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 這頓打得挨，但不是現在
這種事也不是頭一回，波斯人的傲慢確實也很誇張。
好在亞歷山大並不懂波斯語，翻譯的口氣就差了一些，波斯的沙阿可謂措辭非常嚴厲，態度也非常強硬。
但現在看起來，又不會打起來。
這只不過是一種外交侮辱罷了，真的要動手，如果這裡有個遊戲面板的話，波斯人應該知道他們是惹不起俄國人的。
如果拿全面戰爭系列做個比方的話，索洛維約夫現在有八到九顆星的統帥，防禦戰當中還能加滿的那種。
這裡最弱的俄國將軍，大概都是白板加了點屬性的，並不是波斯那支軍隊裡的總督和將軍們可以相比的。
甚至這都沒有去比較兩國國力巨大的差距，從人員儲備上，波斯就差了很遠。
這可以說是外交侮辱，亞歷山大在當面不會說什麼。
但他也不打算立即做什麼，波斯使者在招待會上，居然還能夠自由活動，也就是歐洲的外交原則下，此時奧斯曼帝國和波斯帝國還算一盤菜，有他們相應的地位，又有英國在背後，因此也不會有什麼直接登報的外交事故。
之後要是對波斯帝國有什麼意見，亞歷山大本人就很擅長外交，要涅謝爾羅迭去召見波斯駐彼得堡的大使，問問怎麼回事就行了。
索洛維約夫對於波斯人的印象不好，還始於彼得堡的某次大火，就是從波斯的大使館開始的。
他家老宅在洗衣巷裡面，靠近水源，因此也沒什麼事情。
此後他和波斯的交集就很少，倒是去和奧斯曼帝國作戰。
但蘇丹在做事之前，還總是寫封信，來炫耀自己的地位，不像是波斯人這樣傲慢。
總之，那些稱呼和歐洲君主是沒什麼區別的。
至於招待會散去以後，索洛維約夫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彼得·巴格拉季昂親王的弟弟羅曼·巴格拉季昂，也是他幾個侄女的監護人。
巴格拉季昂倒不太擔心老婆，她整天在外面浪，那是在維也納和巴黎都豔名遠揚的，這還是因為她長得漂亮，生活時尚又奢侈，也沒傷及平民的利益，因此還有些免噴權。
另外一種形式來說，就是有些臭名昭著了。
羅曼於是成了哥哥遺囑的執行人，他們兄弟倒是不經常在一起，羅曼多次被調動到南方去，遠征歐洲的作戰，他最後也就趕上了個尾巴。
至於高加索這邊有了戰事，他所在的軍團大概要跟隨葉爾莫洛夫加入戰鬥。
“羅馬，你最近可好啊？”
“米沙，你在那裡應該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皇上大概不打算採取什麼行動，這又不是他最近第一次這麼幹。我能夠看出來，因為俄國之前經歷了十幾年的戰爭，也需要休息了，戰爭當中欠下的外債又那麼多，光是賬面上的問題，就要打很長時間的口舌官司了。”
“您也認為不應該打麼？”
“要等個一兩年，我們還需要準備，對付波斯這種國家，也不是他們傳送了個外交侮辱，我們就要跟牌的，那樣反而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牽著鼻子走。”
“你還是擔心英國人，他們總是喜歡用這些手段。”
“甚至英國人都大感意外，沃龍佐夫伯爵和英國大使聊了一陣，我們就知道了一些情況。英國人之前有外交安排，也是支援波斯來對付我們的，但是也不是這種公開的，他們喜歡背後搞事情，挑動一個國家去對付另外的國家。”
這方面，搞平衡的都是這樣，最後也只能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真可惜，我還以為能夠打一仗呢。”
“彆著急，總會有機會的。你兒子今年幾歲了？”
