逼瘋了。
在秋思的生日宴上見到你，我想著，好吧！琳娜讓我和你做最後的告別吧，你以後真的就永遠只留在我的夢裡吧！
我本來呢，想那天和你說一些《咱們永遠做好朋友》的話，可是，我竟然沒勇氣看你，我不敢說，我怕一說出來就真的成那個樣子了。
你離開座位離我遠去了，你站在門口和秋思說話。
我突然覺得你那麼遙不可及！你走了，不僅僅是你走了，我的心一下子空了，一點都不疼，就是有一種我無法承受的空虛感，比疼痛更加難以忍受，我看著你，這就是我當時的感覺！”
我看著安德烈那雙痴情的眼睛，回想起那個讓我一眼回頭的眼神，我深情地向他的嘴唇上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