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索洛維約夫來到第比利斯
“扎扎·朱加什維利，我作為總督宣佈你獲得自由了，只是到第比利斯去，我還需要個嚮導，當然了，也要個車伕。”
“您真是個奇怪的老爺，換成別人可不會這樣，而且我們鄉下人，也聽說有個高加索的總督葉爾莫洛夫將軍，他可是個可怕的人。”
“這個我也聽說過，在車臣人那邊眾多村莊的摧毀者，當敵人聽說了他的名字，都是用來嚇唬小孩的。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在土耳其人那邊，也是這個效果。”
區別是，葉爾莫洛夫在高加索搞三光毫不遮掩，以後的沃龍佐夫和巴里亞廷斯基還遮掩一下，他是直接上啊。
托爾馬索夫還在這裡的時候，本來是準備用對付遊牧民比較好用的懷柔政策，但是最後大家都發現，達吉斯坦山裡的老鄉貌似不買賬。
而且附近還總是有各路教團傳教，外加境外勢力在這邊活動，導致俄國雖然名義上佔據了這塊土地，但是本地彪悍的山民很多是不願意服從俄國統治的。
葉爾莫洛夫也是殺出了名堂來，甚至對於婦女都不留情。
到了21世紀車臣的婦女節，還和葉爾莫洛夫下鄉清剿，在村子裡遇害的46名女性有關係。
換成了索洛維約夫，他是幹不出這事兒來的。
葉爾莫洛夫其實因為他高大威猛的外形，在貴婦當中很受歡迎。
米羅拉多維奇是中老年帥哥，葉爾莫洛夫主打的是猛男，但後者對於貴婦貌似興趣不大。
他也就是對給自己生了兩個兒子的穆斯林少女有些好感，但是遜尼派的教法不允許這種臨時婚姻，什葉派是可以的。
也就是說，葉爾莫洛夫養的高加索小妾，都是搶來的。
但是對方不肯改宗，又不像是索洛維約夫這樣有老婆在家裡，能作主給個名分，葉爾莫洛夫也就沒結過婚。
他最喜歡的小妾，最後因為信仰也沒有轉正，帶著女兒回了孃家改嫁，他們的協議裡也包括兒子歸男方，女兒歸女方，最後從搶來的還變成協議，他真的，我哭死。
當然了，葉爾莫洛夫雖然對於高加索山民兇殘，對於伺候過他，還給他生孩子的女人每年都是給300個銀盧布的年金。
葉爾莫洛夫死了以後，他的兒子們被亞歷山大二世封為貴族，繼承葉爾莫洛夫的貴族身份，又都成了將軍，繼續給母親和妹妹匯錢，就是四十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這樣看來，葉爾莫洛夫只是手段兇殘，他實際上還講道理。
比如他的參謀長被車臣人綁架，勒索十八車銀幣的時候，他就請了十八位車臣地區的長老過來，表示你們要是不放人，那麼綁匪就要扒了皮，抽了筋，拆了自建房，刨了他祖墳，再放把火夷為平地。
然後，效果很好，車臣人也怕這種更兇殘的，於是放人結束了爭端，葉爾莫洛夫也沒有搞大規模的報復。
而索洛維約夫在克里米亞和西高加索，他遇到的情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由於他平日裡和卡爾梅克人、韃靼人和哥薩克關係都不錯，因此解決切爾克斯人的土地爭端，相對就比較容易。
他是很好說話，可是他乾的事情，已經讓整個奧斯曼帝國都顫抖了，全奧斯曼帝國惟一一個一點也不怕索洛維約夫的就是米赫麗瑪。
這樣，事情就比較容易解決。
至於那些依附俄國的各路勢力，他也都仔細研究過。
這一次要去第比利斯，也是要看看下面的情況。