“4歲，看起來很活潑。”
“男孩子小時候可能會頑皮一些，大了一些就會好了，當然也可能像是彼得堡近衛軍裡面的那些浪蕩子弟一樣。”
索洛維約夫對於這一點，態度是不會改變的，他自始至終也不是那幫人的一份子。
“確實是這樣，要是我也到軍隊當中去，大概就會和兒子更疏遠一些。”
“但我們是軍人，我好不容易有了和平時光，也不得不人在克里米亞，大部分家庭成員都在彼得堡，我父親甚至去義大利養老，他最近還來信說，他甚至希望在義大利買一塊墓地，就葬在那裡。人年紀大了，難免就會有些奇怪的想法，他身體看起來很好，比一般的老人要好的多。”
“先不說這個，要是進攻波斯，您還是打算從亞塞拜然過去？”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一直把軍隊開到大不里士去，如果拘泥於高加索山，那裡的交戰可能會對我們不利，可是這裡又不能完全的繞過去，在高加索的山裡，那些喬治亞人和亞美尼亞人，都是我們的支持者。”
“是啊，要是說起來，從我父親到俄國以前，我們家也在那邊，甚至過去我們在阿布哈茲還有自己的領地。”
只不過，這一支巴格拉季昂和三個掌權的公國本家稍微有點距離，但家族樹還是能接上的。
在高加索的山裡，還有格羅瓦尼親王家族，他們在阿布哈茲一帶有著世襲親王的身份。
往遠了說，連鋼鐵男子的特型演員，都是這個家族出身，甚至紅軍裡還有個末代親王的兒子成了工程兵元帥，年輕的時候作為海軍工程師，在克里米亞半島修了一大堆讓德國佬頭疼的海岸防禦工事。
他們說起來，對於俄國還有些歸屬感，雖然不能夠作為獨立的國家存在，但是在當地還有他們的領地，還能夠維持著體面的生活，也不用擔心整天被奧斯曼蘇丹和波斯沙阿勒索，在他們下面低聲下氣。
甚至要說起來，巴格拉季昂的譜系最早可以追溯到亞美尼亞的王族當中，對於高加索山這邊，倒是有很強的宣稱。
這一點，也是其他的高加索統治者沒法相比的，喬治亞歷史上最輝煌的時期就是在巴格拉季昂家族兩位女王統治的時期。
喬治亞王國隨後被扎蘭丁攻擊，居然還是蒙古人打過來解決了他們的危機，而且喬治亞還迎娶過金帳汗國的貴族女子，在王國分裂以前，也只是需要給蒙古人上供罷了。
就這樣又存在了六百年，到了今天，最後被俄國吞併。
但是跟著俄國混，甚至他們這樣的高加索大貴族不僅有湯喝，都可以算是有肉吃了。
畢竟俄國這邊，吸納了不少被征服勢力的上層來當老爺，倒是本國的農奴長期以來待遇越來越差，20世紀以後不少的俄羅斯國家首腦，你往祖上追溯，怕是都能夠查到農奴。
索洛維約夫也想到了這裡，他就想到了當初那個他遠征瑞典時的禿頂裁縫，他應該還在阿斯特拉罕。
甚至來信的時候，姓氏也發生了變化。
以前他只是覺得眼熟，現在已經是比較震驚了。
在特里爾能夠遇到個大鬍子律師，他兒子也是個大鬍子。
至於阿斯特拉罕的禿頂裁縫，他兒子和孫子也禿頂。
要是再去一次高加索，遇到個大鬍子鞋匠，聽起來也沒什麼奇怪的。
畢竟鋼鐵男的爺爺是誰，這個他不知道，喬治亞人和奧塞梯人還普遍都留著鬍子，農民喜歡造反。
他當然不知道，扎扎·朱加什維利日常喜歡和老爺作對，尤其是俄國的老爺。
要是這件事情，和羅科索夫斯基的曾祖父做的事情對照的話，沒準還能夠連上。
畢竟俄國的軍警在下面做事，那是相當的不做人的。
也就克里米亞總督區的幾個省，別管是軍人還是文官在當總督，都算是政治清明。
這完全就是索洛維約夫要求出來的，他認為懷柔統治，降低稅率，讓當地社會秩序趨於穩定，承辦貪官汙吏，撤換昏庸的官員，還有就是把那些奸商都請去大酒店的雅間裡，這都是必要行為。