高加索山這邊，此時雖然葉爾莫洛夫是總督，但是因為他把精力都放在軍事上面，因此特意安排了負責民事的第比利斯總督羅曼·霍文和葉爾莫洛夫的秘書格里博多耶夫在這裡負責行政管理。
在透過了高加索的山口以後，索洛維約夫到達了這群山之中的地方，過路走的都是奧塞梯人的聚居區，扎扎·朱加什維利又算是本地人，他一直到了哥里都能夠在邊上找到以前放羊和種地的熟人，這倒是很方便。
喬治亞這塊地也不大，找到熟人的機率還真不低。
到了哥里的時候，格里博多耶夫帶著一隊驃騎兵來迎接。
“不應該擺什麼排場，我到了第比利斯來迎接也來得及。”
“您是這麼說，米哈伊爾·謝爾蓋耶維奇，但是第比利斯這邊最近並不算太平，我們也要保證您的安全。您畢竟還是總司令的上級，也是我們的長官。”
“你在這邊怎麼樣？之前居然四人決鬥，年輕人都應該去打磨性子，不要整天想著幹危險的事情。”
“可是您也是決鬥的好手。”
“我參加的決鬥次數要比你們少的多，不要冒險把自己牽扯進去。”
他還得再強調一遍，格里博多耶夫能不能聽進去是另外一回事。
葉爾莫洛夫的秘書，主要是負責外交事務，以及他本人到高加索山區指揮軍事行動以後，在第比利斯協助霍文的行政工作。
霍文字身和葉爾莫洛夫也有親戚關係，說起來還是葉爾莫洛夫的小舅舅，是來自維堡的貴族。
葉爾莫洛夫帶他過來反而不是因為親屬關係，倒是因為他執法公正。
不過它能夠解決的問題，主要也是第比利斯周邊，很多地方都還是當地的大領主在各自的地盤上。
甚至中小貴族的稅收，有些怕是還要落在大貴族手上。
原來喬治亞的各位國王和大公爵，現在已經沒有了獨立的國家，但是他們仍然在貴族議會當中佔據重要的地位，也成了俄國的世襲親王。
格里博多耶夫本人也是多才多藝的詩人和音樂家，他在第比利斯的文壇名聲就很好。
要是說起來，這裡還有不少人是傾向於十二月黨的，他就是其中一個。
“您為什麼還要僱傭個奧塞梯人呢？”
“我和你說，薩沙，不至於洩露訊息吧？”
“這些驃騎兵都很可靠，不會傳瞎話的。”
“那好，我在弗拉季高加索的要塞提審犯人的時候，就知道這邊的稅收出了問題。”
“您這次來又是巡視，可不是要查賬啊。”
“我會公開行程，告訴下面人我會做什麼，但是我到底做什麼，作為最高長官，別人也管不到啊。”
格里博多耶夫聽了以後，也點頭同意。
“霍文先生作為省督，他也頭疼這個問題，雖然他審查解決了第比利斯和哥里的問題，有些地方還是不行，甚至於一些賬冊和稅務登記表都有問題。”
“那就重新制定規則，稅收也好，行政條例也好，你知道在西伯利亞的行政改革吧？”
“是斯佩蘭斯基先生乾的，西伯利亞總督區的行政綱領，針對的是地域遼闊的地方，不像是我們這裡，被山地分割開的地方。”
“本地的貴族，看起來也不是全支援我們的。”
“在一個奧塞梯人面前說這個不要緊麼？”
“雖然扎扎是奧塞梯人，他也懂俄語，但是他們那裡的稅收確實也有問題，本身包稅人定下的稅收基數就太高，我這一次來，正是要整頓這件事情。”
“您懷著美好的願望來做這件事情，但我們還要擔心，我們不禁要擔心的是，在巴格拉季昂親王那裡，我說的是本地的貴族領袖那裡，會不會有什麼阻礙。”
“他們本身就不是一條心，有反對皇上的，有支援皇上的，有一邊看戲的，還有想自立門戶的，要看看他們想的都是什麼，我們就著這盤菜，把碟子給遞上去。”
“這設想很好，可是他們......”