索洛維約夫平日裡接觸到的，都是貴族，只有在他家裡和巡視的城鎮村莊，這個時候才能夠看到平民甚至農奴。
和別的老爺相比，他不僅是親近平民的，甚至於放在中國人那個語境裡，多少有些青天大老爺的意思。
然而他面色白皙，額頭上雖然有過去被法國騎兵砍出來的傷疤，但不是在腦門中央一個月牙，這傷疤太淺還不容易看出來。
至於別處的那些黑天大老爺們，也都不希望有索洛維約夫這麼個人跑去他們的轄區轉悠。
送走了羅曼以後，索洛維約夫在皇村的園子裡溜達，很不巧的迎面又遇到了亞歷山大的侍從將軍，那個於公於私都和他結下樑子的巴拉索夫。
“伯爵，皇上現在要召見你。”
“這個時候？”
“是的，他只是派侍女遞上了一張字條，點名要您過去。”
但亞歷山大本人，卻又不見索洛維約夫，只是留下了一封信。
這沙皇，現在是越來越怪了。
但信上說的也很清楚，索洛維約夫的管轄權，從克里米亞延伸到了高加索，喬治亞那些原來半獨立的小公國的親王老爺們，還有他的老朋友葉爾莫洛夫將軍，都在他的統一指揮下。
正式任命會發出去，索洛維約夫回到克里米亞以後，這擔子就更重了。
亞歷山大打算拓展出來幾個大總督區，各自派遣總督前往。
西伯利亞總督區，原來兼領和北美有關的諸事都要拆分給單獨的俄屬美洲總督，這個總督區本身在斯佩蘭斯基的巧妙安排下，又變成了西西伯利亞和東西伯利亞兩個總督的轄區。
地位上和索洛維約夫這個克里米亞總督是一樣的，但他們只是地方比較大，並不能有效的管轄土地，那裡也沒有多少人。
歐洲這邊，相對的就是亞歷山大幾個忠心的大臣被派往南方，俄國的核心地區仍然按照過去的辦法來進行統治，波蘭交給康斯坦丁大公，芬蘭大公國也是原來的一班瑞典貴族在那裡，名義上芬蘭大公是沙皇本人兼任的。
葉爾莫洛夫仍然是高加索的總督，但是他歸索洛維約夫管，以他們的私交，在血戰當中的戰友情誼，這都沒什麼問題。
而索洛維約夫自己收拾揹包，這一次要去喬治亞，視察前方。
雖然看起來更像是對付眼前的奧斯曼帝國，畢竟他的名聲在外，就是個可怕的對手，奧斯曼帝國的母親們，大概都會說有個俄國的小白臉惡魔是多麼的可怕。
對於波斯帝國來說，他們大概是聽說過俄國有個可怕的傢伙，但是這個人從15歲時，就被從他本來應該服役的蘇茲達爾團調走了，沒能夠到南方來和波斯人親切友好的物理交流，沒能夠打成一片。
因此，他們也沒有什麼感覺，甚至按照官方訊息認為，不過是藉著幾十萬大軍，像是列王紀裡的波斯大王那樣，純粹用體量碾壓了拿破崙。
他們是沒有想過，就是用體量的，也得把仗打明白，大流士三世就是兩次圈死了伊斯坎德爾，然後被人家極限反殺，搞了一出抗波斯神劇一般的劇情，神話到有些誇張的地步。
而且索洛維約夫單刷奧斯曼帝國，一支偏師打出來的恐怖戰績，就這點他們也應該重點關注了。
可是波斯的沙阿還是非常傲慢，他們自認為有英國人的撐腰，就不用去擔心俄國人了。
然後，這個可怕的傢伙，在彼得堡和孩子們相處了一陣，促進了親子感情以後，匆匆忙忙的也沒有參與後續的皇室招待會，和幾個姑奶奶也只是打了個照面，看了看他和瑪利亞的女兒，就一路沿著伏爾加河的運河網，向南方而去，最後又到達了卡爾梅克人的牧場。
說起來，索洛維約夫更願意和這些卡爾梅克蒙古人在一起，至少和他們沒有太多的勾心鬥角，成吉思汗弄死內部的敵對人物，雖然用了計謀，但那都是毫不避人，直接弄死的。
這些直爽的蒙古頭領們，聽說了波斯人是如此囂張，連帶著那些來一起開會的各路韃靼人諾顏們，都表示“長生天”“真主”在上，要用馬刀讓這些無禮的人，閉上他們的嘴，老老實實的接受懲罰。
而且多少還帶著點金帳汗國昔日和伊爾汗國的恩怨......