“他們像是什麼？是要見欽差大臣的變色龍麼？”
“您說話真有意思，還挺俏皮的。”
格里博多耶夫聽了以後，也很清楚索洛維約夫要的是什麼。
從哥里到了第比利斯，霍文先生在總督府，但索洛維約夫沒有住在那裡。
格里博多耶夫理解索洛維約夫的想法，還不能引起當地貴族的疑心，於是安排住所的時候，找到了恰夫查瓦澤親王一家人。
這位親王的父親是過去喬治亞-卡特利-卡赫季王國駐彼得堡的大使，比索洛維約夫年輕5歲，甚至這個王國還沒被兼併的時候，就已經是俄國近衛軍的一員了。
但是很多年輕的喬治亞貴族，不像是在彼得堡的巴格拉季昂一家，從達吉斯坦過來以後就是為俄羅斯服役的，他們當中還流行著喬治亞的復國思想。
恰夫查瓦澤親王本人深入參加這個運動，他曾經翹家跑路，參與了一次獨立戰爭，被俘以後被判在坦波夫軟禁三年，不過最後的結果卻是，仍然可以在俄軍當中服役。
然後，他就被派回喬治亞來，在保盧奇將軍手下擔任指揮官，現在也不過是個上校。
可以說，他的人生經歷，過去和索洛維約夫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是高加索軍團這邊的，不在俄國的主力軍當中。
“您能來這裡，也是我們的榮幸。”
“恰夫查瓦澤親王，您過去在龍騎兵團服役，為什麼要轉到喬治亞擲彈兵團呢？”
“您知道的，有時候安排的指揮官，並不是按照資歷來的。”
“我能夠理解，回到家裡，享受著寧靜的莊園生活，倒是一件美事。至今為止，我都很少有這種機會。”
“那是因為您的身份和能力，米哈伊爾·謝爾蓋耶維奇。”
“或許是這樣。”
對方雖然恭維，但是語氣也很誠懇。
再加上索洛維約夫在沙皇面前是紅人，他恰夫查瓦澤沒能夠接任下諾夫哥羅德龍騎兵團的團長，但是以後沒準也會得到任命的。
核心問題就出在，恰夫查瓦澤要比接任團長的軍官資深，葉爾莫洛夫的報告上說的很明確，要派一個合適的資深軍官來接手騎兵團。
不是所有喬治亞人，還是親王，都受到彼得堡信任的，更何況十幾年前恰夫查瓦澤還是喬治亞獨立運動的參與者。
當然了，這種行政命令，本身也比較烏龍。
“但您的事情，亞歷山大親王，我只能說，戰爭大臣的安排或許有些問題，但是接替你的沙別爾斯基上校在近衛軍乾的還不錯，他18歲就是上校了，我18歲的時候還在跟著大元帥遠征呢。”
真比起來，沙別爾斯基的後臺，都沒有索洛維約夫硬。
至少索洛維約夫的父親還認識庫圖佐夫，老長官的人脈也很廣，給兒子安排個位置是很容易的。
架不住有時候年輕人運氣好，在戰場上表現出色，就被長官特意提拔了。
索洛維約夫還知道沙別爾斯基當年因為自己太年輕，曾經拒絕過上校軍銜，最後還是巴克萊下了命令強行晉升的。
這人的資歷是足夠的，問題是年齡。
他甚至才十八，就敢大膽的作為副官，在參謀長面前提出迂迴戰鬥，那是在包岑會戰的時候，只不過因為維特根斯坦和多夫爾都猶豫了，讓計劃不能實施。
因為這個，索洛維約夫認為他是個出色的軍官，甚至以後可以成為將軍。
有他這麼說話了，恰夫查瓦澤親王就不好說什麼，只是讓家裡的僕人準備晚餐，要招待索洛維約夫一行人。
這位親王倒是也不嫌棄有當兵的和農奴在他家的餐廳裡，另外擺了一張桌子進來，平行放在旁邊。
這樣是因為這位親王家裡孩子多，現在有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還有親戚住在這裡，再加上格里博多耶夫和索洛維約夫的副官，當兵的、趕車的和搬行李的，就只能坐在另一張桌上了。
這安排倒也沒錯，恰夫查瓦澤親王也是個詩人，他們這些文化人都坐一張桌上，還能夠多交流一番。
對於扎扎·朱加什維利來說，他可不是他曾孫，在寫詩這塊還有一手，他坐在一旁，也只能覺得這些文化人說話一套一套的。
在桌上，也難免就會提到，喬治亞這邊如今的情況。
恰夫查瓦澤親王在齊南達利村的莊園，喬治亞這邊普遍受到那些高加索高地山民的襲擊，實際上高加索戰爭涉及的問題就很複雜，民族、宗教、稅收、大國爭端。
要解決問題，還得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